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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殊披着一件黑色亚麻斗篷,拉起兜帽遮盖住自己的脸,骑着马、紧靠着崖壁,走在卡埃尔迪夫前面。
这些天,他总是不停地做着被卡埃尔迪夫侵犯的恶梦,让他根本就无法睡觉,才躺下,就惶然地惊醒!尔后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的状态,直到天明。
可是,人怎么可能坚持三天不睡觉呢?晏子殊的手渐渐地松开了马缰,双腿也软得像泥一样,渐渐夹不住马腹,在他失去焦点的眼眸里,碧蓝的天空就像是最温柔亲切的床,在呼唤着他。
「子殊!」
晏子殊摔倒下去的瞬间,卡埃尔迪夫策马硬挤上前,及时抱住了他倾斜的身体。
咯啦!大片碎石掉下山崖,人群骚乱了起来,孩子们在尖叫,卡埃尔迪夫的马匹。有三分之一悬空在外。
「唔……」
晏子殊在卡埃尔迪夫的怀里醒来,才发现自己刚才是睡着了,要不是卡埃尔迪夫及时抱住他,他早就掉下马,滚落到山崖下去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急切的言语和温暖的胸膛,并没有给晏子殊莫大的安心感,卡埃尔迪夫坚实的、紧紧搂抱住他的手臂,只让他想起那汗颜不堪的梦境。
——在梦里,他的双手被卡埃尔迪夫粗暴地扣住,几乎摔断,无论他怎么挣扎、喊叫,仍然不能阻止卡埃尔迪夫刺进他的身体。
「我没事,别碰我。」
晏子殊面色发白,猛地挣开卡埃尔迪夫的手,在马背上重新坐正,可是他太累了,天地在他眼前飞速旋转,又差点晕倒。
「子殊!」
卡埃尔迪夫又想抱住他,但这一次,晏子殊用剑鞘抵住了他的胸膛,坚决不准他靠近,然后,他又放下剑,一言不发地拽紧缰绳,重新赶路。
「……」
卡埃尔迪夫凝视着晏子殊摇摇欲坠的背影,心里疑惑得很。
因为晏子殊似乎很讨厌过分亲密的身体接触,所以这些天他刻意的,甚至可以说很小心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是他这样做,并没有让晏子殊放心,反而让他更加避开他,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卡埃尔迪夫想不明白。
但是,晏子殊会如此讨厌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卡埃尔迪夫想再仔细观察一下,可是……看着晏子殊无法入眠,日渐憔悴的身影,他的心情也异常沉重。
如果晏子殊在契约达成前意外身亡,那么契约也会失效,晏子殊的灵魂将转入轮回。虽然拿不到灵魂会很可惜,但是对卡埃尔迪夫来说,他也不需要再完成铲除魔族这样近乎不可能的任务,会轻松得多。
但是,卡埃尔迪夫并不想看到晏子殊死去,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决不允许这个人类,在契约达成前就死亡。
为什么自己要花这么多心思在一个人类身上,卡埃尔迪夫矛盾不已,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让他活着,想让他快乐,至于其他……卡埃尔迪夫不想去考虑,也无暇考虑。
离巴戈特王国的首都巴特拉姆越近,也就是离那庞大的祭司团圣灵会越近,想起十万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人魔大战,卡埃尔迪夫冷冷一笑,不知道现今的祭司,是不是还拥有那强大的法力?
他是不畏惧再与之一战的,如果能彻底消灭圣灵会,那就最好。那些像苍蝇一样嗡嗡叫的祭司,看着就很碍眼,不过是一批迂腐的废物罢了。
远古时,圣灵会是一个普通的,由法师自发聚集成的团体,后来随着圣灵会的影响力越来越强大,它的教规、阶级也越来越森严。
如今,圣灵会只允许由他们认可的人类使用魔法,对其他自由修炼的法师采取监禁、驱逐出境的态度,以保证强大神圣的法力,只能由祭司团拥有。
强大的力量意味着可以要胁国王,成为国家真正的掌权者,先不说他们对待同类非常残忍,对魔族更是赶尽杀绝,和魔族有来往的人类,则无一例外,会被送上火刑台处死。
想到这里,卡埃尔迪夫拉紧缰绳,担心地看着晏子殊,古老的龙之国蚩尤虽然与巴戈特王国关系良好,可是,晏子殊却未必清楚那些伪圣人的真面目,现在晏子殊的精神状态又是那样差,很容易出现漏洞。
所以,他必须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不能被人发现他魔王的身份,要不然,就算晏子殊是王子,圣灵会也会以反人类罪,将他逮捕。
前方,月牙形状的提索空港吊桥,在白茫茫的云海中渐渐露出身影,它依附崖顶而建,通向悬浮在高空中的贸易码头,提索港。
在赫拉迪勒大陆的上空常年呼啸着一种定向风,是由魔法形成的。从远古起,人们就利用这种风建造空中船只,运输货物,到各地交易旅行,像这样的空中港口,在大陆上的有几千只。
它们有的建造在空中岛屿上,形成堡垒,有的建在密林深处,从魔法师打造的登陆台起飞,大多数空港都是民用的,只有一小部分属于军事基地。
有港口的地方就有商队停留,也有贸易团经营的酒馆、赌场和旅店。码头上拥挤不堪,除去来自大陆各地的人,还有白毛骆驼、大角山羊、马匹等牲畜混杂其间。
商人们一下船,就忙着卸货、摆摊,和中间人讨价还价,奴隶们扛着巨大的麻袋,踩在舢板上搬运货物,身着华丽绸布连身裙的贵族妇人,则站在船尾,眼神高傲地睥睨着众人。
一艘去往巴特拉姆的船停在港口东侧,它有十层甲板、五个仓库,前后各有两对巨大的螺旋翼,似蝠翼龙翅的船帆是托利亚白色油布,都已经拉起。
系着三角领带、穿白色套装的黑人水手,正在毫无安全措施的桅杆上翻上爬下,一一检查索结,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从码头下方仰头望上去,这艘客运船就像是一座硕大无比的移动城堡。
「前往巴特拉姆的娜黛雅公主號,下午两点准时出发,现在还有二十张票,请抓紧时间购买。」
人山人海的售票处,挤得水泄不通。一个戴羽毛毡帽的男人站在柜台后面大声喊叫,因为这吵闹和各种怪异的香水气味,晏子殊的头更晕眩了,他一手牵着马匹的缰绳,拉着马想上前买票,一边又因为强烈的不适停下了脚步。
很快,汹涌的人潮把他挤向远离售票台的一边,人们争先恐后地推开他,排到前面,晏子殊觉得自己都要抓不住马缰了。
「最后三张票,这位小姐,您要是吗?好的,还有两张了——」
咚!
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撂在售票台上,身穿黑色长袍、戴着兜帽的卡埃尔迪夫,低沉地说道,「我要两张票,头等舱,国王套房。」
「是、好的!」
对于出手如此阔绰的金主,售票员喜出望外,立即在最后的两张船票上盖上金印,恭敬地递给他。
「不好意思,大家,票已经卖完,请等候下一艘船吧!记住!后天早上六点,飓风号。」
票既已卖完,唯有等待下一班客船,失望的旅人犹如傍晚的潮汐急速退去,只有晏子殊站在原地没动。
「我们走吧,船马上就要启航了。」卡埃尔迪夫走回晏子殊身边,伸出手拉过马缰,为他牵马。
晏子殊低下头,依旧什么话也没说,虽然明知道梦境里的卡埃尔迪夫和现实中的不同,可他还是……感到浑身不自在。
「子殊……」
「走了。」不想听到卡埃尔迪夫叫他的名字,晏子殊大步走向客船。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晏子殊会如此的排斥他,卡埃尔迪夫的心里布满了乌云。
娜黛雅公主号,国王套房。
国王套房靠近船长室,在第九层甲板,装饰奢侈豪华、格调高雅,包括浴室在内,一共有四个房间,还配有专门的佣人服侍,餐饮都由七星级大厨招待。
面对一桌的精美茶点,清润的丁香花茶,晏子殊却毫无胃口,他径直走进最里面的主卧室,想要休息一下。
卡埃尔迪夫脱掉黑色长袍,站在起居室里,注视着晏子殊走进房间,沉思着。大约十分钟后,觉得晏子殊已经睡着了,卡埃尔迪夫静静地走进卧室。
典雅的古铜四柱床上,深蓝色的帷幔用银钩吊起着,枕头和床罩边缘缀着金色流苏,上面还绣有巴戈特王国狮骜的纹章,银光闪闪。
晏子殊连斗篷也没有脱,和衣侧躺在床上,蜷缩着身躯,那无助又憔悴的模样,就像一个渴望母亲拥抱的孩子,着实令人心疼。
卡埃尔迪夫走到床边,凝视着他轻颤的睫毛,将手覆盖到他的额头上面。
他想进入晏子殊的梦境,探查他精神不振、情绪低落的原因,这段日子晏子殊总是睡得很少,好像很害怕睡觉似的。
滴答。
苍茫的雾,狰狞的奎德拉树,成群的乌鸦刺耳地尖叫着,盘旋在血一样暗红的天空中。
——这就是晏子殊的梦境?
卡埃尔迪夫很意外,这梦的景色为何是如此的荒凉可怖?仿佛身处地狱,被深沉的绝望羁梏着,怎样也走不到尽头。
「你知道你罪孽深重吗?」
「你伤害了太多的人,你不过是一个胆小鬼,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救不了任何人……」
苍凉的浓雾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年轻女孩的尖叫,紧接着——呯咚!似乎有人从高处坠落了下来。
卡埃尔迪夫脚下的土地,转眼间就变成一片血海。
「你不过是……被我玩弄的废物!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哈哈」
刺耳的笑声如同铜钹震荡着耳膜,声音听起来很近,但又似乎从相当遥远的地方,传来。
「梦魇吗……」卡埃尔迪夫眼神冷冽,凝视着前方,「哼。别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
轰!
从地面飞卷而起的飓风,将浓雾、密林、乌鸦全都撕扯成碎片,乒!梦境就像脆弱的花瓶裂开了缝隙,在卡埃尔迪夫的面前,迷雾和森林都消失了,出现了一道曲折的、漫长的石造阶梯,通往一扇高大的魔法门。
卡埃尔迪夫毫不犹豫地走上去,打开了房门。
「嗯?」
一道刺目的光芒掠过后,卡埃尔迪夫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卧室里,他被晏子殊的精神力量反弹出来了吗?不,不对,卡埃尔迪夫很快就发现,自己还在晏子殊的梦境中。
「不要……住手!卡埃尔迪夫!放开我!」
奢华的大床上,晏子殊痛苦地挣扎着,可是和以前一样,他无法从卡埃尔迪夫的暴力中解脱出来。
「不要!」
丝绸衬衫被撕开,皮带捆缚住双手,尔后眼睛也被蒙住,卡埃尔迪夫毫无温度的手,在赤裸的胸膛摸索、游弋。
尽管牙关打颤,厌恶得很,却只能任由他欺凌,「刺啦!」长裤也被扯破,「卡埃尔迪夫」脱光他的衣服,弯曲起他的双腿,不做任何润滑,就打算长驱直入!
「……!」
意识到那即将到来的疼痛,晏子殊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脸色就像纸一样苍白。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你如此厌恶我了。」
刺骨冰冷的声音,似乎积聚着难以克制的怒火。话音刚落下的瞬间,一头火龙自魔法阵里狂啸而出,一口咬住了冒牌的卡埃尔迪夫的身体,撕成两半。
房间的角落,梦魇克蕾雅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烈焰烧成了灰烬,魂飞魄散!
「——?!」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晏子殊的双肩微微地颤抖着,卡埃尔迪夫走到他身边,满怀着歉意,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