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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胡夫人缓了口气,才道:“早几年我就张罗着给平儿娶一房妻室,他总推脱说自己尚未建功立业,不肯成家。这二年,见我与他二娘催得急,干脆成日躲在军营中,不肯回家,偶尔回来,只要提及此事,这孩子不是装聋作哑不理会,就是冷了脸走人,问他什么也不肯说。偏他父亲又不过问,我与红昌又说不得,此事就这么撂下了。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
“哦”,我轻声答应着,看胡夫人那满面愁容的模样,又好笑又觉得当母亲的真可怜,便笑劝慰道,“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由他去吧,再说,男儿志在四方,想着立功战场,这本事好事,定金姐和红昌应多支持才对;又或是没有遇到心仪之人,终身大事不愿屈就,也在情理之中,做母亲的何必自寻烦恼?”
胡夫人仍是叹气,貂禅白了我一眼,半开玩笑道:“梦烟倒说得轻巧,合着不是你家广儿你不用着急?你还指望天下这些男子都学你家四将军,非要找个有才有貌的才肯成亲?即便都有这心思,又哪有你这样可人的女中丈夫?还不是白白耽误青春!”
任夫人几句话把我噎得够呛,刚要反驳她几句,又听胡夫人道:“我们也不指望平儿能娶多好的妻子,但凡相貌能过得去,能持家的女子便足够。”
她又拽了拽我的衣袖,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梦烟妹妹,你见多识广又善言辞,平儿一向对你敬重有加,最听你的。姐姐晓得你公事繁忙,可无乱如何还请妹妹抽些空暇说导说导平儿。若平儿成了家,也了了我这当娘的一块心病。”
看着胡氏无奈中甚至带着哀求的目光,于是我二话没说便答应。
又和两位夫人说了一会话,走的时候把从成都带来的特产留下,自己径自回了府。
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没回过江陵的家了,这期间府里的事务都是胡夫人和任夫人调度安排的,以前的仆人有几个还一直留守,所以家里也并不荒凉。我先去后院看了看婵儿,这姑娘似乎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忧伤,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一点点希冀。我并没有深想她的希冀是什么,从哪里来,只觉得能让这个年幼的孩子快乐,哪怕是一点点,我也会得到安慰。
和婵儿用过晚饭,我就让她先去休息了。
直到掌灯好久,才看到赵云头重脚轻地撞了进来。尽管醉了,他脸上却满是喜悦与惬意的笑容,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念念有词,兴奋地连说带比划地跟我讲着什么,后来竟一头扎倒在榻上不动了。看他那张红布一样的脸,我真是又气又恨又好笑。见到张飞醉酒是常事,赵云却鲜有大醉的时候,第一次是赤壁告捷,主公大排筵宴,曾看到他被两个亲兵架着回了房;这是第二次。
家里没有醒酒汤,我只好弄了些温水给他灌下。直到过了二更,吐了酒,他才开始逐渐清醒。
“今天是不是高兴过头了?”我没好气地翻着白眼。
“嗯”,他老实地回答着,又醉眼惺忪地看了看我,“此乃何处?云怎到此?”
“喝傻了吧你!自己家都不认得了”,我用手指敲了敲他额头,依旧没好气道,“今日若是不过瘾,明日我让人给你再弄几瓮酒,都得统统喝干了,喝完了好再吐出来是不是?!作死!”
大概是我的语气重了,他一愣,随即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些,仿佛才意识到自己严重失态了,便不好意思起来。
“烟儿,对不住,云今日……”
“哎呀,大将军哪里有对不住我哦”,我不依不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刻,“男人在外吃醉了酒,当女人的就该好好伺候着。不过,你别忘了,自己身上的担子也不轻。”
“呀”,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猛一拍额头,“婵儿在何处?”
看他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用手点了点他道:“好大的记性!是你说让婵儿住在咱家的,如今倒来问我?”
这时,他自己也笑了出来。看看天色已经很晚,我此时心中有丝异样的感觉,总觉隐隐对婵儿不放心,便让赵云先睡了,自己出了屋来到婵儿的房外……。
心病(二)
更新时间2010…9…28 20:15:25 字数:2067
心病(二)
此时已到二更,下人们都休息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院子外面也氏一片沉寂,人们都已香甜入梦了吧!
婵儿被安排在离我的卧房不远处的正屋,她的房间居然还有微弱的烛光闪耀,在这黑洞洞的夜晚显得分外扎眼。我摇头叹气——忧伤的情思占据了远嫁的姑娘的心田,幽静的夜晚更加重思亲之情,不知她又要哭成什么模样。
轻轻走到门前,里面果然传来婵儿低低的啜泣。方才与赵云玩笑的心思全被这低婉的哭声打乱,心情也不觉低沉起来。正要推门进去,忽听房内居然有男子说话。
“……婵儿……,男子的声音很低,当听上去很清秀,说话的人应该是个年轻人。
深更半夜,姑娘的闺房居然有男人,而且是在这将军府里,天呀!这……一向中规中矩的婵儿难道与人有私情?我简直认为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不知所以地驻足门外,下意识地竖起耳朵。确实,屋里是有男人的声音,两人又窃窃私语一阵,声音依旧很低,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忽然,男子提高的嗓音:“……他们要将你置于何地?不凭真刀真枪厮杀于战场,却要靠弱女子和亲挣得一时安稳?平不能眼睁睁看你断送一生……”
我心中陡然一沉,这说话的男子不是关平又是何人?
婵儿无语,似乎哭得更悲伤了。门外,我的心也被这哭声深深刺痛着……
屋里一阵沉默。
“婵儿,与其白白葬身江东,不若……不若与关平一起远走高飞……”
关平终于又先开口说话,但这句不高的话语犹如惊雷一般,将我震醒,再也容不得我外胡思乱想。
“砰”地一声直接把门撞开,我沉着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婵儿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瑟瑟地扎进关平怀里。倒是关平还有几分沉着,定睛看到是我,勉强尴尬一笑:“姨娘尚未安歇?”
我哼了一声,又冷冷道:“我安歇了,好让你带婵儿私奔么?”
婵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惊又羞,慌忙推开关平,将一张红过了头的俏脸别向一旁。
“我……”关平也红了脸,一时语塞,忙低下头。
刚才在门外时,还有偌大的火气,可如今看到他二人这副模样,那火气已不觉中化成怜悯与惋惜。关平二十大多尚不娶妻,不就是心中有婵儿么?他在等,等婵儿的笈髻之年,如果没有孙刘的这次联姻,虽说关平比她大上十几岁,可眼前这俩人却也算得上郎才女貌,招人羡慕。可事实上……
我不愿意再想下去,这样只能对束手无策的政治婚姻徒增悲伤。
“姨娘什么都不知道。你快回府休息吧!”无奈地冲关平摆摆手,声音也随之软了下来。
关平犹豫着慢慢起身,一步步挪向房门,时而又回头看向婵儿,眼神中尽是无奈与不舍。婵儿此时也转过头,粉面含悲,依依之情溢满杏眼……
此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恶,要生生拆散这对有情人,棒打鸳鸯似乎是自己的错。皱紧了眉头,索性背过身,不愿意看这凄楚的一幕。
“平哥哥……”婵儿似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痛楚,失声喊了出来,声音里极尽凄凉与难舍。
我只觉得身上一哆嗦,已走近门口的关平,身子陡然一动,愣了约一秒钟的功夫,急速转身,突然撩衣跪了下来。
“姨娘,关平求你,求你想想办法,救救婵儿!”
我一惊,随即撤回就要去搀扶关平的手,使劲甩了甩袖子,沉声道:“此事关乎大局,既有主公之命,谁人敢违抗?莫说是我,就是军师也爱莫能助。平儿,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突见关平咬紧了牙,一副死不罢休的模样,“姨娘平日最疼爱婵儿,如今既无法保其周全,不若就放婵儿走。”
“什么什么?”,我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这个原本很熟悉的小伙子,“走?往哪走?”
“只要不让婵儿嫁往江东,关平愿与婵儿远走高飞,隐于山林…。。”
“放肆!”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低声呼喝,“亏得你是二将军之子,竟讲出如此无父无君之言!你只图二人长厢厮守,却要置我主、我军于何地?若婵儿逃婚,必然使孙刘两家翻脸,那时定然又要战火重燃,主公苦心经营多年的大业危在旦夕……”
关平一阵冷笑:“若婵儿嫁与孙绍可保永久太平,平无话可说。姨娘是何等明白之人,岂能不知即便婵儿嫁与那孙绍,也只能换得片刻安宁,孙刘俩家迟早会翻脸?既如此,何必再白白搭进婵儿,让她饱受离别之苦?或许有朝一日他们以婵儿为质,也未必可知。”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位小将军,暗自在心里叹气,难道他说的话,主公能不明白,军师能不明白,我以至于营中略有头脑的人能不明白?无论何时的和亲都是暂缓之计,换得几年最多几十年的太平之后,又不可避免地烽烟再起。可是,尽管能预见到这些后果,送女儿去和亲也是当时无奈而有效的选择。
“平儿也是见过大阵势的,怎生糊涂起来?你若与婵儿私奔,且不说有关两军利害,即便放在寻常百姓家也说不过去。婵儿已聘与孙家,我们把人家的媳妇弄丢了,这岂不是伸出头让人打脸么?主公颜面何在,汉军威仪何在?再说此事乃主公与众人合议之后而定,若有其他善法,主公也断不会舍掉自己的亲生骨肉。你与婵儿就算有过海誓山盟,姨娘即便再愿意你们花开并蒂,也断不会因私废公。姨娘劝你,不要太过执拗,免得因小失大,耽误了正事。”
我扬起脸,尽量无视他的表情,最后又咬咬牙拂袖道:“平儿回吧,无事不得再入府半步!”
屋里又是静极了。我能感觉到婵儿看向我的委屈眼神,还有关平的不甘心。
突然,关平起身,快步奔向婵儿,一把将她拉住……
第一百六十七章 心病(三)
更新时间2010…9…30 20:32:35 字数:2110
第一百六十七章心病(三)
“你要作甚?”下意识地我上前一步,怒瞪双眼大声喝问,“你还敢强行带走婵儿不成?”
关平也不示弱地回瞪着我,他一手拉了婵儿,一手紧紧扶紧了腰间的宝剑,似有剑拔弩张的架势,屋里的气氛随之更加凝重起来,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
婵儿仿佛被吓到了一般,惊惶失措地看看我,又看看拉她的人。
“平哥哥不可动粗……”婵儿双手紧紧抱着关平的胳膊,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关平略略转头看了一眼婵儿,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最后狠狠一跺脚,把脸别向一旁。
“即便我放你出得将军府,你也未必能出得江陵城!”见他有些松动,我不失时机地见缝插针。
“嗨……”他气愤得叹着气,拳头握地咯吱吱响。
又是片刻的沉寂。
“为何?为何不是旁人,偏偏要婵儿嫁去?她一个弱小女子怎堪重负?平今生只钟情婵儿,此一去,却再无重逢之日……”尽管他仍然火气十足,但低沉的声中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