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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度回到临安,他倪东凌已是身背万夫所指的骂名,万般不得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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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沉,寒风四起。
许慕莼离开后没有立刻回尚书府,而是堂而皇之地走进子期的府中,她知道暗处有人尾随而至,将她的行踪即刻送至叶律乾处,她仍是不避不闪地叩开子期府上的大门。
“娘……”欣儿正在书房练字,一听见许慕莼来了,抓着毛笔冲了出来,一个不留神墨汁划在粉嫩的小圆脸上。
多日来阴霾的心情随着欣儿天真烂漫的笑容而宣告终结,许慕莼噙着泪将她抱起,哽咽道:“欣儿,想娘亲了吧?”
“想。”欣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胖手覆在许慕莼的脸颊上,手上的墨汁也沾到她的脸上去,两母女相似的面容,同样的印迹,无法割舍的血肉至亲即使连平日里看不惯的邋遢也变得美好起来,看得迎上前来的许子期暗自叹了口气。
“娘,娘,娘……”被子期抱着的雯儿一看见许久不见的母亲,扯高嗓子清脆的童声回荡在翰林学士府内,带着一丝无奈的悲凉。
“雯儿。”眼泪夺眶而出,刻意压抑的不舍倾巢而出。“雯儿乖,有没有听舅舅的话?”
“娘……”雯儿下个月才是周岁,只会兴高采烈地喊娘,平日无论教她什么,最后都会变成“娘”。
“姐……”子期皱着眉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许慕莼最疼的便是子期,从小相依如命,只期盼有一天他能出人头地,而今他已是官居三品,虽不至于权倾朝野,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再也没有人会看轻他,欺负他。
“子期,以后你不要再去找叶律乾。”保住了周君玦的命,她还要为子期考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能因为她而功亏一篑。
“不行。我不能让你嫁给叶先生,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请求皇上拒绝他的要求。”
“子期,听姐一次吧,从小你就听姐的话。”
“姐,我长大了,我有能力可以保护你,不需要你依附别人委曲求全。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把姐夫接回来。”
许慕莼摇摇头,“不要求皇上,没有用的。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子墨也等不了,欣儿和雯儿也等不了。”
“姐……”许子期急得直跺脚。
许慕莼把欣儿放下,接过雯儿,“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许慕莼抱着两个孩子在庭院里玩了一阵,日落之后北风愈发凛冽,她急忙抱着欣儿和雯儿回屋,吩咐子期照顾好她们,而后往老太太和柳荆楚暂居的偏院走去。
等她从子期府中出来时,已是繁星点点,月至半空。
一阵锦篷马车飞驰而来,在她身边急急停下,一身玄色深衣的叶律乾从车上一跃而下,目光阴森,浑身裹着比寒风还要凛冽的寒意。
“小莼,我来接你回府。”他说得霸气十足,不容拒绝,仿佛许慕莼天生就是在他府中的人,没有人可以抢走,即使她走到天涯海角也是该回他叶府的人。
许慕莼面带和煦的笑容扬起瘦削的脸,“好啊,回府。”
叶律乾微怔,问道:“要不要将欣儿和雯儿也接回府?”
许慕莼带笑的瞳仁中闪过警惕的光芒,“不用了,周家二位老太太不会让我接走她们的,就由着她们吧,带着也是累赘。”
“那好,听你的。”叶律乾抬手一挥,“小莼,我看着你身边不能没个伺候的人,以后心儿就跟在你身边伺候着,你一个人到处走我不放心。”
许慕莼心下一沉,暗里跟踪的人还不够,眼前又来一个明着监视的。“谢谢叶大哥。”眼角淡淡地扫了心儿一眼,深邃的五官如画中般深刻清晰,眉如远黛,眸似寒潭,款款而来竟是悄无声息。
“来,上车吧。”
“好。”许慕莼,一手覆在胸前藏匿青丝的位置,虔诚而肃目地深深吐纳,踏上车便再没有回头路,唯记他们的结发恩爱。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更新了。我也不想在大过年的写这么虐的情节,所以小小的铺垫一下。
下一章或许是过年后了。
在这个先给各位美人们拜个年。
新的一年越变越漂亮,后面跟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帅,一个比一个有型。
最重要的是,钱钱神马的也一个比一个多。
嗷嗷嗷…
我好现实…
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快乐就是王道。
76
、第七十六章 …
圣上的赐婚很快就大告天下,赐刑部尚书叶律乾与许慕莼即日成亲,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叶律乾早已安排好一切,接了旨后即刻安排府中上下将成亲所需的三媒六礼送至许家,整个尚书府沉浸在大婚之前紧张的布置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未来的女主人神色淡漠,始终冷眼旁观这一切,并无大喜,亦无大悲,只是淡淡地,浅浅地倚在廊下扫视府中的一切。
第二次的大婚,可笑又可悲。
“又是成亲,很没意思。心儿,你且留在府中,我出去逛逛。”许慕莼露出浅到极点的清冷笑容,眼中尽是嘲讽。
心儿亦步亦趋紧跟其后,“大人让我跟着您,一步不能离开。”
许慕莼淡淡地瞥了心儿一眼,深邃的五官并不象是中原人士,她的目光始终淡而疏离,时刻保持着警觉,矫健的身姿是江南女子所欠缺的力量之美。而她除了身着的服饰是女装之外,发饰上皆是由男子装束改扮而来。
“心儿,你去集市上买些胭脂水粉打扮起来,不要总是学那些男子绾起长发。”几日来的相处,许慕莼早已熟谙这位心儿姑娘的执拗,不得不旁敲侧击。
“心儿只是下人,不敢越矩。”
“那你喜欢什么,我们一起上街去买?”许慕莼似乎有意收买心儿,从小处着手,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她慢慢地改变。
可是,心儿不受她的诱惑,义正言辞地拒绝,并始终跟随在她的身侧,无论她是上茅厕还是睡觉,午夜梦回,睁开眼便看到心儿随侍左右。
许慕莼无奈了,这就是叶律乾最近甚少露面的原因吗,只要有心儿在,他便能心无旁骛地做他的事情。
大婚在即,许慕莼依旧兴趣缺缺,各色婚礼上的衣饰送到房中,她看都不看一眼,便穿着她从周府带出来的素色罗裙从后门溜了出去,当然,在她的身后总是不缺心儿的陪伴。她也渐渐习惯了这个如影子一般女子的存在。
日暮西垂,秋意盎然,寒风凛冽。
许慕莼大大方方地从锦囊妙记的正门走了进去,丝毫不在意围观人群的指指点点。
自从圣旨赐婚之后,锦囊妙记的门口总是不乏围观之人,好奇者众,她也大大方方地任他们看去,下堂妻的下场是得到圣上的赐婚,而对象是当朝刑部尚书。
于是谣言四起,有人说周君玦的发配是刑部尚书的意思,一开始就是尚书大人一手策划了盛鸿轩的投毒案,目的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也有人说许慕莼多年前就早已和当年万松书院的叶先生眉来眼去,更在成亲之后被捉|奸,说她和叶律乾早已暗中往来,周府一案是她和叶律乾的杰作,这样她便能明正言顺地嫁入尚书府。
众说纷纭,许慕莼皆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刚进锦囊妙记,便瞧见赵禧捧着一个盒子眉开眼笑,那副模样活脱脱的怀春少女。掐指一算,郡主正值二八年华,正是嫁人的大好时光。
“喜儿,你干嘛呢?”许慕莼敲了敲桌案,“叫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赵禧忙盖上盒子,敛了笑意,往店堂外一探,“没找到呢,不过也快了。”跟屁虫在,不能说实话,好憋屈。
“要尽快,十日之后我就要成亲了,逃不得,避不得,唯今之计只能找到这个人,才能避免一些事情。”许慕莼已非当日无知少女,她已是二个孩子的母亲,成亲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如狼般暴戾的叶律乾是不可能会放过她。
“姐,我去让皇上把宅子还给你不就行了吗?”
“还给我?我已是周君玦的下堂妻,如何还我?再说,皇上已经把宅子赐给叶律乾,我只能从他身上下手。”许慕莼压低了声音,防备地瞥向门外,“你只需帮我找个那个人,其他的再说吧。”
“姐,我觉得倪东凌那日说的也并无道理,锦囊妙记完全有能力成为临安第一绣坊,为何你不再缝制新的荷包,为何要让你的才华湮没在浊世之中,难道没有周君玦你就不能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吗?”赵禧简单的思维承载不了这些曲折迂回的情爱,她的爱是直白与简单的,一如她对食物的要求,只要能吃好吃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管。
许慕莼垂首苦笑,撑着下颌微微摇了摇,“子墨曾经为我撑着整片的天空,让我无须经历风雨,他离开时亦做了最好的安排,一座宅子和可让我们母子一生无忧的财富。而我却浑然不觉,只求他能活着,如今身陷两难,唯愿能救他于水火,祈盼他一生平安。才华又有何用,饶是他周子墨也难逃一劫。做大锦囊妙记曾是我的梦想,而今却比不过子墨的一颦一笑。”
情两难,她曾经离梦想那么近,却甘心洗手做羹汤,为心爱的男子相夫教子,一生平庸无为。
如今她没了心思再去完成未完的梦想,而心爱的男子却落魄潦倒,两个女儿寄人篱下,无法带在身侧悉心照料。这都让许慕莼充满无力感,她有很多事要去完成,为了他们的家,她不得不留在叶律乾身边,那是一条捷径。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拿到宅子之后,如何处置那些东西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许慕莼剪水的双眸倏地由浓转淡,呈现出呆滞静默的思索状态。她要那个宅子是为了后院池塘所埋之物,而这些巨额的财富如何化暗为明,成为她可以随意支配的银两……
。
一直立在门外廊下的心儿始终保持着同一姿态,不曾乱动半分,这是她的使命。她原可以拒绝叶律乾,但她却欣然接受。她想看一看让少主沉迷多年的女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为何少主只是在多年前的一个雨夜接受她的贴身服侍,而且仅此一次。一夜承欢,她始终对他念念不忘。
从那往后的这些年来,她每次受命到中原都期盼能再一次受到上天的垂怜,少主能多看她一眼,明白她誓死效忠的背后皆因他的存在而变得有意义。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寸步不离地暗中观察许慕莼,却让她失望至极。这个女子不过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平凡女子,她甚至连笑容都吝啬施予少主。
看她与旁人肆无忌惮的调笑,那般恣意妄为,而一回到府中便又是清冷孤绝的疏离模样。她不爱少主,甚至是厌恶他。而少主却对她死心塌地,这就是无望的等候吗?就象她一样,独守着对少主的崇拜与仰慕,无怨无悔。
“姑娘,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挑一个喜欢的荷包呢?”倪东凌在暗处观察许久,从心儿的眼中他看到嫉妒、羡慕,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恨意。
心儿抬眼便落入一抹灿烂耀眼的光芒之中,这是她生平所见最不同寻常的笑脸,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不需要笑容,只需要听命行事,无论你愿意于否。
“不必。”心儿脸一歪,拒绝那抹灿烂。
“咱们这临安城的姑娘怎么会不需要荷包呢?”倪东凌完全没有被她的冷面孔吓着,“一袭衣裳搭配一个荷包,是每个姑娘出门必备的物什之一,我看姑娘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咱们临安城的潮流不打紧,有我倪东凌在,一定能为姑娘当一个好参谋。”
“倪东凌?”心儿蹙眉深思,好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