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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羊舌野已经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那小童倒也潇洒,看见说故事爷爷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对老爷爷嘻嘻一笑,便起身摇摇晃晃走出茅舍,小小的身影映着落日一摇一摆地走回家去。
而那光影般的绿色怪人这时却也开始了动作,只见“它”在墙角处也站起身来,学着小童的动作,对老人晃了晃头,便走向门口。
也到了这个时候,老人才有机会仔细看过“它”全身,只见“它”身量颇高,比老人还要高出一个头,细长干枯,迈起步来步伐却颇为细碎。
“它”走出门的时候,老人心念一动,伸出手想要拉它,却眼睁睁地看见那光影怪人一遇上夕照便陡地消失,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只留下老人错愕的身影。
老人并不死心,一个快步便追出门去,只见小童羊舌野已经走得老远,小小的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黑影。
夕照的余晖,在此时已经到了尾声,一日将尽,既之而来的,是深沉的小村之夜。
老人茫然地站在茅庐前,一肚子的疑问,但在疑问的神情中,却也出现了几分的惧意。
而那奇异的植物人形,却早已不见踪影。
正文 第三章 大漠上的食人少女
小童羊舌野一蹦一跳地,踏过了夕阳的小径,越过了村上的人家,回到自己住的小屋子里。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童的家里面却是一片空寂与黑暗,没有灯光,也不像别户人家一样冒出热腾腾的炊烟。
别人家的小孩子现在应该是围着大桌,和家人一起吃可口的热饭,点着温暖的烛光,笑语盈然。
可是,在羊舌野的家里,却只是漆黑的静寂。
小童的母亲在他襁褓的时候便已经过世,沉默的父亲独自一人将他带大,这些年来,都是父子两个人相依为命,别人家的小孩喝母亲的乳汁,小童却是喝米汤长大的,父亲常说,也许就是这样,九岁的羊舌野个头比同龄的孩子要小,看起来只有六七岁。
不过,羊舌野却是个坚强的孩子,他很少去想那些不快乐的事,也很少羡慕别家孩子的生活。
天色这时己经完全暗了下来,他窣窣索索地住家中找出了火种,打亮了火,点了一支蜡烛,再从厨房找了颗窝窝头,就着清水,便在摇曳的烛光下啃了起来。
就着闪烁不定的烛光,他一边吃,一边自得其乐地看着土墙上凹凸不平的阴影,想像方才说故事爷爷说过的传说神话,想着想着,还不禁微笑起来。
这样的日子,小童和父亲已过了好些年,他的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农人,平凡而恬淡,连笑起来也是一脸的淡然。不过,在这个村庄里,父亲的收成是最好的,不管是丰年还是歉收,他的收成都会比别人好上许多。
父亲还有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他总是在太阳西下时才出去耕作,直到半夜才回来,和一般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方式完全不同。
也因为如此,入夜后小童的家里才会这样冷清一片,烛光寂然,连个大人都没有。
羊舌野吃完了窝头,再将清水一骨碌喝光,就蹦蹦跳跳地从角落处翻出不几颗种子,大大小小地将种子排列在桌上。
在烛光中,小童的脸上有着跃跃欲试的神情,晶亮亮的眼晴深处闪着火焰,他将几个种子排好,搓了搓手,便在其中一个种子上掀了掀,嘴巴里还嘟哝着:“起!起!起呀!”
突然之间,那颗种子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绽动起来,“啵”的一声,像是活物一般,从里面伸出一株翠绿欲滴的新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眼前生长。
顺着那株新芽的成长,小童还调皮地招着手,嘴里还是不住喊道:“起!起!起……”
不一会儿,那颗种子已经在桌上长成一株小树,没有土壤,也不用浇水,就这样凭空出现,生气盎然地挺立在那儿。
小童羊舌野调皮地爬上桌,嗅嗅小树的树叶芳香,绕着它端详了几圈,这才爬下桌子。
然后,他双手张开,神色郑重地对小树说道:“好啦!落吧!”
语声甫歇,说也奇怪,那株小树像是会听话一般,树叶一阵抖动,便像是倒卷镜头一般逐渐缩小下去,叶子消失,枝桠消失,回复成嫩芽的状态。
最后,也是“啵”的一声,种子外皮合起,又恢复了原先不起眼的一颗种子。
小童羊舌野高兴地拍拍手,双掌张开,像是抚琴一样,不住地点着桌上的几颗种子,嘴里还吱吱喳喳地叫道:“起!起!落!落!起落!落起!”
而桌上几顺种子居然像是有灵性一般,随着他的语声发芽,随着他的招呼成长,也随着他的指令缩小。
一时之间,那平淡无奇的桌面像是一场最灵动的小小杂技团,远远望去,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着起来好不热闹。
小童这样自得其乐地玩了好一阵子,一点也不嫌厌烦,在他喊叫的间隙中,突然之间,却听见窗户那儿传来一声响亮的吸气声。
小童羊舌野的耳朵也算极灵,他警觉地一转头,却看见窗外站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看得清楚真切,他不禁欢声叫了出来:“说故事爷爷!”
站在窗外的,正是说故事的老人,也是当年那位游遍天下的少年。他虽然曾经走过三江四海,见过天下最奇特的风物景观,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像眼前这样令人惊奇的情景。
刚才,他在自己的茅庐中曾经看见小童的身边有着个奇异的透明人,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也担心小童是不是招惹了什么精怪,想了想,便在夕照霞光下尾随小童来到这栋小屋。
因此,小童在家中窣窣索索摸出火种,坐在桌边啃窝窝头的情景,都映入他的眼帘。
但是最奇待的是,这时候那个绿色的透明人形又出现了,此刻“它”仍然窝在墙角的一隅,动也不动,仿佛是睡着了,也像是全然不动的死物。
过了一会,等到小童开始玩耍种子的时候,那翠绿透明的人形就有了动作。在昏暗的灯光下,说故事老人看见那“人”缓缓地姑起来,眼睛部位泛出淡红色的光,站定在小童的旁边。
而只要小童发出指令,说“起!”那“人”便伸出细长的绿色手指,抚摸种子,种子便爆出新芽,而那“人”的动作不停,便是拉扯一般,便将新芽拉拔成树。
在小童的眼中,那些绿芽仿佛是自己长出来的,但是在说故事老人的眼中,却看见是怪人的手指碰触的结果。
那“人”身上的一切仿佛蕴藏着无穷尽的生机,只要被“它”一碰触,就会长出繁茂的植物。
这一点,老人是有亲身经验的,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指,这指尖不久前才因为碰了那“人”一下,长出茂盛的细小植物。
只是,这个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小童羊舌野看见说故事爷爷儿自在窗外发呆,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
“说故事爷爷!”
老人闻言,这才惊觉过来,看见小童隔着窗户叫他,桌上仍然陈列着那几颗种子,但就是这一打岔,那绿色透明的怪人又摇头晃脑地转个身,重又回到墙角坐下,又是一动不动。
“进来坐呀!”小童兴高彩烈地跑出门来,将老人拉进房内。
说故事老人有点迟疑地望着小童,又着了着那怪人。
“你……”老人有点艰涩地说道:“你玩的是什么游戏,挺好玩的?”
小童羊舌野高兴地笑了。
“这也没有什么,是我自己闲着没事,找出来的玩法,您要玩吗?”说着说着,就把几颗种子推到了老人跟前。
老人又望了一眼墙角的怪人,假装不经意地说道:“是你自己找出来的玩法呀?”
他呵呵地笑道:“我还以为是那个大叔……”说着说着,老人便伸手指着墙角的透明怪人,“……以为是那个大叔教你的哪!”
羊舌野圆睁大眼,顺着老人指的方向看过去,又转过头来,一脸纯真无邪的困惑。
“什么大叔呀?”他困惑之下,声音却大了些,“你是说故事爷爷,怎么是大叔呢?”
老人一楞,却仍然不死心地问道:“你……你没有看见‘别人’啊。”
小童羊舌野咧着嘴笑道:“别人?我没有看到什么‘别人’啊。”
老人思索了一会,知道小童的确看不见那个透明绿色怪人,这才搔头笑道:“对对对,是爷爷着错了。”他不住地点头,也就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持续下去,转眼一瞧,看见了桌上的种子,忍不住又问:“这个把戏很好啊,你还会玩别的吗?”
小童羊舌野没有机心地笑笑:“也不就是同样的东西嘛!我爹爹说这种游戏他也会,我爷爷也会玩,而且他说只要我长大了些,就可以玩一些别的新玩艺儿了。”
小童的爹爹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好农夫,虽然耕作的时间和别人有些不同,但是田里种出来的作物却是最好的,说故事爷爷和小童的父亲虽然不是很熟,却在村里照过几次面。
老人正在沉想之中,耳边又传来小童银铃般的声音:“说故事爷爷,你又在发呆了。”
老人笑笑,环视四周,随口问道:“那……你爹爹呢?”
小童说道:“我爹爹下田去了,今晚的月色很好,可能要晚一些才会回来,大概要等到大半夜了吧?”
老人微微轻咳一声。
“我………我有事想找你爹爹谈谈,带我去找你爹爹,好吗?”
九岁的小童羊舌野毕竟是小孩心性,喜好热闹,听见老人这样说,忙不迭地点头。
“好!”
小童父亲的田地在东村外的树木附近,就着月色,小小的身影携着老人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小径上。
走了一会,老人心念一动,回头一看,却发现那透明的绿色人形也跟了过来,离小童和老人约有十步的距离,走起路来还是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要跌倒。
老人还注意到,小童非常喜欢碰触植物,遇有草丛、树木、藤蔓都要伸手过去摸摸,回头一看,跟在后头的绿色怪人遇上小童碰触过的地方,也一定会伸手过去碰碰。
而被“它”碰过的地方,只要是植物就会陡地茂盛起来,像是平野上迸现的野火火花。
绕过一方池水,就到了村东,小童领着老人走进一片树丛,过了树丛,眼前突地开朗,便是一片平坦的田野。
在月光下,田野上的作物随风摇摆,虫声唧唧,四周传来阁阁的蛙鸣声响。
远远的一畦田土上,这时站着一个身量中等的农夫。
老人随着小童悄然的走近,一走近,看清楚了田中的情景,忍不住又发楞了起来。
因为,在田地的正中央,这时同样也有一个巨大的透明人形!
就着月色,老人将那个巨大人形看得清清楚楚。“它”的形貌和小童身边的那个人形有些近似,但是身量却要大上许多,已经是近似传说中的巨人身形了。
而这个“人”的身体同样也是细高瘦长,身上透出现暗绿色的光泽,像是藤蔓,又像是竹节。
小童父亲所站的这畦田里种的是青莱、甜薯、萝卜之类的作物,只见得那巨大人形在田间不住来回行走,动作轻盈宛似舞蹈,长长的手脚在夜空中飞舞,又像是水中的水草,也像是迎风招摇的大树。
然后,那巨人的手势微变,将挥舞的手臂放低,拂在田间的作物之上,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几次,空气中仿佛充满了魔幻的气息,在微暖的春夜微风中,田野间起了一股细微的震动……
然后,在田里的作物居然便像是有生命一般地,在大地上开始移动、跳舞。
土黄色的甜薯则一致地离地升空,在离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