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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一个老者站在人群前面,显然就是香妹爹了,香妹爹约摸有六十来岁年纪了,苗人其实成亲都比较早,这么大年纪而有香妹这样的女儿,估计也是个老牛吃嫩草的,可能是跑急了,也可能是恼怒,香妹爹指着香妹的手,不停的颤抖:“你——你——”一口气接不上来,半天你不出一句话。
香妹哭叫:“阿爹,你素来疼我的是不是,难道你就真忍心看着我嫁给牛白牯那个老头子吗?他比阿爹你还大得一岁啊!”
听到她这话,香妹爹一张老脸红了黑,黑了红,手却颤抖得更厉害了,他一个字说不出来,而于异可就暗叫了:“什么话?居然要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比自己还老的老头子,这吃嫩草地老牛是昏了头是吧!”但突地就想到白骨神巫答应嫁给万山青的事,突然就明白了,利益,肯定也是为了利益。
这时他耳中又听到风声,转眼一看,西面几个人正往这边飞过来,他咦了一声:“这又是什么人?莫非是那什么牛白牯,哎!越来越热闹了啊!”不过凝晴一看,不对,飞来的有三个人,都是年轻人,最前面一个只有二十来岁年纪,后面两个年纪稍大点儿,最大的一个也不过三十来岁,可没一个老头子。
这时山下的人也发现了,有人叫:“老寨主,少寨主他们来了。”
“少寨主?”于异一巴嘴:“看来是这香妹的哥哥了,嘿嘿!追个妹子,架势这么大。”
这三人飞得也还算快,一眨眼到了山脚下落下,当先的年轻人一张红脸膛,不过可能也是飞久了的缘故,额头上还有道短短的刀疤,平添三分凶悍,冲着香妹爹叫了一声爹,果然就是香妹的哥哥,扭脸就冲着山上叫道:“白长脚,竟然想趁夜拐走香妹,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就算你们逃到天边,我也会将你们追回来。”
香妹本来在哀哀抽泣,听到他这话,香妹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激怒地道:“白火火,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打场,自己去抢晋天巫的名额,要靠自己妹子去联姻来求别人支持推荐,你还要脸不要了。”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听到这里,于异全部明白了,又是晋天巫闹出来的,很显然,香妹和白长脚相恋,然而这什么白火火却也是个有野心的,想要做晋天巫去摸一下天珠,但他自家知道自家本事不够,所以想着靠香妹来联姻,以获得支持推荐,那个什么牛白牯,估计是一个大宗族的首领什么的,权势类似于万老松,而白骨神巫当时打的不也是这个主意吗?不过白骨神巫是自愿的,而这边香妹则不情愿。
“没意思。”于异撇嘴:“那天珠又不是女人奶子,有什么摸头啊!”
不过白火火显然不这么想,给香妹这番话说得恼羞成怒,霍地飞上山来:“我抽死你。”
第355章 执刀冷笑
“你敢。”一直没吱声的白长脚纵身飞起,迎着白火火一拳打出,两人都有火,顿时就在半空中打做一团,先是拳来脚往,打到后来,白火火急了,抽出了腰间苗刀,白长脚自然也不甘示弱,也把苗刀抽了出来,两人功力差不多,招术也差不多,迎头对砍,砍得火光乱溅,到是乱精彩的样子。
打了近百招,白火火收拾不下白长脚,恼了,叫道:“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一起上,乱刀碎了他。”
他是少寨主,说话自然有人听,那四名能飞的汉子顿时都飞了起来,各执刀剑,真要四面围攻,白长脚有死无生,于异扑的一声,把嘴中地骨头吐了出来,本来是看戏,但现在看出火来了,这事要管。
没等他动手,香妹突地从腰间抽了把短匕出来,匕尖指着自己咽喉,尖声哭叫道:“阿爹,你真要逼死女儿吗?”
“都不许动。”香妹爹终于喘平了一口气,厉声喝叫,听他开口,那四名汉子顿时又停下了,他四人一停,白火火急了,叫道:“爹。”
情急失措,给白长脚猛力一劈,把他手中刀劈得飞了出去,白火火大吃一惊,急一跟头,翻出去老远,还好白长脚并没有追击,只是执刀冷笑。
白火火又羞又怒,一张脸胀得通红,额前刀疤高高隆起,更添三分狰狞:“爹,你不要听香妹的,我白牛寨要出身,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若再过五年,万一牛白牯死了,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也想着五年后牛白牯可能会死啊!”香妹激愤地叫。
“就是啊!”白火火一点也不甘示弱:“牛白牯病歪歪的,他能活几年,他死了,你再嫁给长脚不是一样?你真是不懂事。”
居然有这样的道理,于异完全听傻了,香妹则是一脸恼怒:“我才不嫁两个男人,要嫁你去嫁。”
“爹,你看你惯的她,一点事不懂。”白火火一脸恼怒。
对白火火这个想法,香妹爹显然也是支持的,他转头看着香妹,香妹急了,顿足叫道:“我看到牛白牯那个样子就想做呕,阿爹,你真的要你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吗,我宁可死。”说着又把匕首靠近了脖子一点点。
香妹爹吓了一跳,急叫道:“香妹,你不要乱来。”
他一急,香妹眼泪就下来了:“爹。”
得,听到这一声叫,于异就知道戏要转场了,果然,香妹爹一转头就看向了白火火:“火火,你妹子倔,你——”
“岂有此理。”白火火急火攻心,暴跳如雷:“怎么就想不清楚呢,嫁给牛白牯,最多三五年,牛白牯必死,到时香妹还是可以嫁给白长脚的啊!而这一次宗族大会有了牛白牯支持,至少就有二十多个寨子支持我们,而七星玄玉门的白芷神巫也死了,听说前几天七星玄玉门的新掌教白骨神巫还亲手阉了万山青,成了冤家,万老松绝不可能再支持七星玄玉门,而牛白牯和万老松又是老交情,让牛白牯跟万老松说说,若万老松肯点头,这晋天巫就是十拿九稳的事,爹呀!这么好的机会,我白牛寨千年难遇一次啊!你怎么就想不清楚呢。”
香妹爹显然是个没多少主见的人,听他这么一说,眼光可又转了过来,一脸为难的对香妹道:“香妹——”
白火火的话,让于异彻底明白了这中间的根缘,本来如果白火火不围攻白长脚的话,他就只看戏不插手,然而牵涉到万老松什么的,他脑子里突然就活泛了,眼珠子一转,一个鬼主意冒了出来:“本少爷跟他们唱一出鱼目混珠的好戏看看。”
主意打定,施一个法,含一口酒喷将出去,那酒化一层白雾,忽一下遮住白长脚,手一伸,捏着白长脚脖子就给揪进了螺壳里,白长脚大吃一惊,还在死命挣扎呢,于异叫道:“想娶香妹,就乖乖的听我的话。”说着放开了手。
白长脚身子一得自由,刀便提了起来,一听这话,身子猛然一顿,拿眼去于异脸上看了一眼,扑通一下,翻身便拜:“若得上仙成全小人与香妹的亲事,小人至死万谢。”
为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于异最看不惯那种嘴脸,尤其昨夜刚从女人处受了郁闷来,更是不岔,不过面上到也没显出来,道:“我也不要你死啊活的,在这里碰到,也是个缘份,那就带你玩玩,自然还你一个根果,你且看来。”
说着,把身一摇,霍一下变成了白长脚的样子,白长脚啊的一声,张大了嘴巴,他虽然也学了点儿玄功,如此神通,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本来心下还有三分疑虑,到这会儿彻底打消,拜道:“小人一切但凭吩咐,只求上仙垂怜。”
他心里当然会想,于异变成了他的样子,万一就一刀斩了他,然后霸占了香妹怎么办呢?反正于异变得活灵活现的,香妹也看不出来,然而就算这么想,就算于异真的这么做,他也没办法啊!所以索性五体投地,什么也不想,只一个求字,如果真是仙缘,那算是走了狗屎运,如果于异是妖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命当如此,死后撞天。
见他不啰嗦,于异点头,道:“说了是缘份,你不必拜呀拜的烦躁,我且问你,你们七十二寨选晋天巫,应该也要打场吧!不会就是牛白牯推荐了就算,他真有那么大势力?”
苗家称赶集为赶场,而称打擂比试为打场,宗族大会选晋天巫,照规矩,是每一个部族都可以推荐一个候选人,至于这些候选人到底谁行谁不行,那就打罗,这就是打场,镜柔和苗朵儿闲聊,说到了这些规矩,于异在边上听着,自然也就知道了。
“是要打场。”白长脚点头:“不过牛白牯势大,他们牛头寨,在我们七十二寨中,是仅次于火灵寨的大寨子了,有两万多青壮,连亲带故的,有二三十家寨子和他们有亲,所以若牛白牯开口,至少这些寨子会给他面子。”
“这样啊!行了,我明白了。”于异点头:“本来呢,教你点儿功夫,你自己玩更有趣儿,不过现在来不及了,所以我先冒充你玩一把,你可以在边上看戏。”
那白长脚却是个机灵的,立刻就叩头,口中恭恭敬敬地叫道:“师父在上,受徒儿白长脚三拜。”
“你等等。”于异忙叫住他:“我可没时间教徒弟,不过话到这里,事后我教你两手功夫就是,这师就不必要拜了,我又没时间教,万一以后你丢了人,到是出了我的丑。”
他这话说得这么直白,白长脚也就拜不下去,不过从这件事上他能感觉得出来,于异不是在虚言哄骗他,心中疑虑又减三分。
于异把手向白长脚一指,喝声:“变。”白长脚往地下一滚,变成只猫头鹰,于异带他出壳,让他站在边上的一株古松上,道:“你且在这里看戏,看得明白了,然后我们配合着演戏。”
白长脚这时已经说不出人话了,只能把头乱点,眼中满是感激,还有期待,因为他又看到了外面的情景,看到了香妹。
这会儿,香妹父女兄妹三个,正陷入僵持中,谁也说服不了谁,而香妹一眼间没见到白长脚,正扭头四下找呢,于异猛一下就从一块山石后跳了出来,开始唱戏,先来一阵手舞足蹈,口中唱道:“我是此山石头生,石头娘生石头子,可怜石头没儿子,只在山头好耍子,哇呀呀!我是大石头,你们是什么鸟人?”
他这么哇呀呀一阵手舞足蹈,所有人都给他弄傻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香妹却以为他是刺激过甚,脑子出毛病了,急跑过来,叫道:“长脚哥,你怎么了,我是香妹啊!你快醒醒。”
“你是香妹,我是长脚哥?”于异装出迷糊的样子。
“是啊是啊!”香妹点头:“长脚哥你快醒醒,没事的,我绝不会嫁给牛白牯那个死老鬼,要嫁我就嫁给你,要么我们就一起死,生不同床死同穴。”
本来对着哥哥的恼怒,尤其是老爹的恳求,她心里实也有几分犹豫了,但于异这么一闹,她以为于异是担心她改变心意,受刺激脑子出了毛病,这一急,顿时就坚定了心志,拉着于异的手,一脸坚决地看向山下的老爹和哥哥。
“生不同床死同穴吗?有趣有趣。”于异却还在唱:“哪里有穴哪里有穴,那我先来找个穴。”
一面唱着,一面舞着,香妹拉不住,给他挣开了手,急要再拉他手时,于异双手齐伸,抱住身边的大岩石,往上一举,居然举了起来。
本来山上山下所有的眼光都落在于异身上,好些人都在笑呢,疯子唱戏,好笑啊!看到这一出,所有的眼晴顿时都直了。
天爷啊!那岩石小山也似,至少也有十数万斤,莫说一个人,就是这山上山下加起来四五十个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