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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集会总是与人们最感兴趣的比武大会相关,晏子殊在娜黛雅公主号上时,就听说巴戈特的国王阿曼图·尼克劳斯,要举办一场赏金丰厚的比武大会,允许二十岁以上的成年男子报名参加。晏子殊不是来参加比赛的,所以对比武大会不是很感兴趣,他想去内城的大贤者图书馆,寻找一本记载着拉芮尔屠魔传说的《真言》之书。
「来买棉花糖吧,比灯笼蜜还要甜的棉花糖哦!」
「蜜汁馅饼、水果派、还有龙血布丁,这位少爷,来尝一个吧!」
「不用了,谢谢。」晏子殊摆手拒绝。
只要是容得下马车的地方,就有小贩在摆摊。人们都爱凑热闹,争相去看在内城门口,填写报名单的各国骑士,通往内城的空中桥梁拥堵不堪,晏子殊的步伐变慢了,这时——
「散开!快点散开!」
「前面的!不要跑!」
隆隆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好像要将整座桥梁震塌了似的,人们惊恐万状地跑向南边,有平民被挤得掉下去了,也有人摔倒了,趴在地上喊叫。可是,那些骑马的士兵却无视尖叫连连、乱作一团的市民,「哒哒哒!」犹如一支支里弦的利箭,直往前冲刺!
他们的目标是一个披着灰色斗篷、衣衫破烂、胡子拉碴的流浪汉。他穷得连鞋子也没有,脚上都是泥浆和血污,脸上的神情更是惊慌失措!
他慌张地拨开人群,连滚带爬地想逃到桥头上去,却因为人实在太多,猛地一头撞到晏子殊身上,晏子殊脚底踉跄,被男人用力拉扯着斗篷,一并摔倒了。
「驾驾!吁——!」
从后方疾驰上来,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以极快的速度团团围住晏子殊和流浪汉,片刻后又突然散开,空出一条路。
一匹高大的、通体雪白的威尔士骏马犹如君王降临,隆隆奔驰上来,尔后,一个穿着白色法师长袍的青年从马背上轻盈地一跃而下。
青年有着浅银色、光亮如丝,刚好垂到耳根的头发,他的眼睛是深琥珀色的,睫毛又细又长,线条柔美的薄唇如同蔷薇花瓣,是相当抢眼的美男子。
青年穿的发泡用白孔雀丝织成,无比精美,长袍的钩扣是镶嵌着红宝石的黄金,他的双手戴着深灰色的手套,是火蜥蜴的皮,这比火蜥蜴的茧要昂贵得多,就连国王也不一定买得起。
「大、大人,求求您,饶了我吧,我绝对、绝对没有私通魔族!」流浪汉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我家里还有孩子,他们还不到四岁,您放了我吧!」
「把人带走!」青年冷漠地瞥了男人一眼,他的声音如同月牙琴那样柔软动听,却冰冷如霜。
两个士兵跳下马来,拽住流浪汉的双肩,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圣灵会的教士执行公务,是没人敢阻拦的,人们纷纷推开,并用唾弃、鄙夷的眼神,看着那个勾结魔族、亵渎人类的男人。
「这位先生,让你受惊了。」
犯人被押走后,青年——巴戈特王国最年轻的祭司长,阿道夫·弗罗赛维尔十分优雅地伸出手,像骑士对待淑女一样,想扶晏子殊起来。
但是晏子殊却推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他犯了什么罪?」站起来后,晏子殊就问道。
「勾结魔族、滥用巫术,是死罪。」弗罗赛维尔道,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耳边絮语似的。
「你不也是使用巫术的法师吗?」晏子殊质问道,这简直就是只准特权阶层胡作非为,到了平民百姓那里,就是犯法。
「小心你的语气,我们是『神』的侍奉者,怎么能和平民一样?」弗罗赛维尔突兀地抓住了晏子殊的左臂,他虽然是个祭司,力气却大得惊人,「你不是巴戈特大人吧?黑色的头发很罕见啊。」
「放开他。」
卡埃尔迪夫突然出现在祭司身前,他冰紫色的眸子窜动着怒焰,盯视着青年的脸。
「你是谁?看来国王陛下的比武大会,把一些不识抬举的、奇奇怪怪的人,都招来了啊。」弗洛塞维尔略转过头,看着比他略高上一点的卡埃尔迪夫。
唔……紫色的眼瞳,是鲁蓝迪瓦人吗?精灵族与人类的混血后代,据说这样的人种在上上个世纪就已经绝迹了,因为他们无法繁殖子嗣。
金发、紫眸、令人惊讶的美貌,虽然卡埃尔迪夫的外貌符合卢兰迪瓦人的特点,可弗洛塞维尔敏锐地察觉,他周身笼罩着一股不详的气息,那是魇黑色的魔力,非常强大。这个男人即使不是魔物,也是和魔物有密切来往的法师。
「我是谁和你没关系。」卡埃尔迪夫冰冷地说。不因为青年是圣灵会的祭司长就买账,「他是蚩尤国的王子,晏子殊殿下,请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无论实际拥有的权利有多大,祭祀都是王室的仆人,也就是晏子殊的地位远比他的高,而弗洛塞维尔伸手抓住晏子殊的行为,是亵渎王室罪,足可以让他让他丢了脑袋。
「原来您是蚩尤的王子殿下……」弗洛塞维尔很吃惊地说,松开了手。可是那猜疑的眼神,仍然紧盯着晏子殊和卡埃尔迪夫,在他们身上来回巡梭着。
「请恕我唐突,不知道您尊贵的身份,冒犯到您了。」弗洛塞维尔鞠躬说道。
「算了,不知者无罪。」晏子殊飞快地说道,拉过卡埃尔迪夫的手,想要离开。
「等一下。」弗洛塞维尔突然说道,立即有七八个圣灵会的士兵,拦住了晏子殊和卡埃尔迪夫。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非常担心卡埃尔迪夫魔王的身份曝光,晏子殊警惕地站到了卡埃尔迪夫身前,左手握着剑把。
「您的钱袋掉了。」弗洛塞维尔优雅地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皮革钱袋,递到晏子殊面前。
「……谢谢。」晏子殊微拧着眉,接过钱袋。弗洛塞维尔悬在半空中的手,又突然地拂过晏子殊面颊旁边的黑发,喃喃地说,「您的头发上面,沾了灰尘。」
晏子殊非常不快地转开了脸,弗洛塞维尔微微一笑,在离开的时候,又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才带着那些士兵,扬长而去。
「我要扒了他的皮……!」
卡埃尔迪夫咬牙切齿地说,简直气到要爆炸了,晏子殊压着他青筋直爆的拳头,以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暴走。
虽说卡埃尔迪夫是魔王,可圣灵会的法术也会强大,晏子殊不想看到两方大打出手,到时候遭受最大灾难的,还是普通市民。
「我们去图书馆吧,下午三点以后,哪里就不接受阅读申请了。」晏子殊说完,就松开卡埃尔迪夫的手,走在前头。
「子殊……」
没忘记晏子殊还在生他的气,卡埃尔迪夫很后悔自己这么冲动,可是,只要那个人再碰晏子殊一下,不管他是祭祀还是国王,他都要出手了!
不能忍受别人碰触晏子殊,哪怕只是一根头发,卡埃尔迪夫都妒火汹涌。看来他对晏子殊的独占欲不只是一点点,已经连自己都感到惊讶了。
「啧。」望着晏子殊闷闷不乐的背影,卡埃尔迪夫叹了口气,跟在了后面。
Chapter 10 密信
大贤者图书馆。
居于王宫右侧,正面矗立着巨大拱形彩绘玻璃窗的大贤者图书馆,有六层楼高。中央是设有水晶喷泉的女神花园,两边是宽阔的大理石螺旋楼梯。
自上个世纪起,这里的藏书,尤其是古代手稿和魔法书籍已经突破了五亿册,每一层楼上,自木地板延伸至天花板的书架上都塞满了书,站在楼梯口往里面望去,一列列的黑沉木书架多得惊人,用书海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在这里,书籍的排列以年代、人物主题来区分。拉莴尔的全名是露易丝·克劳迪奥·拉莴尔。生于一四七零零年,关于她的出身、事迹都陈列在图书馆的最里侧。
G…XⅡ区,主题:「拉莴尔」、「女巫」、「远古历史」……
这里的书几乎被厚达一寸的灰尘湮没了,书架入口处,用来拿书的移动木梯歪在一边,轴道已经扭曲,不能再使用了。
一座双层枝形黑铁吊灯自高高的拱顶垂挂下来,但上面的蜡烛只亮了四支,昏暗的烛光就像老妪的残牙,有气无力地照耀着黑沉沉的书架,和饱经时光摧残的木地板。
晏子殊皱起了眉头,这里根本就没人打扫,看来也不存在《图书目录》这种东西,他只有耐着性子一个一个书架的搜索过去了。
只是这些书大小不一,有羊皮纸做的、有莎草纸做的、还有刻在动物骨骼上的,因为不知道《真言》之书是什么模样,他必须花上很长的时间,翻阅每一本书。
那么——从哪里开始呢?
借着昏暗的烛光,晏子殊从左手边最近的一个书架里,抽出一本皱巴巴的、布满灰尘的小册子,上面写着《拉莴尔与初级召唤术》,佚名著。
现在除了晏子殊,和必须要上魔法常识课的小学生以外,人们已经遗忘了拉莴尔,不过这也难怪,魔物和灾难的横行已经使人们对「神」都不再信任,更何况是对一个十万年前的人类巫师呢?
有时候晏子殊自己都怀疑,寻找拉莴尔真的能拯救人类吗?人们不再相信她了,寄希望于卡埃尔迪夫,是不是更有用呢?
可是……晏子殊放下书,黑眸注视着一册册古籍,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要征服所有的魔物,人们必须团结一心。而如今,每一块领土上都存在着利益纷争,所订的盟约,也是建立在私立的基础上,各个国家、领主之间互相猜忌,每一个世纪都得不到和平。
在内讧不断的情况下,谁有多余的精力,去抵御魔族的入侵?
晏子殊相信,只有拉莴尔——只有她的精神能让国王们拼弃前嫌、团结起来。人类,也只有靠已经被人类自己遗忘的、最无私忘我的心才能拯救人类。
这就是晏子殊寻找拉莴尔的初衷,当然,他这个想法只要一说出口,就会遭到众人耻笑,国师还是语重深长地说——
「我的殿下,您有这个想法,只能说明您很善良,并不证明它可行,更何况,拉莴尔只是一个神话中的人物,是孩子们的睡前故事,她是不是真的存在,还不知道呢。」
……也许国师的话是对的吧,现在连祭祀都敢明目张胆地欺凌百姓,到底还有什么纯洁的呢?想起那个被押走的流浪汉,晏子殊的心情就很沉重,叹了口气,走向另一个书架。
为了改变这个恃强凌弱的世界,无论别人是怎么想的,晏子殊都不想放弃,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毫无力量,有卡埃尔迪夫在身边呢。
晏子殊把佩剑放在书架下方,这里也堆着不少书,书架底层还有旧乌龙、烛台什么的,看来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把这里当作杂物间了。比起图书馆一楼,陈列在黄金柜里的《圣灵会正史》,拉莴尔的待遇可就糟糕多了。
晏子殊高仰起头,仔细地看着书架每一层隔板上的标注,这里的书年代更久远,对于古体书写的巴戈特语,他读起来有些吃力,「克罗坦亚世纪……史日……?」
「是史记。」卡埃尔迪夫走过来,站在晏子殊背后,伸出手将晏子殊够不到的一本书拿了下来。
这书非常重,大概有一千多页,书皮用的是远古时一种青绿色、略微泛紫的贵金属,因为它太过沉重,不容易搬运,只能放在架子上阅读,人们早就弃用它了,改用皮革封装书籍。
卡埃尔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