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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北宋缺将,这个说法不是很对的,即便北宋大将之才是很少,但同样涌现出许多名将。
象开国时四大名将,第四是曹玮,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来说,曹玮那几战也许不算是特大型战役,但生生将吐蕃人打服了,其影响之深远,难以想像。即便到现在,到未来王韶开边,都得益曹玮那几战,原因简单,心理因素,吐蕃人未战便怯了,如何能打胜?同样的,童贯两次北伐失败,也是这个原因,宋朝将士害怕辽国,没有信心,加上童贯指挥能力,于是两次北伐皆败。但吐蕃与西夏作战,反而屡战屡胜,当然,其原因十分复杂。不过曹玮之功不可忽视。
第三是潘美,本来他可以排在第二位的,不过宋朝二次北伐时潘美虎头蛇尾,加上杨业惨死,因此不及另外一人了,那就是李继隆。
李继隆打败敌人的数量不及潘美,但他打败的却是辽国的战神耶律休哥,一次扁,扁完了再扁一次,生生将辽国这个战神扁出了舞台。
第一是赵匡胤,与皇帝无关。
至于曹彬,好洗洗睡了。即便平灭南唐,如果不是王明一把火在皖江口将朱令赟十几万水军烧掉,如果不是潘美先前打下了优势,说不定赵匡胤临死都收不回江南。
中宋时同样有将,如果宋朝官员没有抹杀狄青之功,狄青只能排在第四位,可能抹杀了,能排在第三位。第三便是张亢,如果不是张亢,仁宗时西北局面会更恶化。
第二位是王韶,有开边之功,但还不及第一位之神奇。这个第一位的人便是眼前的章楶。
如果不是遇到了赵佶,宋朝不将视线转向北方,继续经营西北,可能金人崛起,辽国无暇他顾,宋朝就将西夏灭掉了。那么历史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正是赵佶的昏庸,没有将章楶的战果扩大,让许多人忽视了此人。
几人叫上酒菜。
正准备吃酒聊天,又走来一个青年,拱手问:“谁是保安王巨王小郎。”
王巨站了起来说:“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京兆府游师雄游景叔。”
“原来是景叔兄,请坐请坐。”王巨客气地说。
此次科闱,东南几路几乎占据了近半名额,但其他地区也有许多举子得中,陕西路稍差一点,不过也考中了近二十名贡士。此人也位于其中,并且名次很高。
这个名字王巨有点熟悉,能让他感到熟悉的,都是了不得的人。但具体的事迹王巨就不大清楚了。再了不起,也不及章楶与张商英。
游师雄落坐,说道:“王小郎,令师可是张子厚?”
“正是。”
“那巧了,我也是张子厚的学子。”
他用了一个学子,非是门生,张载未中进士之前,就在关中授学,游师雄就是那时拜于张载门下,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张载前去参加科举。但与王巨不能相比的,一个是普通的学子,一个是真正的门生。
“原来是师兄。”王巨惊喜地说。
一个好汉三个帮,况且此人的名字还能让他熟悉。
几人落坐吃酒交谈。
王巨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个“师兄”在军事见识上也有着造诣。
章楶同样感到古怪,心中想,这个张载是什么人?难道是鬼谷子,两个学生都善长军事谋术呢。
…………
二月渐深,春花烂漫,汴河两岸也开始柳色青青。
“还未到春深之时,否则这里景色更好看。”赵念奴道。
“我还能看到的,”王巨说道。考完了殿试,同样还有一个改卷过程,改完卷子,还有闻喜宴等活动,闹腾完了,近的进士就得回家,远的进士那无奈了,继续留在京城,等候朝廷授官。
今年科举提前了,不过也要折腾到三月后,王巨才能回延州去。
不过那时他与赵念奴就不知道那一天能相见了,天知道朝廷会将他外放到什么地方?
但王巨在心中默笑。
小公主,不对,如今是长公主了,但在王巨心中还是小,虚岁二十八,周岁才二十六岁,在王巨眼中还是青春年少之时,是一个小姑娘。
小公主对他有些情愫吧,但王巨不能碰。
若是平常人家女子,倒也罢了,反正这时代三妻四妾很正常,自己一妻一妾,不算过份吧。
然而这是长公主殿下,难道让李妃儿做这个小妾,自己也做不出啊。
可是想见自己很容易的,赵曙能蹦达多久?顶多两年时光罢了,到时候赵顼还不将自己召回京城,于馆阁里镀一下金?那么自己磨破了嘴皮子是干嘛的?
不过赵念奴这个情愫未必有那么深,好感为多罢了,况且她还有皇家的教养与尊严呢。难道自己要开导她,快点再找一个好人家吧。
想到这里,王巨终于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
“我在笑殿下何时变得愁肠百结了。”
“你啊,敢取笑本公主。”赵念奴举起小拳头,在他胸膛上捶了下。
“我问你,若没有那个李家小娘子,若是我,我,我……”
“我会同意的。”
“我比你大。”
“也不算大,”王巨心里面在说,我比你大好不好。
“我是公主,会拖累你的仕途。”
一旦做了驸马,在政治上就难有作为了。但未必啊,想一想高遵裕吧。
“那又有何妨?仕途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那是虚的,说倒底,还不是为了权利。可权利又为了什么?命令人?若那样不如做一个富家翁,家中奴仆奴婢,个个都可以命令。实际权利也是一种责任,上报君王,下安百姓,若做得好,看到自己理想能渐渐实现,那同样是一种快乐。”王巨平淡地说。
这个更未必了,王巨还未真正尝到权利滋味啊。
“先天之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我才不象范文正那样苦逼……催呢。能进则进,不能进则退,退都不行则隐,这也是夫子的劝戒。但这是国家,可还有小家,小我。”
“说说这个小家小我。”
“小我也能快乐啊,比如口舌之乐,耳目之乐,若是我条件变好了,也会请几个美丽的家妓,看着她们唱歌跳舞。”
“你啊。”
“不过我与韩公他们还是不同的,不会请那么多,有那么几个就行了,并且还会让她们成家,不会将她们当成私有财产,一样的是人,一样的是齐人。”
“竟然有这种说法?”
“为什么不能有,要知道你遇到我时,连人家的家妓还不如呢。”
赵念奴默然。
“这就是小我,还有小家,父母,妻子,兄弟姐妹,子女,比如我看着弟弟妹妹渐渐长大,同样有成就感。为了妻子,适当地放一部分权利又有何妨?人生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意,国家,小家,小我,那能样样都能沾满了快乐?”
“你别说了,再说我就让母亲来捉你了。”
“好啊,你不顾皇家身份,那就捉吧。”王巨哈哈大乐道。
“对了,你家那个竹纸怎么样了?”赵念奴问道。
皇家有皇家的尊严,赵念奴有赵念奴的矜持,话说到这地步,多少有些**气氛了,于是赵念奴转移了话题。
第一三四章古怪的字
羌笛何须怨扬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春风也会度玉门关,只是来得很迟,没有南国的春天来得早。
二月中旬,杭州已经是**明媚,春花灿烂,满山的竹子也开始长了起来。
外面的人仍然很好奇,小苏将他的赋改写了,章惇也悲催地重写了一首诗。等的就是他们这个重写,并且还是一个很好的炒作话题。
因此纸作坊又将这个诗赋印上,免费散发了第二遍。
应当这个纸还可以吧,至少在宋朝纸张中质量位于中上水平,但它便宜啊,有很多人想买,可真买又买不到,一起便觉得古怪。
这是普通人的。
但难不住一些商人,有的商人嗅觉灵敏,居然还找到杭州,下了订单。
作坊收了很少的订金,当然,也不敢收得太多,毕竟它还没有正式生产,大家心中都没有底,收多了,能将人吓跑的。然而这些订单就是底气。
随着无数钱帛一起投入到这个作坊,作坊也开始大肆招聘人手,收购嫩竹,规模浩大,连知府大人王琪闻听后也赶来了。
他也许不懂王巨那个商业理论,但直观的好处能看到的,这么多钱帛砸下去,会使多少人家生活得以改善?
知府大人来了,李贞亲自带着几个管事陪同他视察,又仔细讲叙。
“如果能成了,那也是一件善功。”王琪说道。
管它会不会影响其他纸作坊的效益,反正对杭州来说,它将会是一件政绩,不仅能养活很多贫困百姓,一年还可以征很多的商税。
转了转后,王琪十分满意,又说道:“你们延州有一个举子叫王巨的。”
“他是我妹夫。”
“啊,是你妹夫?”
“王知府,怎么了?”离得有些远,李贞还没有得到省试的消息。
“他在省试中了第三名。”
“第三名?”
王琪点点头。
“快,快通知二叔。”
“那个二叔?”
“王巨二叔。”
李贞未得到科举消息,不过王琪消息灵通,王巨进京城有点小闹腾,他听说了王巨的一些故事,恐怕王巨在世上唯一的长辈,就是这个二叔了,便问:“他也来到杭州?”
“就在作坊里。”
“一定要善待,”王琪说了一句。省试第三不代表着殿试第三,说不定能在殿试上被刷入第三甲第四甲,第三甲还好一点,刷到了第四甲,以后就不大好说了。
但这个可能性极小,基本起步价是第三甲,否则同样可以抗言。若是继续保持第一甲,那个前程就无量了。当然,就是状元也有消失了的状元,可这种可能性极小。
现在王巨地位很低,不过未来就不大好说了,所以王琪态度都变得温和起来。
李贞精明地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乘热打铁道:“按照当初文公的劝说,我们作坊也挑好了一些贫困州县的州学县学名单,第一批生产出来的玉扣纸不打算卖出去,而是先捐献给他们。王公,能否写一篇文章做一个凭证?”
“这个好啊……”王琪乐道,一是会沾文彦博的光,二也是多少替自己扬一下名,分一点教化之功。作坊也会沾到光,这是不花钱的拉保护伞。不过李贞这次算盘打得有些失误,因为赵曙马上就要报仇雪恨……
…………
“真是奇怪的字。”赵顼说道。
王巨正在练字。
科举结束了,就等着放榜了。
如没有意外,应当能中吧,第一甲王巨不大指望了,但就看是第二甲还是第三甲,这都是王巨能接受的,其实就是第四甲王巨也能接受。
要知道他来的时候,都打算来一个一考二考三考。
现在能考中,还不满足吗?
另外就是这次殿试他发挥还可以吧。
因此王巨也放下了。
前世与这一世相差不大,有的人进了大学就开始放松了,实际大学里学习同样关健。有的大学毕业了,继续在学习,那些人可能就会成为真正人才专家。
还有的人毕业了,走上工作岗位,随后养家糊口,学过的东西也就忘记了,进入凡人生活,这些人还是占着绝大比例的。
现在也一样,大多数考中了,谁还有那个心思继续温习经义诗赋?顶多当成消遣时写几篇时文。只有极少数人,如张载,继续在温习经义,试图从经义里找出一条救国治民之术。
对老师,王巨万分尊重的,不过他不赞成。救国治民之术,不在经义,而在这个士农工商,而在数学,而在科学……
于是他也彻底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