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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中其他的都无所谓,重点就是官家与皇后,赵顼与自己交往,那是官家与皇后同意的。
那样就是欧阳修听到了,也不能做文章了。他们也要拍赵曙马屁。
不过孙沔终于明白了,难怪殿试过后,皇上要将王巨提为探花,原来是此节。
王巨又说道:“殿试结束,还没有唱名,我与章质夫略有些来往,见到章质夫也懂一些军事,心中窍喜,与孙公一样,国家得重用一些略懂武略的人,但我人轻言微,不可能得拜圣颜,于是便将质夫兄推荐给了殿下。”
“难怪章楶与你一起调到庆州。”
“孙公,这大约是韩公与欧阳公安排吧,庆州乃是陕西重地,因此朝廷才将孙公调来,不过我与章质夫仅是陪衬的,孙公莫当真啊。但孙公,下官有一事不解,为何李三狗的指使授命一直没有下来?”
这是一个问题,孙沔想了想说道:“那是孙次公写的荐书,某不太清楚,不过某想,可能这个名字太犯忌讳了。”
“孙公明鉴,下官糊涂了,难怪如此。”
“这样吧,李三狗,某替你取一个名字,叫赵忠吧,某再替你上一道荐书。”
宋朝官员喜欢给蕃将改名字,如赵明。
还有一部分乃是蕃人自己改的汉名,如范全,穆恩,未来的包顺。改了汉名,代表着真正诚服于宋朝了,甚至或多或少打上了某个大臣的烙印。
“三狗叔,还不谢过孙公,”王巨拉了李三狗的胳膊,喝道。
他害怕李三狗犯倔强了。
李三狗只好道谢,又说道:“孙公,我们能否探望一下胡谦?”
“胡谦,你说的是那个疑犯?”
“那个胡谦颇有些武艺,也随我做了很多事,末将想去看一看。”
王巨脸上略有些担忧,救必须救的,然而不能站在明处救。刚才章楶也说得再清楚不过,莫要插进去。若是孙长卿那没关系,但这个孙沔还真不好说哪,万一他收了李家的贿赂,李三狗坚持去看胡谦,就会让孙沔动怒。
但李三狗话也说出来了,想收收不回去了。
王巨心中十分担心。
他又拼命地回想着孙沔的生平,忽然就想到一条,别的贪官得到好处了,也会替你办事了,但孙沔不同啊,得到了好处,也未必替你办事,那么李三狗提出这个请求,也就无关紧要了。
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马上就能看出,于是王巨盯着孙沔的表情。
第一七九章兄弟
“王巨,那个胡谦是你提拨的吧?”
“是,不过下官当时也不晓得这件事,毕竟想要组建一营蕃落,靠三狗……赵忠一个人不行的,下官看到胡谦武艺出众,又是羌人,并且又安排到了保捷军中,于是我提拨了他。但章质夫向我讨人,下官也立即派人将他拿了回来。这次前来,一是拜谒孙公,二是组营在即,朝廷没有授命,我带着赵忠来问一问。”
“应当要这样做,公私得要分清。”
王巨在心中想要说放屁。
“赵忠,你看一看可以,但不要替此人求情。”
“喏。”
王巨将李三狗带了出去。
“三狗叔,你太急了。”王巨说道。
会救胡谦,但自己必须隐在暗中,不能让人抓住把柄。现在朝堂有韩琦与欧阳修,他们虽对自己可能不满,但问题不大,也许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这两人眼中。可往后去,事儿就多了,什么陈年旧账都能往外翻。
“不就是看一下吗。”李三狗不以为然说道。
“你来到我朝多年,不过隐居在王家寨,对上层的事还不大了解,宋夏都有政治斗争,西夏更残酷,往往一家一族都能被血洗掉了。但我朝也未必好到哪里去,那种斗争虽不见血腥,可更阴柔更阴狠,一不留心就会中招。”
“这么严重?”
“不救,随便怎么看也不严重,一救,最好就不要看。不过你也说出来了,孙沔也答应了,那就去看一看吧。顺便替我问几句话。”
王巨低语了几句,便率先骑马走了,这才是高明的地方。
李三狗感慨万千,来到监狱,应当说是监牢,这也是后人容易犯糊涂的地方。
宋朝各州县都有监牢,实际就是后世的看守所。如欠税的百姓,衙役就将百姓拉到监牢,逼其家人交税。弄不好王巨到秋后也得这么干。或者没有审出来的疑犯,没有判决的案犯,还有秋后问斩的死刑犯。
不是死刑犯,余下的要么笞杖,要么流配,流配所在便是牢城,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监狱。这时因为交通落后,不容易逃跑,因此牢城有看守,但没有高墙铁丝网。
所以古代往往一些大州府往往认为清空牢狱,是最大的政绩。
这个牢狱便是指监牢,而不是牢城。
只要清空了,那就代表着这一年没有死刑犯。
没有滞留不明的案件,其政绩一是案犯一起审出来了,没有积案,二是那怕到了牢城,不用在监牢里吃苦了,这一点很不容易的,就象胡谦他们在监牢里呆了那怕五年之久,若是判决黠字流配三年,这五年时间不会计算进去的。
也代表着没有欠积国家赋税的百姓。
没有死刑犯,没有百姓欠国家赋税,没有积案,岂不是大功绩?
给了狱卒几个小钱,李三狗进去。
看到李三狗,胡谦很是惭愧。
“少保,惭愧什么,换老夫,我也会这么干。”李三狗恶狠狠地说。
“但拖累了王知县与李指使。”
“那也是,但你拖累的不是我,而是王知县。”
但不好说,如果王巨没能力,又想要救胡谦,弄不好真拖累了王巨。
如果有能力,做得天衣无缝,那也没关系,说不定会得胡谦死力回报。
这些绕脑子的活计与李三狗无关系的,他又说道:“我来也少说废话了,据王知县打听的消息,虽然官府查出一些对你们不利的的线索,不过有一条你们做得好,没有将那些财货拿出来大手大脚的花。”
“恩,当时我们就想到了,也怕出事。”
“还有,官府没有将两件案子联系在一起,只要联系在一起,你们那就不妙了。”
“我正担心着。”
“无妨,现在王知县想出一个办法,他会派人见那个张偕,但怕张偕不相信,你有什么办法让他相信?”
“这个我有办法。”
“另外那些余下的不义之财,你们也要拿出来。”
“只要兄弟们平安,那些钱不要也罢。”
“什么不要也罢,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难道你还舍不得?”
“不是,不是。”
“不用解释了,最后再说一句,现在就看你那个好兄弟能不能出力,冒死相助你们。他如果将事情办砸了,你们就等着秋后问斩吧。”
…………
“你最初是随人学医的,因为医术有限,将一个人治死了。”全二长子说。
“不是,他病入膏肓,我如何救得了,那是他家人在勒索我钱财。”张偕不服气地说道。
“就算讹你钱财,不过这件事导致大家都不相信你医术了,因此你一度打算去异地他乡替人看病谋生,还是武魁相劝,又资助了你一些钱帛,然后你才改行为商,多经营一些药材生意,因为对药材你比较懂,所以行贾虽不至于能大富,但也能使一家人得以温饱,这才引起赵都头的贪婪。”
“他们如今怎么样了?”张偕抽泣地问。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因此全二长子说出来了,张偕也就相信了。
“很危险,如今他们咬牙切齿没有承认,不过查下去,终会查到你头上,那时只要官府将两件案子一串连,你们不承认都不行。”
“那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你必须做到不能怕死,还要应对得体,才能将你们的兄弟救出来。”
“我愿意。”
“东面有一条大山。”
“子午山?”
“就是子午山,你得见一群凶人……”
…………
“娘子,那李家真嚣张,官府来问一问倒也算了,李家凭什么苛责我们?”一个婢女愤愤不平地说。
她身边的美丽少女却是唉声叹气。
当初张偕进庆州城装大款,一来城中便将她包了下来。
这个有原因的,第一个她姿色出众,想要得到她的青睐,那得堆很多的钱才可以,那么向外部也表明张偕是一个很有钱的主。
第二她岁数小,岁数小代表着城府不深,不易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然后张偕带着她在庆州城中花天酒地,直到李家大郎入彀,张偕将李家父子引到那个庄子后,这层关系才中断了。
孙长卿担任知州时,查张偕他们身份,避免不了要将她提到公堂询问。
孙长卿走了,孙沔与章楶来了,作为最重要的人证,又将她提到公堂审问。问张偕长相,问张偕平时与她说过什么。
这是必要的程序,让包拯来审这件案子,他也会这么做。
让她悲催的不是官府,而是李家,李家父子死了,他家里面还有其他人,财产更没有败。
章楶继续审案,又将胡谦弟弟案子审出来,那几个仆人没有胡谦他们团结,一打一问,几天后便问出作案经过,一人判了秋后问斩,余下从犯判了黠字流配,并且是流配到京兆府的牢城。又将那个邸店重新判给了胡家。
这多少给了王巨面子。
毕竟胡家与李家不可同日而语,胡家死了人,虽不是边荒地区,也是边境的州,死了也就死了。但李赵两家不同,他们涉及到豪强的安全感。
这下子李家的人不乐意了,俺家案子未结,反而几个仆人判刑了,还将邸店还给了胡家。因此便将怒气发在这个小妓茵儿上,时常带人找她的麻烦。
一主一婢走在街上,愁肠百结。
以前在馆子里,因为茵儿姿色好,是馆中的摇钱树,龟奴们笑脸拍马相迎,老鸨们视为掌上明珠,现在李家人捣乱,又沾上凶案的晦气,没有人再来找她了。于是在馆中待遇每况愈下。
两人不开心在在街上走着。
这时一个算卦先生拿着小幡走过来,正要错过时,那先生突然说道:“小娘子,请留步。”
茵儿带着她的小婢站下。
那先生又说道:“小娘子脸带黑气,可是大凶之相。”
茵儿一哆嗦,青着脸问:“我何来大凶之相。”
“你来看你家娘子,走过来,走过来,对,你看,她印堂是否发暗?”算命先生忽悠着,将茵儿拉到一处荫凉下,宋代画妆多是长眉妆,然后涂腮红,搽粉。在这个光线下细看,疑看,能不印堂发暗吗?
算命先生继续忽悠,一会儿茵儿与她的小婢便相信了。
“那奴家应怎么办?”茵儿也急了,伸手使拿出一锭两三两重的散银。
难怪当初王知县说用钱能买动的大师便不是大师,真正的大师用钱也买不动,看来装神弄鬼来钱真快啊,那人心中说道。但嘴上却说:“让我再算一算,算得准,这个钱我就收下,算得不准,钱我也不要了。”
“那有劳你再算一算。”
“这样,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叫茵儿。”
“不好,这个名字很不好啊。”
“请解说。”
“你看,这个茵字上蒙草,下面一个口字,口字里困着一个人。不动则静,静则安。你向我问命,口字便动了。轻则是有口舌之争,重则有诉讼牢狱之灾。看到小娘子因为一个人,有了口舌诉讼之患。”
“神了,神了。”那婢儿道。
“但这个人又困住了,这便是牢狱之灾。你向我问祸福,又着青色长裙,你们再看这个字,上有一个草字,草色青青,庄稼便会荒废了。现在夏天,草色正是旺盛之时,大凶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