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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溟轩至此才明白,自己今日。是赶上了异色门的内讧。
却听堂内左首一名女弟子已开口叱道:「大胆!你如何敢如此藐视门主,觊觎掌门之位?」
下面的毛嫱却哈哈大笑道:「我如何不敢?咱们异色门门主,历来挑选甚严,要在德、容、言、工四字上压倒群侪,方才担当得起这个大任。可她,却凭什么?」
她一时戟指向上首画后指去:「论德,现任门主私吞《姽婳书》,自珍自秘,再不肯让别人看上一眼。妍脉的这种行径,我早看不过眼了。
「至于论起容,咱们异色门中,人人俱可称为‘异色’。要是掌门论容色异得过在座诸位,倒也还罢了。祖上规矩,原有最丑的接任掌门的先例。可她,又何尝最丑?」
她这句话,说得愤愤不平。梵溟轩听说她们异色门居然有此等规矩,不由一时惊诧得合不拢嘴来。他望向毛嫱脸上的神色,却觉得,毛嫱这一句话中,其愤愤不平之意,竟较《姽婳书》的归属还来得重。
却听毛嫱又道:「再说到言。自她继位以来,这么些年,她一共开口说过几句话?又何尝有一句狠话?想想她师父西王母在日,别的倒罢了,论起口舌之恶毒,那就是我也不得不服的。」
「这前三者既然她都毫无长处,为了印证她确实堪领掌门之职,那我是不得不要考较考较她的功夫了。」说着,她环顾四周,微微一笑,「若我得胜,承众位厚爱,即此出任门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开《姽婳书》,任凭各位同门参悟。至于参悟到何等程度,就各凭资质。如此方显公平,各位以为如何?」
她这一句话,似乎说中了所有门中子弟的心思。一时只见,满厅默然。
梵溟轩的目光扫在厅中站立的诸位异色门弟子,心道:只怕生相「奇怪」却是异色门中所有女子的心头隐痛,那毛嫱借此示好,自然人人心动。
可身边那小丫头却听得一边切齿,一边不由着急起来。
却听那幅画后面的女子终于倦倦地开口:「嫱姊此言差矣。《姽婳书》一书,决不可轻传。我穷数年之力,参悟此书,已察觉其间风险极大。肆意修炼,只恐未受其惠,反遭其害。」
毛嫱冷笑道:「那你是已得其惠。还是已遭其害?」
画面后面的女子就轻轻叹了口气,似不欲再说。一时只听得一声茶盏声响,她低低地说了声:「送客。」
堂中弟子面面相觑,情知毛嫱必是有备而来,这客只怕没那么好送的。
果然,空中这时传来一声笑语。那笑声颇为甜美,只听那人笑道:「送客?客还没来呢,怎么就送?真真奇怪了,我离开异色门有几年了,今日好容易回来,怎么还没进家门,就听到有人送客?」
却见梵溟轩身边的小丫头面色陡变。梵溟轩也已听出,这说话的分明是适才见过的那个南子。
他虽还不了解这位南子,可听到空中衣袂破风之声,却也忍不住心头一震,对异色门那妍媸三女更多了分顾忌。
却听另有一人笑吟吟道:「南子,你弄错了。我们今日回家,不正是为了送客?现任掌门小师妹操劳师门之务日久,想来也倦极思归了,你没见她声音都透着疲惫?她说得不错,我们就是专程来送她这个客的。」
这两人的声音一出,满堂弟子,人人相顾色变——要知当日异色门中。西王母座下,东施、南施、北施,号称「妍媸三女」,可谓异色门中的绝顶高手。在场之人,人人自思,只觉自己远及不上她们。连如今的掌门论起来,还是她们的小师妹。如不是西王母临死之际,将《姽婳书》一分为三,分别传给她们三位,令她们心有所系,又彼此猜忌。她们断不会轻易离开异色门。若非如此,连现任门主继不继得了位都难说了。
却听毛嫱笑道:「来了?」
夜色里,只见一袭杏黄与一裙榴红翩然而入,她们斜斜落入院内,微笑答道:「嫱师妹,别来可好?」
毛嫱笑道:「很好很好,见着南姐,妃姐,又怎会不好?只是,怎么只见你们两个?东施姐呢?」
——妍媸三女中,要数东施为冠。
南子与阿妃笑答道:「我们也没见着她,你确定你托人传话,她答应来了吗?」
毛嫱尚未及回答,却听院墙外忽传来了一阵呻吟之声。
那呻吟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女子的话语:「是谁在背后说我?作为大师姐,难道我就没资格晚到一会儿吗?有谁敢废话,我的心正疼,说不好要挖她的心做药了。」
那人声音极为乖戾。此时,正值深夜,观门紧闭,南子与阿妃俱是越墙而入。而那声音就响自门外,却听她道:「怎么,大师姐回家,原来连正门都不开的吗?」
在场之人,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位大师姐的脾气,生怕惹她发怒,但又顾忌着堂上的门主,都不知这门开好还是不开好。
还没等她们想好,却见那紧闭的大门忽轻微颤了颤,然后只见木屑簌簌而落,仿佛突然间遭了腐蚀一般,不一刻,就露出了好大一个洞。
那个洞有如人形,人形的洞外边,正立着一个人。那人穿了件石青色的衣衫,脸色焦黄,身罹重病一般,口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之声。她双手捧在胸前,宛如心痛难奈,弱不胜疾。
及至她走进来,众人才见她捧在胸口的双手里,居然捧了一颗人心!
那颗心似还在一伸一缩地跳动着。
她一现身,血腥之味立现。不只异色门下诸弟子脸色一变,就连南子与阿妃都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微露怯意。
却听毛嫱笑道:「东施姐,这又是哪儿找来的点心。」
那东施对她也无甚好脸色,只冷言冷语地道:「自然是从负心人那里。」
毛嫱并不介意,依旧笑道:「这负心人却又是谁?东施姐的心疾,本来灵药难求。好在天下负心人这么多,姐姐就再不愁找不着药了。」
却听东施哼了一声:「一个叫司楠的。这厮身手却还过得去,难怪敢这般无耻地负心。我追了他好些日,今日,才算把他的心给挖出来了。」
她此语一出,梵溟轩就被吓了一大跳。
他本来不忍去看东施手里捧着的那颗心,这时闻言不由注目望去,这本是下意识的举动,光凭一颗心怎么能分清究竟是谁的?他一时不由又疑又惧,难不成那颗人心果然是楠夫人丈夫的?
他想起当日西州募之会上,自己与罗卷两剑联手,也算曾与司楠一战。那人的武功自己见过,就是在罗卷手下,也差堪敌手,怎么会就这么被眼前这女子掏了心?
这么想着,一时他只觉得手心里都是汗——如果今晚自己最后被迫出手,不知能不能敌住此等大敌?
却听那幅画卷后传来出一声低咳,只听那画后女子道:「柴婆婆,米婆婆,严婆婆……」她遭此大敌,想来是在呼唤自己最为得力的属下。
第二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清白
第一百四十二章 清白
还未有人答言,却听毛嫱已先笑道:「你别叫了。柴米油盐,西王母的四大随侍,你以为凭她们你就可以逃得过今日?实话告诉你,你那几个倚仗,这时只怕已个个醉得不省人事。为了灌倒她们,我可是牺牲了我娘传下的最后一瓶‘杏花醪’,现在只怕你叫再大声也没用了。」
梵溟轩身边的小丫头先前在她小姐叫出「柴婆婆……」几字时,还神色一喜,可这时,只见她身子一抖。想来,那毛嫱口中的「柴米油盐」四大近侍果然是异色门主最后的倚仗。
那边,毛嫱却冲妍媸三女伸手笑言道:「三位姐姐,咱们都算多年未曾回来了。现在,一同上堂如何?」
只听南子咯咯一笑,阿妃抿嘴而乐,东施还是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可她们三人互望一眼,还是应邀缓步而上。
眼见她们就要上堂逼迫,却有异色门门主的亲信弟子情知事已危急,急道:「你们不都各有一部分《姽婳书》在手?为什么又来这里要?」说着,她转向毛嫱质问道,「你想要《姽婳书》,为什么不寻她们三个人要,而向这里要?那本《姽婳书》,王母她老人家岂不是早传与她们三个了?此事人人知晓!」
却听毛嫱笑道:「我还不知道西王母的诡计?三位姐姐手里的,是各有一份,可加在一起,也不是全本。真正的全本……」她冷笑着望向堂上画卷后面,「还在她最疼爱的小徒弟手里。」
梵溟轩眼见场中局势一触即发,也忍不住关切。却觉身旁那小丫头瑟瑟发抖。他才待发言安慰,那小丫头却冲他背上狠捏了一把,这一下捏得够重,只听她急怒道:「你怎么还不出手?」
梵溟轩怔道:「你们门主都没露面,叫我外人怎么出手?」
那小丫头看来确是急了,脱口道:「她练那书练得现在武功尽废,如何又能露面。这里反正没人认识你,好少爷,你快帮帮忙吧。」
梵溟轩犹自犹豫中——他受畸笏叟之托,让他救人他当然不会推托,但此时擅自插手他人门中事务,还是异色门这样稀奇古怪的门户,他也不免略有顾忌。
却听那小丫头忽叹了口气:「你若还不愿出手,不妨先看看堂上挂的那幅画儿。」
梵溟轩闻言看去。可他这一眼望去,不由一怔,只觉得那画上色彩,似为逼近堂上的妍媸三女所激,已有变化。
他心神一刹那间就被那幅画吸引住了,未提防间,只觉得身边那小丫头拿着什么往自己身上就是一套,然后,又用什么往自己脸上猛地一戴。
他本来反应极快,身手灵动。可这时心神为那画卷所迷,竟来不及反应。
就在他不及反应间,只觉身子被那小丫头猛地一推,不由自主地就向场中跃去。他眼睛一离开那画,即能自控,于空中调整身形,一落地,才发现自己正拦在妍媸三女的去路上!
他这一下猛然出现,却把堂内诸人吓了一跳。
梵溟轩伸手一摸,才发觉自己脸上是戴了张面具。他也不知那面具是何等模样,这时也不方便取下。
可接着,他眼神往自己身上一扫,却奇窘无比地发觉,自己身上竟被那小丫头套上了一件大红牡丹图样的女式外袍。那小丫头一早就说要把自己扮成个女的,没想这时竟果然如她的愿了。
他方自怔忡间,却见堂中所有人等一时都把目光聚集在自己脸上。他先还只觉得尴尬,接着才发现,几乎人人眼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脸。反应了下,他才想起自己此时脸上罩着面具。却听毛嫱颤声道:「怎么是你?色鬼,你竟还没有死?」
梵溟轩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叫做「色鬼」,一时不由又羞又怒。看来那张面具暗示着什么人,只是自己不知道她们门中的故事而己。
让他没想到的是,毛嫱身子竟有些发抖,连东施、南施、北施三个,脸色都一下变得极为难看,看来这面具所代表的「色鬼」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却听毛嫱颤声向上首道:「无颜女!你好卑鄙!为了保住自己的掌门之位,竟不惜勾结咱们门中的大敌。」
她怒叫一声,戟指指向梵溟轩,冲那画后发话道:「难道你不知道,当年有多少门中子弟,都被……强迫**在这色鬼手里?你那死鬼师父一辈子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