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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祥“噗通”一声跪在拓跋宏面前说:“哥!!!”
拓跋宏又转眼瞪着拓跋祥说:“连你也这么狠心吗?连你也要告诉我,她会狠心抛下我吗?!”
拓跋祥满脸的眼泪,看着拓跋宏,说不出话来。
拓跋宏瞪着拓跋祥许久,才忽然红了眼,木然的转头看着花木兰,朝所有人挥了挥手说:“我累了,我什么人也不想见。我什么人也不相信,我要陪着她。”
劫后余生的太医忙起身,哆嗦着退了出去。冯太后捏紧了手里的圣旨,看着万念俱灰的拓跋宏,咬咬牙,狠心转身就走了。
一会儿,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拓跋宏和花木兰。夕阳的余晖淡淡的撒在拓跋宏的身上,如此的孤寂,如此的无助……
天空忽然下起雪来,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飘落了下来。雪花被微风吹得飘飘荡荡,有些还飘进了大殿中,落在花木兰身旁不远处的地上和拓跋宏的脸上,立刻化成了水珠,像是天空在替拓跋宏流泪一般。
☆、第六十一章 都说新人笑
宫中这几日极为安静。南齐与北魏的战事方才结束,皇上便得知冯太后要治花木兰死罪之事。皇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往宫中赶,想要救下花木兰。可是却还是晚了一步,等皇上赶到宫中之时,花木兰已经香消玉殒。皇上在冷宫中抱着花夫人的已经冷了的身体,不肯旁人靠近,说花木兰只是在生气所以不肯理他,花木兰并没有死。
皇上在冷宫中足足呆坐了一日一夜不肯动,最后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晕了。直到这时,北海王拓跋祥才能将花夫人的尸身运出来,收敛好,装进棺椁中。
皇上昏睡了一日一夜才醒来,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问:“花木兰何在?”宫女们皆低头不敢回答。拓跋祥告诉他花木兰已经死了,装在了棺椁中。现在只等皇上的旨意,便将棺椁埋入土中。皇上一听,眼前发黑,胸口一闷,便“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来,晕了过去。吓得北海王和太医又是用银针,又是掐人中的折腾了好一会儿,皇上才幽幽的转醒过来。
皇上看见了花木兰的棺椁,才明白,花木兰真的是不在认识了。他命人在近郊皇陵之外修了一座坟将花木兰葬了。从冷宫中,到花木兰下葬,皇上自始至终一滴眼泪也没有流,所以宫中都传言,皇上对那花木兰虽然喜爱,却不见得有多上心。更何况,花木兰才死了不到一个月,皇上便开始每夜换一个妃子的临幸。直到几个月前,他又忽然独宠起一个姓林的年轻宫女来。
这个宫女可不得了,虽然才十四岁,却在短短几个月内,从宫女做到了贵人。虽说那林贵人长得可爱,可在宫中众多天姿国色的妃子中,她的姿色最多只能算个中等。皇上却独独宠她一人。真是要什么给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也恨不得能摘给她。更不得了的是,她做贵人几个月后便怀了龙种,眼看着就要为皇上生下第一个孩子来了。一时间,那林贵人更是宠冠后宫,风头无两。
不管日子怎么过,时间还是悄悄的溜走了,冬去春来,连夏天也到了。在凤栖宫中,冯太后正坐在主座上悠然的喝着茶。冯清站在冯太后身边细声细气的说:“姑姑,你看。这姓林的小丫头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皇上如此的痴迷。昨天差人来跟我要东海的夜明珠,今日又来说要千年的野山参。皇上竟然都肯了,说她要什么便给她什么。”
冯太后:“好不容易花木兰死了,原以为皇上会收了心。没想到,他又看上了那个小丫头。清儿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会讨男人的欢心呢?这点你还真不如冯润和冯澜。”
冯清听了,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丝阴鹜。等她又抬起眼来时,眼中又是一片清净。她咬着嘴唇,脸上显出几分为难,她说:“姑姑,您不是常对我说为后者以德为重,才工次之,容为末吗?要是让我学那风尘女子的伎俩,以色事人,我……我做不到。”
冯太后拉这冯清的手说:“姑姑知道你的心性,所以才才从你们姐妹三人中选了你做皇后。虽然我们手中有他的圣旨,到时候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必须立你为皇后。只是,若是你能抓住拓跋宏的心,那不是更稳当更省事吗?”
冯太后放开了冯清,看着远处叹了口气说:“自从花木兰死了后,拓跋宏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在朝堂上狠辣孤绝,沉默寡言,一点破绽也无。在后宫中又夜夜欢歌,放浪形骸。我真是不懂,他到底是怎么啦?若他真对花木兰已经忘情了,为何自从花木兰死后,他便在没有来过我这凤栖宫请安?若是他心中还对花木兰念念不忘,为何又日日宠幸不同的女子。真是!!我要怎么办才好啊?!!”
冯清想了想,说:“姑姑,您说,我们若是能找个与我们家有渊源的漂亮女子进宫,待在拓跋宏身边。这样的女子既站在我们这边,又能绑住皇上的心,岂不是两全其美?这个女子若是能艳冠后宫,才貌双全,懂得察言观色最好。”
冯太后抬起头看了看冯清,低下头沉思了一下。她沉吟道:“说起来,你倒是提醒了我。”她站了起来,慢慢的踱到了门边,看着门外院子里那一株开满白色花串的刺槐,笑了,说:“我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她转头看向冯清说:“从你祖父起,我们冯家就与高丽皇室关系极好。只是这些年我们家起起落落,与他们的联系就少了些。高丽皇室的远亲中,不乏出众的女子。若是高丽的皇上能从她们中选出一个合适的送来,岂不是两全其美。等我修书一封给高句丽的皇上,看他怎么说。”
冯清点头说:“只是,此事事不宜迟。那林贵人已经怀上了。我们要趁着她身子渐重,皇上对她的宠爱稍减的这个绝佳时机,赶紧把人找来,让那皇上转了心思。若不然,等林贵人生了,恐怕皇上真的就对她专宠了。再说即便是,皇上对林贵人的心思从此淡了,也难保不再出现张贵人,王贵人,我们总是要有自己人才好。”
冯太后点头,立刻走到桌边坐下,在面前摊开雪白清香的上好宣纸。冯太后看着纸,在心中细细的琢磨。冯清也跟着冯太后走到桌边,取过墨条,亲手给冯太后研墨。冯太后略微思索了一阵,便拿过一支狼毫小笔,沾了墨水,在纸上不停顿的快速写了起来。一会儿冯太后便把书信写好,封上,叫人快马加鞭的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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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的月色静静的倾泻在安静的院子里,蛐蛐在角落里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拓跋宏穿着浅色的绸衫,前襟略略敞开着,露出胸前白皙紧致的肌肤。他微微侧着头,用右手支着自己的头,垂目看着书桌上的奏折。
拓跋宏面前的地上低着头跪着一个人,正在向他禀报今日冯太后宫中发生之事。
拓跋宏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说:“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继续派人悄悄盯着她们。”
那人有些迟疑的说:“她们又要写信找人来,皇上您不用拦住她们的信吗?到时候人来了,她们岂不是又多了个帮手?”
拓跋宏说:“她们说要让什么高丽女子进宫,我便会让她进宫吗?到时候人来了,我喜欢便玩两天,若是不喜欢,要杀要关还不是看我高兴?不用多说了,你便去吧!”
跪着的人立刻站起来要退下去。只是在他抬头时,不小心瞟见了拓跋宏胸前隐约显露的肌肤。那人立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忘了尊卑的忌讳,看着他发起呆来。今夜拓跋宏穿着贴身的薄绸衫,勾勒出宽肩细腰的好身材。在晃动的烛光下,显得唇红齿白,面色如玉,加上那几分慵懒的神色,连跟随拓跋宏多年的侍卫长他也忍不住看呆了。
拓跋宏见面前之人没有动静,便抬头微微挑了挑眉问:“何事?”
侍卫长这才如梦方醒,立刻红了脸,抱拳低头后退着出去了。
这时有个宫女从门口进来,跪在了书桌前。拓跋宏认出那是林贵人宫中的宫女。拓跋宏垂下眼帘,接着看他的奏折,淡淡的问道:“什么事?”
宫女此时忙回到:“林贵人好像有些不舒服,请您过去呢。”
拓跋宏微微皱了眉,抚了抚自己光洁的额头,带着几分不耐的说:“不舒服便叫太医。”
宫女低着头小声说:“太医来看过了,说就是有点恶心,没什么大碍。”
拓跋宏放下手,看着宫女的头顶,声音冷了下来说:“既然没事,为何找我?”
宫女瑟缩了一下说:“林贵人一直哭哭啼啼的,说您几天没去看她了。奴婢怕她哭坏了身子,伤到了肚子中的小主子,所以……”
拓跋宏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个林贵人娇俏可人,就是有些太缠人了。他挥了挥手说:“你去和她说,我明日自会去看她。今日让她好好睡吧,不要再闹了。”
宫女忙行礼退下了。
这时一个内侍上来问:“皇上,今日招哪位妃子来伺候?”
不停的有人进来打搅他,让拓跋宏心中有些烦闷。他将手中的笔拿起来,又放下,不小心弄了一滴墨汁在衣裳上。他便站起来,脱□上的衣服,命人取衣服来换。宫女看见拓跋宏光洁如玉的上身便红了脸,心慌意乱起来。箱子里那么多一模一样的衣服,她却偏偏取来了压在箱底的,花木兰给拓跋宏做的那件。
拓跋宏脱了衣服,看也没看,伸手接过宫女呈上来的衣服便往身上套。等他穿上去,才发现,是那一件。即便是一样的料子,一样的样式,他却总是能一眼认出来这一件衣服。虽然这一件针脚粗糙,远不如御用的裁缝做的好。但是却始终让拓跋宏觉得最合身,最舒服。拓跋宏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这件他无比熟悉的衣服。无限的哀伤和思念猛的从他心底深处翻了出来,忽然阻住了他的呼吸,让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忙低下头转身,伸出一只手支在书桌上,只有这样,他支持住自己的身子,而不在下人面前倒下。他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内侍一见那件衣服,便在心中暗暗的叹气:看样子,今夜哪位妃嫔也不用传了。内侍瞪了宫女一眼。宫女此刻才发现自己犯的错,吓得脸色苍白,脚下发软,差点立刻跪下。拓跋宏却只是转身挥了挥手。内侍和宫女们忙抹着冷汗退下去了。
拓跋宏等所有人都走了,才瘫坐在椅子上。他回头看着身后的那张榻。花木兰进宫后,他与花木兰仅有的几次欢好,都在这张榻上。他走到榻边,弯下腰,闻着那枕头上的气味,仿佛那里还残存着她的味道。每当无助和孤寂时,他便会不由自主的回到书房中,躺在着这张榻上,仿佛这样他才能活过来。只是,他不敢回漱兰宫,他害怕自己在那里会控制不住的一下崩溃了。
拓跋宏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中喃喃的说:“如今没有了你,我要怎么样才能有勇气活下去呢?我要怎么才能支撑着自己继续,而不枉费你为我付出的一切呢?兰,我怎么能让你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屋外的月色忽然有点凉了起来;微微的夜风带来了远处的刺槐花香,从敞开的门中吹了进来,晃动了烛光,把拓跋宏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微风像一只温柔的手,拂过一动不动的拓跋宏的身上,似乎也想安慰他一般轻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