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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仍分成五库贮藏,只需五个黄门轮流担任即可,下面可以选派各作头作家管理鉴定,由内行管内行。”
“由内行管内行?”
“也就是用人用其所长,舍其所短。治理国家,财、兵、德、言、政、农桑、坊工、坑矿、建筑、教育、外务等等各个方面。善长兵的未必善政,善政的未必善于理财。比如薛向,善于理财,但他未必善于掌兵。我大宋以前用人略有些失误了,想培养全面人才,那可能呢。”
“你以前也说过,实际唐太宗帝范里也说过这件事,故明主之任人,如巧匠之制木,直者以为辕,曲者以为轮;长者以为栋梁,短者以为栱角。无曲直长短,各有所施。明主之任人,亦由是也。智者取其谋,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无智、愚、勇、怯,兼而用之。故良匠无弃材,明主无弃士。不以一恶忘其善;勿以小瑕掩其功。割政分机,尽其所有。然则函牛之鼎,不可处以烹鸡;捕鼠之狸,不可使以搏兽;一钧之器,不能容以江汉之流;百石之车,不可满以斗筲之粟。朕即位后,也想过,但如何用好每一个大臣所长,却是极难。”
“是啊,很难的。”王巨道。
自己有时候夸夸其谈,那是有一根大手指头,不然凭什么能看到那一个人的长处?
即便自己,遇到不熟悉的大臣武将,同样也茫然,不知其所长。
“不过说到《帝范》,臣倒是想到了下面的一句话,今人智有短长,能有巨细。或蕴百而尚少,或统一而为多。有轻才者,不可委以重任;有小力者,不可赖以成职。委任责成,不劳而化,此设官之当也。斯二者治乱之源。然臣在朝会于待漏院,范纯仁曾论君子,曰公心大于私心是谓君子,德大于才是谓君子。反之,是谓小人。臣十分不同意。德太虚了,夫子说的德,恭仁廉谦俭让。但到了我朝,德曲解什么样子了?所以这个德,不再是夫子的德,而成了攻击政敌的利器。”
“那个才大于德便是小人,更是诛心之妄语,没有才情,如何担任高官?难道宰相必须用一个个有道德的书呆子吗?不是书呆子不好,他们只能起教化之功。担任官员的,一定要才德兼备。”
“好了,司马光也只是说一说,”赵顼知道王巨针对的是那一个人,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不过王巨真用这个辨驳司马光的那个所谓君子小人论,司马光还真有点悲催,不管怎么说,司马光你能赶上李世民吗?
王巨退出便殿。
天色也渐暮了,于是王巨回家。
外面世界渐渐成为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血雨腥风时代,但王家仍是“和蟹社会”。
包括吃饭,一个大长桌子,不分贵贱,只是略分一下主次,坐在一起吃饭。
“那个军器监如何了?”张载问。
“还好吧,不过陛下今天召我进宫,刻意说了一件事,让军器监改成军器司。”
“改司?”
“问题不是改司,我琢磨了一会儿,一是否决了陛下建议,二是提出一条,由我将军器监重组整顿,我离开军器监后,仍分成两部分,兵器制造仍有外臣掌管,贮藏仍归大内。”
“有什么不对吗?”琼娘在边上问。
“现在当然没什么不对,关健是以后啊,以后想补画,同样很困难。”
第四二五章侵利
内库最早建于赵匡胤时,那时候作用,仅是贮藏平蜀所得到的财富,准备用来做伐辽时的军费。赵匡义伐辽了,惨败了。但为什么还扩大了内库?
现在的内库不仅掌管着钱布兑换,还经营着市舶司,特别是榷香所得,全部归内藏库所有。另外还有坑矿中的金银铜,也属于内藏库掌管,因为它关健到铸钱权。
这是一个秘密。
其实宋朝制度最早来自柴荣,柴荣的后周治国模式便是赵匡胤治国模式的雏形,然后赵匡胤与赵普做了一些修改。但真正完善起来,还是在赵匡义手中。到了宋真宗时,才全面成熟。
动作最大的是赵匡义。
赵匡义要的是什么样的模式?
那便是后世许多人所说的理想明朝模式,那怕皇帝几十年不理政,国家照样运转,并且不会出奸臣误国。明朝制度是否有那样完美,那便是仁者见仁,义者见义了。
这样,宋朝以后即便出一两个昏君,国家也不会灭亡。
有了这个思想,宋朝古怪的政治模式,便能理解了。
因此层层分权,层层掣肘,包括对皇权本身。比如诏书,如果两制封驳,诏书都不能通过。
但这样一来,赵匡义也有些不放心,因此扩大大内库,让皇权有一些自由的理财权,试图用此增加皇权的实力,又不会影响他的那个想法。
正是基于这种思想,赵匡义后来宰相才会换得那么频繁。
然而也因为内藏库这个性质,王巨才说他以后补画变得很困难。
这一世,王巨进入了宋朝政局,也理解得更多,也明白了为什么砖家说赵顼同样是变法参与者。
更明白了为什么赵顼为什么要变法,还在继续用司马光与文彦博,随着王安石下去,文彦博不久也下去。
当然,王安石第二次罢相,几乎就没有一个人,或者说他未看到那个砖家说对了,那是一个秘密,一个关系到……权术的秘密!
王巨说的补画,也就在那时。
如果这几年王巨再能做出一两件大事,那时虽不能担任首相,不过能正式进入权利中心了,也能“补画”了。
不过赵顼说要将军器临改成军器司,这让王巨有点担心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是因为赵顼看到他那篇对军器监改革的奏章后,感到军器监权利过于集中,这个也不要紧,主要就是剥夺了内藏库贮藏军器之权,等于进一步变相地削弱了皇权,赵顼略有点不大情愿,于是委婉地以退为进,暗示自己对这个奏章上的内容做出调动。不是对自己不放心,而是对这个削弱内藏库权利不放心……
不能怪赵顼,沾到权利,真说不清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难道说错了吗?
赵顼产生这样想法,能理解。然而新的问题来临,王安石变法,需要赵顼全力去支持,自己若补画,同样需要赵顼全力去支持。
可赵顼有这样的心理,到补画时就会很困难了。
“难,难哪,”王巨道。
说到内藏库,另一边有人也开始对内藏库动手。
条例司上书:银铜坑冶、市舶之物皆上供,而费出诸路,故转运使莫肯为,课入滋失。今既假发运司以钱货,听移用六路之财,则东西南经费皆当责辨。请令发运使、副兼提举九路银铜锡冶坑、市舶之事,条具利害以闻。
银铜坑矿与市舶司原先都属于内藏库,但内藏库与三司财政是分家的,这个收入归于内藏库所得,不过所出费用,如运费、冶炼费用摊派于六路(宋朝银铜市舶司主要是在南方,与南方六路牵连最大),所以各种转运使不愿意作为。于是条例司上书,既然朝廷已假借发运司钱货,给发运司调动六路财帛权,这一块也要经营好,因此必须赐发运司提举九路银铜锡治坑与市舶司的权利。
这个奏章未必出自条例司,王巨离开条例司,吕惠卿也不得不离开条例司,王安石便用太常博士、秘阁校理李常,前许州司理参军、国子监直讲王汝翼为检详文字官。殿中丞、知免句县张复礼,前明州司法参军李取之为相度利害官。
不过李王二人对王安石变法十分排斥,至于两个相度利害官张复礼与李取之,都是小人物,权利更小,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因此多半乃是出自薛向之手,然后王安石假借条例司之名,上奏朝廷。
这个东南六路便是指两浙路,淮南路,江南东西两路,荆湖南北两路,不过后来淮南路一分为二,两浙路分了又合,合了又分。
奏上,赵顼下诏,东南利国之大,舶商亦居其一焉。昔钱、刘窃据浙、广,内足自富,外足抗中国者,亦由笼海商得术也。卿宜创法讲求,不惟岁获厚利,兼使外藩辐辏中国,亦壮观一事也。
诏发薛向与发运副使罗极提举江淮、两浙、荆湖、福建、广南九路所有坑矿与市舶。
…………
“薛公这一回权利可谓不小。”张若水道。
王巨前世肯定不知道张若水,不过自神臂弓出来后,两人打了好几回交道。
经过交谈,王巨得知了张若水一些情况,这个太监同样也久历军旅,平王则,侬智高时他皆随军作为军马承受参战过。并且还在庆州担任过一番军职。
所以张若水对王巨的态度又是敬畏,又是亲近。
毕竟庆州那个环境很复杂,张若水更知道王巨所做所为的不易。
于是王巨提议,便让张若水领手器甲贮藏这一块了。
这道诏书颇为轰动。
它也是均输法争议的地方,有人说均输法没有成功,有人说均输法一直在执行。实际就是指薛向提举九路,经此诏过后,江南九路坑冶、茶矾、酒税、钱监、造船、雇籴、辇运的权利一起集中到发运司之手。
然而与王安石本意相违背,王安石本义是想插手京城商贸的,却没有成功。
但薛向做得不错,先前漕运上下勾结,托以货船遇风沉没,中饱私囊,查又不好查。于是薛向将财政大权集中后,募客船与官船分运,相互检察,也就是王巨那个养马法,一部分让百姓养,一部分让牧监养,相互比较,逼得官吏不敢过份贪墨。
薛向的理财,王韶的开边,正是变法最成功的地方,然而……这也是王巨对王安石最无语的地方。
实际王安石说的节流与开源,王巨的不算,那是大手指,薛向所做的,才是真正的开源兼节流。
但王巨想想不久后,他有些暗然失笑,看来薛向对官府也不大信任啊。
那么王安石执行市易法,两人能不发生冲突么?
不过也说明赵顼现在还是竭力对王安石支持的,或者说他对变法本身支持。不然也不可能让出这么多内藏库原本有的权利与收入。
可这意味着王安石也要面临更大的掣肘,并且马上第一波掣肘就伴随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反对来了……
“这很正常,薛向虽手握了许多财权,终不及三司之财权。以薛公之能,即便担任三司使也足矣。”
“他终只是恩荫出身。”
“张都知,若此,我为何推荐你,难道是因为你在庆州一段履历吗?”正是因为王巨的推荐,张若水成了军器监副使兼军器库使,也就是从一开始整顿,军器监实际是一分为二的存在。张若水成了军器军头号人物兼军器监的二号人物。
“那,那……”
“我看中的是你的才能,而非是私交。若是我以私交用人,官家就不会看重我了。”王巨道。
但这个老太监确实有本事,神臂弓初成,赵顼请卫士佼试,先试射臂力要求以及射程,这个就象王巨那一天试射一样。最后试射实际威力,于是将铁甲置于七十步外。不是两百步三百步,那是最大射程,不是有效射程。
先让卫士射,没有一个人射中铁甲,张若水没办法,请自射,连连中札。对于神臂弓来说,七十步乃是一个可怕的射程,每一箭几乎都将铁甲洞穿。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这个老太监的臂力,比王巨臂力还要强。
现在张若水不但成为军器监二把手,配合王巨改革,以及管理,同时还担任着继续研发改进神臂弓的任务。
一个颇有本事的人,至少能力不亚于欧阳修。
“子安哪,你让咱家惭愧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