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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鱼魁身子一震,嗫嚅说道:“我……我说完了。”
夷羊九森然道:“你完了?我可没完,”他瞪着大眼,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之事:“那开方呢?为什么他不见了?”
“不见了……你是说你有个朋友不见了?”
“少来跟我装蒜!”夷羊九大声道:“明明是你把他弄不见的,你还跟我装傻?”他摸了摸身上,又说道:“还有我带着的那个‘后稷’呢?我的东西你也敢拿?”
长鱼魁哀声道:“不是装蒜,也不是我敢拿爷的东西,实在是因为……”
“因为什么?”一旁的易牙这时也走过来,举起脚,作势便要踢下去,“还跟老爷我讲理由!”
“不是讲理由啊……”长鱼魁苦着脸道:“实在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梦貘’里走进绳圈的人都会消失,却不晓得他们消失到了哪里啊……”
“消失?”夷羊九沉声道:“消失的人是死了?还是化为乌有?还是到了别的地方?”
“这点小子实在是不知道的,实在……”
这时候竖貂也过来凑凑热闹,他一声呼哨,便从室外叫来了一只常常跟着他四处跑的大狗,狞恶地盯住长鱼魁。
“你小子给我说实话,”竖貂恶狠狠地说道:“不然爷们我就……”
“噗”的一声,夷羊九微微皱眉,便闻到了一股臭味。
“啊呀你这混蛋!”他又气又好笑,拎着长鱼魁便冲出秘室,“别弄脏了我曾爷爷的地方!”
原来,这长鱼魁的胆子的确小到令人哑然失笑的地步,听见竖貂的恫吓,又看见大狗的猛恶模样,这一吓,居然屎尿齐出,拉在裤子里。
夷羊九将长鱼魁拾出室外,才发现外边已经蒙蒙亮了,漫漫长夜居然已经过去。
他皱着眉,又把长鱼魁丢在地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个胆小鬼。
长鱼魁窝在地上喘了好一会的气,却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啥哭啊!”易牙怒道:“我们的兄弟被你搞得无影无踪,我们还没找你算帐,你哭什么啊!”
那长鱼魁哭得一脸皱巴巴的,脸上都是鼻涕眼泪。
“……呜……那……我便带你去找我大哥便是嘛……”
“找你大哥?”夷羊九奇道:“为什么要去找你大哥?”
“我……我大哥说道,你们这些人要来找的便是木婴‘句芒’嘛!你们既然要找,我就带你们去啊!”
夷羊九大喜,却没有料到会这样容易使问到了“句芒”的下落。
但他究竟是个思绪缜密之人,高兴了一阵后,斜眼瞪着长鱼魁,彷佛要将他吞下肚去。
“你不会骗我吧?你敢骗我们,老子就一掌……”他挥起手掌,做了个手势,“把你砍了。”
长鱼魁大惊,连忙说道:“不不不,我怎么敢?这位大哥的元神……”他指着易牙的“庖人”,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一把火就可以把我溶了,而这位蓝元神的大哥,还可以把我嵌在木石之间,还有这位灰元神的大哥,如果要把我凝结在时间不动的地方,我也一样万劫不复。”
“最可怕的就是大哥你的‘萝叶’了……”他的声音转为恐惧。“我最怕它的金光了,只要看到我就腿软。所以我不敢乱来的,你们相信我!”
他一番话说下来绝无停顿,连半个字也没卡住,这人虽然猥头胆小,但是眼光却是精锐非常,居然在这片刻便将夷羊九等人的元神特性看得一清二楚。
连几个人都还不一定会用的能力也摸了个一清二楚。
“‘句芒’真的便在卫国吗?”夷羊九问道:“他是什么样的元神?”
“真的真的,真的就在卫国。”说到此处,长鱼魁的神色突地转为凝重,“但是,有句话我不敢说。”
“不敢说还说?”易牙笑骂道:“你说了便是。”
长鱼魁脸上仍然涕泗纵横,但是此刻他的神情极为凝重,看起来怪异至极。
“不打我?”
“不打你。”
“好,我说,”长鱼魁沉声道:“几位大哥都是好的,厉害得没有话讲。”
他的神色在凝重中,又显出了无比的恐惧。
“但是遇上了‘蚍蛇’,你们都还是要被它吃个尸骨无存的。”
夷羊九不耐烦地说道:“谁和你说这什么‘蚍蛇’啊!我要找的是‘句芒’。”
“‘蚍蛇句芒’,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蚍蛇便是‘句芒’,句芒就是‘蚍蛇’,”长鱼魁突然笑道,脸上的神情又是一变,瞧着夷羊九等人,那眼神令人发毛,彷佛在看着什么待宰的羊羔,“不过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因为只要遇上了它,从来没有人逃得掉。”
易牙啐了一声,勉强笑道:“你瞎吹的。”
“我没有瞎吹,爷们,”长鱼魁静静地说道:“打从我懂事起,到现在四十多年了,和‘蚍蛇’打架的,从来没听过有谁活着回来。一个也没有。”
这长鱼魁的声音本就尖利刺耳,但是和他此刻所说的话比起来,这番话又多了几分让人背脊生寒的不安。
一时间,清晨的风彷佛带着冷冷的阴森,吹在夷羊九的身上,带出了手臂上整片的鸡皮疙瘩。
正文 第六章 晋国群英
走出夷羊家的大门,已经是清晨时分了,卫城的街道上有着早晨特有的芬芳。
一时间,夷羊九等人彷佛萌生了错觉,以为自己还在少年时代,清晨时分“一不小心”起了个大早,正打算到街尾喝碗热腾腾的豆汁。
“啊呵……”易牙伸了个懒腰,嘴巴夸张地撑个老大。“没睡饱……”说着说着,看见一旁畏畏缩缩的长鱼魁,忍不住又是心中有气。“都是你这混蛋,害我们折腾了一晚上!”
夷羊九皱了皱眉,问道:“你家老大到底在哪儿?在城西还是城北啊?”他久居卫城,对这个城市熟得不能再熟,看看长鱼魁的装束,看来不是个小工便是混混,打工的苦力通常都在城西,而混混和乞丐则喜欢在城北的刑场、宗祠一带活动。
“在城北。”
“那就带路啊!”夷羊九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还楞在那儿做什么?”
只见长鱼魁有些发楞,望着大街的远处出神,彷佛那儿有着什么东西。
而且看他的神情,彷佛还有一些极为可怕的东西。
夷羊九和易牙等人对望一眼,正要喝斥,却看见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从大街彼端走来。
那是一群衣甲鲜明的队伍,阵中都是精神十足的大汉,身上穿着红艳的喜服,倒像是送嫁迎娶的行列。
但是,说他们是婚礼的队伍又不尽然,因为一行人走过来的时候静悄悄的,没有震天的丝竹热闹乐声,只有马蹄“得得得”的单调声响。
那队人马走得更近一些的时候,眼力最好的竖貂突然“咦”了一声。
“喂!那些人不就是昨晚那些抓奸的吗?”他个性直爽,说起话来毫不遮拦。
“那个大个子叫什么魏牟的不是?还有大头家伙狐偃也在。”
夷羊九依着他的说话望过去,果然发现几个晋国的家臣都在。
最好认的,便是他们身后的元神,叫颠颉的身后是个大耳朵的怪人,叫介子推的则是隐隐然有着绳状的形影悬浮在身旁。
一众晋国从人之中,倒有十多个人身后都有着元神。
“哇!又是一群元神族人,看来是要送那妖娇的蛮族妹回晋国去了,”易牙低声道:“不过他们应该不是南斗系的吧?”说到这里,想起来身边就有个知无不言的胆小鬼长鱼魁,于是转头笑道:“喂!烂鱼头,你说他们是不是……”
他笑着说话,但是那长鱼魁却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一脸惊惶,拔腿便跑。
夷羊九一惊,但是手底下的反应却没耽搁,心随意至,反手便抓了出去。
“别跑!”
“沙”的一声,长鱼魁的后心衣棠裂了一大块,夷羊九这一抓虽然抓住了他,但是这个矮个子飞窜的速度极快,力量却足以将衣服扯裂。
但是他或许是惊惶得傻了,这一飞奔虽然动作极快,方向却偏了个天南地北,冲向的居然是晋国的送嫁行伍。
他这一冲登时让行伍大乱起来,夷羊九不愿让他就此逃走,失去寻找木婴句芒的机会,于是不及细想,便朝长鱼魁的身后直追过去。
只听见晋国行伍中有人朗声大叫:“这卫国城中果然有元神高人!请留步!”
夷羊九追在长鱼魁的身后,他的脚步长大,长鱼魁虽然跑得快,但却也只在三两步后便被夷羊九追上,他正要伸手去抓,却冷不防背后一阵灼热之感袭来。
夷羊九心知不妙,双脚一顿,便硬生生将奔跑之势阻了下来。
这一招他在年少时候,与卫城的官差追逐时常常用上,一般人见他个头这样高大,奔跑的速度又如此之快,绝没想到他却能说停就停,常常都是自己收势不住,“砰砰砰”摔到前方。
但是夷羊九这次不只是猝然停下,而是一个纵跃往旁边便闪,他滚在地上,借势翻着跟头,却看见一条灼亮如火的长鞭从眼前“刷”的一声掠过去。
只见那长鞭是一只元神小兽的尾巴,整条鞭上都是烈火,在空中不住挥洒,灵活异常。
而这小兽的挥鞭动作显然也不是要刻意伤他,否则方才夷羊九就会被它扫中。
在火焰小兽的身旁,一个大胡子朗声大笑。
“天下第一元神‘萝叶’吗?果然不同凡响,”他的声音洪亮,眼睛神光湛然,“在下便是晋公子重耳家臣赵叔盐,这是我的元神‘燃焰’。”
夷羊九不去理他,一转眼看见长鱼魁仍在街上奔跑,便一撑手掌,纵起身来追了过去。
赵叔盐一怔,也哈哈大笑地追了上去。
跑了没几步,“咻”的一声,一道彩光绽然的身影后发先至,比他快了好几倍地越过去,追往夷羊九的方向。
“好个花花绿绿浑小子!”赵叔盐笑骂道:“又来凑热闹了。”
他说着说着,本想尾随前面三人追上去,却有一种极为奇特的感觉在身后出现。
热!温度!
按理来说,他的元神“燃焰”本来就是用火的老祖宗,怎么现在反倒是自己背后出现这样的灼热之感?
他直觉地一回头,却看见了一道前所末见的巨大火云。
“火光!”
赵叔盐的眼睛陡地睁大,撞孔中却已经被那由远而近的火光占满。
夷羊九腿下使力,像是流星一般地奔跑在卫城的清晨大街之上。几年前,这便是他的家常便饭,天天都要做上几回的勾当。
那长鱼魁在街道上左闪右拐,想要甩掉夷羊九,但是他这回却挑错了对象,因为这大街小巷对夷羊九来说,根本就像是手掌心一样了若指掌。
跑到了卫城的官衙附近,大清早的,根本没有什么人,卫城的官衙长官卫阳枢一大早醒来,正迷迷糊糊地打开大门,盛了碗水,站在门口“骨碌碌”地漱口,冷不防一个细瘦的身影飞奔而过,让他哗的一下泼了一脸的水。
“赶出丧吗?这作死的混蛋……”
卫阳枢嘴里咕哝哝地说了句什么,又含了大大一口水,还没漱口,眼前又是一道高大的人影“刷”的一声飞奔而过。
大手大脚,飞快如风。
还有那随着风向后飘散的红头发。
彷佛是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画面……
“噗”的一声,卫城官衙长官卫阳枢在朝阳下吓了一大跳,将满口水“噗”的一声全数喷了出来,喷出满天的水雾。
想起来了!
然后,那口水不但喷得满天花雨,而且还呛进了他的喉咙。
想起这个红发身影的大个子,卫阳枢更像是没了命似地呛咳不停。
越过官衙,便是一大片空地,夷羊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