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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爷爷是高富贵,我叫高兴,三爷爷,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高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倔爷爷眯了眯眼睛,又问:“高富贵还活着不?”
高兴微微低头:“我爷爷进城第五个年头就没了,也没查出什么毛病,突然就……”
倔爷爷却好像早就想到了似的,点头说:“我早就说了,那老家伙进了城,日子就不多了,嘿嘿……”
他摇着头似乎在惋惜着什么,高兴看了看旁边的杨兵,问道:“三爷爷,杨兵这是得了什么病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倔爷爷吧嗒了一口烟袋,看着杨兵说:“有些年头了,半疯不傻的。他爹娘岁数也大了,去了医院看过几次,也治不好。”
他并没说杨兵得疯病的原因,但从他的话里,高兴能听出来,他应该是知道什么的。
“那……大胖,还有小黄毛他们,你老知道吧,他们现在咋样了?”高兴试探着问道,倔爷爷却半天没吭声,把烟袋在老树墩上磕了磕,硬邦邦的扔出一句。
“不知道。”
第163章 死亡许愿(三)
倔爷爷转身回到了他那个破败的老屋,吱扭一声关上了栅栏门,高兴呆呆的看着那个曾经熟悉如今却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茅草房的门口,这才注意到,那老屋的两旁都用木杆支撑着,屋子的墙壁裂开了许多条口子,塞着些破布。
这栋老屋,竟已经快要倒塌了。
高兴心里一阵酸楚,但等他回过头的时候,杨兵却已经不见了。
他愣了下,往周围打量一圈,这小村里面,街道之上,竟没有半个人影。
就好像,刚才的倔爷爷,和杨兵,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站在原地,出了半天的神,才想起来往村子另一头走去,因为他忽然想了起来,大胖的家就在村子的东头,最后一家就是。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有点冷,他紧了紧衣服,迈步往前走去。
但有点奇怪,他走了一会,这村里的路上,却还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甚至,家家户户都关闭着大门,冷冷清清的,他走着走着,忽然见到前面有个少年骑在墙头上玩,他走了过去,对那个少年摆摆手,说:“小朋友,我想问一下……”
谁知那个少年转过了头,说:“不知道……”
高兴顿时就愣了,这还没问呢,怎么就说不知道?
“我是来找大胖的,你们认识他不?”
那少年一听大胖的名字,立刻转过了头,看了他几眼,却一句话也没说,跳下墙就要跑。
高兴纳闷不已,忙又问:“那你认识刘春吗,哦对了,他还有个小名叫小春。”
“小春?”少年停住了脚步,脱口说:“你是来找他的?他是我哥,你来的正好,今天他结婚。”
“什么?!”高兴惊讶了起来,“他今天结婚?”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刘春今天居然结婚,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说他并没有死,那么小米难道是在说谎?
“他在哪里结婚,怎么村子里没有一点动静?”他有些紧张了起来,那少年一指村子深处说:“祠堂,他在祠堂,他……”
忽然这家大门打开,里面匆匆出来一个女人,喝了声:“不许多嘴!”说着就把那少年拉了回去。
高兴吃了一惊,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事情似乎越来越诡异了。
他转身就往村子里面跑去,他还记得,村子东头再往前百米左右,就是祠堂。
这村子不是很大,他一口气跑到尽头,前面是一片很大的场院,丢着一些石头碾子之类的东西,还有几个很大的柴垛,再往前看,是一个看着就挺有气势的大宅院,黑沉沉的,虽然此时是大白天,但看上去,却是透着一股子阴气森森的感觉。
他长长呼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村里的老祠堂了。
周围是一片空地,有风掠过,很冷,但是风声里,却是一片静谧,他站在祠堂门口,竟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这诡异的寂静,有些可怕。
他伸手推门,祠堂的门虽然紧闭着,却随手而开,他迈步走了进去,四处瞧了瞧,里面依然是静悄悄的。
他越发的纳闷起来,这祠堂很大,很是古朴宏伟,但要比他记忆中显得破败了许多,站在院子里看,这里有前厅,有后院,有厢房,有正房,足足得有几百平米的面积。
他一路前行,越走越是纳闷,因为他走了这么半天,连一个人都没看到,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很快来到了祠堂最后一层的门外,那门却是虚掩着的,他站在门口小心地往里看去,却呆住了。
他本以为全村人应该都在这里,但事实却是,这个祠堂里空空荡荡的,只是正中的位置摆了几个黑色的长条案,上面供奉着密密麻麻数十个牌位,两旁墙上还有许多画像,祠堂内香雾缭绕,气氛很是肃穆。
在祠堂中间,地上坐着一个瘦削的女人,她背对着门口,看上去年龄不大,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头发挽起,在她的旁边地上,却摆着一个黑色的牌位。
整个祠堂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当然,如果说旁边的牌位也算一个的话,那就是两个人。
高兴不必看,就猜到了,那个牌位多半就是刘春的,可是,那个女人是谁?
这种情况,肯定是冥婚无疑了,高兴暗叹了口气,想不到十几年没见,一切都已经变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刘春的牌位,和面前的诡异场景,却并没觉得害怕,只是暗自唏嘘,这时他也明白了,村子里的古怪是为了什么。
祠堂里有人在办冥婚,而且婚礼应该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新郎新娘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村里人都很知趣,这种时候,最好还是躲在家里别出来。
这似乎也是村里的规矩,高兴想起来,他小的时候,就好像经历过一次,但那一次是谁?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悄悄退后,想要离开祠堂,但就在这时,祠堂里面的女人忽然幽幽的开口。
“高兴,是你回来了么?”
高兴停住了脚步,却愣住了,这个声音幽怨凄婉,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但听在耳中却似乎有点熟悉。
她是那个打电话自称小米的人?
十几年没见,他自然已经听不出小米的声音了,他犹豫了下,开口道:“你是……小米?”
那女人没有回头,缓缓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牌位,低低道:“是我,你终于回来了,你果然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高兴猛然想起小米电话里说的事情,顿时浑身冰冷,原来小米所说的,她要嫁人了,就是嫁给已经死去的刘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米,你怎么会……”高兴推开祠堂的门,走了进去,里面很是阴冷,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我说过,今天是我婚礼的日子,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因为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那女人回过头来,苍白的脸孔上,有些许憔悴,但一双眼睛还是很明亮。
这张面容依稀有些熟悉,再看到那双眼睛,高兴顿时就认了出来,这正是小米,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人的样子都发生了变化,可只有眼睛,是不会变的。
高兴的心沉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既然刘春的死,已经是真的,那么小米就很可能会在今天,死去。
第164章 死亡许愿(四)
“小米,你不能嫁给他。”高兴冲了过去,一把拉起小米,严肃的对她说。
“我必须嫁给他,也只能嫁给他。”小米的脸上挂着笑容,声音里听不出半丝波澜。
高兴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他问小米:“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他,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米却没有回答,她看着手中的灵牌说:“全村的人都已经见证了我们的婚礼,现在你说什么也都晚了,对了,如果我没记错,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吧。”
高兴背后有点发冷,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小米笑了,她说:“刚好你回来了,就多住几天,等过了生日再走。”
“这个……”高兴苦笑了下,若是那个盒子里的愿望真的会实现,自己还能等到二十六岁的生日么?
小米已经站了起来:“大胖现在很不好,待会你去看看他吧。”
“那你呢?”高兴问道。
“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当然要在这里陪着他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小米看着怀里的灵牌,神情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高兴默默的一个人走出了祠堂,留下小米一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和凄凉。
他不知道在这十几年的时光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米虽然小的时候和刘春关系就好,没想到长大了也对刘春产生感情,又如此忠贞,竟宁愿嫁给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简直无法理解。
他本想阻止这一切,但是他已经来晚了,小米的婚礼已经结束。他心里又有些忐忑,今天小米的愿望……或者说诅咒,会不会成真?
他思索着这个问题,一路前行,村子里却还是没有人,就这样一直来到了大胖家的门口,他回过神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栋崭新的房屋,砖瓦房,院子很宽敞,看得出来应该是这两年新修的房子。
但是,院子里面却满地都是落叶,和零散丢弃的农具,就连地上也蒙着一层灰尘,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打扫过了。
大门没有关,虚掩着,他皱了皱眉,迈步走了进去。
这满院都透着破败的地方,会是大胖的家吗?
走了没有几步,他便看见了院子里的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里,那人大概五十多岁,穿着不知多久没换过的灰布衣服,闭着眼,头靠在墙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死人。
是的,此时这个人给高兴的感觉就是这样,他张了张嘴,小心问道:“这里是大胖的家吗?”
他连续问了四五次,那人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无神的看了高兴一眼,目光里却顿时涌出一丝神采,费力的起身问道:“你是高兴?”
高兴愣了下,心想怎么村里人都能把他认出来?
但看那老人,腰部明显已经变形,腿也残了一条,他忙走过去说:“我是高兴,你是王叔吧?”
老人自然就是大胖的父亲了,他就像早就知道高兴要来似的,把高兴让进了屋子里,推开里间的门,就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人,躺在床上。
高兴吃了一惊,这人他已经完全不认识了,这还是当年那个壮壮的,比小伙伴们都要高出一头的家伙吗?
他上前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那人似乎听见有人走进来,缓缓睁眼看了看高兴,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神采,他好像也知道高兴是谁,只对高兴微微点了点头,努力做出了一个笑容。
这就算是打了招呼?高兴还没等说话,对方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高兴呆立在屋子里,老人走过来,把他拉了出去,才擦了擦眼睛说:“熬了两年多了,这一次怕是……挺不过去了。”
高兴忍不住问道:“王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腿……”
老人叹口气:“唉,都是那次出的事,没有办法,这就是命。”
高兴半晌无语,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忽然,他想起个事情。
“王叔,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我要回来,那个铁盒子到底是谁寄给我的?”
“什么铁盒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