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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方不利。
当下梵溟轩笑道,「想必杜老指得是那些枯湿浓淡层次分明的水彩画和西洋画。」
物由心不好意思的老老实实承认道,「我虽是对素描线条图知道一些,对水彩画却真是一个门外汉,只是那些色彩便让我眼花了。」
其时中国国画多重水墨,讲究秀逸平和,明洁幽雅,不重水彩。而西洋油画更是传入中原不久,除了京师中其余地方难有所见,就连自幼学画的杨霜儿对此也是不甚了之,而梵溟轩身为冬归城城守,天南海北的奇人奇事奇物俱有所闻,是以反而要清楚些。
杜四缓缓道,「西洋画的色彩调合与我中原细笔勾勒的水墨国画大不相同,画法也是大相径庭。两种艺业绝不相通,但在京师中却有一个人对国画与西洋画都有极深的造诣。」
物由心自小便对各种奇功异术有心,此时早忘了身侧还有敌人的威胁,连忙追问。
容笑风又是四声大笑,「那自是京师八方名动中的号称一手画技天下无双的泼墨王美景了。」
梵溟轩眼见容笑风大笑时衣角鼓涨,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他每每大笑,想必是运功的一种方法。
杜四点点头,「泼墨王排名八方名动第二位,为人谦和稳重,风度翩翩,有极好的口碑。又以七十二路夺魂惊魄笔法笑傲京师,却总是自诩为武功三流,气度二流,画艺才是第一流。其人嗜画如命,就连传下的六个弟子也是以画色为名,秀拙相生,分别便是夕阳红、大漠黄、淡紫蓝、草原绿、清涟白和花浅粉,这六人便称作六色春秋。」
梵溟轩这才知道此形迹诡秘的六个人是什么来路。眼见将军先后派出季全山、齐追城、毒来无恙和千难等人追杀自己,加上在幽冥谷碰见的机关王白石与牢狱王黑山,如今再有这个泼墨王美景,连八方名动也出动了三人之多,尚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高手,可见明将军对自己应是志在必得。
他为人豪勇,此时压力越增,反而更是放开了手脚,长剑出鞘,遥指草丛间,大声喝道,「八方名动这么大的名头,手下的弟子却全是缩手藏足之辈吗?」
梵溟轩话音才落,面前便是一片异样的绿色,就似有许多野草从两边向自己卷来,清芬草气袭到眼前蓦然散开,中间却夹杂着一道强劲的白光。
对方终于沉不住气,忍不住出手了。
物由心反应极快,大袖一展已帮梵溟轩接下了对方的攻势,一时只见到一白一绿在空中电光火石般交汇而过,然后以快打快,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容笑风再大笑四声,四笑神功运至顶点,眼露精光,一时将双方对敌的情形看得真真切切。
出手的想必是六色春秋中的草原绿,但见他身材短小,一衣绿装,在空中辗转激荡,武功也是极为飞扬跳脱,加上身上绿衣与周围的草色相同,如不细察几乎疑为林精树魅之类。推想其他几人必也是各有与周围环境相似的掩护色,加上善于藏匿,形体矮小,是以走近到众人的身边方始觉察。
「砰」得一声大震,草原绿终是抵不住物由心几十年的功力,迫得硬拼一记,闷哼一声,歪歪斜斜地落入山谷边的草丛中,想是吃了暗亏。
物由心哈哈大笑,「你这身装扮到是好玩, 便像唱戏的一般,可惜武功离我还差老大一截。」
杨霜儿见之也是手痒意动,双针在手,跃跃欲试。
梵溟轩功力未复,退在一边掠阵。容笑风与杜四却是不敢大意,泼墨王的一个弟子也和物由心硬拼了十几招,其师更应是深不可测。
草原绿刚刚踉跄退入草丛间,却发现已被容笑风目光锁定,他眼力还算高明,知道如果自己再稍有动作,对方蓄势已久的一击即便施展出来,当下凝住身形,再不敢动。
六色春秋的其余几人也是毫无动静,此时大家均是寻隙出手,动一发而牵全身,形势处于胶着状态。
物由心一脸得意,嘴里犹自不依不饶地嘀咕,「怎么一点也不讲同门道义,就连帮手的都没有。」
奇变突生,左首间六尺处一方赤色大石后突然便冒起一人,直让杨霜儿吓了一跳:敌人原来离自己这么近!
第二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彩衣
第二百四十一章 彩衣
那人一身大红彩衣。身材亦是矮小。本来藏在那赤色岩石后还不觉得什么,一露出身形那身红衣却是非常显目,也不知是他用什么方法躲在石后。
杜四一个箭步掠到杨霜儿身边,拦住来人,却见对方并未提聚功力,当下也是凝劲不发,静观其变。
来人彬彬有礼,先施一躬,「六色春秋大弟子夕阳红见过各位前辈。」他的言语轻柔,态度和缓,虽是身材矮小,举手投足间却是衣袂飘扬,神情从容,果是深得自诩二流风度的泼墨王真传。
物由心眼见对方一人受伤后也是如此有礼,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免礼,免礼,你那师弟也没什么事。嘿嘿,念在你们也和我一样个子不高,我刚才也只用了七成功力。」也不知道他是当真手下留情还是大吹法螺。
容笑风放声大笑,「泼墨王放情画技。以画比人,亦应是清隽雅逸融通变化之士,而观其座下弟子如此形迹诡秘,似乎有所削减令师的风范……」
杜四却不说话,只是留神周围的情形,泼墨王排名八方名动之二,仅次于有捕道之王美誉的追捕王良辰之后,自有惊人艺业,只看其弟子不卑不亢有恃无恐的样子,若是他本人也在附近,加上对方人数也占上风,真是动起手来,已方武功高明如物由心容笑风自可逸走,但身负重伤的梵溟轩与武功略逊一筹的杨霜儿未必能从容脱身。
夕阳红仍是不紧不慢毫不动气的样子,「家师言道,做人当如作画,笔情恣肆处最重要是淋漓洒脱,不拘小处瑕疵,几位前辈何苦如此追究?几位师弟妹这便出来与众位前辈打个招呼吧。」
一黄衣人从树上掠下,「在下大漠黄,排名六色春秋之二。」当下一指右首边,「这位是三师弟淡紫蓝,他不喜说话,便由我介绍给各位大侠。」
右首现出一蓝衣人,面容冰冷,不苟言笑,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显得敌意甚浓。
草原绿方才缓过一口气来,暗地调匀呼吸,「草原绿见过各位前辈,这位老爷子好高明的武功。」此人一脸虬髯,豪气内生,更是直言不敌物由心,让众人大生好感。
左角闪出一白衣人,不用说也必是六色春秋中的清涟白,「在下清涟白,家师昨夜才赶到附近,看到谷内放起天女散花,这才命我等前来查看,事起突然,我们亦不得不小心从事,决不是有意窥查诸位前辈行踪。」此人说话井井有条,当是六色春秋中最有智计谋略的人物。
一个粉衣女子从一片花丛中闪出,其衣宽大,仿若一只大大的蝴蝶,藏身在花间的确是容易让人疏忽,「小女子花浅粉,乃是六色春秋的末弟子。前辈请听我一言。家师也不虞我们与众位冲突。临行前专门嘱咐大师兄谨慎从事,莫要弄出什么误会。」
众人给六色春秋一唱一和弄得不知说什么好,眼见对方彬彬有礼,倒像理亏的是自己。
物由心讪然道,「嘿嘿,泼墨王名头太大,我们这样严阵以待才是最看得起他。」
杜四笑道,「既然是误会,便请各位回复令师,我们之所以放出天女散花,乃是因为那时刚刚见了机关王与牢狱王,至于其中细节一问便知,各位这便请吧!」
容笑风也知道对方实力决不在已方之下,泼墨王虽是谦恭有礼名传江湖,但此时出现在这里只怕也是来者不善,加上将军的人马随时可能杀来,先回山庄凭险而立才是目前当务之急,当下也是摆出送客的样子。
夕阳红的红衣在晨风下飘扬,「本来我们这样与师尊复命也无不可,只是绿师弟伤在前辈手下,我身为六色春秋的大弟子,不好向师尊交待。」
容笑风沉声道,「你要如何?」
夕阳红淡然一笑,「师尊马上就到,在下不才,只想留诸位一柱香的时间,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夕阳红身为六色春秋的大弟子,虽是轻言细语毫不张扬,却也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自信与霸气。
杨霜儿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再说你那个绿衣师弟也没受什么伤,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夕阳红深施一礼,「姑娘有所不知,六色春秋出道以来从未折过师尊的威风,若是就这般让诸位走了,我这大弟子实是面上无光。」
物由心大怒,「你们师父既然不在,你就有把握留住我们?来来来,你先接我一掌,若是我不能让你退开十步以上,便算我输了。」
夕阳红也不动怒,「六色春秋同门数年,自有默契,前辈虽是武功高明,单打独斗我们无人能敌,但六人合力,想来一柱香的时间我们还撑得住。」
几人全变了脸色。夕阳红说话虽仍是和颜悦色,但语气中流露出的意思却是截然相反。这六个人想必是有一种联合的阵法,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一付吃定了对方的样子。
容笑风乃豪侠决断之人,虽然明知在此与将军为敌之际,惹上八方名动绝非明智。但既然已是骑虎难下之局,目前的情况势必不能善了,不若速战速决,否则再让这个口才极好风度又佳的夕阳红死缠硬磨下去,只怕将军的人都要追到了。
当下容笑风默运玄功,一步步朝前踏去,嘴上犹是哈哈大笑,「泼墨王的弟子果然是与众不同,不过我赌你肯定撑不了一柱香的时间。」
物由心见有热闹反而更是开心,跃到容笑风身边,并肩向六色春秋走去。白发迎风飘摇。更增威势。
杜四对敌经验何其丰富,不做冒进,以防敌人有机可趁,刹那间身形稳立如山,站在梵溟轩与杨霜儿身前。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盯着六人,抚掌大笑道,「若真是要赌这一注,我只好把棺材本都压在庄主和物老身上了。」
夕阳红眼见容笑风与物由心一步步走近,却是丝毫不惧,稍退半步,让开对方挟面而来的气势,手腕轻抖,亮出一把三尺长短的大画笔,口中兀自笑道,「师尊教我等莫沾赌术,是以容庄主这一赌在下只好婉拒了。」
「当」得一声,物由心先磕开大漠黄的画刷式的兵器,又与淡蓝紫的一面画板式的武器互攻了半招,眼前一花,花浅粉衣袂飘来,一把小画笔指向自己的眉心,抬手欲隔时却又换上了清涟白的一枚印章……
物由心知道对方结阵而来,当下身体绕着容笑风急转数圈,见招化招,将对方袭来的各种奇异兵器统统挡开;而容笑风则是将功力运至颠峰,目标直指六色春秋的大弟子夕阳红。
容笑风与物由心均是见识高明的人,虽然今天尚是第一次见面,却已配合的妙若天成。他们都看得出六色春秋的大阵中最重要的便是夕阳红,是以由物由心出手破开其余几人的袭击,而容笑风则是全力一拼夕阳红,只要伤了此人,其阵自破,而杜四在旁虎视,只要对方的阵势一有破绽便会伺机出手,这也是这三人久经战阵,所以才在几个眼神间已有了如此的默契。
梵溟轩在旁观战,只见那六色春秋的武器全是奇门兵刃。画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