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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什么也没有发现,才更可疑不是吗?”她眼底的冷漠深深地刺痛了他,那一颗已然毫无遮拦的心,在寒风中独自萧瑟,变凉,变麻木。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目光,都如此遥不可及。
不自觉地掐住她的胳膊,漆黑的发丝垂落在红色的枕头上,挡住隔窗透过的细碎月光,洒在她脸上斑驳点点,这是一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为何?为何答应嫁予我,却不肯让我碰你?”
搔痒的难熬阵阵传来,却抵不过他此刻想探知真相的决心。
许慕莼强忍胳膊上传来的疼痛,冷冷地瞥过脸,“如果我不嫁你,那便是抗旨。我需要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
活着,就是希望。在独自一人支撑起娘亲和弟弟的生活时,她便已明白这一道理。如今,不需要为娘亲的药费和弟弟的学费奔波,她却要背负另一个更为庞大的家,还有她一双可爱的女儿,她们还在等着她去接她们回家,回属于她们的家。
“你想要什么?”叶律乾从她的脸上清楚地看到属于她的那一份倔强,即使她已褪去年少时的稚嫩,这份独特却愈发地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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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风光一时的周府大门冷冷清清地紧闭着,门口两樽石狮子已然蒙上一层尘埃。冷风吹过,卷起一地的枯叶,生出破败之感。
朱漆的大门上两条交叉相叠的封条正白晃晃地昭告天下,此屋主人的罪行。
“你当真要住这里?”叶律乾的指尖轻扫过大门上的封条,指尖顿时沾染上灰尘,他不屑地掸了掸,目光不曾从许慕莼身上离开。
许慕莼莞尔,迎向他的目光,仍是毫无畏惧的冷漠,“当然,我要住这里。”
“你想让全临安城看我的笑话?夺了他的妻,还要住在他的府中,取他而代之吗?”郁结于此,终生不得舒解。
“你可以不住,我只说我想要这个宅子,没说要与你同住。”许慕莼噘起小嘴,一脸纯良的无辜。
再强势的男人也有不堪一击的时候,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冰冷如斯,似乎卷起一地的清寒向他狠狠砸来,他却不避不闪,明知寒冷的尽头是无望的寒潭,却仍放弃对温暖的向往,甘愿置身其中。
他带着支离破碎的面容扬长而去,月白色的衣袂被风吹起,如许孤单。
许慕莼苦涩地扬起唇角,“心儿,跟着你家大人吧。”
心儿始终沉默地跟在他二人身后,把自己当成影子一般。“心儿跟着夫人。”
“你也要随我住在这宅子里吗?”许慕莼伸手揭去封条,露出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
“大人让我陪伴夫人,自然是要跟着夫人。”
“如此甚好,我正愁找不到奶娘。”许慕莼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陪我去学士府接二个丫头吧。”
“夫人……”心儿抚额暗自摇头,让她当奶妈,她可是堂堂成吉思汗座下的怯薛,唯一的女勇士,怎么会沉沦至此,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是夜,赵禧偷偷潜入周府,光明正大地在心儿面前转了个圈,挑衅地扬下骄傲小巧的下巴,“我晚上和姐姐睡,你好好照顾二个丫头吧。”
心儿怒不敢言,暗自退了出去。
“好了,你不要总欺负心儿。”许慕莼摇头而出,轻抚过每一寸熟悉的窗棂,往昔历历在目。
赵禧不服气地冷哼一声,“谁让倪东凌总去找她的?她都不笑的。”
“东凌总去找她?”许慕莼拧眉问道。
赵禧眼见说漏了嘴,吞吞吐吐道:“我见到过几次,兴许是看心儿长得漂亮吧。他那样的男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言语中有淡淡的哀伤,小女子的心思一览无遗。
“我说郡主大人,您就别关心东凌了,王爷是不可能让您嫁给他那样的贩夫走卒为妻,且他今日已是声名狼藉,你们更是背道而驰,万万不可。”许慕莼仍不敢忘倪东凌的背叛出走对盛鸿轩造成的巨大损失。
赵禧一抿嘴,“别说别人了,说说我们的发财大计吧。唯今之计,只有把锦囊妙记做大,才能把后院的东西顺利地化为能活用的现银。”
“我正有此意,所以需要郡主的全力配合。”许慕莼取出一系列的香囊荷包,“这是我这些天偷着绣出来的新品,你且拿去试试。”
香囊荷包用的是全临安城最好的绣坊做出的丝绸布料,完全跳脱出最初的寒酸,不再是多布拼接,或是廉价的碎布料。
“最昂贵的布?”赵禧一惊,这不是锦囊妙记的经营方向。
“嗯。”许慕莼微微点头,“最昂贵的布料加上精致的手工,才能抬高价钱,尽快获取更多的收益,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后院的东西弄出去。”
这是她从周君玦身上学到的,昂贵并不代表不好,昂贵的东西并不乏人问津,相反造价越是昂贵的东西更能从中捞取更多的利益,比廉价的商品更容易百倍千倍。只需动动手指,造造声势,那些王宫贵族便会趋之若鹜地前来购买。再把锦囊妙记的帐面往多了做,就不愁那些银子不变成她的。
赵禧拍了拍额头,头疼不已,“姐姐,这能卖出去吗?”她不否认这些荷包的手工一流,用料一流,可如今锦囊妙记的背后不再是盛极一时的盛鸿轩,将举步维艰。
“不怕,有你呢。”许慕莼神秘地一笑,笑得赵禧心里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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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有什么好笑的。”赵禧很没形象地坐在草堆中,仿佛这里是王爷内的高床暖枕。一双杏目冷冷地瞥向通透茅屋内两个笑作一团的男子。
一个衣裳破烂却难掩英气,眼角有淡淡的疲惫。
一个明媚俊朗,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即使在脏乱的茅屋之中,也无法隐去他们身上的光华与锋芒。
屋外的星空一片清朗,二个衙役正捧着一坛子酒对饮,相谈甚欢。
“周子墨,你还有心思笑?”赵禧手指一挥,广袖上已挂着几许枯草。
周君玦敛起笑,正色端坐,“莼儿所言甚是,有郡主引领临安城的风尚,何愁锦囊妙记的香囊荷包不被抢购一空呢?不愧是我周君玦一手带出来的……”
“ 你还好意思说?你的娘子为了救你成了别人的妻,你还能如此泰然处之,我该佩服你还是该唾弃你?”
“千算万算,算错了莼儿的心思,没想到她……”
“你口口声声为她着想,可是最关键的时刻你还是把她撇下,你以为她不会与你甘苦与共吗?”赵禧虽是对着周君玦侃侃而谈,然而目光却瞥向手执一壶清酒倚在窗边独酌的男子。
周君玦泛起苦笑,抓起地上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上次程端来也是如此数落我,你们是约好的吗?东凌,你说呢?”
倚在窗边的男子转过头,清朗一笑,“有些事情是可以避免的。”
“可我不是神,我不能预知一切。”
“你做了通盘的考量,却下了最烂的一招棋。”倪东凌抬眼望向天边的弯月,“可也在情理之中,最难以割舍的,最想保护的,总是思虑过甚,而棋差一招。以前,我不懂你所说的为情为爱的难舍难分,现在我略懂了一些,所以我可以理解你所做的一切。”
倪东凌略顿了顿,走过去踢了踢席地而坐的周君玦,“不过,我想你不该继续在这里逍遥。我可不想在临安城继续遭人非议!”
周君玦神色如常,撩起脏兮兮的发梢,“我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臭下去……”
窗外月朗星稀,明日一定是一个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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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被许慕莼接回府中,周谨雯、周谨欣两个丫头欢天喜地地在府中上蹿下跳,只可惜老太太与柳荆楚仍是待罪之身,不能入住至府中,稍显遗憾。而今这般局面,已是许慕莼能做的最好安排。
这一日,许慕莼正埋首布料堆中研制新款香囊,只听雯儿在屋外的廊下轻轻唤了一声“爹爹。”
一个不小心,针扎进左手的食指内,鲜血如注。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卡文卡得很严重。
我不想熬夜不想熬夜。
哭死了。
我明天要写完才废柴。
不对,是今天 。
嗷,下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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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
许慕莼恍惚之间咬住手指仔细聆听廊下传来的童声,那一声轻唤似午夜梦回时的喃喃低语,浅得扯出丝丝思念,那般彻骨无助。
“雯儿,是你吗?”许慕莼放下手中的针线,轻声试探道。
廊下没有回声,亦无雯儿蹒跚学步的脚步声。许慕莼狐疑地起身,推开窗棂四下张望,一阵冷风吹过,几片叶子凋零而下,连个人影都没有。
许慕莼不免叹了口气,扯了扯唇线,黯然伤神。
“娘亲,咯咯。”坐在窗棂下的雯儿突然浅笑出声,一张纯真无邪的笑脸倏地钻进许慕莼的眼中。
原来这小家伙窝在廊下,嘴里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
“雯儿,你怎么坐地上?”许慕莼从屋内走出来,“心儿姐姐呢?”
雯儿流着口水摇了摇头,小圆脸上的酒窝清晰可见,“不在。”
“你一个人?方才没什么人来过?”许慕莼很确信那一声“爹爹”是雯儿的声音。
“恩?”雯儿用力地吸了一口。
“谁给你糖吃?”许慕莼皱了皱,弯下腰拈起衣袖拭掉她唇边淌下的口水。
雯儿还是摇头,小胖手捧住许慕莼的脸,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娘亲看,许久之后才出声:“娘亲,你瘦了。”
“雯儿……”明明是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却让许慕莼潸然落泪,她抱起女儿搂在怀里,“雯儿……”
“娘亲不哭,娘亲不哭,哭了会变丑的,爹爹不喜欢娘亲哭。”雯儿慌了,看到娘亲突然流下两行清泪,有些不知所措地噘起小嘴。爹爹明明是这么说的,为何娘亲一听就哭呢,难道是爹爹说错。
“你见过爹爹?”许慕莼再次从女儿嘴里听到“爹爹”,不由得再一次地红了眼眶。
“唔,”雯儿拧眉沉思,微噘的小嘴粉嫩可人,长长的睫毛铺在眼窝处,有乃父的沉稳之风,“我想爹爹了。”
冷风阵阵,萧瑟孤寂。
思念化作细微的尘埃,没入泥土。
“祖母,曾祖母……”雯儿两眼蹭地放光,从许慕莼身上挣扎下地,咯咯直笑。
“雯儿,你慢点。”许慕莼跟着雯儿跑去的方向寻去。
一地的枯叶纷飞,尾随而去。
“祖母。”雯儿稚嫩的声音随着她盈盈的笑声敲在许慕莼已渐趋冰冷无助的心房。
“雯儿,慢点慢点。”
柳荆楚一身素色的粗布棉衣,漆黑的发间已然华发初生,不复雍容华贵的大家风范。她搀扶老太太立在叶律乾身后,一脸担忧地望向多日未见的孙女,不敢冒冒然上前。
老太太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泪痕,俨然苍老许多。
许慕莼愣在当场,她不敢接二位老人过来,是怕她们的待罪之身遭人非议,更怕叶律乾会以她们为饵……
而他却亲自把她二人接来……
有一股绝望的冰冷从脚底直冒而上,浑身都在颤栗。
“我看你已有多日未见周家二老,特地将她们接来和你作个伴。”叶律乾冷峻的脸上出现那么一丝诡异的笑容,阴柔至极。
“我并不想见她们。”许慕莼握紧拳头,冷硬地说道。“既然是周家二老,与我并无瓜葛。”她低垂眼眸,强迫自己不去看二老的表情。
“哦?是吗?”叶律乾不动声色地转身正欲离去。
许慕莼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发落。
“那就留在府中烧火砍柴吧。”叶律乾扔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没有给许慕莼任何反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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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日,许慕莼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