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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萧峣身上的箭杆,就仿佛是插在自己的身上,磬儿感觉无法呼吸了。脸色瞬间惨白,除了那一句声嘶力竭的呼唤,磬儿再也说不出话来…
季默言立即拉住缰绳调转方向,待奔到萧峣身边的时候,颐方已经扶起陷入半昏厥状态的萧峣,而后抬头朝季默言示意:“爷,他伤得很重…”
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望着萧峣身前大片的、暗红色的血迹,磬儿只觉得腿脚发软,挣扎着要从马背上下来。季默言的手下更加紧了紧,不让磬儿乱动。而后抬眸眺望百米开外的那间客栈,中将大人双手持弓弩,直直地站在廊前瞭望这边。他的手下已经有人骑上马背,正朝这边飞驰而来。
季默言迅速思考一番,朝颐方命令道:“不要动他身上的箭,把他扶上马背,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说完,一拉缰绳马儿再次调转方向,飞奔而去。
颐方扶起强撑着尽量保持清醒的萧峣,两人费劲地爬上马背。“驾!”颐方一声令喝,马儿仰天长啸、飞奔而去。
不记得究竟逃了多久,也不记得穿过了多少个密林、幽谷,磬儿心里横着那一只插在萧峣身上的、沾满血迹的利箭,犹如喉咙里卡着一根锋利无比的鱼刺,无论是吞咽,还是呼吸都是无比痛苦…
季默言照顾着颐方和萧峣的步伐,稍稍放慢一些,跟在他们的身后,以防遭遇突袭。只是,他不敢去看磬儿。她太安静了…好像心也跟着那受伤的男人陷入昏迷一般毫无生机…
偷偷地垂眸望向磬儿的侧颜,她安静地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圆睁着的、一眨不眨的眼睛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季默言,磬儿在乎萧峣,很在乎!
这一刻,他的心也跟着沉淀…
似乎离客栈已经很远了,季默言朝着前方还在试图逃得更远一些的颐方大喝一声,可是语气却是那样的无力:“颐方,停下!”
萧峣身上的伤必须尽快救治,那支箭上的放血槽正一点点吸食着他的血液。方才已经逃了这么久,萧峣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季默言望了一眼磬儿,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磬儿,如果中箭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也是这般神情?如果可以选择,多希望那个人是我…
两人翻身下马,季默言将磬儿的紧张和手足无措尽收眼底。暗暗叹息一声,双手轻轻地覆上磬儿的手背,望着磬儿闪烁的眸光,认真道:“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
颐方的马儿停了下来,季默言走过去,帮着颐方一起小心地将已经昏厥的萧峣扶下马背。磬儿就像一根木桩,无论如何都挪不了步子,不敢靠近萧峣。磬儿愣愣地摇头,否认眼前的一切,她不相信,这一定是梦,一定是!
看到那马背上殷红的一大片血迹,顺着马后腿像蜿蜒的溪流一滴一滴没入泥土中。感觉心口无法喘息,磬儿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狠狠地捶打覆在胸前的手背上。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下更加用力地捶打,却也奇怪并不觉得疼,一声声的闷响,这听起来才让磬儿好过一点…
胸口被捶打的发热,烦闷也被捶打得三分清醒,磬儿这才渐渐意识到自欺欺人的可悲,面对现实是残忍的!可是,事实是萧峣受了伤,现在生死未卜…只觉得鼻腔一阵酸涩,眼睛渐渐模糊,涨的生疼。
夜,风很大、很凉,泪珠总是在掉落之前就已经被风干。果然,磬儿连为他掉泪的资格都没有的…留下脸颊上两道冰冷的痕迹,就像伤疤永远刻进了磬儿的身体。
第一次,磬儿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为什么每一个爱着自己的人都会被命运折磨?娘亲如此、养母如此、父王如此、哥哥如此,就连已经分开了的萧峣亦是如此…磬儿就是不折不扣的灾难,磬儿是不该留存在这世上的一抹孤魂。当初,如果娘不生下磬儿,她也不会死…
“你在做什么…住手!”
不知何时,季默言已经来到磬儿的身前。方才他连着叫了好几声,可磬儿颤抖着身子背对着他们始终没有回应,这才忍不住走过来看一眼。这一看,着实让他惊呆了。磬儿强压着声音,浑身都砸颤抖,却是默默地哭地撕心裂肺…捂住胸口,一只冰冷的小手还在不断地捶打,大张着嘴巴,呼吸似乎很困难…
下一秒,磬儿被季默言大力拉进自己的怀里,可抚摸长发的手无限温柔。尽管心里的痛已经到了爆发的极限,还是压抑着不再去折磨磬儿的心。眼底迸射着火光,愤恨地咬着牙道:“他不会有事的!不要再折磨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这样的安慰,让磬儿心底的最后一点坚强也崩塌掉,紧紧地倚在季默言的胸前,将泪水揉进他的衣襟里。心里的自责,好像他都知道,这让磬儿觉得自己就像那飘零的落叶,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港湾。
“呃…磬儿…磬儿…”萧峣的几声低吟将磬儿唤醒,挣脱开季默言的怀抱,磬儿瞪大了双眼,脏兮兮的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冲到萧峣的身前,紧张地望着他。
“我在,我在!萧峣,你醒醒啊…”望着萧峣满身的血渍,磬儿都不知道自己的双手该放到哪里才好。
就见到迷迷糊糊的萧峣听到磬儿的声音,艰难地抬手想要抓住什么似的,磬儿赶紧握住萧峣冰冷的、同样满是血污的左手,颤抖着声音乞求道:“求求你,不要有事…萧峣,求求你…”
“磬儿…”萧峣微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不断地抖动着,磬儿凝望着他眼底的晶莹,心中更是一酸,泪水吧嗒一声跌在萧峣的手背上。好似有了感觉一般,这一点点的热度,让萧峣很是安心地微微笑了一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磬儿吓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连忙呼唤道:“萧峣?萧峣!不…求求你,不要死…”
季默言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磬儿身边缓缓蹲了下来,扶住磬儿的身子,认真道:“磬儿,冷静一点!他没有死,只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药材,才能拔出箭杆,为他止血啊!”
磬儿一听萧峣还有救,稍稍安下心来,这才想到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能够止血的药材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关心则乱!方才磬儿太紧张了,才会突然间乱了方寸,差点就误了大事…
望着昏迷中的萧峣侧着身子倚在颐方的身上,磬儿小心地查看了他的伤势。磬儿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严重的箭伤,这么粗的箭杆直直地插在萧峣的身体里。好在箭头已经穿过萧峣的背部露在了外面,否则,这么阴毒的带放血槽的箭头,单是这么长的逃跑路上,萧峣就可能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死。
“默言,好好照顾他!我去找能止血的药材,等我回来!”事不宜迟,磬儿染了血污的双手放开萧峣,起身慌张地交代一声,就飞奔着朝密林而去。留下满腹心事的主仆二人,和已经昏厥的萧峣。
“爷…”颐方望着季默言失神的容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他当然知道主子心里的感受。好不容易得到了磬儿姑娘的心,现在萧峣受伤,磬儿的满腹心事都扎在萧峣身上,主子的心里不好受,他就更加难过了。
被颐方看穿,对于季默言来说早已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了。当初喜欢上磬儿的时候,他在颐方面前的耀武扬威、风流倜傥的形象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望着憔悴的萧峣,季默言的心真是复杂极了:“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女人,却又为什么将这个女人同时给了他?为什么不管我多么努力,始终无法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爷…”颐方也很痛苦,因为这个磬儿姑娘,他的主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遇上她,到底是福是祸,连他也分不清楚了。可是一想到,皇宫里恐怕此刻已经翻了天,不由得开始替主子担心起来:“爷,皇后娘娘一旦发现爷偷偷出宫,必定会派人来寻,我们得早作准备啊…”
不提还好,这一说起来,季默言也是苦闷的紧。
第二百零二回 命悬一息(三)
一个月前…
和亲队伍到了国都勃关,却是没有直接进宫去,将慕容可欣安排在宫外季默言的私人宅院里住下。按照规矩是待皇上选定大婚吉日,慕容可欣再由这私人宅院出嫁进宫做三皇妃。季默言盘算了一番,这么一来兴许能拖个十天半月,他就可以有自由之人,找机会为磬儿的到来布局。
可是,哪知道皇后娘娘等不及要见侄女,还没成婚就将慕容可欣接到宫里去了。季默言就像囚犯一般被慕容可欣纠缠住,连在书房看书的时间都不放过。
前些日子,从渌城那边得来消息称,凌晔国的皇帝发现慕容府的秘密,甚至已经知道北琰国皇后娘娘丢了一块很重要的令牌一事。事情紧急,可是季默言突然发现母后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关于令牌一事,季默言慎之又慎,因为这牵涉到磬儿的生命安全,思量再三,季默言还是决定什么都没有跟母后说,而是逃出宫来找磬儿。
事情就是这样,季默言本想来了之后先跟磬儿商量一番,却哪里知道,事情总这样无法预期地发生着什么。磬儿的生命一直在受到威胁,不用问他也很清楚,令箭依旧没有找到,那么磬儿还会为此拼搏么,还会跟自己回北琰国么?
萧峣受了伤,磬儿的心也跟着一起伤痕累累,她的心里、眼里怕是满满的,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吧…或许,等萧峣好起来,磬儿更愿意跟他一起浪迹天涯吧…
“爷,你看这里!”突然,颐方盯着箭羽处惊呼出声。
季默言不明所以,凑近了萧峣的前胸,仔细辨认着颐方所指之处,突然惊道:“这?这个…是大哥的箭!”
他早该想到,这只箭是北琰国特有的弓弩才能发力的箭,因为一般的弓根本承受不住这么沉重的箭头和这么粗的箭杆,也不可能有这么生猛的杀伤力。
箭羽处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用暗刻的方式将金色颜料凿进箭杆内部,形成一个像“云”字又像是“王”字的标记。这是大皇子季云寒的标志,季默言记得真切!
还记得儿时,季默言像个小跟屁虫般缠着大哥要他教自己射箭。大哥最喜欢杀伤力极强的弓弩,因为年轻气盛,季默言也要跟大哥比试一番。于是,在一场狩猎中,两人同时指着一只被射杀的兔子说是自己射中的。
就在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季云寒指着箭羽处一个暗痕,自豪地说:“看吧!这个标记就是我的名字,这是我的箭!我是大皇子,也是将来的王!”
将来的王?季默言不由得无奈地甩甩头,大哥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做北琰国的“王”。其实,这真没给季默言造成什么压力,反正他也没打算真如母后期待的那样做一个孤独皇帝。他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大哥那么想要皇位,甚至不惜杀掉他的手足兄弟…这实在让人心寒,皇宫无真情,季默言早就应该清醒了…
“爷,恕颐方斗胆直言…若非萧峣公子以身体挡箭,恐怕现在中箭的人会是爷和磬儿姑娘…”颐方微微凝眉,他当然意识到方才的那个中将大人一定是大殿下的细作,他很可能就是冲季默言来的。
“我知道…若不是他挡住了这只箭,我和磬儿…会一起被这只箭刺穿…”季默言沉声应答,他当然知道!只是,他真的不想欠下这个人情,却又不得不欠下。因为他的身前坐着磬儿,如果当时他和萧峣调换了位置,他也会毫不犹豫为她挡下那只箭!
“怪不得总看着那中将很眼熟…”颐方突然插了句话,引起季默言的回眸。颐方望着主子认真道:“爷,颐方是见过他的!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