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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说:“臣只会医治刀剑之伤和普通的毒药。皇上所患之疾,臣无能为力,只能召太医来。而且皇上要好好调养,再不能如此操劳。”
高照容听了沉默了半晌,才送走了军医。高照容召来元宏身边的侍卫询问,才知道,元宏自从花木兰死后,伤心过度,便落下了心悸晕厥的毛病,只是他一直强压着,不准身边的人说出去。高照容看着昏迷不醒的元宏心如刀绞。高照容以元宏之名下令,留下花木清固守已得的城池,皇上班师回朝。
高照容在回去的路上细细的查了一下元宏身边的人。最后查出来,下毒之人竟然是被冯润买通来投毒的。高照容悄悄将此人处死了。
元宏昏睡了几日,才醒了过来,听了高照容说的话之后,气得咬着牙说:“这个妇人的心怎么如此狠毒?!”说完他又是一阵发晕。
高照容忙扶住他说:“你切莫再生气了。你不要管这些事情了,便同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元宏摸了摸高照容的头说:“恪和怀还小,我总要为他们打算,岂是说走就走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高照容说:“为什么一定要这个皇位呢?让元祥他们去做啊!”
元宏沉默了。高照容红了眼说:“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那个位子重要?”
元宏叹了口气,说:“你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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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元宏回京,冯清和冯润欣喜异常,都盛装迎接元宏。见到元宏面色不好,冯清十分心疼。
冯润面上也很关心元宏,心中却百味陈杂。毋庸置疑,她爱元宏,可是她也知道元宏的心不在她这里。而且更可惜的是,她不久前得知元宏用那怪异的毒药之事,所以她如今对元宏的感情极其复杂。见到元宏她自然是欣喜,只是想起他让她终身不孕,便又会恨得咬牙切齿。
冯润自从知道元宏对她和冯澜下毒之事,便悄悄的开始布置一切。她买通了元宏身边的人,给元宏服下少量的毒药。她知道元宏自从花木兰死了后,便落下了心悸的毛病,只要她再加点毒药,元宏终有一日会晕过去醒不过来了。可是如今看见元宏俊美的脸,苍白得有些吓人,她又心痛起来。她暗暗的对自己说:“不能心软,即便现在他对你很好,过去他却从未怜惜过你。”
她得知高照容悄悄溜到南齐的消息,便从李迟家将元恪强行接到自己宫中抚养。她对元恪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短短时间便让小元恪喜欢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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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宏此次回宫之后,高照容忽然又传出了怀有身孕的消息。元宏似是对高照容的恩宠也淡了,时常去冯润那里。冯润朝元宏撒娇说要元宏废了冯清,立自己为后。元宏只是笑笑,却不出声。冯润知道:冯清手上有太子元询,若是自己做不了皇后,等元宏一死,冯清便会仗着元询把持朝政,而她定会被冯清赶出宫去。
高照容安心的在漱兰宫中养胎。有一天夜里,元宏依旧不知道去了何处,她在屋子里忽然听见外面喧闹,心中十分奇怪,便派人出去查看。可是宫女还未打开门,门被被人一脚踹开了。冯涵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才八岁的元询。
士兵们手持刀剑火把,身穿盔甲,鱼贯而入,一下子就将整个漱兰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宫女和内侍吓得缩在角落里面,浑身哆嗦的看着这一切。
高照容皱着眉,冷声问:“何事?”
冯涵大声说:“元宏在吗?”
☆、第九十九章 容不得
高照容冷了脸,眼中闪过一阵寒光,上前面便扇了他一个耳光,打得冯涵一个趔趄。高照容冷声说:“大胆奴才,皇上的名讳是你叫的吗?”
冯涵被高照容的气势吓得倒退了一步,捂着脸瞪着她。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拔出腰间的刀,说:“你个泼妇,我便先杀了你。”
立刻有人上来按住了冯涵说:“冯大人,不要节外生枝,先找到皇上再说。”
高照容一见,那人分明就是陈贵。她心中疑惑,皱眉看向元询,放柔了声音问:“询儿为何跟着他们?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元询也气势汹汹的拿着剑,对着空中乱挥舞,说:“我要替我母妃报仇!我要杀了元宏!我要做皇帝!”
高照容大声说:“你才多大,不要轻信别人的唆使。你母妃不是皇上下令杀的,是已故的冯太后。你若要杀,应该杀冯涵。”
元询听了高照容的话,显出一副茫然的神色。进屋搜查的人出来了,说没有见到元宏。冯涵被高照容说的心虚,心中又有几分害怕这个女人,不想在这里久留,便急匆匆的带着元询走了。
陈贵走之前悄悄的对高照容说:“娘娘莫惹事,安静在漱兰宫坐着。这些事情是我们也阻止不了的。”说完便命人守在门外,锁了门。
高照容满眼悲哀的看着被冯涵牵着走远的元询的背影,元询还这么小便被人利用来做那争权夺利的工具。她站在院子里面许久不动,直到有宫女上来搀着她进去,她才叹了口气,进去了。
冯涵带着元询找了一圈,最后在冯润那里找到了元宏。元宏淡淡的看着元询说:“谁要你这么做的?”
元询被他盯着低下了头,诺诺的说:“无人。我只是想为母后报仇。”
元宏回头瞟了一眼缩在他身后的冯润一眼,虽然他知道,这是冯润除掉元询的计策,算然他也不喜欢这个孩子;虽然元询的母妃是齐国的奸细,他知道这个孩子终究是留不得;但是毕竟也是他的骨血,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冯涵叫嚣着说:“元宏,你明明知道是高照容将我弄成这样,你还对她宠爱有加,我今日要为自己报仇。”
元宏带着同情扫了一眼这个被人利用的傻子,在看了看将他围住的士兵,笑了笑说:“北魏有五十多万兵力,你却想凭着区区五百人就篡位,你要我如何说你呢?”
冯涵说:“杀你,五百人足够了。”
元宏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是吗?”
他看了一眼陈贵,陈贵拔出刀来,对着冯涵身后便是一刀。
冯涵完全没有料到,陈贵竟然会对他出手。他转身瞪大了眼,指着陈贵说:“为何你”
陈贵擦着刀说:“对不住,谁要我是花木兰的兵。”
冯涵忽然明白了,却说不出话,吐着血倒地毙命。
元询被吓得脸色苍白,瘫软在地上直打哆嗦。
元宏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说:“太子元询,忤逆不孝,意图谋反,废为庶人,囚禁于河阳无鼻城。”
冯清在宫中忽然听闻外面喧闹,要宫女出去查看。宫女回来说是太子元询拿着刀带着人到处找皇上。冯清一听脸色苍白,知道这是冯润的诡计,要借元宏的手杀元询。这些年,她待元询如同亲生,将元询看作是她在这宫中的唯一慰藉和希望。所以一听元询闹事,她便慌张着急的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冯清听说元宏在冯润那里,便急忙的带着人,一路小跑的向冯润的宫中来了,想要趁元询酿成大祸前,将他拦下。由于她走得太慌张,一路上跌了好几跤,可是终究还是晚了。等她到冯润宫中时,便听见元宏的话。她不由得腿发软,扶着门才没有瘫软下来。
元询被人夹着拖出门,经过冯清身边时,元询大声的叫着:“娘,娘。”
冯清听得心如刀割,扑到元宏的退下说:“宏,询儿还小,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治罪于他。我一定好好教导他,再不闹事。”
元宏叹了口气,俯□说:“林如玉是南齐人,你说我能留他吗?”
冯清瞪大了眼,忽然明白自己那时为何能轻易的得到南齐皇帝的亲笔信了。她捂着脸哀哀的哭了起来。
元宏站了起来,对凤栖宫中的宫女说:“送皇后娘娘回去歇息。”
冯清忽然放下手,指着冯润说:“你这个毒妇,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冯润满脸无辜的说:“姐姐为何这么说?”
冯清放下了手,默默的看着她,不再说话。宫女们将冯清搀扶了起来,她便脚步不稳的走了。
见一切尘埃落定,元宏身后的冯润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冯清一走,任冯润如何挽留,元宏也不愿在冯润处逗留了。
元宏别了冯润匆匆的回到了漱兰宫。元宏命门口的守卫散了,屏退了左右。漱兰宫中静悄悄的,元宏想她一定是睡了,但愿今夜没有吓到她。元宏蹑手蹑脚的穿过院子,却看见高照容一个人坐在大堂中。元宏忙走过去,抱住她说:“夜里寒冷,怎么穿得这么单薄,一个人坐在这里,小心着了凉。”
高照容冷冷的看着他,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
元宏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怨我心狠,连自己的骨肉也不放过。只是不日我们将占领南齐全境,他的母亲是南齐的人,到时候他若真的继位做了皇帝,如何是好?再说,他不下来,恪儿怎么上去。能做皇帝的永远只能是一个人的。你知道的。”
高照容垂下了眼说:“你将他杀了?”
元宏说:“我只将他关了起来。命人看守,保他温饱。”
高照容叹了口气说:“冯润怕是不会让他活着!”
元宏皱眉想了想,说:“莫忧心,我怕派去看着元询的都是我的亲信。”
高照容这才温顺的靠在他的怀中想:“但愿是我多虑了。以冯润过去的性子,还不至于心狠到非要干净杀绝。”
可是才过了几日,高照容便听说元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腹泻不止,死了。元宏虽然生气,但是人已经死了,而且查来查去都是水土不服,元宏便只得作罢,命人将元询葬在了附近,不入皇家墓地。
元询的死讯传到凤栖宫中,冯清哀恸了几日。自从元询死了之后,她便对万事不理不睬,倒是让高照容很担忧,去看了她几次。冯清每次见到她都是淡淡的,一副心如死水。
高照容不久生了个小公主。元宏对这个新添的女儿看的似心头肉一般,宝贝得不得了。冯润向皇上建议,立元恪为太子。元宏思考良久,才下旨,封元恪为太子。
冯润又跟元宏撒娇,说要立她为后,废了冯清。这一次,元宏只考虑了几日,便下旨,废了冯清,立冯润为后。
朝中大臣因为元询的事情,对废后之事也没有什么异议。况且冯家人都不说话,大臣们也乐得看热闹了。于是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元宏便给冯润举行了封后大典,远比为冯清举行的那一次要隆重得多。
元宏从封后大典上回来,将冯润给支走了,正想去漱兰宫中,却听见外面内侍进来禀报说:“冯清求见。”
元宏默默坐了坐,便让冯清进来了。
冯清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面容平静,看不见一丝悲哀的表情。冯清静静的走到元宏面前,跪了下来,向元宏磕了个头,抬眼看着元宏。
元宏淡淡问:“站起来说话吧。今日何事?可是要为废后之事来找我理论?”
冯清站了起来,说:“宏,我一点也没有怪你。因为我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依旧不爱我。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勉强不来。而我,我自己太不争气,做了许多不该的事情,让你也受了不少苦。”说着她红了眼。
元宏垂下了眼帘,默默的听着。
冯清说:“可是我不后悔,因为即便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