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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什么佛,连女儿也不顾了。”
“二妞,不得胡说。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你前段时间想找本官报案,本官唤你,你又逃跑了。”
“前段时间家父突然给了我一些钱帛,民女觉得古怪,于是上山找他,然而以前家父多次斥责我,我来到他的禅房,不敢进去,就在这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还骂家父老秃、秃驴,又说你倒底做不做。民女就趴在窗缝里偷偷往里看,看到一个道士抽出提刀,架在家父脖子上,家父继续念着佛经,也不吭声。民女不放心,等那道士走了,我进去问,家父摸着我的头说,孩儿,好自为之,然后就不理我了。”
又是道士!
王巨眉头拧了一下,继续听她往下说。
“民女觉得更不安了,正好听到明公的大名,便找到明公这处……”
“本官明白了,你想找我报案,但道士只骂了你父亲一句,就是用刀架了一下脖子,那也不代表着什么,说不定还将你父亲拖入到什么漩涡里,因此本官唤你,你又跑开了。”
“正是,民女嘴笨……”少女又哭了,那天她跑走了,又后悔又沮丧,这是一种嗅觉,可她又没办法说清楚。若是那天说清楚,父亲就不会遇害了。
“你继续往下说。”
“就在昨天晚上,家父下山来,忽然又说了一番莫明其妙的话,乖女儿,为父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母亲,然后就是你,”少女一边学着父亲说话,一边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滴。
二妞却紧紧牵着王巨的衣角。
不管这个大和尚当不当出家,他对女儿实际是持着关爱之心的,但自己父母呢,父亲几乎在她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印象了,母亲有爱吗?
“但老衲这一辈子做错了一件事,一失足,千古恨,乖女儿,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那天你看到禅房的那个人切莫对任何人泄露。民女又问,就是那个道士吗?”
“就是他,记住我的话,什么人都不能说啊。家父说完后,又上山了。今天早上山上传来消息,说家父上吊自杀。”
“你不是说你父亲被害的吗?”黄良在边上问道。
“家父一向与世与争,乐善好施,为何自杀?这一定是有人逼的。”
“并且你父亲担心对方凶恶,以后也会对你下手,所以才嘱咐你不能对任何人泄露?”
“明公,民女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为什么找上了我?”
“明公,民女听说了你许多故事。”
“那些只是故事,实际我有很多事同样无能为力。不过你找上了我,我替你问一问吧。二长子,你立即骑马通知云阳知县。”王巨说道,与侯可无关了。
实际就是有关,侯可也没有多时间查此案,马上开封的调令就要到达泾阳县了。
“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骑养父的毛驴过来的。”
“我们一道去振锡寺。”
“大哥,我也要去。”
“不妥,你乖乖呆在家里面。”
“那万一那歹人害她怎么办?”二妞冲那少女努努嘴说。
“这倒是一个大麻烦。”王巨踱了几步,又问那少女:“那道士,你能否记住他的相貌?”
“能记住。”
“说说。”
“个子与明公差不多高,略矮一点,应当差不多。”少女说不准确,但王巨并没有怪她,自己并没有与道士站在一起,不好比较,如果身高差距不大,就会象少女这样不好断定了。
“但比明公略瘦。”
“中高等身材,偏瘦,”赵度在边上说道。王巨实际不瘦,但脸瘦,于是人看上去并不是太魁梧,所以赵度有了这个判断。
“鼻梁有些高,脸有点黑,胡须不深,对了,有点卷,眼睛有点吊。”
陆平忽然在边上插了一句:“如果没有猜错,他的下巴有一块长长的刀疤,但这个刀疤过了很长时间,因此好得差不多了,不是太明显。”这个少女想了一会,道:“似乎有,那天他穿的衣服领子有些高,对了,是有,大约拖到这里。”
她用手在自己下巴上比划了一下,然后看着陆平问:“你认识他?”
“我也不认识他。”
“那你如何知道他有刀疤?”
陆平没有回答了,而是看着王巨道:“大郎,你还记得那天那个刺客行刺你,我差一点追上了,不过他跑得快,倒底没有追上,然而他曾经扭过头,我还有些印象,看样子,似乎有蕃人的血脉。”
“蕃人怎么啦?”野龙咩胜道。
“不是你们党项蕃,而且是吐蕃人的血脉。”
就是一个混血儿,陕西虽然不喜异族婚,不过也不禁止,特别秦州那边的蕃女还喜欢向汉人借种,因此造就了一些混血儿。然而在云阳泾阳这边却很少。
“这位壮士说得对,似乎是有些象吐蕃人,但又不完全象。”少女在边上说道。
不过这个目标乃很大,若他就是泾阳或云阳本地人,倒也好查,关健春天时查了那么久,也没有查出所以然来。
那少女说完全,忽然张大嘴巴,吃惊地问:“他也行刺了明公?”
“难道你没有听说吗?”
“听说了,可民女不相信。”敢情故事她当成了真事,真事却当成了故事。二妞在边上抱怨道:“你父亲也是,他怕这个坏人,找我大哥啊,我大哥专治坏人。这一死,又上哪儿找这个人?”
“二妞,但这一回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了,”王巨道,然后看着那少女:“不过小娘子,看来你父亲担心不无道理,你十分凶险了。”
连王巨都敢刺杀,就不要说这个少女了。
第三四一章钓鱼
“赵度,你立即放出一个风声,”问到这里,王巨大约明白了事情经过。可能这个大和尚以前做了什么事,被人察觉了,这个人包括那个对自己行刺的道士。然后这个道士找到沙宁,用这件事胁迫沙宁去做一件事。沙宁不答应,他又了解这个道士,知道这个道士危险,于是呢,给了一些钱,又对女儿有所交待,最后自杀。
也未必是自杀,这要到现场确认一下。
王巨将赵度喊到一边悄声说道:“你就说某些乡绅找到了那个欲行凶我的道士,想蛊惑他再次向我行凶,这个道士怕自己力量不足,又去威胁沙宁,利用沙宁在民间的威望,来协助他,以便更能成功的杀害我,那么一能得到西夏的赏钱,二能得到这些乡绅的赏钱。”
这个说法有点漏洞百出。
可能沙宁在民间是有点威望吧,但他是佛教界的人物,佛教本来就不是攻击性很强的西方宗教。
刺杀王巨,沙宁会能产生什么帮助?况且王巨马上也要搬到三原去,离云阳更远。
但这本来就是一个迷信时代,只要传言出去,自会有百姓给出千奇百怪的解释。
“子安,不错,这个机会倒是可以利用。”
王巨最后一个人不杀,不知跌破了多少人眼镜。
然而黄良、陶青都有些不大赞成。
实际这也是一种中庸调节之术,秦朝律法酷烈,刘邦仅约法三章,由得天。到了东汉律法松驰,诸葛亮重新拾起法家,用法森严,而蜀境更安。
宋朝也是如此,到了宋仁宗后,律法越来越宽,这不一定是好事。所以王巨卡嚓了几个脑袋后,将诸乡绅们一起震住。原来是一个好机会,比如李员外不当杀吗?那两个讼师不当杀吗?杀了,后面的就好处理了。没杀,后面的乡绅们又观望了。
不过王巨说了朝堂。
两人不再坚持了。
但新的问题来临,你王巨狠,我们得罪不起,然后我们一不派人散布谣传,攻击你,二不去烧县衙,就这到软磨着,你又拿我们有什么办法?
总之,在这时代,沾到地,就会让官员感到苦逼。
王巨也在寻找契机,所以契机来了,他立即利用。只要风声传出去,也就意味着王巨那把屠刀还举着,还未放下。
赵度心领神会。
“小娘子,我们去振锡寺。”王巨说道。
小姑娘骑上毛驴,抽泣着骑着毛驴跟在王巨后面,奔向振锡寺。
“冒昧地问一句,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马瑶瑶。”
“马瑶瑶……想不想替你父亲报仇。”
“想。”
“敢不敢为你父亲做一件冒险的事?”
“敢。”
“很不错,”王巨道,但没有说让她做什么冒险的事。
“二长子,你立即先去云阳县,将事情经过对毛知县禀报。”
“明公……”
“马小娘子,你可能还没有弄明白,我的权利是渠工,只要涉及到修渠,不论郑白渠数县,甚至长安京城那边,我都能插手,但这个案子,我却无权插手的,只能说参与一下。主断凶案的,还是知县之职。你明白吗?”
“明公能参与是吗?”
“参与都不能说,只能说是协助。”
陆平在边上低声问了一句:“如果那人抓不住,怎么办?这个小娘子就有危险。”
“抓住了,也未必会安全,除非那个道士只是一个人。”
陆平便不再问。
他跟了王巨也很长时间了,百姓说王巨是活菩萨,那肯定不对的,但王巨心肠不恶,或者说他不是百姓所传的那种小善之人,甚至都很少给乞丐施舍,可说不定王巨才是真正的大善。反正这些事往深里想,是绕脑子的活,他也想不明白。但有一条,王巨是不会让这个小姑娘送死的。不过陆平真替沙宁感到可惜,二妞说得对啊,放着这个真正的大菩萨,就在他眼皮底下,那个大和尚都想不到,看来念佛经,将脑子念坏掉了。
王巨来到振锡寺,居然发现毛知县已带着衙役赶到了。
因为建渠事宜,两人也打过交道。
这也是一个很低调的知县,与杜主薄他们一样,是多数宋朝官员的代表,淡不上好与坏,有一个好的上司带领,马上就能发挥作用。若是一个不良上司,说不定随时就能堕落。
与王巨关系一般般吧,修渠上他没有太多支持,也没有阻挠。
两人见面,相互略略一寒喧。
毛知县看了一眼马瑶瑶,不过他来,可不是全二长请来的,而是寺里面的和尚禀报了,立即带着衙役过来察看。
“忤作怎么说?”
“是自杀死的,但沙宁禅师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毛知县看着许多涌来的百姓答道。
他十分不解。
涌来的百姓也不解。
准确地说佛教与儒教,有许多共通之处,甚至包括西方的一些教派。
特别是对生命,那就是请世人珍惜生命,反对轻生的自杀行为,不过在维护神圣信仰时,可以舍身。儒教也有类似的解释,但说得就不及佛教清晰了。
涌来的百姓很多,也如毛知县所说的那样,这个沙宁禅师平时积善行德,是一个不错的和尚。但因为他的自杀,让大家都有点失望。
王巨想了想,还是将真相简略地说了一下。
“居然是那个刺杀子安的人……”
“基本是了,毛知县,你让衙役去问一问,看看寺中可有其他人见过这个道士。”
“行,”毛知县立即吩咐衙役去询问,然后又问:“沙宁禅师做了什么事,让那道士抓住把柄。”
“我也不大清楚,说不定最后查出来,只是一些在我们眼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越是这些道德人士,他们对自身要求很高,往往就是这些小事,却能胁迫他们。”
“子安说得有理。”
“能否让我去看一看。”
“行,就是有些难看。”
“两位明公,能否让民女看一看父亲。”马瑶瑶说道。
“行,不过你先在外面等一会。”王巨说道,这个小姑娘可能还没有明白毛知县所说的难看是何意。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