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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横了玄诚道人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翘着二郎腿继续和他的酒,这老头单看酒量就知道是关东人,咕咚咚,不大会儿一葫芦烈酒愣是喝了个底儿朝天一滴不剩。
“没了,愣着干啥?打酒?”他竟把酒葫芦扔给了玄诚道人。
“你!!!此乃武当掌门玄诚道人,你疯了吗?”小道士气的伸手就要打这个狂徒。
“罢了罢了,徒儿莫要动怒,这位老先生没错,甭管武当还是少林,僧或是道,我等均是肉体凡胎之躯,老前辈是长者,伺候一下又有何妨呢?”玄诚道人好气量,竟真的拿着他的酒葫芦翻身上马,下了武当山跑出二十里地去给他打回来一壶美酒。
“没味儿……跟清水似的,喂驴呢?”老头啪嚓一声把酒葫芦扔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连少林寺空闻大师见了我家仙长也是礼遇有加!你这狂徒若再刁难当心把你的腿打断!”
2333。第2333章 再遇故人
“呵呵……无妨无妨,既然老先生嫌弃贫道没有诚意,那便再打来。 ”玄诚道人又翻身上马,这一次,足足跑出去一百多里地,去了襄州城,买的是城里最好的酒。多好咱也不知道,反正这一酒葫芦,一共花了二百两雪花银。
玄诚道人风尘仆仆地跑了回来,又把酒葫芦扔给了他,他咕咚咚一饮而尽,然后吧唧吧唧嘴。“嗯,这还像话。老道,说吧,让老朽救谁呀?”
此人是谁?为何如此狂妄啊?这人江湖绰号长白鬼医,您听这绰号,连死鬼都能医活了,可见他医术多了得了!
不过这老头脾气古怪,可不随便给人医治,江湖上每天都有死伤,尤其是唐门中人,经常用毒镖伤人,去长白山找他求医的太多了,每天都有。可他却不是谁都救,老头性格孤僻,一般去一百个,兴许运气好的话,他能救一个。而且老头江湖上没朋友,你还别跟他攀交情。钱财更是视如坟土,他救人全凭心情。
可能今儿心情好了,瞅谁长的磕碜,比他还磕碜,那他就把你救了。明儿心气不顺,瞅16岁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太漂亮了,他还下毒把你毒死了也没准。就这么一软硬不吃的主。
您说什么?以武力相逼?想都甭想,刀架在脖子上,他是勉强救人,但下的药都是猛药,你吃上一副保准肠穿肚烂而死。
“贫道素闻鬼医大名如雷贯耳,不知鬼医本领当真像江湖人所说的那般神乎其神吗?”
“哼哼……玄诚老道,你还别拿话刚我,没用。能不能医在我,想不想医也在我,不过你这徒儿太不懂礼貌,不远千里把老夫掳来,老夫现在心情不好,不救人!”鬼医仰着脑袋大言不惭道。
“呵呵……我说老鬼医,你是不是从没医治过身中苗蛊之人啊?”
此言一出,鬼医老头立刻双眼圆瞪来了精神。“苗蛊?道长朋友是中了湘西苗蛊?快带老夫去瞅瞅。”
咋回事?这老头医术是天下无双,可他却从没有医治过中蛊之人,早就听说过湘西的蛊毒厉害,但没人找他医治,为啥?中蛊之人第一个想的就是找苗族蛊婆解蛊,另外还有一种说法,谁下的蛊谁解,外人不但解不了,若是乱来很可能会加快剧毒攻心。
玄诚道人带着鬼医来到后殿,后殿中,龙毓紧闭双眼跪在元始天尊神像前心中正念诵着道经,可这依旧无法减轻他对白依兰的思念。
“真人,您有救了!贫道把鬼医请来了!快快让他给你瞧瞧。”玄诚道人兴奋地喊道。
龙毓缓缓睁开双眼,脑门上大汗淋淋,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心中默念道经本是应该心静止水的。
他这一回头过来,老鬼医看的张大了嘴巴,瞪着双眼赶紧大撒打撒脏兮兮的裤子,双膝齐齐跪倒在地。
“小贝勒爷?您……您可是戈尔泰贝勒的小公子爷?”没想到他一言道破了海兰查的真实身份。
“老先生……恕我眼拙,您是……”龙毓皱了下眉头,无法集中精力在脑海中搜寻这老人的身影。
“你果然是小贝勒爷?哎呀呀!玄诚老道你怎么不早说呀!快快快,快去命人拿火盆,净水,毛巾!”鬼医十分兴奋,这次可不管自己心情好不好了,跟饿虎扑食似的,冲上去抓过龙毓的大手就为他号脉。
“呵呵……这倒有趣了,老鬼医,你不是心情不好吗?为何如此呀?龙毓真人与你可是有故交?”玄诚道人笑道。
这老鬼医,年轻时候是个边城浪子,空有一身本领只能沦为山野猎虎。满人八旗子弟的腐败是出了名的,你不是八旗贵族出身连给人家牵马的资格都没有。
有一次,戈尔泰贝勒带着海兰查去长白山里打猎,在深山老林中遇到一只黑熊,那黑熊人立而起,巨掌有千斤蛮力。正与一个猎人打斗在一起。这猎虎是个精壮小伙,虽然挺能打,但人又怎能跟熊的力量比呢?没几下就被那大狗熊拍倒了。
戈尔泰贝勒赶紧拉弓射箭,把这猎人救了下来。
暗说这就是仁至义尽了,又给了他点银子,让他回去养伤。
临别之际,猎户跪在雪地里千恩万谢,不经意的一个眼神看到了马背上的小贝勒爷。二人四目相对,可能是前生的某段缘分,小贝勒爷对这个猎户很有好感,当即就说,阿玛能不能把这个师傅请到府上教我骑射呀?
海兰查是贝勒爷的心头肉,儿子说啥就是啥,立马就把这山野猎户请回了贝勒府。不但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伺候着,而且每个月的月饷都跟贝勒府中的老管家一样多。那对于一个从山里出来的猎户来说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再后来,这猎户还跟着戈尔泰贝勒征战沙场,立下战功,虽没有拜将封侯,但也被封了个千夫长。
只是,没过几年,海家被多尔衮陷害,一家人锒铛入狱,这猎户也险些被连累,幸好跑的快。
后来他几次混入盛京城打听小贝勒爷的下落,却都鸟无音讯。山里人淳朴,知道感恩,海兰查与他有知遇之恩,是他的伯乐。暗说以他的本事,大可以去投奔到其他贝勒手底下,但他宁愿重新回到深山老林与那些江湖盗匪打交道,也绝不一仆二主。
这猎户儿时机缘巧合,在一头狼嘴里救下来一个老头,老头身上背着药箱子,已经被咬的伤痕累累了。老头临死之前把药箱子交给了他,说这里边有我毕生所学,说完就咽了气。
药箱子里的确有一本古老的医书,名叫《黄帝外经》。
猎户得此书,从贝勒府回到长白山后就一直苦心钻研,这才成为令江湖人又爱又恨的长白鬼医。
“贝勒爷忘了吗?您忘了儿时在长白山中救下的那个猎户了吗?老夫就是呀!”鬼医激动的老泪纵横。
“是您……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您看贫道这记性,快起来吧,我现在早就不是贝勒爷的身份了,贫道法号龙毓,鬼医再不可对我行此大礼。”龙毓把他扶了起来。
第2334章 鬼医妙法
老鬼医说真人为何落得如此呀?是何人敢给你下蛊?
龙毓说一言难尽,还是劳烦鬼医先帮贫道看看把这蛊毒解了吧,这蛊毒折磨的我心神一乱痛不欲生。
“实不相瞒,真人啊,这蛊毒绝非等闲,若是寻常的毒,哪怕是传说中苗疆最恶毒的金蝉蛊老夫都有把握,但看真人错乱的脉搏看,应该是中了啊,这无影无形,由心而生,外力实难拔出。”鬼医叹了口气说道。“老夫只能拼尽毕生所学大胆一试,但并无百分百的把握呀!”
“老鬼医不必心中有所忌惮,该怎么治就怎么治。”龙毓冲他点了点头。
这话说的容易,苗蛊可不是谁说想治就治的,它不同于普通的毒药和病症,绝非用药物外力那么简单。解蛊毒不存在成功与否的说法,要么死,要么活!只是现在对龙毓而言,死可是太难了,他虽没有得长生不老之术,但却也修成通天的大道,哪那么容易死?只要魂不灭,肉身就是不朽的。
不大会儿,下边的小道士端来了热水和和火盆。
“真人,那老夫可要开始了,您可千万挺住了。”老鬼医从背上的那破烂包袱里,包袱皮里边一堆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随手拿起了一个竹罐子,竹罐子没什么特别之处,跟普通中医拔火罐用的差不多。
他拿起竹罐子,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在龙毓后脊梁骨处量了个准确的距离,找到了拿出神位,然后拍了两下,听声音满意的点了点头。
“忍着点!”说着,他取出银针,在火上烤了下,然后迅速戳进了背后的神位下。
顿时,龙毓背脊上窜出了一道血柱,这血有异味,恶臭恶臭的,而且是褐色的。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黄纸符,用火一撩,塞进了竹罐子里。
刺啦啦龙毓就觉得背后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体内一股股奇特的阴寒都被吸入竹罐子里了。
“额嗯”龙毓皱了下眉头,脑门上冷汗直流。
“老鬼医,你刚才那张符我怎么从没见过呀?有什么讲究吗?是镇邪的?”玄诚道人好奇问道。
自古以来,符咒只有出自道士之手,哪有医生用的道理?但鬼医跟寻常的郎中不同,他的这本黄帝外经中记载了许多从祝由科中流传下来的古老禁术。就连咱们现在的中医学都是祝由科的一个分支,祝由科乃是上古黄帝所创,那是医神!他用的手段玄乎其神就没有他治不了的病症。
当然,黄帝手中医术多少夹杂着些许的邪术。
“嘿嘿不足外人道也,这都是老夫混吃喝的手段,道长要是学会了,老夫不是要去街上乞讨了吗?”
这火罐子也有讲究,跟普通中医拔火罐子不同,真要是扣上十分钟再起,估计这人就得没气了,为啥,它拔的可不是病患体内的寒毒之气,而是灵魂中的杂质。老鬼医也很少用这法子医人,不好把握火候,所以赶紧给龙毓起了下来。
竹罐子里都是粘稠的恶臭废血,龙毓的气色是比刚才好多了。
“怎么样?行了嘛?”玄诚道人赶紧问他。
老鬼医看着竹罐子里的臭血皱着眉头说:“不对,不对呀,暗说应该没问题呀,可怎么会这样呢?”
龙毓没有理会他俩的对话,盘膝坐在地上,正在尝试集中精神运功,但稍一运功,竟觉得灵魂中那妩媚的身影又出现了,如同鬼魅一般根本挥之不去。
“这不是普通的,我数年前曾走访苗疆,看过那些蛊婆制作,其实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其主要奥义就是把下蛊人的一部分灵魂注入中蛊之人体内,但我刚才试了,除了毒血外,并没有吸出灵魂呀?”老鬼医也束手无策。
“罢了罢了,这就是贫道的命呀!”龙毓叹了口气。心道,难不成我天下第一道龙毓竟然毁在了一个女人手中吗?就要沦为她掌中玩物吗?
鬼医想了想,说老夫是知道一个法子兴许可以有效果,不过这法子过于凶险,如果不成,甚至有可能把真人体内修为全部过继给她,真人是敢不敢一试?
“有何不敢?鬼医但说无妨。”龙毓道。
“素闻玄妙观道人都是斩妖除魔的好手,这武当仙山中地脉精气足,乃是得道成仙的好去处,想来山中定然藏匿着许多妖邪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