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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最后嘱咐我小心点,黑哥正到处找我呢。
我嘴硬,说找就找,怕他个鸟。
等挂了电话,我是坐立不安,怎么想怎么闹心。抽只烟冷静冷静。觉得这事还是和黑哥沟通交流一下比较好,有误会就怕隔阂。
我拿起电话,突然一股火上来,又把电话放下。说个鸡毛,又不是我做的凭什么给他打电话。就因为好几天没音信,屎盆子就要扣在我的头上?天下哪来的这般道理。
爱谁谁,丢不丢的,管我屁事。有锅自己背去。
在家休息两天,周五有个招聘会,据说大学城里有食堂招厨师的,待遇优厚。我决定干老本行,兴匆匆出了门,到小区门口等公交车,准备去招聘会看看。
这时,不远处开来一辆白面包车,脏不垃圾,谁也没注意。面包车来到我的面前停下,门开了,出来一个留着板寸的小伙子,冲我招手:“哥们,问一下南三里小区怎么走?”
我想了想说:“你这样,从这条路下去,往北走,看见红绿灯……”
“什么?你过来说,听不清。”小伙子道,他掏出一包烟,作势递给我一根。
别说,这人挺讲究,打听路还奉烟。我来到他的身边。指给他看:“你们啊,从这条路下去……”
我话音未落,突然身后恶风不善,速度太快。我的踏步一直没有扔下,在寺里也勤加修炼。下意识反应,向前快走一步,躲过背后的袭击。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一把刀别在我的腰眼上,身后有人阴笑:“兄弟。别动,动一动就扎进去。”
车站还有不少人,看到事情不对,都往这里凑。小伙子用东北腔大骂:“看什么看,不想死的都滚,草。”
这些人都是小老百姓,谁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人物,赶紧散到一边。
我被车里好几只手给拉了进去。随即眼前一黑,车门关上。面包车的玻璃上都贴着磨砂纸,里面黑森森的不透光。
面包车里被改装了,座位除去,空出的地方盘腿坐着三四个人,都是东北恶汉。他们抽着烟,玩着棍子,随口吐着痰。
我被小伙子压在身下,他们把我的手和脚都绑上,车子离开了站点,快速奔驰,也不知往哪去。
我冷静地问:“各位大哥,这怎么个意思这是?”
“绑票。听说过没?”一个东北汉子说。
周围人哄堂大笑,也没人理我,他们自顾自聊天。
我左右挣扎,想把绳子解开,那小伙子过来就给我一嘴巴:“在这还想跑?一会儿把你两只爪子剁掉。”
我纳闷,我一直老实巴交的,也没得罪过谁啊,怎么冒出这么一群活爹。
他们是东北人……我猛地醒悟,会不会是黑哥请来的?
我赶紧说:“各位兄弟,你们是不是黑哥的朋友?”
他们不说话,都在看我。我明白了,赶紧叫苦:“各位大哥,骨灰盒真不是我偷的,我啥都不知道,你们抓错人了。冤枉啊。这样,你们把我放了,有什么事我和黑哥说。”
小伙子踢了我一脚:“让你闭嘴,听见没有,磨叽什么玩意。”
我瞅瞅窗外,能看到快速倒退的树木,感觉越来越荒凉。妈的妈我的姥姥,他们这是要把我绑哪去啊。
我拿定主意,到时候看情况赶紧跑,先跑出去再说。
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车子停了。车门拉开,一股冷风吹进去,吹的全身冰凉。我被人拖出去,面前是荒芜的江滩,一片芦苇荡。远处是白一线的江水。
狂风呼啸,充满了肃杀之意。几个东北人押着我绕过芦苇荡,江边停了一条破木船,晃晃悠悠的,他们把我押上船。
船舱狭窄,透着一股浓烈的腥味,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抽烟说事。
我一眼就看到了黑哥,此时此刻说不出什么滋味,一是愤恨二是屈辱,如果不是形势比人强。我肯定啐他一脸。我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黑哥看我来了,把烟头熄灭,让我坐在他们面前。能和黑哥平起平坐的,看来都是大佬级别,小弟们在船舱外放风。
我们谁也没说话。黑哥和他的几个兄弟。冷冷看着我,目光能杀人。
我这人气场本来就弱,本想和他们对视,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就把脸别过一边。
有人说:“老黑,是这小子干的没错。他心里有鬼。心里有鬼的人,就不敢和咱们对视。”
我差点气笑了,这他妈是什么逻辑。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弄来?”黑哥问我。
我说:“知道,不就是骨灰盒丢失的事吗。跟我没关系。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黑哥说:“小齐,咱们难得同事一场,你只要都交待了,我既往不咎。现在丧户的事是最大的事,你想对我黑某人做什么,大可以冲着我来。”
“黑哥,”我苦口婆心:“我真不知道。”
“那你前些日子上哪了,联系不到你呢?”黑哥说:“要不是我派人天天在你家蹲守,还不知道你偷着回来了。”
我嗫嚅了一下,说:“前些日子我去寺里了。在那里修行了一段日子。”
黑哥笑:“你去修行了?好,我们东北有句老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碰南墙不回头。我今天让你死个明白。”
他挥挥手,旁边有个大哥拉开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平板电脑。黑哥点了几下,不知在操作什么,然后把平板给我看。
上面播放的是一段黑白视频,摄像头离事发地点有些远,影影绰绰只能看个大概。
一大片墓碑。可能是在墓园里,有三个人影正在用铁锨和撬棍等工具,挖着墓碑前的墓**。
公墓的墓**一般都是上面盖着大理石,理石和地面缝隙之间用水泥抹缝,干了之后非常结实。真想要撬开,相当麻烦。可这三人干的那叫一个麻溜,时间不长,大理石的封面被撬开,有人伸手进去,抱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用报纸裹上,想必就是骨灰盒了。
拿出骨灰盒还不算完,有个小子背对摄像头,解开裤腰带,冲着墓**里撒尿。
我看得胆战心惊,心想这些人真是生冷不忌,胆子比天都大。偷坟掘墓干的这么心安理得,还向着逝者的墓**撒尿,这样的事也就在六七十年代那个特殊的红年代听说过。
但凡对鬼神有敬畏的人,都干不出这样的缺德事。
这三个人影一口气挖了三个**,其中有个人还在墓碑上用笔写了什么。盗取骨灰盒后,三个人影绕过后山,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哥把视频暂停:“这是公墓的监控录像拍摄的,有什么感想没?”
“这些盗墓贼真缺德。”我说。
黑哥笑笑:“你注意到没有,他们挖墓的时候,是看着手里的一份名单,照着单子挖的。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随机选择勒索对象,而是有目的行事,就是针对我来的。你再看这个……”
他重新播放视频,停到一个画面,上面有个人正在轮着镐头。这个人影影绰绰,看不清具体貌相。
“你发现什么没有?”黑哥说。
我看了半天,看不出端倪,摇摇头。
黑哥冷冷地笑:“齐翔,你还装,这个人就是你!”
第八十七章 鬼上身
我也火了:“你凭什么说是我,这么模糊的视频。”
黑哥点头:“行,行,我让你死个明白。”
他退出视频,点开文件夹里一张照片给我看。这张照片是刚才视频的截图,不过比视频更加清晰,能看出这个人的服饰和动作,只是因为太远,脸部的五官比较模糊。
一看到照片,我倒吸凉气,图片里的人和我身材相似,最诡异的是连穿的衣服都差不多。我平时上班的时候,也不讲究,反正是单身汉,两个多月的工作时间。就穿着一件黑棉袄,没怎么换过。照片上的这个盗墓贼也穿了一件这样的黑棉袄,款式相似。
现在这事确实有点说不清了,熟悉黑哥的业务客户、穿着同样的衣服、体型身材又近似、我还莫名失踪了十几天,难怪会把怀疑的矛头指向我。
我苦笑:“这也太巧了。”
“是啊。好巧。”黑哥抽出一根烟,缓缓点上:“小齐,听说我来到公司以后,你对我有所不满,经常发牢骚。背后说怪话。”
我红着脸:“我也就是说说,从来没想过干这样的缺德事。”
“现在已经丢失了六个骨灰盒,眼瞅着就要清明了,死者家属们都要上坟,一旦发现出了这样的事。公司离关门就不远了。小齐,”黑哥语重心长:“你对我不满可以当面说,黑哥是敞亮人,但不能背地里捣鬼。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你给你的同伙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骨灰盒交出来。大家相识一场,都是朋友,我赞助你们几个钱也未尝不可,行不行?”
旁边有个大哥说:“老黑,跟这样的人废话什么,你现在脾气也是好了,直接把他手剁下来不就完了。”
我哭丧着脸说:“我真不知道,真不是我不干的。你们可以到慈悲寺打听一下,这些天我是不是在寺里进修。”
“这小子嘴是真硬,茅坑的石头。老黑,你出去消消气,他交给我们了。”
黑哥同情地看着我:“齐翔,赶紧说,我这些哥们脾气都不好。”
“我真不知道。”我说。
黑哥站起来,往船舱外面走。他的那些哥们捡起地上的棍子,凑过来,我一看情形不对,这要挨顿揍上哪说理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说:“我说,我说。”
黑哥看我。
我说:“这件事肯定不是我做的,但既然你们找到我,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我帮着你们找到这伙盗墓贼。”
有个大哥笑:“我们都找不到他们,你能找到?你是公安局的。会卫星定位?”
黑哥蹲过来看我:“你打算怎么找?”
“扶乩。”我说道。
船舱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黑哥看我,眼神有些不一样:“你会扶乩寻人?”
我想起小雪,现在也顾不得颜面了,必须请她出山。
我点点头。黑哥想了想说:“把他绳子解开。”
有人把我的绳子解掉。我坐起来揉揉发麻的手腕。
那些大哥们都说:“老黑,你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呢,什么扶乩,都是扯淡的玩意。”
“你想怎么扶?”黑哥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看着我问。
“我要找个高人帮忙。”我说。
旁边有人笑:“还电话求助呢。”
黑哥打了个响指,有人塞给他电话,他把电话递给我:“你打。”
我拿着电话,想了想号码,拨给了小雪。电话里一直响着,没有人接,我暗暗叫苦,小雪啊小雪,你可千万不要出差,不要有事。
周围的人有些急躁,他们提着棍子,对我怒目而视。黑哥压下他们的情绪,冷冷看着我。
我正想挂断重拨,电话突然接通了,里面传来小雪的声音:“喂?”
一听这个声音,简直是佛祖纶音,我好像大热天吃了个冰激凌。机会只有一次,我带着哭腔说:“小雪,救我,我是齐翔。”
“你怎么了。好好说。”小雪温和地说:“你从慈悲寺出来了吗?”
此时手机按着免提,我激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