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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苦儿无暇与海删删对视,他一靠近辜无铭,左手食中二指一骈,已运气如剑,一招‘删繁就简’剑就向辜无铭肩后督脉戳去,他这下用的是‘孤僧’剑法,斩脉却是魔教中的斩脉截经之术,端的凌历已极。辜无铭全无防备,甘苦儿指尖已及身上才感到他的出手。好个辜无铭,痛哼一声,大叫道:「你不是小曾!」已腾身而起,起身时犹不忘回手抓出了他的‘孩儿他娘’一爪!
甘苦儿用力将他督脉一截。辜无铭本来为他气息所袭,督脉一伤,势必口喷鲜血。他的‘孩儿他娘’内力却也别有一功,只见他运力向背后一逼,一股血喷了出来,借甘苦儿指尖剑气自逼破了背后脉伤处。他身受之伤本已颇重,可袭向小苦儿那一爪却不改凌历,甘苦儿疾避之下,只觉脸上一疼,已留下了五道爪痕。他不敢追击,合身一滚,已到了海删删身侧,双手一伸,已抱起了她,亡命地就向那山洞口奔去。
辜无铭虽伤不怯,怒吼了声,在后面衔尾疾追。他们一个隙中驹身法虽妙,却带了一个人,一个功力颇深,但受伤在前。这一追,追得那叫个凶险。辜无铭在两人身后不时一爪飞袭,甘苦儿只有勉力腾出一手回手相应。如不是这十来天的苦练,他只怕早已伤毁在辜无铭的爪下。但就这样。他一路也是翻翻滚滚,带着海删删不知跌倒了几次,才勉强靠近洞口。
眼看洞口在望,甘苦儿喝了声:「石火」,一身内力提至极至,他进出路径已熟,才到洞底,伸指在那五音石上疾弹了两下,人已向内洞狂奔而去。辜无铭随后追至,但洞内路径繁复,甘苦儿不敢径奔入谷。而是拚险带着他在内洞之阵内一阵连绕,然后才得隙逸入谷内,耳后还听得辜无铭的狂吼连连。
才入山谷,甘苦儿心下一松,脚步虚浮——这一跑,他已用了全力,口里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自己的人和海删删一齐滚到了地上。海删删伤腿触地,钻心一疼,几疼得昏死过去。甘苦儿执了她的腿,忙帮她接骨。这一着他却是从小练得的,手法极熟,摸了两下,已知只是骨裂,伤势还好,他叫声:「忍着!」手一用力,海删删脱臼之处咯崩一声,已然接上。海删删一疼之下,这回真的昏了过去。
甘苦儿喘了两口气,侧脸看那海删删苍白的俏脸,心下微酸。这一种酸,却是他十六年来所从未曾经。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自疑道:「苦儿,你怎么了?」可一种伤心还是止不住地从心底泛了上来——还是头一次,他见到一个女孩儿对自己这么好过,好得可以生死不计。他跟小梵儿也是过命的交情,可那又自不同,无论他为小梵儿,还是小梵儿为他拼死相救,他都会觉得那很自然。可这个,相识才过半月的女孩儿——小丫头片这么做,他一时觉得心里好幸福,一时又觉得好心酸。难得的,两滴泪从他的小脸上流了下来,轻轻落在海删删的脸上,然后一滴一滴。止不住地滴。半晌,才觉海删删的手轻轻地抚了下他的脸,勉强地笑道:「苦儿,你哭什么?」
甘苦儿也说不出自己是在哭些什么。海删删嘴里还在问着小苦儿,却觉,自己喉咙里也梗梗的、咸咸的,一种感动——说不出的感动就水漫长堤忍也忍不住地涌了上来。只见她的眼里也有两行泪静静地流下。那是同历生死后发觉原来彼此在对方的身边存在的一种感动吧?两个人一时没有说一句话,连话一身多的小苦儿也没开口,就是那么一个躺卧,一个半坐着,把臂支在躺着的那人身边。小苦儿的泪已干了,虽只几滴,但他看见那几滴泪合在海删删那默默流淌着的泪水里,似乎找到一种契合,那份湿润,终此一生,也不会枯干。
就在两人默默相对的工夫,从洞口忽发出一阵奇声。那声音娇娇腻腻,似是一个女人从鼻子里哼了出来的。然后,那声音里还夹杂着一声声的喘息,似是一个男子的鼻息。那两样声音交结在一处,夹杂着粘湿着汗水的皮肉相互接触的咯吱咯吱声。甘苦儿和海删删一呆,甘苦儿苦脸道:「他们追来了。」
原来辜无铭在那石阵内吃了苦头,盘绕半天,只不得出。后来借追踪而来的周馄饨与曾一得之力才得逃出外洞。这时三人已识得那内洞凶险,不敢入内,此时却是曾一得发出了他的‘有所思’大法运功吟唱,欲要逼得洞内之人出来。
他这手‘有所思’原出于魔教幻术,以声色之欲感人惑志,一堕其术,少有不着他的道的。甘苦儿年纪却小,听得他的吟叹,虽觉心里一时烦燥无比,却说不出是为什么缘由。他注目海删删,疑问道:「那是什么?这又是什么武功?」
第二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遇古
第一百九十六章 遇古
海删删年纪原比他大些。又兼是女孩子,好多事原比男孩早知道,被他问得面色一红。低声道:「你别问,快快堵住耳朵。」
可若是只堵住耳朵就可以抵抗那曾一得的‘有所思’,它这也不能算是魔教绝学了。甘苦儿生性好奇,听了半天,只觉身内气血激荡,万般难受,丹田里一片热哄哄的。回目看向那海删删。却见海删删星目迷离,有一种说不出的饴滞冶艳。她鼻里轻轻喘着气,轻声道:「快、快、快,快扶我回到那石室。」
她一语说完,已不敢看向甘苦儿,脑子里只是想起那日甘苦儿裸身入潭时那一身淡金色的皮肤与他初初长成的儿郎身骨。甘苦儿虽不明所以,还是把她抱入了那石室。
外洞的辜无铭一向修习童子之功,于男女欲色反无戒心,这时并不受扰。却见周馄饨打坐调息,半晌神色一变,怒道:「老曾,你玩儿你的吧,老子是不陪着受罪了。」
说着。他腾身一起,就向洞外奔去。
辜无铭不知他搞什么鬼,叫了一声:「老周,你干什么?」跟了出来。却见周馄饨跑出洞外,犹不自解,找了个雪堆,一头蒙头盖脸地钻了进去。身后只剩下辜无铭的疑惑地道:「你疯了吗?」
周馄饨与辜无铭两个已出洞外,曾一得就更无避忌。他口技之术本花巧繁复,将之用入那‘有所思’的声色大法,更是别出心裁,几开江湖中数百年未有之奇。
山谷内的甘苦儿虽不明所以,却一时也觉心旌摇曳,面红耳赤。女孩儿家怀春心事原本少年儿郎更早,海删删更是觉得心里有苦难言。甘苦儿疾道:「你怎么身上这么烫?我出去给你舀点水来。」
说着,他就已转身出了石室。夜风一吹,曾一得那吟唱之声这时已不是响在他耳中,而是化入晚风,涤荡满谷。甘苦儿睁目四望,只觉得那谷内之花开得都比平时来得红赤。色一入目,只觉心旌摇动,不可自持。他幼居魔教总坛,这时已有些明白曾一得所用何术。心知自己与海删删只要一坠其术,必情不由己,为他吟声所动,只怕就会终生入套,供其驱使。他无暇为那海删删取水,情知一待耳中已不再听得那曾一得的吟唱。被他魔声催魂之术暗浸血脉的话,就再也自救无及。他一眼看到那漾漾的潭水,一把脱去身上袍褂,一跃就钻进了那水里。山谷之内温柔如春,何况那水本为温泉。甘苦儿本想借水之凉柔一却心魔,可跳入水中,赤膊裸体,双目一顾,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自省地看到自己的肌肤,只见自己的双臂修韧颀长,肱头微丰,这样的臂,这样的夜,似乎只合把那海删删揽入怀里。他心里绮念一动,自视自己潭中的身影,似头一次发觉自己的身体一般,一时只觉自艳自羡,眼中全是海删删那露在发下领上的颈上的肌肤。他狠狠一捏潭边之石,在想象里已似把海删删用力地抱在了怀里。然后只觉脑中一昏,腹下一热,口里呻吟了一声。直欲跳出潭来,一把把海删删抱在怀里——为什么不呢?——如此冰雪界外的如春之谷,海删删的腰肢如此轻软,而她的星眸刚才那一刻又是何等的迷离。她微张的犹豫的唇似在想对自己说些什么……甘苦儿只觉心中一跳,那一跳后,一种麻酥酥、绮靡靡的感觉就几已酥遍了他的整个身体。可那酥麻中有一点却是执而硬的。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忍不住要用那一点点硬挑破些什么,似乎那背后就有一场他所不了解的完整的生命。
他脑里一想起海删删,心意登时为曾一得所控,yu火大张,只想着一抱住海删删后,她那柔软的身子会怎样饴入在他的怀里。他只想坚硬地搅抖那饴滞的糖饴。——曾一得的‘有所思’之术果非凡俗。甘苦儿念动之下,只觉种种声、香、味、触扰乱心肺。此时已顾不得接下来会是何等结果,身子一耸,就要向那石室里奔去。
洞外的周馄饨以雪清脑后,拉了辜无铭直向远处走了两三里地,才喘了一口气,口里叹道:「奶奶的,老曾那小子简直就是yin痴。」
辜无铭张口结舌,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曾一得略一平息,辜无铭道:「咱们还是回去吧。」
周馄饨道:「回去?回哪去!凭老曾那一手‘有所思’,不同咱们帮忙,不上一个时辰,那对男女事完,保证为他所控,还不是乖乖出洞,此后予取予求,说什么他们能不答应?你给我在这儿好好呆着吧。」
他一语方完,忽见不远处的北方似有什么一闪。周馄饨心中一惊。轻叫了声:「剑气!」
辜无铭闻声回头一看,只见北方三四里远的一个山头上,果然有青白的光色映入夜空。那光影不止一道,竟有五六道之多。那剑气分明不是寻常武林好手所能施为,辜无铭已然大惊:「哪儿来的这么多好手?」
他们二人俱是江湖健者,见猎心喜,周馄饨已道:「小辜,咱们去看看。」
辜无铭点了一点头。一语放完,两人已提气腾身,直向正北方向掠去。
他两人越奔近前越是心惊。只听周馄饨道:「我说小辜,那剑光好盛。就是你我出手,也绝没有如此声势。这几人……咱们两儿只怕一个也招呼不住。」
他说到后来,语音已微微发颤。要知,他与辜无铭出身魔教,如今虽破门出教,当年在教中也是威名大盛。就是放眼江湖,也可说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可那坡上剑气,以他们所见,分明就是龚长春与尉不平全盛之年,也不过如此。龚长春和尉不平是‘护券双使’,一身艺业素为他们所忌惮。当日他们三人合力围攻尉不平,也没有丝毫讨得好去,所以虽身中‘仆佣之咒’也不敢妄打‘免死铁券’的主意了。观那面山顶剑光飞腾之势。个个就算极不上尉不平,相差也不过毫厘之间。周馄饨此时已情知靠近凶险,但好奇之心大盛:辽东之地,哪里一下来了如许好手?居然还是这么联手施为!周馄饨边奔边冲辜无铭吩咐道:「小辜儿,快到了,你可给我谨慎点儿,咱们能不露形迹,千万别露。看那几道剑气,怕都是一等一的世外好手,咱们一个怕也应付不下,你可别把咱们的命给填了进去。」
辜无铭也一头一脸都是汗。如此飞奔对于他来讲还不过是小菜一碟。可那山顶的剑气却不由让他又惊又怕。他们到了那小山脚下,不由就放缓脚步,谨慎得如同初入江湖的少年人,轻轻靠近,连气儿都不敢大喘一声。
那片山坡上却生得均是一颗颗不大的松树,短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