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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不足,多了几营兵力,那么可打的牌面便也多了。至少叶指使那一营多官兵就可以抽出来。再如眼下,后面的兵力也不足,所以只能派胡谦带一营杀进去。如果多了几营兵马,也可以派两营蕃骑杀进去。胡谦等人生存的机率就会增加。
若是种谔能亲自来,那会更好。
蔡挺无言,不过脸上略略出色愠色,让陆诜攻金汤城白豹城,他未指望过,但没有想到,自己都亲自写了信,陆诜也答应了,最终还是没有派兵过来。
战事在继续,章楶观看着战场,说道:“再投放三营兵马,两千强人进去。”
种诊会意,于是立即下令。
三千多兵马再次冲入敌营,这次混乱更大。
…………
“咦,怎么前边打起来了?”野利姑界奇怪地问。
自己这边还没有动手烧粮草呢,再说四更也未到啊。
秦海也在纳闷,战场他在这里是看不到了,可能听到鼓声,号角声与爆炸声。想来战斗规模不小。为什么提前发起会战?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个传令兵冲入十二盘的敌营里。
接着号角也从这里响起,一个个士兵匆匆忙忙地从帐蓬里钻出来,开始穿戴,然后手拿着武器,集结起来,向东方小跑过去。
秦海一拍脑门说道:“我明白了,现在不是真正在开战。”
“可那边又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大约是为了吸引西夏人,看看现在,筑堡的军士一起离开了。”
“原来如此,现在我们也就好袭营烧粮草了。”
“正是如此。”
野利姑界立即让他的手下潜行到后方,在更后方,还有几百名来自野利部的丁壮,他们将与编入军中的野利族士兵,以及两营宋朝官员配合,袭击西夏的粮仓。
这所有的一切安排,便是为了粮仓。
粮仓乃是西夏大军的生命线,不可能让野利族士兵看守了,那都是李谅祚亲信的军队。不过漫咩在前些天看到野利族战士士气不高,便将他们调入后勤军队,与看守粮仓无关,而是担负着运输之职,苦力活。
这便让王巨产生了灵感,虽然野利族这几百名战士没有看守粮仓,但同属于后勤军队,驻地离粮仓不太远,因此王巨便让他们与两营官兵汇合,然后袭击看守粮仓的西夏将士,再一把火将粮仓烧掉。本来士气就不高了,粮仓一烧,有多少西夏将士还愿意死战?这也不是一个能死战的军队。
并且还有一个有利的地方,便是西夏以为兵力占据优势,今天仍没有放开大顺城的重围,强行分成的两个战场。
然而情况一再的变化。
但这也没有关系,谁有那个能力,能料到每一个细节的变化。及时调整过来就是。现在第一个调整完成了,这些军队一撤离,便给了野利姑界与姚雄袭击粮仓的机会。
现在只剩下第二个问题,那就是姚雄能不能及时赶到。
前线在惨战,时间在飞速地流逝,眼看四更就要到来,野利姑界又开始了焦急,问:“怎么官兵还没有到?”
第二六〇章屹立(下)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大顺城方向造成的声响传得很远。
包括姚雄他们也听到了。
姚雄不由地问了一声:“现在什么时辰?”
那个能知道呢,只能看月亮,接近月末了,但今天晚上到了四更时,会有一抹芽月升起。现在还没有升起来,一名小校答道:“大约未到四更。”
“那么怎么打起来了?”
当然,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猜到。
不过姚雄更急切了,不停地催促着,甚至在登一处险山时,几名士兵失足掉下了悬崖,他还在继续催促着。
这个意外王巨暂时不清楚。
他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在想着心事。
这一战若是大胜,说不定能改变很多东西。可能宋人不大清楚,但他往后看,却能看到很多。因为站在宋朝的角度去想,那么看到的更多。那便是后人痛恨宋朝的真正原因。
有人看到了宋朝的长处,有人看到了宋朝的短处,却没有真正说出一个所以然。
在这一刻,王巨才想清楚。
清朝的不算,技术悬差太大,余下的朝代,只要中原不乱,外人休想入主中原。比如晋朝,没有那个八王之乱,那来的五胡乱华?五代有胡人皇帝,李存勖是沙陀人,刘知远也能算是沙陀人,不过那不算胡人国家,但就是那样,若没有黄巢起义与藩镇割据,那来的五代十国?满朝入关,也托了李自成的福,若不是他将中原扫荡一空,即便吴三桂放关,即便满清入主北京,他们在中原节节反抗下,能拿下整个明朝么?
但只有一个朝代是一个例外,那就是宋朝,即便宋徽宗,内部问题也没有到了严重不能解决的地步,却让金人攻克了。
然而现在宋朝没人知道啊,因此实内虚外颇有市场,认为只要内部没有太大的问题,外部始终是皮毛之癣。
不过一会,他没有再胡思乱想了,而是看着西方的天际。
蔡挺也在纳闷:“王巨,为什么西边还没有动静?”
战到现在了,蔡挺心中同样很敬佩的,毕竟胡谦与大顺城的官兵不同,他们有大顺城背倚着,胡谦那才是真正的孤军奋战。然而四更都到了,西方的天际仍是黑漆漆一团,未看到任何的火光。
不但蔡挺与王巨在纳闷,种诊与章楶也在纳闷,到四更了,兵力也确实被吸引过来,可是西边还是很安静。
然而敌人援兵越来越多,再打下去敌人团团围上,可能几千官兵一起陷进去,被西夏人全歼。
主要姚雄与野利姑界在后方,兵力又不多,放在鸡儿寨那样的小型战场上,也许有一战之力,但放在这样的大战场上,什么意外都能发生。再说那几部野利族大家只听说,可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万一临时变卦,那就不是烧粮草了,能顷刻间让姚雄两营官兵覆灭。
战场上总有些风险,这个风险能承担,但时间到了,几个指挥官免不会就会胡思乱想。
就连胡谦也感到不对,自己必须将敌人拖上大半个时辰,然而打了这么久,一半手下全部牺牲了,也到了时间吧,为什么看不到火!
种诊迟疑地问:“要不要命令将士撤回来?”
章楶想一想说:“再坚持一刻钟,若是撤,蔡公那边也会让对面的蕃骑撤退。但现在没有下命令,大约还不想我们撤退。”
种诊无奈,只好用旗号下着命令,让几营士兵与强人往一起集结,增加厚度。
东边也有人沉不住气,王昭明问着王巨:“莫非那边出了变故?”
肯定有变故,但不知道是什么变故。
蔡挺没有说话,王巨在沉思,渐渐快四更半了,自己必须要做出判断。
就在这时,姚雄派出的部下匆匆忙忙跑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开打了,只是将半路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蔡挺、张玉、王昭明与王巨一起长吐了一口气。
这个变故问题不大,只是拖延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天亮得晚,即便到了五更初,天仍然很黑,后面还仍然有着机会。
蔡挺吐完长气,命令道:“吹响进攻号角。”
他们在后方知道真相了,可前线不知道真相。现在还不能撤,继续得将敌人拖住,一是为后方争取更大的空间与时间,一旦撤军,那些军队又及时的赶回去,姚雄两营官兵未到,战机就永远错过了。二是这样拖着,天色又黑,两个敌营的军队在调动着,已经产生了很大的混乱。一旦撤军,这种混乱也就会自动消失。
这才是慈不掌兵。
号角声嘹亮地飘扬在乌川的上空,章楶说道:“种将军,再投放两营官兵。”
也不用章楶解释,种诊也知道产生了变故,后方还继续需要着时间,不然蔡挺不会命令士兵再次响亮进攻号角。于是他立即下令,又投放了一营骑兵,一营步兵上了战场。
实际这一战过后,章种二人回想起来,都有些冷汗涔涔。如果姚雄那边出了意外,李谅祚又反应过来,一边派着大军将自己几千名部下陷困起来,一边从西边向大顺城发起进攻,并且西夏手中有足够多的兵力,那么大顺城就危险了。
不过现在两人都没有想那么多,紧紧地盯着战场。
两营官兵投放进去,陷入敌营的官兵压力稍稍松了一松。
然而迅速被敌人的优势兵力困住,并且在对方的指挥下,渐渐将这几千官兵整整隔开。
夜色正黑,尽管有火把的光芒,两人站在壕沟对面,仍看得不大清晰,但知道现在每时每刻,都有大量士兵阵亡着。于是两人额头皆涔出汗水,不时地看着西方的天际。
“怎么还让我们打?”一名蕃骑不满地问。
话音刚落,一支箭飞来,将他射落马下。
胡谦此时同样也受了伤,他喊道:“向西边杀过去,与他们靠拢。”
后方在吹着进攻号角,不能撤,那么只能向大顺城的将士靠拢,否则一会儿就全军覆没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让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一队队重骑从敌营中间闪了出来,铁鹞子!
“让,随我杀,避开那些铁鹞子。”
这时,李谅祚也来到主战场。
他站在坡顶上向下看着,说道:“那一营蕃骑很顽强。”
“陛下,是顽固不化。”他身边太监巴结道。
漫咩站在边上冥想苦想,又抬起头说:“陛下,不对。”
“哪里不对?”
“宋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是胆大包天。”那太监在边上答道。
“李真,不要乱插话。”李谅祚喝完又问:“说一说。”
“东边有宋军的主力。”
“刚才斥候已经禀报过了。”
“然而他们为什么不扑上来,而是让这一营蕃骑苦战?”
漫咩一提醒,李谅祚也感到不对,若是他们想打城东自己军队的主意,那么开始进攻时,才是最佳的时机,说不定大顺城兵力倾城而出,后方的宋军主力扑上来,能让自己在城东的军队损失惨重。但就是这样,也不大合理,如果两部宋军不能在很短时间内击溃城东的数万大军,城西兵力源源不断涌上来,反过来就轮到宋军损失惨重。
但就是那样,也未必是李谅祚所想的,现在宋军在昨夜大捷之下,士气正旺,即便他及时将所有军队调过来,胜负仍然是对半开。
可是现在细想,宋军这样做,确实不大合理。
梁乙埋同样也反应过来:“是啊,陛下,不对,若是袭营,他们早就可以撤军了,宋人想做什么?”
“宋蔑,你来说说,他们想做什么?”李谅祚问起宋吉。
宋吉哪里知道,但不能不答:“陛下,宋人这么做,肯定与胆大包天没多少关系,特别是那个知县,诡计多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难道他们会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会是什么安排?”
“宋军主力就在东边,来势汹汹啊。”宋吉继续胡扯着。
“来势汹汹,不好,陛下,难道他们想动我们的粮草?”漫咩道。
李谅祚突然全身惊出冷汗,不甘心地问:“他们如何将军队运到后方?”
“陛下,可记得杂里寨?”
“快,快传令后方,立即派兵去粮仓。”
胡谦仍在浴血奋战,铁鹞子拦腰一切,无法汇合了,胡谦只好带着手下不停地厮杀,不停地避让。
然而现在并不象蔡挺所安排的那样,遇到了铁鹞子,骑兵可以利用速度优势避让,然后用箭射杀,这样铁鹞子的作用就会下降。那是指敌人出现败象之时,现在敌人并没有出现败象,一支支骑兵,一支支步兵,死死地将他们围困着,终于他这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