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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夷羊九百般惊疑之际,耳际却轻轻传来了姜煌淡然的语声。
这白胖随从是个极度精明,而且善解人意的角色,此刻他看了夷羊九惊疑的神情,一转念,便已猜到他的心思。
“诸儿世子和文姜小姐的事,没有什么人知道,”他悄声在夷羊九的耳旁说道:“人家也只以为他们兄妹感情好,比较亲近一些。至于你,我也奉劝你谨慎一些,无论你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也千万莫要说出去,免得平白给你自己惹来极大麻烦。”
两人的说话声在祭扫典礼的震天乐声中,显得微不足道,而夷羊九的内心震撼,也只是众多人群浪潮中一个小小的泡沫。
易牙等人当然不晓得夷羊九和美煌两人之间说着些什么,只是兴高采烈地看着热闹的祭典,呵呵地开心大笑。
祭礼完后,齐国的皇族中人们并没有停留太久,便鱼贯地下了山去。车队经过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夷羊九陡地萌生不想和姜诸儿、文姜打个照面的古怪之感,便装作支撑不住似地,在蜂拥的人群中一屁股坐在地上,藏身在人群之中,不让任何人看见。
而等到齐国贵族的车队下了山,主持祭祖的礼官高声呼喝,庄严肃穆的祭礼就此结束,山上的广场此刻却又出现另一番景象。
因为接下来要举行的,便是围观群众真正最期待的“舐角之戏”摔角大赛。
正文 第六章 满天人影的摔角大会
齐国地处山东,而那山东地界的人民因为主食麦类的饮食习惯,身形本就要比一般人高大许多。
后世有云:“燕赵男儿,多有慷慨激昂之土”,而这燕赵的英伟男儿们,有许多便是山东地界的英雄子弟。
也因为如此,这齐国临淄城外夸父山上的“舐角之戏”更是齐国人民最喜欢看的刺激游戏。
齐国的礼官们动作既快且熟练非常,在齐僖公离开之后,他们在片刻间便将祭礼高台拆掉,在大广场的正中央改搭了个宽大的平台,那便是“舐角之戏”斗赛的地点。
那舐角之戏的斗赛规则相当的简单,参赛之人登上平台,等候台下的好汉们上台挑战,斗赛者唯一的任务,便是将对手舐出台下,便能得胜。
但是摔角之技靠的却不是蛮力,仅凭气力雄厚是无法致胜的,历年以来,真正能赢得“舐角之戏”的好汉,都是真正熟谙摔角技法的名将。
这一年的齐国夸父山摔角斗赛中,首先出场与群雄争霸的,是一个光头的大个子,名字叫做公孙铜,这公孙铜是个力大无比的牧牛人,平素便在原野上与猛牛斗力为戏,果真符合了这“舐角之戏”的个中神髓。
公孙铜在擂台上与上来挑战的各路人马摔了个酣畅淋漓,打到兴起处,他还鼓噪几名大汉同时与他们赛,摔到狂野处,几名大汉同时被他摔出平台,偌大个子的几个人像是稻草一样,被他摔了个满天飞舞。
但是,不久之后,这位看来似乎天下无敌的公孙铜,却被一个个头比他小上许多的矮胖子摔出平台。
矮胖子的名字叫做丹克巴,是来自西方戎狄的外族人,据他自己说,是来自一个名为“戈壁”的沙漠地带,在那儿有着许多牧马为生的野人,平素便以摔角为戏,连三岁小孩都是先学捧角,再学走路。
矮胖子丹克巴的蛮力并不输给齐国本土的大个子巨汉,摔角的技法却犹有过之,他并不像公孙铜一样声势惊人,但是上台挑战的好手们却也一个个被他摔下台来。
不过,这世上的强手总是多如繁星,丹克巴的技巧虽高,却输在耐力不足,他摔了多人之后,气力有所衰退,便在一次摔技中不慎滑倒,被对手趁势推出平台。
接下来的战局中,参战之人有胜有败,最后才由齐国著名的捧角高手关逢龙出手,在台上独占鳌头,接连打退多名更强的对手。
但是关逢龙的战局也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他不久后便被一名来自鲁国的力士叔梁文豹打退下来。
这名鲁国力上叔梁文豹却是个骄大狂妄的讨厌人物,除了摔角技法极强之外,人品却一无是处,只见他在场上谈笑戏试,不只在拳脚上多方侮辱对手,更在对手明明已经败阵的时候,故意下重手断人筋骨,或将人毫不留情地拖出平台。
台下的齐国山东好汉们看得血脉贲张,怒气勃发,纷纷上台要给他一顿好打,但是这叔梁文豹品性虽差,在摔角一技上却有惊人的艺业,几个上台打算教训他的齐国好汉都是没两把便被他狼狈地打下台来,连得过历年胜战的齐国名将们也纷纷被他指东打西地踢出平台。
眼见得这叔梁文豹就要赢得今年的摔角斗赛,齐国众人虽然怒气勃勃,在台下气得大声鼓噪,却仍然没有人可以奈何得了叔梁文豹。
在群众的鼓噪声中,那讨人厌的叔梁文豹更是得意洋洋,在台上顾盼自得,叉着腰得意洋洋。
“什么齐国大汉?什么山东男儿?”叔梁文豹大笑,伸手在下身摸了一把,做出了淫秽不雅的动作,“我看你们都是他妈的傻鸟!”
这人虽然来自礼仪之邦鲁国,行止却是低俗不文,加上对齐国群众又是不住地挑衅,台下有许多齐国好汉已经忍受不住,只等有人登高一呼,再也顾不得颜面,便要纠众将这狂傲的鲁国大汉活活捶死。
这叔梁文豹却是个极度怪癖之人,眼见群众的情绪如此愤怒,他却更是兴高采烈在台上不住地行走绕圈,也不住地和台下的齐人们大声争吵。
他在台上居高临下,往人群中一看,却在鼓噪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形貌特异的大汉。
那大汉似乎年纪甚轻,只是个少年,长了一头红发,身量却要比一旁齐人高上一个头。
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一股兴头,叔梁文豹夸张地一伸手,直直地便指向那红发少年。
“喂!那个红头发的杂种!”
此语一出,夷羊么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身旁的易牙、开方、竖貂便不约而同在心中暗叫一声。
而且,叫的还是同一句话。
“这下子要糟!”
三个人从小和夷羊九一同长大,深知这个少年的个性,也知道夷羊九最恨的一件事,便是被人叫做“杂种”。
夷羊九的母亲是西域的女子,因此他才会有着红色的头发和深蓝的眼珠,他不曾为了自己的血统感到自卑,但是若有人敢惹上门来,却也总要让来人后悔说过这样两个字。
但是,眼前这个鲁国力上却是个和卫城市井小混混们不同等级的摔角高手,易牙等人在心中暗暗叫糟,是因为怕夷羊九这一受激,被他激上了台,就不晓得如何收拾残局了。
但是,这样的担忧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随着叔梁文豹持续的挑衅手势,夷羊九铁青着脸,排开人群,一个纵步便越上了平台。
在平台上,叔梁文豹存心要在夷羊九刚上台的一刹那间让他出丑,看准夷羊九的来势,他长笑一声,趁他还没落地的那一个当口,挥腿横扫,便要将他生生扫倒在台上。
这一招看来似乎十拿九稳,围观的齐国人中有眼尖的已经惊叫出声,有的更是打算出声示警,不想看见这个鲁莽的红发少年一上台便出丑。
叔架文豹自认这一腿看得十拿九稳,甚至已经准备要听见夷羊九腿上“格”一声的断折声响。
但是,那一声“格”却永远没有发生。
甚至于,眼前的夷羊九也突地消失了踪影。
然后,只听见同样的“格”一声,声响却要来得近上许多。
不过那声音却低重沉郁,仿佛还在耳边形成了回音。
然后,叔梁文豹的眼前陡地化成一片深红,视线全失。
而后,从身体深处陡地迸现一连串深邃的抖颤,脸上一阵酸楚,鼻涕、眼泪、口沫便像是大河江水一般,“轰”的一声全数爆泄出来。
便在这一瞬间,这个狂暴的鲁国力土只觉得整个身子像是轻飘飘的落叶一般,倒着飞出去。
只不过和落叶不同的是,落叶不会像他如今这样,“砰”的一声重重落地。
发生了什么事,叔梁文豹也许并不知道。
但是在场围观的齐国群众却都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清楚地看见,夷羊九跃上平台的时候,叔梁文豹一个猛烈的横腿狂扫,摆明就是要将夷羊九伤在当场。
但是夷羊九的个子虽大,跃在空中的身子却轻飘飘的,他反应极快,见叔梁文豹使出这样的偷袭坏招,原先要跃上平台的势子便在半空中硬生生打住,腰间一挺,身子打横……
然后,一双腿便结结实实地拽在叔文豹的鼻梁上,将他拽飞了出去。
这样的市井流氓打法,照说是不合摔角章法的,但是叔梁文豹也实在太过讨人厌了,因此围观的齐国民众居然没有一个人抗议,反倒欢声雷动起来。
那欢呼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震得山谷回音处处。
“好啊!打得好啊!”
“好漂亮的一招!给咱们齐国人争回点面子!”
夷羊九傻愣愣站在平台之上,被一片欢呼拥戴的声浪淹没,一时之间却不知所措起来。
方才他只是凭着一时的怒火,没头没脑地冲上台去,更没头没脑地出了个怪招,便将那技艺不凡的鲁国力士打下台去。
而在台下的齐国群众当然也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打胜的小子其实也不是齐国人,但是机缘巧合之下,却将这个来自卫国的少年拱成了齐国英雄。
台下欢动之声依然不绝于耳。
说也奇怪,夷羊九在台上又站了好一会儿,居然再也没人上台挑战。
那也就是说,如果再没人上台挑战,这一年的齐国摔角“舐角之戏”胜利便要糊里糊涂地落在夷羊九的手上。
台下,群众欢呼之声依然不绝于耳。
台上,夷羊九还是愣头愣脑地站在那儿,不晓得如何是好。
但是,在人群之中,此刻已经出现某种近似于诡异的奇特暗流。
欢叫声中,许多人沉迷于对这场斗赛的痴迷,却没有发现,在人群中已经有人没声没息地倒下。
而且,这些倒下的人,都在身体还没接触到地面之前,便已经悄没声息地断了气。
人群中发生的异象一时之间,还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每个人只是将注意力放在摔角斗赛的平台之上。
这时候,主办斗赛的齐国礼官已经站了起来,那声音洪亮的礼官大声叫道:“还有没有人上来挑战?”
看见夷羊九神威凛凛地站在平台之上(实则他仍是一片茫然,如此神情却被误认为胸有成竹),台下的齐国众人欢呼声仍然不绝于耳,那礼官的呼声中倒也中气十足,并没有被这众人的声浪掩去。
“还有没有人上来?”
说也奇怪,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这时候台下再也没有人想要上台,那礼官点点头,深深一吸气,便要当堂宣布夷羊九乃是这一年的个赛胜利者。
突然之间,人群中这时轰的一声一字排开,跟着便有道速度奇快的白色人影掠上平台。
“且慢!”
便在此时,人群中又多了几个人无声无息地倒下,但是在台上的夷羊九、礼官等人却茫然未觉。
而大部分的群众也被那道突如其来的白色人影吸引,依旧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的无声变故。
而那人影掠上台之后,便像是钉子般定在台上,原先迅捷的身形的是飓然射出的羽箭,但是立定台上后,却像是正中目标的神箭。
正文 第七章 最可怕的元神“吞噬”
众人定睛看那白衣的不速之客,却发现他是个细瘦的中等个子,眼睛处却戴了个皮罩,没被皮罩蒙住的口鼻甚为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