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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道：“冬熊这种商人，每个时代都有。他们以利益为驱使，没有利益，一般不会行动。他摸不清我们部落的深浅之前，应该不会对我们部落有什么威胁。”
比虎道：“要是我们骗了他呢？”
王川道：“在交换当中互有盈亏那是正常的，只要当时……”
他说到一半就想到了巧拿肉汤送别两女的情况，以及现在的不正常气氛。断肠草这种东西，现在并非只有他会使用。
“你们给她们下了毒？”王川变了脸色，抬腿就要往围栏外冲去。
把两女留在部落之中，就如同在部落里留下了肉中刺一般。人性丑恶，在这个没有服刑宽恕的年代，在部落的日益强大的情况下，说不定哪日两女会被部落人膨胀的骄傲折磨致死。在王川看来，她们只是不相干的家属，被累及已经算是这个时代的蒙昧所至，要被弄死他觉得实在和以前的人生观相悖。因而才有了把她们交换出去的想法。
至于把她们交换出去给部落带来的损失，王川也是有考虑过的。她们加入部落本就不久，加入进来后也时时跟着采集劳作，了解的东西可能都只是一星半点，而且以她们的表达能力和理解能力，她们能把部落的东西说清楚就算不错了，要泄露什么技术可能性并不大。
唯一可能带来威胁的事情可能是，她们会泄露部落有铁器陶器的事实，泄露盐矿的位置。这些可能会对部落带来风险。不过只要部落的实力稳步发展，这些东西也是可以慢慢无视的。
比虎拦住他道：“来不及了。”他亲身体会过断肠草的厉害，又见识过狼中毒后的情形，对断肠草的毒发时间自然比一般人清楚。
巧走来道：“火伢子，毒是我下的，有什么罪过我一个人承担了。我只是不想这两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出去了乱说，坏了我们现在的生活。”
饿怕了的部落人对现在生活的维护，比王川想的还要更坚决。现在不管是谁站到了部落的对立面上，只怕都会被毫不犹豫的撕碎。王川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软反倒害死了两个无辜的女人。这事让他心里堵得慌。让人晚些去看看她们的尸体还在不在，在的话挖坑埋了。他就回岩洞默默裁剪兽皮，画日历去了。
或者，他只用两个女人换几顶没用的帐篷，就是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这些谁说得清楚呢。
冬熊坐到自己的雪橇上，让自己的手下拉着在冰面上走。走出不远后，他就让一个河部落的女子坐到他身边，开始漫不经心的聊起家常。
“我昨天来的时候，看到你们部落烟雾很浓。你们在烧什么呢？”冬熊问。
那女人带着对新生活的向往，自然无话不说：“他们在煮盐。”
“煮盐？”冬熊差点就跳了起来，声音都大了几分。他猜测这个河部落肯定有不少秘密，没有想到听到的第一个就足够把他惊倒。
女人有几分畏缩，尽力解释道：“我们部落有个很聪明的孩子，叫火伢子，他能找到一种石头，从里面煮出盐来。”
“什么石头？怎么煮出盐来？”冬熊几乎撕吼起来。盐是他在这一带最为锐利的商品，他不由急眼了。对于这个煮盐的一切，他自然要了解清楚的。
女人更加畏缩起来，结结巴巴的说着盐矿的位置，煮盐的过程等等。和王川猜测的一样，女人的表达本就是有问题的，冬熊照她说的操作能不能煮出盐的就只有天知道了。
冬熊发现这个时间耗费得有些多了。这个女人讲着煮盐要烧柴火，要搅拌，要塞干地衣进竹筒的时候，走路的人血气运行的快，另一个从河部落换来的女人已经骨碌一下倒在冰面上，口吐白沫了。
冬熊尽量让自己放松些，按着女人的头不让她转过去看后面的情况，问道：“除了煮盐，你们还有什么？那个陶盆真是从天上来的？”
女人的脸色在变白，不过她还是回答问题：“不是。那个火伢子会生火，会用火，他能用火来烧木柴，烧泥土，烧石头……”
女人开始抽搐起来，语气就不再连贯，腹中的疼痛让她几乎连喘息都变得困难了，白沫不自觉从她嘴里流落出来。
冬熊拿起一把石矛狠狠扎在女人身上，期望用更多的疼痛让女人多清醒一分，接着问道：“还有呢？怎么烧木柴，烧泥土，烧石头？他烧这些干什么？”
“还有……他还养象，养狼……那只象……可听话了……”女人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冬熊陷入了沉默之中。用几顶牛皮帐篷换来的女人，他并没有太高的期望。他当时便猜测，这两个女人要么是山野间的野人，要么是命不久矣的伤病。所以他才一出来便问她们各种问题。但这个部落的行事手段之绝，还在他的预料之外。
“头领，我们杀回去吧？”他手下人说道。
“不用，我记得那孩子说过，便宜没好货。用几顶帐篷换的女人，告诉我的已经够多了。反正不久后还要和他们相见，到时候要是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再做打算。”
象是什么？养狼？难道他们比嗷人氏还要厉害，把这附近的狼都养起来了？现在冬熊心里满是疑问。不过他明白，这个部落他不懂的东西越多，可以交换的东西价值也会越高。贸然杀回去，只会有更大的损失。
想到数十头狼奔袭而来的场景，他就觉得自己身上冷飕飕的。
第73章 前往嗷人氏
心情不好这种富贵的情绪，部落的人被王川传染了不少。
王川心情不好，说是没人给小象找吃的了。所以他就把新交换来的三人塞废窑洞里面，接替了原来住这里的人的挖树根茎块的工作。不过三个壮硕男子只做这么一点事情也太轻松了，所以他们还得完成每天部落的例行训练，以及其他的诸如砍柴火之类的杂活。
那几个未婚女子的婚事，入族仪式什么的，一律推后。谁要和那三个男子成亲的，谁自己去教好那三个男子再说。教好了就成亲入族，教不好就各自单着吧。用王川的话说是，反正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经历风雨才能见彩虹。至于怎么样算是教好了，灵觉得能通过就行。
起初未婚女子们还对这个说法是不怎么在意的。她们知道加入部落要干净，就不辞辛苦把自己的情郎上下刷洗干净，领到灵面前接受批准。灵就问他们，岩洞门口石碑上的规矩是什么？打虫了吗？知道哪里上厕所吗？能从一数到十吗？会自己洗碗吗？会用筷子吗？月亮上有兔子还是老虎……
未婚的女人们心里咒骂着灵永远没男人要，灰溜溜带着自己的情郎跑了。她们知道了这规矩的艰难，于是也跟着王川心情不好起来。老天爷，这些东西她们都只知道个一知半解，要她们教会身边这拿个汤碗都不敢往嘴里送的蠢货，天知道要多少时间？
树皮也有些心情不好。他看到有新人的时候，一直在学各种礼节上的东西，准备接替王川成为入族和成亲的唱礼官，准备大大出个风头，结果王川说推后了……
三个男子起初被留下的时候还有些不情愿，不过喝了一碗肉汤之后，就愉快地在废窑洞里住下了。他们说要学会了他们的规矩才能加入他们部落，这是当然的，和他们一样住那么暖和的山洞，天天吃这么好的肉汤，没有学会他们的规矩怎么行？
王川花了几天时间，用兽皮做了几本挂历一样的东西出来。每个日子的位置，上面画着月亮的对应形状，下面才是日子的排序。这样在有限的使用条件下，大家也可以根据月亮的模样认出日历上所在的日子了。
这也是他刚来的时候，选择使用农历而不是公历的原因。
这些东西不用做太多，东西多了就贱。有个三五本就行了。想必会研究这东西的，都是各部落的那些长老一般的存在。这种东西正好可以增加他们自身的学识，让他们当秘籍一样保存起来。
他做好这些之后，走出岩洞，外面大家正训练的热火朝天。这几天大家都没有出去，担心被坑了的冬熊趁机报复。王川却没这方面的担忧。以王川对冬熊这等人的了解，那个陶盆说不定他一转手就能卖出十个成年男子的价格来。实在犯不着现在过来拼命。
那三个换来的人现在正积极跟着各自的情人学数数。看他们那抓耳挠腮的样子，短时间内让他们住进岩洞只怕还有些问题。不过现在赶他们走他们都不会走了。见识了这里众多神奇之后，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学好这里的规矩，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加入部落。
壮牛射几箭就往河对面望几眼的样子实在不能看。雕笛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他忘了，这么多天过去，那边居然再没有一点消息。他都差点忍不住要自己跑过去了。要不是被骑鹿揍了一顿，只怕史前就要上演壮牛夜奔的戏码。
灵很喜欢她现在审核官这个身份，那些未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成亲想疯了，天天带着那几个男人往她身边凑，那三个男人分明什么都不会，一点都没有达标，让人烦也烦死了。不过这种掌握权力的感觉，让她现在走路都是昂着头的。
三只小狼依旧在人群里瞎奔乱撞，逮到谁就跟谁要吃的，欠它们的一样。这还不是最烦的，最烦的还是它们时不时发神经似的一点动静就会嗷嗷乱叫。一点后世宠物的自觉都没有。王川每每半夜被它们叫醒，就想用它们煲狗肉煲。
小象过得很是悠闲。只是这两天可能吃得不是太好。男人就不适合做挖掘采集的事，那三个家伙每天挖回来的树根又粗又老，当柴火都要劈开了用，小象根本不吃。还好三个男人的相好的怕王川生气，主动帮忙，这才让小象有了像样的能吃的东西。
人世繁杂，王川找了一把锄头出来，带着小象就往竹子丛方向去。这两天把这个家伙冷落坏了，挖几棵竹笋弥补一下好了。至于竹子明年还有没有新笋，那是明年的事，现在先不管。
也不知道挖个竹笋有什么好看的，几个大男人看得小孩子挖得费力也不知道帮忙。王川索性扔下锄头不挖了，道：“说吧，人这么齐，想干嘛？”
树皮嘴快，说道：“我们商量着，这两天天气晴朗，想向东面去一趟嗷人氏。你去不去？”
“你们决定了要去，问我干嘛？我可是一个孩子。”
“嘿嘿，阿母说让你拿主意。”
“想要小象帮你们拉肉直说，说得我好像多小气似的。”
众人腹诽：不小气就不会生几天闷气了，好像连小象都被踢了两脚呢。
现在王川愿意说话了，那工作就可以正常展开了。去帮嗷人氏解决饥饿问题，同时让他们帮部落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这是双赢的大事。要不是部落这几天在防着冬熊反扑，部落的人可能一早就出发了。三个刚换来的人都是去过这个地方的，正好可以让他们中的一人引路。
让小象的雪橇上拉满肉干，每人再背上一点，沿着河流往东面走，到了狼穴据点住一天，第二天再加快赶大半天的路。嗷人氏就到了。
这回部落来了十来个人，带了差不多一千斤的肉食。能换多少人，就看王川的表现了。在这一点上，大家都知道，谁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