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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人淡淡地笑着:“这里没有大师,只有学者。一行是苦行僧,云游四方,不居寺庙!”
磬儿一愣,欠身行了大礼:“原来真的是一行大师!恕磬儿无状,磬儿双目失明,没能及时认出大师来…还望大师见谅…”
老僧人上前,仔细打量着磬儿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方才我只是看见了施主的双目有些许异样,后来交谈中,才发现原来是慕容府的磬儿姑娘…两年前,我云游来到这观音庙,讲禅之后和慕容施主交谈过,记得是那时见过姑娘一面吧…”
“是!”磬儿躬身:“一行大师的记性真好!转眼已经两年了…”萧峣扶住磬儿,看着一行大师的神色,感觉惭愧的很。连连道歉:“一行大师,萧峣不识大师尊驾,冲撞了大师…”
“无碍的!”一行大师轻轻地摆手,对萧峣说:“请萧施主扶姑娘到这边来坐。”
萧峣看着一行大师手指的方向,那里不过摆着一张算卦的桌子还有两把椅子。于是扶着磬儿到就近的一把椅子前坐下,一行大师走到桌子的对面坐下来:“姑娘,请把手放在桌子上,贫僧为你把个脉!”
磬儿应声照做,一行大师安静地把脉。良久,捋着胡须微微有些蹙眉说道:“这毒…哎…为何总会下在姑娘这样的体寒之人的身上…”
萧峣迷惑地问道:“大师,磬儿的双眼是中了赤岭散,用虫草为药引即可治愈。而且,现在磬儿一直在服用解药,为何大师还有此一叹?”
“贫僧不知道这毒叫什么,但是贫僧看得出来,磬儿姑娘一直在服用冬虫夏草,虫草性寒,能祛血化瘀,可是对磬儿姑娘这样的体寒之人来说,是大忌啊!”一行大师摇摇头,叹息道。
“什么!”王婶惊得身子一颤,急切地问道:“大师,那磬儿可怎么办啊?”
“恕贫僧才疏学浅,贫僧只能看出磬儿姑娘的病情,但对于治病却是无能为力啊…”
磬儿虽然很受打击,可是娘亲已经很着急了,磬儿佯装平静地拉着母亲的手,急切地安慰道:“娘,娘,你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说完,磬儿稳稳心绪,对大师说道:“一行大师,请问我今后还能再用虫草入药么?您说我的体寒,为何给我诊治的大夫没能发现呢?”
一行大师望望众人,而后淡淡地说道:“磬儿姑娘,如果方便的话,请随贫僧来斋房一叙吧…”说完,大师起身先行一步。
磬儿起身,刚想拉着萧峣跟过去,萧峣不动,担忧地问道:“磬儿,这位一行大师真的懂医么?”
磬儿回了萧峣一记坚定的微笑:“我不知道大师对医术究竟懂得多少,但是我感觉的到,大师好像知道很多我想知道的事情…萧峣,带我过去…”
磬儿急切的样子,让萧峣微微有些凝眉。现在的磬儿,心中好像有很多的欲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正是她失明之后,磬儿的心里总是藏着各种心事,独自思索着,不再那么喜欢把话说出来了…
萧峣暗暗叹息,带着磬儿跟在一行大师的身后,绕过了一棵古老的银杏树,那里有一间简陋的屋舍。萧峣将磬儿扶到斋房的桌前坐下后,就独自出来和王婶她们会合了。
“磬儿姑娘,喝茶!”一行大师为磬儿到了一杯热茶,递到磬儿面前。
“大师,这里没有别人,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了么?”磬儿有些急切地问道,摸索着身前的桌面上的那杯热茶。
一行大师暗自酝酿了一番,淡淡地说道:“十几年前,贫僧在云游的路上,救过一个女子!当时,那女子奄奄一息,好在并没有伤及眼睛,她的症状和姑娘你十分的相像…”
磬儿微微愣神:“大师,您说您曾经救过一个和我一样体寒且中了赤岭散的女子么?”
“正是,当时那位女子怀有身孕,可是救醒她的一瞬间,她的眼神真的有一种慑人的震撼。贫僧一直觉得苦行僧才能忍受的苦难与折磨,却在看到她的坚毅与倔强的时候,深感折服!”一行大师仔细地回忆着,慢慢道来。
也许眼睛看不见是有好处的,一行大师的话,在磬儿黑暗的世界里,很快融成了一个女子的形象。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与身处逆境的悲哀,一起涌在女子的眉宇间。她的凌厉与柔情,在汗水与泪水中挣扎…
一行大师看着磬儿凝重的神情,暗暗叹息一声:“磬儿姑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师但说无妨!”
一行大师为磬儿添置茶水,缓缓道来:“那位女子的容颜一直在贫僧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每一次在贫僧迷惑的时候,都会不经意间想起这位女子…还记得两年前,贫僧初次见到磬儿姑娘时,就甚为震惊…今日一见,贫僧更以为是那女子来了这里…姑娘和那位女子的容貌甚是相像啊…”
磬儿呆愣地站了起来,手不经意间扫到桌面上的茶杯,“砰”的一声脆响。磬儿情绪异常的激动:“大师,您说…您刚才说,你救下的那位怀有身孕的女子,我和她的长相…真的很像么?是么…您知道她是谁么?”
一行大师先是一愣,而后缓缓说道:“贫僧救人,并不知那女子的身份…只是因为姑娘和她容貌相像,所以贫僧斗胆猜想…会不会是那女子的女儿?”
磬儿的心怦怦地跳着,这惊喜就像一个很大的爆竹,瞬间在磬儿的心头开了花。一股暖流传遍全身,热泪禁不住滚了下来:“一定是!那一定是我娘亲!一定是…”
一行大师凝望着磬儿的失态,暗暗地摇摇头,十指合实默念道:“阿弥陀佛!”
第九十七回 团圆(三)
如果你相信命,那么一切的偶然都是注定!
磬儿哭够了、泪干了,终于回过神来。喜出望外地摸索着一行大师的衣袖,急切地询问:“大师,求您告诉我,告诉我娘亲的事情好么?”
一行大师扶着磬儿坐下来,看着她激动的神色,长叹一声道:“贫僧得以遇见磬儿姑娘,也是缘分!其实,贫僧与那女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对她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恕贫僧无可奉告啊…”
听了这话,磬儿有一些失望,兀自神伤的时候,一行大师凝神问道:“贫僧救了那女子,事隔十几年,敢问磬儿姑娘,为何会与你的生母中了同样的毒呢?”
磬儿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方才只顾得想知道娘亲的事情,却忽略了这个细节。磬儿愣神道:“这赤岭散,是萧府的秘传毒药。那日,萧府得知了我的身世,便派来刺客暗杀我…为什么…为什么十五年前萧府就曾害过我娘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行大师看着磬儿拧眉思索的痛苦,暗暗摇头:“磬儿姑娘,贫僧看你今日前来观音庙,是来求姻缘的吧…正所谓死者长已矣,生者为何就不能放下前人的一切,安心过活呢?”
一想到娘亲很可能是被萧国玉害死的,胸口就如万箭穿心般疼痛,泪水瞬间跌落:“大师,我做不到!若是曾经的那个磬儿,我想我更愿意隐身山野,过平凡的一生…可是,自从我瞎了眼睛,我就感觉我的心好似生出了另一双眼睛…它在不断地搜寻着我心底的伤痛,把一个个画面映在眼前,想忘都忘不掉…”
“人生在世,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磬儿姑娘,现在你的心不净…心灵受了污秽,当要学着去擦拭,而不是用更加污秽的事物来掩盖…”一行大师一字一句解释给磬儿听,他当然也明白,世人总会有看不透的时候,如果她肯放下,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磬儿的心像是撕碎了一般,挣扎着、却很无力:“大师,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辜负萧峣的爱,可是,我又放不下娘亲的死…我不是想要报仇,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娘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的事情越是迷离,我想要探寻的心就更加迫切…”
一行大师看着不断挣扎的磬儿,依然是不温不火的说道:“阿弥陀佛!请问姑娘,什么是最大的痛苦?”
磬儿凝神思索了一番,暗暗道来:“大师,我现在就感觉好痛苦…我的心承受着双重的折磨,我想要给每一个我在乎的人幸福,又想要远离他们而去追究生母的死因…”
一行大师深深叹息,点点头道:“想要,就是欲望!这世间的痛苦,有人说是饥饿,有人说是情爱,其实最大的痛苦当是欲望。人生活在欲望里,欲海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欲海里沉没。有求皆苦,无欲则刚。常行布施就是富足!”
磬儿暗暗摇头:“大师,我是凡世的俗人,不可能做到无欲则刚的…”
“可是,姑娘的生母却做到了!”一行大师看着磬儿凝神望着自己这边,虽然她看不见,可是她的专注表情显示着她的确听到了心里。大师认真地说道:“从贫僧第一眼见到姑娘的生母,便知道她是经历了无数的苦难的。她的坚毅和无欲的眸色,令贫僧都自愧不如,这样的女子堪称人中圣贤!”
听到一行大师对娘亲如此高的评价,磬儿的心是喜悦的、自豪的,可是,自己终究不是娘亲,不知道她究竟历经了什么…在那般痛苦的环境下,又是如何排除万难,将女儿平安地送来人间,然后含笑而终…
“大师,即便我选择了夫君,可是我始终忘不掉娘亲啊…忘记太难…”
“佛曰: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与其探究前世的情缘,不如把握眼前的姻缘。与其寄望来世的美景,不如耕耘当下的福田。正所谓,无求,自然不争;不争,自然无嗔;无嗔,自然少怨;少怨,自然多福。”一行大师缓步走到门前,将房门轻轻打开,看见王婶、萧峣,还有小月担忧且疑惑的表情,投以温和的笑容,示意他们进屋来。
萧峣第一个冲进屋里,看见磬儿满面的泪光,担忧又气愤地刚想与一行大师理论的时候,磬儿拉着了他:“萧峣,不要做傻事…我没事的,这还要多谢一行大师的指点…”
一行大师双手在胸前合实,缓缓低头道:“佛曰:利欲炽然既是火坑,贪爱沉溺便是苦海。欲望,自有利弊,磬儿姑娘当要好好思量一番啊…”
“多谢一行大师的指点,不过磬儿一向淡薄,欲望之事,我想磬儿是不会有所烦扰的了!成亲之后,我会带磬儿离开渌城,这里的一切纷扰都将成为过去…”萧峣不明所以,只知道磬儿方才哭过,而这和尚却是一脸的淡然,心中忍着一团火,愤愤地说着。
磬儿倚在萧峣的怀里,对萧峣的出言不逊很是为难。可是,却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们之间除了相爱,好像还欠缺一点默契和了解…磬儿的眸色黯了黯,萧峣,原来你并不了解我…
“凡夫转境不转心,圣人转心不转境。甩掉假面具,你就能享受到生活的喜乐,恨别人,痛苦的既是自己。各位施主,贫僧多有叨扰了…阿弥陀佛!”一行大师依然是恒久不变的笑颜,目送磬儿她们出门。
磬儿站在院子里,忍不住回头,欠身一拜:“一行大师,今日承蒙教诲,磬儿感激不尽…希望日后有缘,还能再次受教…”
“阿弥陀佛!”一行大师不再说什么,只是目送磬儿一行人离开自己的斋房。一路上走得很慢,王婶看出了磬儿和萧峣之间的微妙变化,借故拉着小月去了庙里,只留下两人继续朝前走着。
重新回到九百九十九级阶梯的那个小平台前,萧峣犹犹豫豫想了好久,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