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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羊歜银环视众人一会,心中一动,便笑道:“却不知道众位叔伯们这些年来好不好,怎么就你们几位出来和我说话呢?”
简简单单一句话,桑羊日炎却是身子陡地一震,站在他身旁的红脸胖子司空侯扬却是乖觉不已的精明角色,他不着痕迹地在桑羊日炎的腹际一顶,示意他不要露出可疑的行止。
桑羊日炎警觉,咳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不肖子弟,这回紫玉不幸过世,羊城内情势不稳,你又偏偏凑巧回来,他们不愿你回来横生枝节,所以才闭关起来,商讨万一你回来的话,该如何制止你的狼子野心。”
桑羊歜银笑道:“很好很好,我又是狼子野心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总算回来了,难道还要让我在这城外枯站,和您老人家隔空闲聊吗?”
桑羊日炎森然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桑羊歜银摊开手,淡淡地说道:“我不管你信不信,此番我回到鲁国的确是有重要大事,”说到此处,他望了望夷羊九,继续说道:“但是我本来却是无意回到羊城的,要不是紫玉那两个女孩来找我,我还不知道他过世了呢!”说到此处,他的神情有些黯然。
“不管如何,我们总是亲兄弟一场,纵使多年前有过什么恩怨,人死之后一了百了,难道还要计较什么吗?因此,我这次回来,只是要祭拜紫玉,别无他图。”
桑羊日炎眼珠子一转,厉声问道:“真的别无他图?”
桑羊歜银哈哈大笑。
“日炎伯父,我只想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与你一样,看这羊城之主的宝座像是心肝宝贝似的,恕做侄儿无礼,您也已经七八十岁的人了,几十年前没法子做到的事,难道您还没有放弃吗?”
桑羊日炎身子陡地一震,眯着眼睛,眼神中却露出怨毒的神采。
“那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我早已忘了,”他说着说着,将手放在身旁一个白胖少年人的身上:“况且祖制难改,现在大夥儿几乎已经决定,要让德文接任城生了。”
那白胖少年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神态有些迟缓,看见桑羊歜银盯着他打量的眼光,忍不住便侧了侧身子,躲在桑羊日炎的身后。
“德文?”桑羊歜银淡淡笑道:“您的孙子德文?”
桑羊日炎有些自傲地抬高了下巴,冷然道:“便是我的孙子德文。”
原来,桑羊家族从上代以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传有一个“一代无二主”的祖制,那也就是说,每一代的子孙之中,只能有一人出任城主,如果现任城主退位或过世,接下来便只能将城主之位传给下一代。
桑羊家的人丁向来旺盛,人口开枝散叶,除了在羊城内居住的族人之外,外出打天下的也不计其数,像夷羊九便是桑羊家旁支之一的后代。
桑羊歜银的父亲一辈也是人丁极旺,光是住在羊城的这一支便有数十人,但是这一代在年轻的时候,却因为羊城内一次研究行动的意外。几乎全数受到波及,这次意外的后遗症极为严重,因为到了这些人论及嫁娶之后,才发现大多无法生出下一代,即使生出了婴孩,也大多无法养活。
因此,几十年下来,长大成人的第二代便只有桑羊歜银和桑羊紫玉两兄弟,另外还有一个活到了十六岁,那便是桑羊日炎的儿子桑羊铎石,而桑羊铎石也总算赶得及在过世而成婚,生下了第三代唯一一个男孩桑羊德文。
“嗯!就光凭桑羊家现在的情形,就算是国君之位,也只好让德文做了,”桑羊歜银笑道:“那您老人家还在担心什么?”
“我只担心……”桑羊日炎瞪着桑羊歜银,森然说道:“有什么不肖贼子硬是不让德文坐上这个位子。”
“很好很好,我想你又觉得我便是那‘不肖贼子’吧?”桑羊歜银鼓掌笑道:“老实说,只要德文自己坐得称,便是天塌下来他也坐得住。但是如果他应付不来,庸庸碌碌,便是先祖无欢公复生,只怕也没有办法保得了他一生一世!”
桑羊日炎脸色一变,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司空侯扬连忙接口说道。
“你家侄子不是请你招待他进羊城去奉茶吗?”司空侯扬堆着满脸的笑容说道:“你不想被人取笑你这做伯父的亏待小辈吧?走走走,有什么话进了城再说。”
桑羊日炎一摆衣袖,还想说些什么,却冷不防城门口一个扫地的老者经过,扫地的劲大了些,扬起了一些灰尘。
这脾气不佳的桑羊日炎早已积了一肚子的火气,老者一过来打岔,他便将气全都发在老者身上。
“你这老不死的作死吗?”桑羊日炎大声骂道:“没看见你爷们在谈正事吗?扫个什么劲儿?平日也不见你这么认真!”
那老者却像是耳聋眼花似地,全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一迳地弯腰打扫。
桑羊日炎更是气得大吼大叫,一伸手便抢过了老者的扫帚,“嚓”的一声拦腰折断,便气冲冲地领着众人进羊城去了。
桑羊歜银一皱眉,连忙快步走过来,看见老者的容貌,不禁喜悦地大声叫了出来。
“龙公!”
原来,这老者是羊城中一个年资极老的家人,从桑羊歜银的祖父辈便已在羊城当杂役,人从年轻时便是耳聋目茫的,彷佛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不晓得为什么,桑羊歜银却和他极为投缘,年轻时代便常常拖着他说话,虽然这龙公一年说不上十句话,便是说上两句也常常言不及义,但是他却也和桑羊歜银极为投缘,从年轻时便常常听着他叙述自己的心事。
离开羊城多年以来,除了那个魂牵梦系的纤美身影之外,桑羊歜银想念最多的,反倒是这个不太说话的龙公。
桑羊歜银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折成两截的扫帚,歉然说道:“我那日炎伯父真是不好,等待会我有空了,再给你换支新的。”说着说着,他向夷羊九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也跟着桑羊日炎进去羊城。
“我忙,等有空再去看您。”
那年老的家人“龙公”握着断掉的扫帚,仍然一副对所有事物完全漠然的神情。
但是,桑羊歜银转身要走进羊城的时候,却听见老人重浊的喉音低低地说了句话。
“不要喝茶。”
桑羊歜银诧异地回头,却不晓得刚刚是不是真的听见了老人的说话。
而老人都不再理他,只是老态龙锺地驼背离去。
只是等到人潮散去之后,老人若有深意地看了看羊城的大门,眼神中却有着锐利至极的光芒一闪即逝。
正文 第七章 丑陋的夺权戏码
桑羊歜银和夷羊九等人跟着羊城一众走进城门,看见那泛着铁灰色泽的大门,桑羊歜银不禁感慨万千。
他一边低声向夷羊九和易牙说了几句话,一边静静地看着羊城的景物。
当年,他便是从这道门走出羊城,从此再也不曾回来。
而且,那时候也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要回到这个令他一世伤心的地点。
可是,现在他又回来了。
羊城外的花朵年年开放,潮起潮落,依然是多年前他离去时的景色。
花木犹在,人事却已全非。
桑羊歜银深吸了一口气,便独自走进羊城大厅。
而夷羊九等人却不便跟他进去,便在厅外等候。
在羊城的大厅“浩瀚庭阁”坐定了之后,左右的杂役奉上了热茶,桑羊日炎森然说道:“喝茶。”
桑羊歜银漫不在乎地端起茶来,一饮而尽。
看见他将茶喝了,桑羊日炎忍不住抚须微笑。
然后,他重重一拍茶几,震得杯盏叮叮作响。
“说,你此番回到羊城,究竟有什么图谋?”
桑羊歜银淡淡一笑,擦了擦嘴唇。
“原先,我一点回来的念头也没有,只是想到鲁国来帮我的小友们找些东西,”他缓缓地说道:“后来,我知道紫玉过世的消息,只是想回来祭拜于他,这便是我的‘图谋’。”
桑羊日炎冷笑道:“难道你便没有一丝丝的野心,想要夺取城主之位?”
“日炎伯父,”桑羊歜银不悦道:“您是老得耳背了,还是我说的话你根本就没听进耳朵里?我说对城主之位没有兴趣,便是没有兴趣!德文当也好,不当也好,全然不关我的事!”他说着说着,转头向白胖少年桑羊德文大声说道:“德文!今后你要接下羊城的城主重任,却什么事都要你爷爷来扛,你为什么不说几句话?”
那少年桑羊德文显是极为胆小,听见桑羊歜银这样严厉的声音,早着慌了起来,脸色一变,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红脸胖子司空侯扬嘻嘻一笑,抢着接口道:“没的事,没的事,只不过我们德文小哥……”
“闭嘴!”桑羊歜银舌绽春雷,大声说道:“这是我羊城的家务事,又哪犯得着你来多口?”
桑羊日炎老眼圆睁,怒声说道:“你才闭嘴!你本是羊城的叛徒,早就没说话的资格。司徒先生是德文请来帮助处理羊城事务的贵客,你怎敢这样放肆?”
“数百年来,羊城之事从来不曾找过外人前来插手!”桑羊歜银佯怒大声说道:“你这样做,孤星大伯父知道吗?”
桑羊日炎微微一怔,勉强说道:“这……这不关你的事!”
桑羊歜银冷冷地环视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我们羊城的叔伯之辈人丁众多,怎么今天只来了三个人?”他彷佛不经心地说道:“金风叔父、青岚叔父,其余的叔伯们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不见他们呢?”
另外两名老者桑羊金风、桑羊青岚向来便唯桑羊日炎的嘱咐诺诺而行,此刻被桑羊歜银问了这个问题,两人有些慌乱,面面相觑,不自觉便望向桑羊日炎。
“不是告诉你了吗?”桑羊日炎不耐烦道:“他们闭关了,就是因为要找出对付你的方法,这才劳驾他们闭关的。”
“是吗……”
桑羊歜银轻松地背着手,在厅中踱了几步。
然后,冷不防地,他转身大叫出来,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桑羊德文。
“说!德文!”桑羊歜银面色狰狞地大叫:“孤星伯祖他们是不是被你关了起来?是不是你作主把他们关起来的?”
桑羊德文毕竟年幼,被他这样一吓,脸色转为青白,嘴唇不住打颤。
“不……不是我!”
桑羊歜银却丝毫不肯放松,跨前一步,声音更是严厉。
“一定是孤星伯祖不让你找外边人进来,你就把他们关了,对不对?”
桑羊德文被他这一轮紧迫盯人的问话问得急了,脑子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爷爷啦!是爷爷把他们关起来的!”
此语一出,羊城中人除了桑羊日炎等三名长辈老者之外,大家都惊讶万分,哗然起来。
原先,当桑羊日炎等三人宣布其余羊城长辈要闭关商讨对策时,因为他们的辈分极尊,所以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加上桑羊歜银虽然离开羊城日久,但是多年来被渲染成一个心性极差,却有着狼子野心的恶人形象,一提起“那桑羊歜银将要回到羊城”,大夥对三个老人的说法更是深信不疑。
但是,从桑羊歜银的几句紧迫话语中,这一次羊城耆宿们的“闭关”显然大有文章!
桑羊日炎气急败坏,大声喝骂:“德文!你胡说些什么?”
桑羊歜银笑道:“德文可没有胡说,倒是日炎伯父您,这番可是错得厉害了哪!”
看着众人惊疑的眼光,桑羊日炎退了一步,脸上肌肉扭曲,显是心情复杂激动已极。
“我错?我有什么错?”他大声叫道:“六十年前,我本就应该是羊城之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