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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出现了他现在所在的椭圆形祭坛。
画面中的男子一步步踏上台阶呆呆地望着石碑上的彩画……突然他身后冒出一个人影,那人的身材跟他一模一样,就站在他身后跟他保持着水平距离盯着他的后脖颈子。
“谁?”无双看到此处,条件反射地心跳加快下一世握紧了手中的利刃,厮痛感从手心传到心头把他猛地从幻境中拉回了现实。
祭坛上静谧无声,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石碑壁画前,洞壁两侧几十盏油灯诡异的摇曳着。
石碑彩画依旧是静止的,画上那几匹骏马和马背上胡匪们的表情栩栩如生,刚才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噩梦。他喘着粗气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冷汗,手心里已浸满了鲜血。
第27章 画中世界
如果说石碑上不停变幻的画面就是他们三人闯入老金沟矿洞的回放的话,那么刚才画面中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前翻在清朝古墓里也看到了一个苍老的“自己”,是他吗?这个虚幻的影像是要传达什么吗?
当下之急并不是想办法唤醒伙伴们,而是彻底搞明白这祭坛里到底藏着什么古怪。有一点可以确定,藏在老金沟矿洞里的这处祭坛是民国时期董家先祖吴功耀差人建造的,若不是此,姥爷也不会临终前冒死前来。
无双俯身下来走到祭台边缘,掀开那张红地毯的一角,用手指敲了敲,里边的回声干沉,是实心的。整个祭台上只有两个大件,一个是三足铜鼎,另一个就是铜鼎前的这石碑。
无双走到铜鼎前抬头看了看,这头顶太高了,里边咕嘟嘟冒着气泡也不知道煮的是什么,几十年来又是用什么保持住了巨鼎中的沸点。他摸摸这儿,摸摸那儿……还是不对。
无双并肩坐在那块石碑前,伸手在三个同伴面前晃了晃,心道:陆昊天和马丫也就罢了,这马四海老爷子可是盗门中的高人,是太姥爷吴功耀的得意弟子,这位老江湖怎么也会着了石碑上古怪彩画的道儿?
他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坐在大红毯子上点着烟百无聊赖的吞云吐雾着,他左手慵懒地搭在那块石碑上,手心上的刀痕伤口中血流不止,一滴滴顺着石碑流入了彩画表面。无双的血流入彩画后,滑腻的鲜血顷刻间犹如一片鲜活的水墨一样顺着惯性炸开了,那彩画沉寂在地下秘境几十年未曾有人动过,无双的鲜血再度赋予了它重生。
彩画上鲜红的血汁炸开在上边扩散,重组,扭曲……最红竟然汇聚成一条血红色的苍龙在彩画中游动起来,苍龙之下,草莽枭雄仰视淡笑,仿佛早就期待已久。
“吱吱吱……”白毛黄皮子伸了个拦腰。
“妈了个巴子的,这梦做的咋这么累人呢?小日本杀都杀不完!”陆昊天从地上站起来晃了晃筋骨骂道。
无双随手扔给陆昊天一根烟,还不忘故意使劲踹了他一脚:“瘪犊子玩应,咋不让小日本一枪崩了你呢?”
马丫也醒了,抓过无双的手关切地用手帕为他擦拭着。“哥,咋这么大的口子?这么大人太不小心了!”
“呵呵,没事,没事!”看到伙伴们一个个都安然无恙,这点小伤又算的上什么!
马四海苍老的脸上嘴唇颤颤,鼻子酸涩,眼中老泪纵横,睁开眼后一把抓过无双的手哽咽起来。“小爷呀!我马四海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就知足了!我还以为……好,这样也好,这都是命!我逃不过,你也逃不过!”
“二姥爷,快别这么说,您和我姥爷是师兄弟,又是咱们盗门前辈,可别叫我小爷,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双子吧!”
“孩子,你不懂,以前叫啥都行,就是你不懂事我马四海打你一巴掌替你姥爷教训你都不足为过,可现在不同了,魁星降世,盗门群雄俯首称臣,你乃是主,我们都是仆啊!”马四海推开无双,把孙女马丫拽到近前按倒跪了下来。
陆昊天砸着嘴,眼睛瞪的老大。“这……这……铁子,啥叫魁星?姥爷子这意思是不是要把妹子许配给你呀?”
别说陆昊天了,就连马丫也糊涂了,小时候她就跟无双在一起疯,那时候爷爷只说叫哥,怎么突然间要改口了?还让自己跪下?
“二姥爷,您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您给我跪我受不起呀!魁星是我太姥爷,我这整天混吃等死的主怎么能是魁星?”
马四海指着那口石碑,此时石碑上的彩画静止不动,刚才可以迷幻人心智的诡异不复存在。马四海说:“小爷若不信,可亲手去摸摸石碑里的幻象。”
无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陆昊天,陆昊天也好奇,冲他点了点头。
他试探性地伸手过去用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了下那诡异的石碑表面,却没想到手指刚刚与彩画接触的一刹犹如身体过电了一样打了个哆嗦,那石碑上本该静止的画面被他一碰突然激起了一道荡漾的水波纹扩散开来。
“天呐!这……?”无双张大了嘴。
“小爷大可以放心,把手伸进去摸摸看,里边有师傅留给您的东西。”马四海说。
无双吞了口唾沫,又往前探了探,整只手都隔着那层彩画伸进了石碑之中。那种感觉太奇妙了,手掌上冰冰凉凉的,彩画的表面犹如一层蕴含水气的薄雾一样没有任何触感。
虽然肉眼看不到石碑内部的情况,但从触感上感觉,石碑内部好像由上而下挂着条链子,链子底部摸着像是一颗子弹头。
马四海点了点头,示意他取出。
无双把这枚挂件从石碑内取出一看,这是颗黄铜子弹头,子弹头上用繁文刻着一颗“魁”字。
“魁符?是我太姥爷脖子上挂的那枚可以号令东北群雄的魁符?”无双自言自语。
原来董爷和马四海来斩龙岭都是为了替无双取回盗门失传的魁符。但董爷当年跟父亲吴功耀进老金沟矿洞时年纪不大,又隔了半个多世纪,所以记不太清矿洞里的岔路分支,再次勿入了那清朝古墓。这才让物探队跟着全军覆没。
无双问:“二姥爷,为什么盗门要把这枚魁符藏在斩龙岭?还有,为什么太姥爷不把魁符留给他亲儿子?”
马四海说小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枚魁符的历史恐怕要追溯到更早。当年东北盗门称霸江湖并非是师傅吴功耀一人之功,而是我们的师祖,被称作阴阳玄道的老人一手扶持起来的。阴阳玄道有一次偶遇年轻的张作霖被一群俄国老毛子追杀,便出手相救,相传阴阳玄道当时是一枪像穿糖葫芦一样击毙了五个俄国人。张作霖为了感恩,纪念自己大难不死,故而在那枚子弹上刻下一个魁字,其意,阴阳玄道才是东北当仁不让的魁首。
第28章 半个世纪前的往事
“后来阴阳玄道收了我太姥爷为徒,才把这枚魁符传给了他?”
“对,阴阳玄道隐匿江湖,乃是真正的活神仙,此人精通玄学易理,五行八卦,当时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就连西藏活佛都请他老人家去讲禅传道。实际上咱们盗门这位祖师爷应该有两位徒弟,一位是我的恩师你太姥爷吴功耀,另一位应该是七姑娘,但七姑娘身为女子,那个年代男尊为上,故而对外不能算是他的门徒。”
无双指着石碑问:“就是画里的那个冷艳女子?”
马四海道:“对,但小爷可是不能如此称呼,有些话你姥爷考虑到你日后的处境不敢名言,我却不得不与你道明。小爷呀,七姑娘乃是你的太姥,她是我师父明媒正娶的太太。这斩龙岭里的所有机关都是出自她一人之手,半个多世纪前她老人家就早已等你前来取魁符了,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是高科技永远无法复制出来的,那就是血脉之亲,你骨子里流淌着他们二人的血,只有吴功耀的后人鲜血才能唤醒石碑古画中的魁龙。”
马丫问:“爷爷,那您刚才怎么跪在石碑前入神?”
“呵呵……人上了年纪,容易触景生情,我明知道这诡画上被七姑娘动了手脚,可看到曾经与师傅和师兄弟们驰骋在岭子里的景象还是慢慢沉浸了进去,见到师傅,见到师娘,我又怎能不跪呀?”
马丫欢喜地夺过魁符,直接套在了无双脖子上。
就在这枚隐匿在斩龙岭半个多世纪的魁符重见天日的的一刹那,远在千里之遥的长春夜空里,北极七星最顶端的有颗星斗骤亮起来,它的光芒胜似骄阳烈焰,点缀在星罗密布的夜空中好不眨眼。
净月潭观星台上,一个拄着降龙木拐杖的老人神色黯然望着星空苦叹了口气。
“老板,您怎么了?”
“哎!人算不如天算呀!嘉宁失手了。”
“那老物件真的那么重要吗?那边发来电报说除了嘉宁哥外,其他兄弟可都搭进去了,老板,不就是枚挂件吗?咱是不是让嘉宁哥先撤回来从长计议呀?”
佟四喜点着一根雪茄,一步步走下了观星台。
“你不懂,魁星降世,盗门一统。什么是江湖?江湖就是血气和义气!没有魁符我搭多少钱进去也收买不了那群老贼。”
“您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吧?这世界上还有不稀罕钱的人?日本财团那边上几天可是又给咱们账户打钱了,催促您尽快派人去兴安岭呢!”
“哼!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小日本,他们自己不敢去寻,全都指望我?那地方邪乎的很,别说我了,就算是我师父都不干轻易涉足。不行,无论如何也得夺回魁符!去,再给嘉宁派些兄弟去,告诉他不管多大的代价,必须把魁符和那小子身上的‘千机诡盗’给我夺回来!”
嘉宁是佟四喜唯一的儿子,佟嘉宁有一半的日本血统。佟四喜在被师傅逐出师门后为日本人卖命,依靠这一身金点本领,在山中给小日本寻到不少稀有矿脉,也因此成为了川岛芳子的左右手。后来日本人战败他也跟着去了岛国,直到十年前才带着儿子重新回国。
佟嘉宁从他爹口中得知了斩龙岭的凶险万分,也不敢深入虎穴,又汇合了几个手下,一群人就守在老金沟矿洞口等待他们的猎物。只要无双他们露头,便会乱枪打死。之所以刚才没有放冷枪,也是因为他想以逸待劳,让他人替自己取这枚魁符。
三个孩子坐在祭台上听着马四海讲述起了那段传奇岁月。吴功耀和莫小柒在民国时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他们是叱咤风云的盗魁,他们有令天下英豪胆寒的本领,他们拥有东北四省十万盗众手下和精良的美式装备,他们敢做张学良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们敢明目张胆的攻打由一个宪兵队把守的锦州城,他们敢绑架日本陆军大将军松井石根的小儿子。他们两口子是东北人民的信仰,是盗神!
世人只知道宋美龄曾代表国民政府1943年在美国国会有过一次慷慨激昂斥责日本侵略的讲演,却不知随行的还有一位落落大方的东方冷艳女子莫小柒,她也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她曾在当时的苏联驻联合国办事处秘密会见了苏联远东军总司令阿巴那申克,为他指明了苏军进攻东三省的路线。
“苏联人?二姥爷,据我所知当时的苏联人可是无利不起早啊,之所以帮助咱们中国打小日本,也是看上了外蒙古的地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