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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要改变那有那么容易?他现在可是真正的光杆司令,靠什么改变现状?不过他这位前身的这个毛病,倒也给他提了个醒。
既然都知道这哥们是个白痴,相信对他的戒心一定会小很多,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趁机装疯卖傻,先保住小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嗯!可以一试。
想到这,路强的心里开朗了不少,事情已经摊在头上,愁眉苦脸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是他的一贯处事作风。
这些想法都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路强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回王神爱的身上。
小姑娘应该有十六七吧?花一般的年纪,正应该是自由自在享受生活的时候。可她却一个人住在这深宫中陪着个白痴,而且一陪就是好几年,真不敢想象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看着小脸上仍有些惶恐和担忧的王神爱,不知不觉间,路强的心被深深触动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天长地久?后世那些天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的情圣们,他们能做到她这样吗?
老子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若是不能保护好她,让她过上幸福日子,我还能算是男人吗?
虽说得了个便宜老婆,同时路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此时此地,在这种心态下,他是绝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事来的。
轻轻一拉王神爱的小手,柔声道:“来,坐到我身边来”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对于幽居深宫的王神爱来说,简直如同做梦一般。丈夫奇迹般的死而复生,虽说失去了记忆,但所有的毛病却都好了,难道真的是老天开眼了?
其实王神爱更觉得丈夫失去记忆并不是坏事,起码他不会想起那么多痛苦的事了。
就像路强刚刚抓住她的手一样,被拉着坐到丈夫的身边,王神爱的心跳又加速起来。
对于一个从小就受过严格教育的女人来说,丈夫想对她做什么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王神爱在嫁过来之前,就曾有专人教授过她将会经历什么,她应该怎么做等等。
可由于丈夫的痴呆,她所期盼和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那颗心早已经麻木了。
不过当路强的手臂搂住她的肩膀时,四年前她刚嫁过来时的那种即紧张又期盼的感觉,突然又从心底冒了出来。
一只手被路强握着,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衣角,身子也变得僵硬起来。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紧张什么,又或是害怕什么,只感觉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一般,呼吸也变得比平时快了许多。
路强当然不是想干什么,只是出于一种想保护她的心思,纯发乎与自然地搂住她。
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突然握成了拳头,怀中人的肌肉也一下绷紧,路强知道她这是紧张的,心中不由一动,前身的这哥们不会还没碰过她吧?嗯!看她的样子,倒是很有可能。
这种事以后自然会慢慢问出来,眼下要做的是消除她的紧张。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不待王神爱发问,继续道:“从前有个叫柳下惠的人。。。”
路强刚说到这,王神爱突然身子一动,抬头看了路强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不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感受到王神爱的变化,路强不由奇道:“咦!你知道这个故事?”
“陛下可是想说春秋时鲁国大夫、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
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谁都知道,可有几个真的去研究过他是什么时候的人?更别说混混出身的路强了。
还以为古代人不知道这个故事呢!就自己这两下子,还是不要卖弄了。
路强的感觉后背好像有汗要冒出来,不过他的脸皮是够厚地,当下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好吧!你赢了,这么深奥的故事都知道,不过我想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这个柳下惠根本不是什么圣人,他要不是有什么毛病,就是当时太冷了,冻得他根本兴不起别的念头,就像我们俩现在这样,这么冷的天,虽然抱在一起,却什么念头都兴不起来,你说是吧?”
“扑哧”
王神爱不觉笑出声来,笑过之后,她不由呆住了,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的笑过了,她甚至都有些奇怪,现在俩个人明明随时都面临着性命之忧,可自己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而同时,路强那轻松温柔又略带宠溺的语气,不知不觉中让她的神经放松下来,身子也变软了,情不自禁地靠在了路强的胸前。
这种温馨旖旎的氛围,让王神爱也忽略了丈夫在明知自己处境的情况下,居然能这么镇定,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样。是他的心够大,还是智商有问题?
外面的大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环境虽有些凄凉,却也不无浪漫之色。
此情此景,两个人谁都不愿意说话。
这种感觉对于王神来说,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靠在丈夫宽阔的胸前,什么宫廷政变、性命之忧,仿佛都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她只想这么永远地依靠下去,什么都不去想。
路强心中也是一片安宁祥和,这种感觉是他从前和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的,他甚至都有些怀疑,难道这短短的一会,自己就爱上这个女孩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响了起来,听声音,显然是向着他们这来的。
王神爱猛地坐起身子,原本就很白的小脸在惊恐之下,更显惨白。望了外面一眼,很快又转到路强身上。小嘴张了张,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老天待自己何其不公,刚刚还给自己一个神智健全的丈夫,两人的性命之忧却又来了。该如何是好?
路强心里其实也有些害怕,以他的一贯作风来说,他一个人怎么都好说,现在却不得不考虑这个小媳妇的安全。
在外面人还没有进来之前,神思电转间,立刻压低声音道:“记住,我的病还没有好”
“嗯?”
王神爱不由一呆,不过迎着丈夫严肃的眼神,心中虽有疑问,还是很顺从地点点头。
两个人的眼神刚交流完,就听“咣”一声,大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接着就见无数举着火把、挺着利刃的军士涌了进来,并很快将路强和王神爱围在当中。
火光映衬下,这些面无表情的士兵有如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不寒而立。
王神爱是真的害怕,路强则是半真半假,两人不由再次瑟瑟发抖地搂紧在一起,惊恐地看着跟在士兵后面走进来那个留着山羊胡的文士。
卞范之其实长得很精神,尤其是身居上位之后,身上久而久之地形成了一种气质。不过在目前这种气氛下,再配上他那总是不停转动的眼珠,怎么都是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
卞范之到了建康皇宫之后,就立刻把司马宝和为皇帝诊病的太医找来,详细地询问了皇帝怎么死、又是怎么活的全部过程。
按照太医的说法,皇帝是惊吓过度才突然咽气的,不过这种咽气应该属于假死,也就是被气憋住了,然后在搬动的时候,那口气又被顺了过来,这才会死而复生的。
其实在当时的医疗水平下,太医的解释是很能令人信服的,不然谁也解释不出死人又怎么会活的。
虽说有了太医的解说,而且不论是皇宫,还是整个建康都城,都已经完全控制在楚王军队的手中,任何人都兴不起什么风浪的,可卞范之还是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至于说为什么会这样,他却也说不出来。
在严厉申斥了临川王司马宝之后,卞范之就带人来看这个死而复活的废帝。
训斥王爷的感觉就是好啊!临川王怎么了?他们司马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惹急了,老子随时都可以捏死你。
要说卞范之也不是没想过大队人马的冲进去,会不会再次吓到司马德宗,但对于最敬鬼神的古人来说,对于死而复生的人,内心中还是有一丝敬畏的,带的人多,也未尝不是在给自己壮胆。
不过当卞范之再次见到在床上和老婆抖成一团的司马德宗之后,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痴肥的面孔,呆滞的目光,以及受惊后那惶恐的表情,都足以证明这还是那个白痴皇帝,不会成精成神的。
卞范之不由暗笑自己过于小心了,估计是自己明天就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楚开国功臣,有些太紧张之故吧!
仔细审视了废帝和废后几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卞范之已经没心情再留在这里。他是最了解桓玄心思的人,知道这个废帝对桓玄还有用,所以决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眼见这两口子太过凄凉,卞范之不由心中大骂司马宝这个司马氏族人中的败类,楚王只是让你教他写禅位诏书,你也用不着这么对待他们吧?
当下命人将从前侍候废帝和废后的几个宫女太监找来,让他们好生侍候废帝废后,一应需要都不能有任何缺失,同时又命人在殿内加了几个火盆。
这殿里实在太冷了,弄得好像阴曹地府似的。虽说有人保护,可卞范之还是待得浑身不自在。
安排完这些后,卞范之才带人出了皇宫,连夜赶回姑孰,向桓玄复命去了。
第四章 不再孤单
刚刚穿越的时候,虽说凄惨了些,可毕竟是穿越,路强还是带着一丝新奇和喜悦的,但经过刚才的一幕之后,他的心被彻底震动了。
作为刚刚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古代这种宫廷政变对他来说,还谈不上什么切身感受。不过当路强见识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以及对待他有如蝼蚁般的感觉之后,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生死攸关的威胁。
“如果我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们敢这么对我吗?即便是装疯卖傻地逃脱了性命,我也要如蝼蚁一般的活着吗?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对于刚醒来就身处这样环境中穿越者来说,这个问题确实有些纠结,起码就目前来说,他根本无力改变现状。路强不由深深陷入了沉思中。
听到脚步声远去,王神爱的心算是暂时放了下来,不过眼见丈夫呆呆地放起愣来,那颗小心肝不由又紧张起来。
“苍天保佑,陛下可不要再发病了”
似乎感受到了王神爱心中的祈祷,路强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低头冲着怀中,紧张看着自己的王神爱微微一笑,刚想安慰她几句,忽听又有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不由再次闭紧了嘴巴。
王神爱也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不过细听之后,她却没有再紧张,因为她已经听出,这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那几个小宫女的脚步声。
时间不大,果然就见四个小宫女快步走了进来,在她们身后,还有几个抬着火盆的大小太监。
四个宫女的年纪都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脸惶恐无助的表情。在路强的眼中,她们更像是被人拐骗出来的无知少女。
四个宫女在见到王神爱和路强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哭着跑过来扑倒在二人面前“嘤嘤。。。”地哭了起来,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得出,她们是真的很害怕。
王神爱的眼睛也有些湿润,虽有些不舍,但还是从路强的怀中站起身,右手虚抬一下,轻声道:“都起来吧!我和陛下都很好,不用挂心,唉!害得你们也跟着我们担惊受怕,真是苦了你们”
几个女人的轻声细语并未影响到路强,从这些人一进门,他的眼睛一直盯在指挥小太监摆放火盆的那个老太监身上。老太监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还是第一时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个太监确实很老,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干瘦的身躯配着那弓形的脊背,有如风中的残烛,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似的。
老太监显然是这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