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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疆砟堡所在的土山前,李三狗让三军停下,然后用大刀挑着女人的月经带,在堡前喊道:“堡中敌寇,可敢与某一战?”
疆砟堡乃是西夏入侵庆州的门户,此时重新驻扎了大量西夏军队,不过人家乃是清一色的蕃骑兵,人数虽然稍逊一筹,不过战斗力可观。并且去年那几场战役,也将一些人杀寒了心。于是三军在堡中不出。
李三狗狠狠羞侮了一顿,就在叶悖麻气急败坏地将伏军率回时,李三狗早将三军撤回华池县境内。
“王知县,叶悖麻那小子气坏了。”
“恩,”王巨点点头。
李三狗可能不将这小子当成一回事,但自己不要太清楚,这个叶悖麻一旦成长起来,只在李三狗之上,不在李三狗之下,甚至比姚兕还要厉害。
不要问他如何败死在刘昌祚之手。
宋神宗宋哲宗时也涌现出许多勇将,如二姚,郭成,种家将,折家将,苗履,王舜臣,特别那个王舜臣,简直就是薛仁贵加上机关枪的结合体,一天射出一千多支箭,不过论独当一面,能以少胜多,智勇双全,刘昌祚当为翘楚。
也就是宋朝如果放权,刘昌祚将不弱于王韶与章楶,不能用刘昌祚做比较。
所以自己听到了这个人来到白豹城后,刻意做了这些安排。现在叶悖麻还年青,就象刘昌祚一样,即便自己将刘昌祚找出来,未经过磨练,能不能将刘昌祚当成史上的万人敌刘昌祚任用?
只要叶悖麻这小子一怒,秋后必然主动请犯华池县,那么自己不介意将这小子打出一个阴影!
各有各的算计。
叶悖麻暴跳如雷,但也不可完全小视宋吉,他再三劝说:“叶悖将军,这样好啊。如果陛下有意宋朝陕西,必须要有大义,有大义才能伐兵。这岂不是白白送上来的大义?”
“用此伐宋?”
“叶悖将军,现在不能伐,要伐最少八月过后,庆州所有庄稼收割,各砦堡,各村寨粮草充足,那时才能讨伐,以战养战。特别是华池县,那个小知县鼓励百姓养牛种植,又大修水利,到了秋后,会收获更多的粮食。然而有一条……”
“宋蔑,说,那一条。”
“酒。”
“酒?”
“叶悖将军最喜欢喝的烧酒,你知道从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啊,”叶悖麻答道。市场上有的卖,喝得爽,那么就买回来喝,管它从哪里来的。
“它就是那个小知县造出来的?”
“是宋朝酒?”
“错,不是宋朝酒,而是王巨酒。天下只此一家。并且它销售范围,主要就是在鄜延路与环庆路以及我大夏。而宋朝两路是边区,人口密度不大,贫困人家更多,因此八成销量是卖到了我们大夏。然而此子用这个酒利训练军队,治马匹铠甲武器。如果没有这个酒,华池县军队就不会那么强大。”
“禁酒?”
“对,禁酒。而且这个酒极其耗粮食,一旦禁止,此子将会失去一个重要的财源,不能强军,同时它又极其损耗粮食,只要禁酒,那么粮食也就留下来了,秋后好为我军所用。”
“好办法,你立即下去替本将购买几坛烧酒,然后再下令,禁止边境交易这种烧酒。”叶悖麻对身边的一个侍卫说道。
“且慢,”宋吉立即将侍卫拉住,说道:“叶悖将军,暂时不能禁,必须等将士讨回来才能禁止。”
然而他心中有些担忧,那个酒他也吃了一点,辣得要命,不知道这些蕃人为什么会喜欢?看看,还没有下禁令呢,叶悖麻先让侍卫买几坛“备存”了,当真能禁得住?
“也是。”
“叶悖将军,就不要派使者去华池了,直接去庆州,找那个孙沔。”宋吉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主意,贿赂。然而孙沔官职高,官职高收入高,胃口也大,西夏穷啊,贿不起!
仁多腊讹只好又来到庆州,向孙沔软硬兼逼。
孙沔听得不耐烦,说道:“老夫岂不知以和为贵,但你们西夏为什么不知道以和为贵。老夫正是因为这个以和为贵,才被朝堂言臣弹劾,逼得老夫写了辞呈,不日就要退出官场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开始他态度比较软,也怕西夏出军。
但朝廷诏令来了,不日蔡挺就要来到庆州与自己交接,西夏以后是战是和,与自己有屁的关系?
并且王巨抄了文天祥那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也让孙沔恶心了,王巨强硬,他却在软,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自己想和,西夏人却认为自己好欺负,不敢找一个小知县的麻烦,却来找自己的麻烦,这更让人恶心了。
仁多腊讹大吃一惊:“听说孙公乃是大宋的三朝老臣,怎么就退了呢?”
“还不是你们西夏人逼的!想要战俘,去华池县,恕老夫不接待你们。”孙沔道。
仁多腊讹立即回去禀报。
这可是一个大事件,换一个知州,就等于换了一个军分区司令员,环庆路边区的军事策略也随之会更换。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叶悖麻道。
他来到白豹城好些天,也打听到许多情报,包括孙沔的为人。又贪又懦,这样的人呆在庆州,秋后大举进攻,对西夏颇有利的。没有想到,宋朝居然将孙沔换掉了。
“叶悖将军,勿用担心,宋朝换来换去,还不都是文官。有几个文官不贪生怕死的?即便不贪生怕死,用文官来指挥武将,能指挥好吗?就象当年好水川,韩琦指挥武将,任福、桑怿、王珪、刘肃、耿傅、武英,那一个不是绝世猛将,特别是王珪,那更是万人敌,师子堡一战据说一人就用铁鞭击杀了我大夏近百士兵,好川水一役,更是传闻击杀了我大夏近两百名士兵,连钢鞭都打弯了,但正是韩琦的指挥,这些猛将尽于一役被青天子击毙。”
“那个小知县不简单。”
“叶悖将军,那个小知县是有点不简单,不过他只是一个知县,手中权利有限,兵力有限。再说去年那三役,我夏军粗心大意,兵力不多,又分了兵,岂能不败?”宋吉也知道王巨没那么简单,但得给自己这个统领打气。未战先怯,秋后到来了,如何打?
“那么换不换知州一个样了?”
“一个样,”宋吉答道。在他所认识的几个知州当中,程勘稍好一点,也只能做到勉强自保,没藏讹庞侵耕土门,程勘没勇气反击。
宋吉来到庆州时,韩绛还没离开庆州,但在韩绛治理下,庆州同样乌七八糟。随后孙长卿来了,在民事上孙长卿做得不错,可这个人很软弱,连蕃子都瞧不起他。随后孙长卿走了,孙沔来了,结果比孙长卿更坏。
即便来了一个程勘,那又如何?
恐怕程勘在宋朝官员当中,算是佼佼者了。上哪儿找那么多程勘?
叶悖麻一颗心稍定。
现在忍一忍,立功是秋后,他也不想出现意外。
“那些人怎么办?”
“他要良马,给他良马,也不能再拖了,即便禀报陛下,陛下还要派使去宋朝的京城,这一来一去,不知会拖多久。同时也不大好禁酒,早解决,早有利。”
叶悖麻只好挑了几十匹真正的良马,让仁多腊讹带到华池县。
如王巨所愿,叶悖麻的怒气让他挑起来了。
但宋吉却是担心,这个王巨无论如何得干掉,否则这个战俘换汉奸,说不定那一天就将他换了回去,那不是死,而是可能想死都不能。
第二二五章矿奴
“这匹马,那匹马,”王巨在几十匹战马中看来看去,又剔出了部分战马。
仁多腊讹终于看出来了,王巨所谓的良马,就是按照宋朝的一等马规格挑选的,马的高度,健壮、口龄、骨骼,实际马的好坏,还有许多内行的学问,然而这个文官不懂,反正口龄适中,高大健壮,没有明显的伤痕,那就是好马。
似乎王巨还真没有刁难,达到了一等马的规格,王巨同样没有剔出来,仅剔出九匹马,然后说道:“仁多腊讹,将这九匹马带回去,换九匹真正的良马过来,并且我只要良马就行了,非是要千里驹,那么你们就可以将战俘带回去。”
仁多腊讹有气没气地带着九匹马回去。
叶悖麻气得不行,不过这事儿早解决早好,毕竟相比于马,人更重要,换回来就是一两千士兵。
于是让人又选了九匹马,并且怕王巨找麻烦,这九匹马还能算是真正的良驹,不亚于王巨挑选出来,送给赵顼与赵念奴的马。
仁多腊讹又牵着九匹良驹来到华池县。
这回终于等到王巨答复:“十天后,你们派人来荔原堡接人。”
“为什么又要拖到十天?”
“他们有的在直罗县,有的在华池县,还有的在环州挖石炭,本官如何立即将他们集结在一起!难道十天都等不起吗?”
实际环州煤矿那边没有战俘了,原来是有的,但陆续地将华池水畔与庆州城中两大作坊的煤运足了后,战俘全部调回华池。不过王巨说的也非完全是虚言,多数在修路,还有少数继续借助春汛未至之时,完善着一些水利工程。是在官兵监押下,散在各处了,想要集结未必需要十天,但总得要好几天,才能集结完毕。
并且仁多腊讹认为王巨乃是一个战争狂人,暂时惹不起,只好捏着鼻子回去。
“子深兄,直罗的道路还有几天修好?”王巨等他离开后问葛少华。
“就这几天吧,主要就是五个石桥石料没有磨平,路面都修好了。”
王巨点点头,这时代没有水泥做凝固剂,所用的凝固剂无外乎石灰,或者糯米粉,粘合性较差,因此建造石桥时,必须重视合理的设计,二便是石料与砖块务须平整,这样才能有整体性。所以石料开采出来后,必须要磨平后,才能运到河边建桥。
从凤川镇到直罗县没有大的河流,但有许多山溪小河,原来也有一些小桥,可这些桥皆不牢固,此次随着修路,将这些危桥全部改建了,也耽搁了工程竣工时间。
这个石料的打磨很是浪费人工,只要石料打磨好了,余下的工程问题倒不是太大,那怕交给直罗县那一营厢兵,就可以轻松完成。况且也非是大桥,只是一些小石桥罢了。
王巨说完,又离开华池镇。
大地芳菲,春天正式降临,然而不久春汛也会随着冰川融化,一一而来。
所以一些小水利工程,也必须要尽快结束了。
王巨又在下面转了好多天,开始交接战俘。
仁多腊讹带着一队西夏官兵来到荔原堡,荔原堡前也站着许多宋朝将士,包括王巨本人。仁多腊讹来了,也没有人打招呼。
反正大家心知肚明,两国友好?谁个相信哪,华池镇将士也非是受虐狂,被人一次次打脸,还能继续大喊两国友好,以和为贵。
倒是王巨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仁多腊讹,记住,本官宽恕你们一次,下次再想要人,那是不可能了。”
仁多腊讹也不说话,心想,你还指望下次呢,几个月后,我国大军一来,看你还有没有下次。
王巨又看着身后诸将士,问道:“姚巡检,还有各位,你们说一个人能值多少钱?”
姚兕奇怪,道:“人命关天,无价。”
“姚巡检,为何我少年时,听闻人命的价值还不如一头骡子?”
“这个,这个……”姚兕不知如何回答了。
“人命也是有价的,包括这些战俘。本官依然不欲生事,但你们可否想过,我朝有多少坑矿缺少矿奴?”
“矿奴?”姚兕又奇怪地问。
在唐朝多用犯人挖矿,赵匡胤想要仁治,于是取缔了这一制度。各大坑矿经营模式一是改成了役制,给一些钱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