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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异虽出了酒楼,却只是站在台阶上,左手壶右手杯,有空没空往嘴里灌一口,任由金迁怎么说,只是冷眼斜视,他的这种神态,让金迁有些底气不足,叫的声音虽大,却是不敢上前。
听得他叫,于异先倒杯就嘴,滋溜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道:“你说我是黑水大王,有证据没有,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不会就这么空口白牙的瞎指吧!那我还说我是斗神尊者呢,你信是不信?”
“对啊!”月儿帮腔,于异的镇定重又感染了她:“你有证据没有?”
“我自然有证人证据。”金迁自有说词:“但不能在这里告诉你,以免你同党闻风逃脱,你乖乖束手就缚,到土地老爷面前,自然叫你服气。”
于异大笑,叫道:“各位乡邻听真了啊!我面前这人,乃是我前妻生的儿子,天生一个没屁眼,这会儿假扮什么快班都头跟他爹开玩笑呢,咄,没屁眼的儿子哎!别跟你爹闹了,快快下跪来帮你爹倒酒吧!”
金迁一身衙役服,本来众人都信了,可他拿不出证据,未免让人难以服气,这会儿听得于异这么一说,有人不免就笑出声来。
金迁大怒,一张脸胀得通红,怒叫道:“妖怪虽要发狂,看刀。”
左手捏个诀,右手刀一抛,那刀身上猛地发出青光,到也逼人,一刀便向于异头顶劈了过来。
金迁没别的本事,就学得这一手飞刀术,做了都头,这一刀他尽了全力,到也风声呼呼。
于异看了却大叹晦气:“不好玩,太不好玩了。”
看看刀到头顶,他左手霍地一伸,夹手抓住刀背,提在了手里,掂了掂,手腕猛地一振,那刀一下子断作四五截,落在地下,叮铛作响。
金迁没想到于异如此厉害,轻轻松松毁了自己宝刀,又惊又怒又怕,退了一步,叫道:“你敢抗拒天威,是自己找死了,莫要走,待我禀报土地爷爷。”
转身要走,于异哪里会让他走,腋下风鞭一起,缠着他脚就倒提起来,猛地往地下一掼,掼了金迁个五音齐响,在地下哀号挣扎,却是莫想挣得起来。
“妖孽休要发狂。”忽听得一声低喝,醉月楼里,突地冲出一个人来,伸拳打向于异。
于异扭头一看,不是人,却是周店东供在神案上的财神菩萨,不过这会儿变大了,财神菩萨本来不过一尺余高下,这会儿却有五六尺高,比于异还高得一头,怒目圆睁,神情威猛,这一拳打来,风声呼呼,也极具威势。
“咦,这个有点意思了啊!居然还有高手。”于异不惊反喜:“财神菩萨啊!看你的金拳头硬,还是我的肉拳头硬。”不闪不避,一拳对轰。
轰的一声响,于异一动不动,财神菩萨四分五裂,碎成一堆彩泥。
“小心。”月儿尖叫。
却原来背后又冲出一尊财神,却是对面铺子里供的泥塑,双臂张开,抱向于异。
于异早已知道,一转身,懒得动手了,脚一抬,当顶踏下,那财神菩萨来势威猛,却极为笨拙,根本不知道躲避,正给踏中头顶,轰的一声,也碎成一堆彩泥。
这个财神菩萨才碎,人背后又冲出两尊财神菩萨,而在这两尊财神的背后,各家铺子里,还有财神菩萨在不绝地往外冲,众人惊呼躲避,于异却是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这是跟财神干上了,是个问题啊!以后财神若恼了我,不给我趁钱买酒时,却又如何是好?”
嘴上调笑,手脚不停,手做什么?往嘴里倒酒,脚呢,就和那天打那些家丁一样,左脚起右脚落,一脚一个,把一个个财神菩萨全都当顶踏碎,一时也不知踏碎了多少财神,总之一条街上,铺了一层彩泥。最后一尊财神给踏碎,再无财神冲出,而围观的民众不是逃开,就是躲进了铺子里,街巷一空,于异眼光一闪,腋下风鞭猛地抽出:“装神弄鬼的家伙,给我出来。”
“啪”的一声脆响,随即啊的一声痛叫,一个人影现身出来,这人四十来岁年纪,中等身材,单瘦,三缕胡须,一身官袍,不过这会儿给于异风鞭抽裂了,滚倒在地痛叫。
“你是什么人,敢在小爷面前装神弄鬼?”于异缓步过去。
那人勉力爬起来,脸上惊惧,手却举了起来,手中一块玉牌:“本官是本县土地王居,乃天庭任命,牧守一方,除妖安民,你这妖孽,敢打本官,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是土地爷爷。”四下铺子里惊呼声一片。
“原来是本县土地,到是失敬了。”于异装做吃惊拱手。
王居本来怕得要死,于异法力实在太强,他这泥偶术乃异人所传,也算一绝,不想在于异脚下,直若土鸡瓦狗,眼见于异走过来,生怕也象踏财神一样,当顶一脚,也踏个半死,心下都在发颤了,亮出神牌,无非死马权当活马医,不想于异竟然拱手,似有害怕之意,王居心下大喜,忙定了定神,道:“不知者不怪,现有人首告,说你便是黑水河妖黑水大王,兴风作浪,冲毁河堤,你认是不认?”
这话就说得客气了,再不是一句话坐死,而是问你认是不认,果然拳头硬就是有理啊!
“岂有此理。”于异配合着演戏,勃然大怒的样子:“是谁首告,还望大人明示,我自与他当面对质。”
只要对质,说明他不敢胡来,看来还是怕天庭的,王居越发有了底气,他自然是做了准备的,喝道:“带首告上来。”
便有衙役带了一个中年汉子上来,那汉子到王居面前跪下,道:“小人渔阿七,本是黑水河边的渔夫,前几日到城中卖鱼,见到这人在街头打人,小人吓得躲出城去,近天黑时分,却见这人自城中出来,到黑水河边,河中忽有无数虾头螃脑的妖怪出来,口称大王跪迎,因此知这人便是黑水大王。”
“这哪个说书先生编的,到也似模似样。”于异自灌了一口酒,神色不动,也不吱声。
王居见他不吱声,道:“黑水大王,对这人的供述,你有何话可说?”
于异哼了一声:“这话我也会编,且不说,我只问你,如何又说城外的水是我弄出来的?”
渔阿七不敢看他,只对王居叩头,道:“禀大人,却也是巧,小人昨日在河边打渔,一时贪睡,忽听有人说话,睁眼看时,正是这黑水大王和一伙妖怪,就如那日所见,只听黑水大王说,那日治了气,心下不爽,众妖便说,那就发水冲了河堤,毁了田地,这口气也就出了,黑水大王便说好,于是作起妖法,决了河堤,小人幸而躲在高处,这才捡得一条性命,但眼见这怪如此作恶,心下不平,因此首告。”
144章 调戏土地
祝朋友们节日快乐!——
“黑水大王,对这人的供述,你认是不认,若不认,你有何话可说?”
这话说的,有耳朵的就知道,这是叫于异不认了,编几句话来搪塞就是?王居不是要污陷于异吗?为什么突然又转到了于异一边呢?很简单,形式比人强啊!于异法力如此之高,万一恼羞成怒,当顶给他一脚,岂不完蛋,他只收了马大富一点儿好处,可犯不着把命卖给马大富,其实他叫这渔阿七出来,就是想让于异翻供的,因为事前编好的,是指控于异是黑水大王,只要于异不是黑水大王,自然会翻供,世上难道真有那么巧,于异真就是黑水大王?不可能嘛!却还怕于异犯牛筋,所以涎着脸在言辞上诱导,心里更在暗叫:“大爷啊!你只要说一句搞错了,你不是黑水大王,我一句污告,那今天这事就了了。”
不想于异却不吱声,反是搔了搔头,王居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真是黑水大王,还是一句反驳的话也不会说?”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厉喝:“荡魔都尉巡查至此,何方妖孽作乱?”
随着喝声,宋祖根撒了隐神牌,率三十二名神兵现身出来,莫看只是区区三十多个人,但列成阵势后,在这种狭窄的街头,却显示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四面铺子里围观的百姓一声惊呼后,便是一片死寂,所有的眼光都齐崭崭地落在了众神兵身上。
有多少年,宋祖根没有亨受过这种感觉了,他把胸膛极力的挺起来,下巴更是高高的抬着,双目极力睁圆,狠狠的瞪出去。
“双阳县土地王居,参加大人。”王居那个喜啊!恰如霹雳一声春雷动,他本来渐渐冰冻的心,刹时就化开了,身子只是一闪,到了宋祖根前面,躬身抱拳,大声参见。
于异嘴角泛起一抹笑,随又强行压住,再倒了杯酒,往肚子里灌下去,这会儿可不能笑出来,笑出来就不好玩了。
叫王居失望的是,他虽然高声通了名,神兵簇拥着的车驾中,却一点声息也没有,打下的帘子也没有掀开,王居忍不住抬头,却听宋祖根道:“你是双阳县土地?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小的神兵,居然以这种口气问他堂堂一个土地的话,王居胡子差点儿气翘了,但这会儿有求与人,而车驾中的荡魔都尉又一声不吭,王居没办法,只得忍气吞声道:“昨日黑水河决堤,有人举报,乃是黑水河妖兴风作浪,不想这黑水河妖胆大之极,居然还与本城刁民有勾结,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酒楼中喝酒,本官得报后,率快班围捕,然河妖妖术厉害,还请荡魔都尉大人予以援手。”
他开口闭口只提荡魔都尉大人,可车驾中依旧悄无声息,仍是宋祖根开口:“有这等事?你可有证据?”
王居气结,你当本官是什么?你小小一个神兵,而且还断了一只手,这会儿王居看清了,更气得咬牙,但后面车中不开口,而且荡魔都尉到底是五品官,比他这七品土地要高好几级呢,虽然不相统辖,官阶摆在那里,人家要摆架子,要拿个神兵来恶心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有。”王居恶狠狠点头,向渔阿七一招手:“你来,把先前的话给这位老爷复述一遍。”
你不是要恶心我吗?我索性把这断手神兵也叫老爷,看谁恶心谁?
可惜他失望了,车中仍是半点动静没有——未必真把他手下的神兵也当老爷了?王居没辙了。
渔阿七又原话复述了一遍,宋祖根装模作样嗯啊半天,道:“那就是人证物证确凿了?你双阳快班拿不住这妖。”
王居翻翻白眼,一拱手:“还请都尉大人援手。”
宋祖根转身抱拳:“双阳县河妖作乱,证据确凿,双阳快班无力擒拿,请都尉府助力,望大人示下。”
王居想:“这会儿你该出声了吧?”眼巴巴瞪着车帘,到要看看,这牛逼哄哄不把他堂堂土地放在眼里的荡魔都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牛人,是不是头上长角,三头六臂。
结果车中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宋祖根连问三声,车帘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王居摸不着头脑了,看宋祖根,宋祖根快步走到车前,掀起帘角看了一眼,蓦地惊啊一声:“大人呢?”
车中没人?这下王居傻眼了,看宋祖根过来,道:“都尉大人不在车中?”
宋祖根摇头:“不在。”
感情给空车子行礼了,我忍,王居憋着口气,道:“都尉大人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宋祖根摊手。
“这是什么话?”宋祖根终于暴走了,眼珠子瞪了起来,宋祖根却斜他一眼:“人话。”
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我再忍,王居硬把一口气憋了回去,道:“那现在怎么办?到哪里去找都尉大人?要不你们先出手拿了河妖,咱们再慢慢找?”他就怕了于异,只要拿了于异,他就再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