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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这个景象折磨的喘不过气来,随即光灭,两个人同时消失在黑暗里。
我艰难地往那里爬,爬了没两步,光重新亮起,地上多了一盏幽幽的古灯,而灰衣人和恶魔都不在了,像是从来就没出现过。
没有人帮我,我在地上一点点往光亮的地方蹭,不知爬了多久,全身酸痛,好几次差点力竭得背过气去。终于爬到灯亮的地方,我勉强坐起来,轻轻把古灯外面的灯罩取下来,里面是燃烧的油。
我把双手笼在上面,烤了烤火,身上多多少少有了些暖意。休息片刻,恢复了几分力气,便把灯罩盖回去。
这时我看到洞壁的墙上刻着字,我擦擦眼,提起灯去看。墙上刻着一张很大的图,因为太黑,光线照度有限,只能看到图的一部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数个活灵活现的小人,它们相隔着同样的间距,每个人动作都不相同。我屏息凝神仔细看,越看越是毛骨悚然。
这些小人并不是普通的人类,奇形怪状,和人类近似,都是有头有脚有四肢,可形状十分古怪,有小人没有头发没有五官,头像个大肉瘤,还有个小人长着两只怪角,屁股后面拖着长长的尾巴。
看到这里我愣住了,这不就是刚才那个恶魔吗?我贴在洞壁上,轻轻摸索着刻出来的画,看着看着忽然明白,这张图案极像一个古怪的法阵。
这法阵呈大大的椭圆形,所有的小人都站在每一处的节点上,看上去应该是辅助这个法阵运行的。
仔细看过去,法阵图下面密密麻麻写着什么,我端灯仔细看,上面的字应该是汉字,刻的歪歪扭扭,很难辨识。
我心中疑惑,伸出手摸,勉强辨认,好像是一个人在发牢骚,他写着“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们都是宇宙一粒微尘,一切都是渣滓,一切都是渣滓……”
后面还有:“只有探索才让生命有意义。探索使我逼近临界,无善无恶,死即是生……”
再后面的文字看不清了,我不甘心,仔细用灯照着去辨识,还是认不出来,只好一行行扫看,继续往下。看到最后,终于艰难认出是什么字。
上面模模糊糊写着“……善男子,善女人,闻说世间佛,执持名号……若大难临头,世界毁灭,众佛乃聚现在其前。是人终时,心不颠倒,即得往生极乐国土……”
看完之后我靠在洞壁思索,总觉得眼前发生的事太过玄妙。
现在的一切到底是我死之前看到的幻象,还是真真切切在发生?
一切都来得莫名其妙,让人无可琢磨。
灯的光亮轻轻闪动,火苗渐渐微弱,不会要熄灭了?我有些害怕,赶忙抬起灯拍了拍。
铁椅山的山里果然诡异阴森,不但有滚地龙和妖树,地底深处死寂之地,居然还藏着莫名其妙的隐居者。
我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提起灯,火苗重新亮起来。我一转身,重新查验洞壁上的画。果然,在法阵图的最中间极为简略的线条画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棵大树,看上去虽然简单,倒也形态栩栩如生。古怪的是,这棵树内部似乎藏了一个人,这人没有任何形态,只是线条勾勒出的人形。乍看上去,整棵树就像是这个人的棺椁一般。
在这棵大树的下面,画着一片很大的圆形区域,一开始我以为这块区域可能是这棵树的庞大根须,现在一看满不是那么回事。我后背发凉。
这片区域,按照我刚才的想法,所画的应该就是我现在所在的位置。
我现在就在这棵妖树的最下面!
这里应该是整个法阵的阵核,上面的妖树也必是法阵的一部分。
我忽然冒出毛骨悚然的想法,这里的法阵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的。铁椅山是龙**所在,包括不知五和陈玉珍都看出这里风水的古怪,可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里的龙**会不会是人工做出来的?
人工布置风水,一般都体现在家居办公上,这里添个花盆可以增加桃花运,那里放个鱼缸可以改善财运。很少听说有人凿山布阵制作阴**。这和古代帝王开凿墓**还不一样。
皇帝死以前有宫廷风水师勘察陵墓位置,选的是天然佳**,落葬后顶多是细节的敲敲打打,墓室明宫的朝向和方位什么的。
而这座山原本一无所有,人为的硬布了一处法阵,法阵极其牛掰,改变了天道自然,让周围一大片的山势都跟着这个法阵走,从无到有硬生成了一个古怪的风水佳**。
当然,这个想法也可能是我的臆想,我之所以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想法,就因为刚才看到的那一人一魔。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最可怕的不是恶魔,而是穿灰色衣服的人。墙上这些字如果是他刻上去的,这个人很可能夺造化之机,甚至毁灭世界。
我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我现在要做的是,赶紧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端起灯,看看头上,如果能出去,唯一的生机就是这里。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我的头上就是妖树的根部。
灯光幽暗,看不清上面有多高,感觉非常空旷,似乎有风从那里吹来,我现在不像是在地洞里,倒像是站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中。
我全身疼,头上传来瑟瑟的声音,像是有蛇在爬动。
我忍着疼痛,努力端灯去看,黑暗的高空中渐渐出现一根长长的东西。
我没看清是什么,却全身发麻,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眼见这个古怪的玩意从空中盘旋而下。
我擦擦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妖树的树须。
树须似乎有生命一般,可以随意蜿蜒爬动,能感知到尸体,只要尸体一挂在树上,它就会自动缠绕。
此时树须盘旋下来,不知是什么意思,果真像蛇一般来到我的身边。我尝试着伸出手抓住它,没成想这根树须快速向上收缩,我没做出反应,身子就腾空了,手一松,古灯从高空坠落,落在地上迅速熄灭,我陷入黑暗里。
树须“嘶嘶”向上走,我忽然明白,难道这棵树要救我出去,怎么可能呢?难道树有灵性?可就算有灵性,我又有什么值得一救的呢?
前些时候我被秦若宾威胁,斧头架在脖子上危在旦夕之时,它不来救,偏偏这个时候我经历九死一生它出手了,这合理吗?
如果树没有灵性,只是个死物,那么是谁驱使它来救我?背后总有个意志存在,不可能毫无目的性。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刚才地洞里出现的那个穿灰衣服的隐居者。
第四百五十二章 神秘邮件
我承认我危险了。看过一些关于精神分裂的书籍,上面都在说精神病的初期就是对自己对世界产生了质疑,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别人安排好的,有人在窥探自己的生活。
可是目前的情况不容我不去想,发生的种种事由,斧凿之痕很是明显,真的好像生命里存在了某种人为的秩序。
脑子里一团乱麻,全身疼痛彻骨,没力气去推想什么,甭管怎么样,赶紧逃出生天。
树须越升越高,到了最上面,那是一团乱麻形似老蛇一般的树须。我拼尽全力抓住根稍,钻进须子里往上拱。这里特别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手上的触觉。
爬了很长时间,终于透过气,把头伸出须子树丛,露了出去。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手忙脚乱从树须里爬出来。外面黑森森的没有光亮,我凭着感觉顺着树须爬到了树干下面。
摸摸身上,居然翻出一把小小的微型手电,刚才这么折腾居然没有丢失,也算是幸运至极。
我深吸口气,推亮手电。手电亮出莹莹的白光,我长时间在黑暗中,突然看到光线,眼睛开始流泪有些不适应。停了好长时间,才勉强适应了光芒。
我用手电光朝着树干上照,光照区域内突然出现一只脚,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吓得大叫,连退两步坐在地上。
脑子嗡嗡响,好半天才回过神。脚是悬在半空的,难道说谁又被挂在了树干上?
我爬起来,用手电仔细去照。死的这个人被树须层层缠绕,紧紧包裹,仅从最下面露出两只脚。
不过从鞋子尺码和样式上判断,这不是藤善,我脑子里猛然出现一个人的形象。我打着手电往上照,光束掠过身体照到了头上,果然,死的人是秦若宾。
被树须缠绕,他只露出半个脑袋,两只眼睛没有完全闭紧,眼球灰白,表情非常诡异,无法形容,灰暗地看着前方。
我坐在地上,大口喘了几下,周围一片死寂,没有声音。秦若宾不可能无缘无故挂在树上,肯定是有人干的,不用问,必须是黎云。
秦若宾死了之后,黎云把尸体挂上去倒也无可厚非。可如果秦若宾还活着,黎云为了自己能逃出地洞,杀了秦若宾,用他的尸体替代黎礼,这黎云就有点太心狠手辣了。
我打着手电,光亮照着树上的秦若宾,看来这个谜是解不开了,唯一的知情者黎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应该是逃走了。
我反而不着急,树上挂了尸体,滚地龙也没了声音,不会出来构成威胁。
我坐在那里沉思良久,其实就是发愣,没什么确切的念头,黑暗的深洞之窟,时而有阴风吹过,四周寂静无声,这种环境简直太适合发怔和沉思了。
坐了很长时间,我站起来,用手电四下照着,光束照射的范围和区域有限,不过能看到这里像是经历过一场震天动地的地震,到处都是滚落的石头。滚地龙刚才发疯,拼命撞出山体,就在这个过程中,山洞内部遭受了重创。
我打着手电从树上下来,在黑暗中喊着藤善的名字,没有任何声音。如果他死了,在这种环境中要找到他的尸体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走了几圈,到处都是滚石,这个鬼地方不知多空多大,走着走着完全迷失方向。我现在又饿又渴浑身酸痛,力气正一丝丝耗光,叹口气,只好暂时放弃寻找藤善。
我凭着记忆顺着洞壁走到来时的悬崖,用最后力气爬上悬崖钻进甬道,一直往外爬,爬了不知多长时间,在力竭之时,终于爬到甬道口。
从地洞里钻出来,外面已是黑沉沉的深夜,远处山村有依稀灯火。吹着山里的冷风,我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我们是从早上进来的,现在已经深夜,就这一天的工夫里,几次在鬼门关前打转转。
我歇了一阵,有了些力气,哆哆嗦嗦站起来,浑身像是蚂蚁啃噬一样的疼,尤其是肋下,一呼吸就钻心痛,别的还好说,就怕骨折。
我捂着肚子,跌跌撞撞下山,好几次都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死过去,凭着意志力终于从山里走出来,深夜进了村。我一步步来到老程头家的别墅,哐哐砸门。
他家院子新弄了条狗,从睡梦中惊醒,汪汪直叫。里面灯亮了,老程头披着衣服走出院子,把门打开看到是我。
“小齐,怎么你自己?那些领导呢?”他惊讶地看我。
我刚想说什么,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在丧失意识前,从老程头的话语里我推断出一件事,那就是黎云没有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昏暗的医院病房里。四面是暗绿色的墙,一束阳光从老旧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