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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孙无知是前任国君僖公的幼弟夷仲年的儿子,齐传公生前曾经要襄公善待这位姜氏皇族的子弟,但是这公孙无知却自认才能足以担任齐国国君,便时时有夺取王位的野心。
但是齐襄公自即位以来,齐国国势强盛,齐襄公在国际间更俨然是受到众封国敬畏的领袖,声望如日中天,因此公孙无知便只能暂时止熄野心。
此番连称和管至父的叛变,就抓准了公孙无知的心理,与他密谋之后,由公孙无知在临淄城内接应,并且将齐襄公的行踪透露给二人知道,这才成功地完成了这次夺权的行动。
夷羊九和桑羊歜银进城之后,便与一队叛军短兵相接,两人的身手都算不错,骑在马上指东打西,一下子便解决了那几个叛军,夷羊九心下悬念纪瀛初的安危,却不晓得在兵荒马乱之中,要到哪里才可以找到她的踪影。
然而,他也知道此刻公子纠和管仲等人正在临淄城中,不知道他们的处境如何,便和桑羊歜银策马在城内狂奔,打算前往司礼部门一探究竟,却阴错阳差地在这个地方救了差点被叛军凌辱的少女。
桑羊歜银微一沉吟,说道:“反正在这个纷乱的当口,我们也没有工夫照顾她,我看你还是把她包起来算了。”
这样的说法有些没头没脑,但是夷羊九却听得懂,点点头,微一吸气,身旁的元神“萝叶”撒出一把种子,便从地上冒出无数藤蔓,将昏迷不醒的少女层层包住。
从外表看,已经看不出来她的模样,只像是一丛不起眼的树丛。
夷羊九闭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因为方才他在动念之间,希望少女可以安全地休息一会,而这样的心念,“萝叶”显然也感应到了,因此它在少女身旁,长出许多桉树类的绿叶,夷羊九知道这桉叶的气味有宁神清静的作用,不管明天的前途如何艰困,但至少今夜,这少女可以在此处有个安静的好眠。
桑羊歜银在一旁将夷羊九的贴心善意看在眼里,神情中也露出了温和赞许的笑意。
在夜色中,两人翻身上马,继续呼啸地往司礼部飞奔而去,穿过纷纷纷扰扰的街道,在一处巷弄的前面,夷羊九突然惊诧地大叫一声,还来不及勒马停步,一个倒纵便跃离马背,轻巧巧地落在地上。
桑羊歜银没提防他有这样的突兀动作,骑着马“咻”的一声,便掠过夷羊九的身边,等到他回过头来时,却看见夷羊九开始大叫大嚷,而且已经迈开大步,迎向一大群横眉竖目的叛军。
那群叛军像是蝗虫一般地从一幢大宅里蜂拥而出,有的人手上提着财物,有的人则和几个齐国居民拉拉扯扯,那几个齐国平民中,有个人的身材特别肥胖,脸上微有胡须。
桑羊歜银定睛一看,却看见那肥胖之人的身后,有着一道黄澄澄的影子,他一转念,便勒马回行,忍不住大声叫道:“易牙!你是胖子易牙!”
只见易牙面红耳赤地怒声大叫,扯着一名叛军的衣服死也不放,但是后头却有三两个将他牢牢抓住,像是要将他押走。
胖子易牙的厨艺也许不同凡响,但是打架的身手当然比不上夷羊九,而一旁的元神“庖人”也像是个傻子一样,只会可怜兮兮地呆立不动。
夷羊九大声怒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抄起了一根大梁木,抡在手上不住挥舞,那群叛军登时“唉呀!啊哟!”的惨叫不绝,纷纷抱头鼠窜。
但是叛军的人数相当多,纵使有几个人被夷羊九打得头破血流,后头的兵丁却仍然蜂拥上来,夷羊九的力气虽大,却也无法挡得住这样多的对手,桑羊歜银略一皱眉,摇摇头,只好再次抄出手上的大砍刀。
想起待会又要大开杀戒,他的心中其实是极为不舒服的。
但是战乱的世界之中,如果你不将对手砍倒,下一刻里倒在血泊中的,很可能便是你自己。
如果一定有人得在身上多几道口子,当然那个人最好不要是自己。
便在此时,东边传来一阵呼啸声响,一支人马狂奔而来,夷羊九猛力一挥手上的梁柱,又打倒了三五个叛军,他满头大汗地顺势一看,不禁大喜过望。
那支突然出现的人马之中,领头之人便是公子纠手下的重臣:“夷吾”管仲。
只见管仲脸上身上也是溅满了血水汗水,显见已经打过几场混仗,管仲带来的人马和叛军的人数大致相当,但却都是一等一的精锐部队,那叛军本来不过是阵守边境的戌卒,仗着人多,以多欺少还应付得来,但是一旦遇上了这样的精锐部队,便只好望风而逃,双方交手没几下工夫,一众叛军便已经连滚带爬地逃个干干净净。
胖子易牙气喘吁吁,这些年来他的身材又胖了许多,经过这样激烈的打斗,整个人几乎要虚脱过去。
但是看到了久未谋面的夷羊九,加上又是这个多年旧友解救了自己和家人,易牙油光满面的胖脸上突地一皱,便激动地结巴起来。
“小九……你……你……你这死家伙……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膝弯一软,整个人便像是要瘫下去一般站立不稳。
夷羊九哈哈大笑,握住了胖子的手,顺势将他拉起来。
“便是我这死家伙,你又拿我奈何?没揍你这胖子一顿,我怎舍得让别人折腾你呢?”
管仲看见夷羊九,心下也是大为欢喜,从他的身后,这时候又闪出了夷羊九和易牙的旧友竖貂和开方,这四个来自卫国的年少挚友,这些年来因为各有不同的际遇,便不像少年时那样成天腻在一起,只是偶尔见见面,此刻四个人又聚在一起了,但是身处的环境却是如此一个纷乱的局面。
虽然久末见面,但是那种爱闹爱斗嘴的习惯却依然没变,竖貂见了易牙,便怪声叫道:“胖子胖子,你又胖得不成样儿了,小心哪天把你老婆压死!”
而易牙也不甘示弱,大声回嘴道:“就算我压死了老婆又怎样?再怎样也比你强,我要的至少还是个人模人样的老婆,哪像你,成天就在深山里不晓得和什么东西干什么勾当!”
“那开方呢?都几十岁人了,还没有生半个儿女,平白养个老婆,莫非他爱的是长胡须的兔儿爷吗?”
“不过不管是谁,都比小九好得太多,成天住在渊城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只有七岁和七十岁的女人哪……”
几个人叽叽喳喳一边斗嘴,一边互诉情由,吵吵嚷嚷了好一会儿,这才弄清楚了所有事情的原由。
原来四个人之中,易牙和开方都已经有了家室,本来在临淄城中安身立命,过着安安稳稳的生活,但是城中的变故陡生,两人都是齐襄公属下的奇才异士,因此便成了叛军首先要抄获的对象,两人的家室在兵荒马乱之中,都差点被叛军抢掠欺侮,所幸易牙有夷羊九相救,而开方也是在最紧要的关头,才被管仲带兵经过时救了出来。
夷羊九简单向众人叙述了齐襄公在夸父之山遇害的经过,管仲跟随公子纠日久,知道这国君大位争夺之事,是天下最诡谲险恶的竞争,此刻齐襄公已死,为了争夺齐国国君的宝座,已经免不了要吹起一阵腥风血雨。
此刻公孙无知已经和叛军勾结,因此眼下处境最危险的,便是齐襄公的两个弟弟:公子纠和公子小白。
因为在宗法的继位顺序上,这两个人继承大位的资格都在公孙无知之前。
但是以实力和兵力来说,公孙无知却又掌握了绝对的优势。
虽说祖宗的家法凌驾一切,但是那是在承平的时候,此刻临淄城内一片混乱,国君又在政变中丧生,当然便是握有兵力的人说了算。
公孙无知有着连称、管至父的军队支持,可以说在短暂的混乱期间,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是这种混乱的时刻不会一直持绩下去,等到局势稳定下来,齐国境内的贵族会不会再支持他,那可就难说了。
因此当今之计,叛军一定会尽全力将有王位承继资格的两名公子斩草除根!
便在此时,城西的民宅屋顶又是一阵浓黑的烟尘火光冲天而起,显是叛军又在城西烧杀劫掠。
管仲在众人之中的识见最高,他常年在公子纠的手下担任要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情势的利害关系,于是他铁青着脸,大声说道:“我们走!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
忽然之间,一个阴侧侧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不对不对,你说错了,”那声音桀桀笑道:“只怕你们已经来不及了!”
正文 第十章 将你化为土石的“贲羊”
众人都是一惊,往声音的来向看过去,却看见在残破的街道彼端,这时候缓缓走过来三五个高高矮矮的怪人。
夜色里,这几个人的身后都飘荡着大小不一,颜色缤纷的各式元神。
夷羊九等人之中,竖貂、开方、易牙和桑羊歜银都看得见元神,管仲虽然从好友鲍叔牙那儿知道世上有元神这种现象,自己却是看不见的。
而一众亲兵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要知道这队亲兵至少有近百人,人多势大,连叛军都要被他们吓跑,亲兵中有人脑筋快一点的还在纳闷,为什么这几个人势单力孤,看见自己这队人马不仅不害怕,还说着那样狂妄的言语。
只有夷羊九和桑羊歜银知道这几个人的来历,知道以他们的可怕能力来说,根本不会将这近百人的部队放在眼里。
形貌猥琐的矮个儿范午子,身后飘的巨大昆虫状元神叫做“虫皇”。
丰神俊雅的年轻文士端木氐,他的元神“浮世”却像是一大团粉红色的鼻涕。
脸青青的胖子叫卢生,身上的元神“八足”却很像是在卫国杀了夷羊九全家的黑蜘蛛。
全身是利刃的元神“断发”,宿主是个妇人,名字叫做时任三娘。
而居中一人,是个神色敦厚的老者,身后元神是一只巨大的石状怪兽,名字叫做“贲羊”,是土石之精,桑羊歜银说过,在这几个元神之中,要以这老者阳无畏的“贲羊”最为麻烦,因为被这个元神攻击的对象会化为石头,从此失去生机,无法动弹。
这几个元神族人,便是连称赖以控制局势,在行宫中将齐襄公寻获杀死的重大关键。
而他们的能力,更让夷羊九差点命丧在夸父山上。
管仲部队中几名性急的将士,却不知道这几个家伙的可怕,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大声吼叫,便抄起手上的兵器,向几个元神族人迎了过去。
军士们以为,这几个人虽然长得奇怪,但是却老的老,弱的弱,看起来一点也不耐打,而且他们一出现便口出狂言,几名军士便也动了杀念,打算冲过去将他们乱刀砍死。
军士们的动作好快,一下子便快步奔了过去,夷羊九张大了口,待要出声制止时,却看见老者阳无畏的元神“贲羊”已经发出了灰蒙蒙的光芒。
一团如漩涡般的灰色气团缓缓谅在空中……
“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灰色光芒一闪,几名军士奔跑的势子突然凝住,便像是一幅图画似地,几个人定定地或跨步或挥手,却动也不动地站在当地。
看看几个人的脸上,这时都出现了灰败没有光泽的色调。
诡异的沉静气氛停留在空中,夷羊九等人惊得呆住,一众军士看见这奇诡的景象也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这刹那前还活蹦乱跳的几人,现在居然像是泥塑木雕一样,丝毫不再动弹。
青脸胖子卢生哈哈大笑,双臂一扬,从身后的蜘蛛元神处散出晶亮的细丝,“扑扑扑”地激射而出,黏在几名动也不动的军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