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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部落来了十来个人，带了差不多一千斤的肉食。能换多少人，就看王川的表现了。在这一点上，大家都知道，谁也比不上他。
第74章 分裂的嗷人氏
嗷人氏所在的岩洞在一条小山谷底部，山谷前面是不少冰湖。如果这些地方没有结冰，应该是不少小型的湖泊。岩洞门口怪石嶙峋，巨大的古藤盘绕在怪石之上，却连皮都被剥光了。岩洞极为高大深邃，风雪被山谷所挡，岩洞所在的地方倒不算寒冷。就环境来说，这个地方比河部落好太多了。
王川一行分一半和小象在外面等候，一半人深入山谷。
他们从山谷走到岩洞口也没有遇到阻拦，也不见有人警示。让来过的人拿了一快肉干，深入岩洞去说明来意，里面才有人迎出来，让他们进去。
一进岩洞，一股奇怪的腥臭味便扑面而来。有经验的部落人道：“是狼粪。”
“难道他们也养狼？”众人心中疑惑，却无人回答。王川倒是知道狼粪还可以点烽火用，却不知道在岩洞里放着可以做什么用。
走入岩洞，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吊在洞口的半大孩子。孩子身无寸缕，被打得遍体鳞伤，绑着手吊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再往里走，就可以看到不少披着一点兽皮的人挤在火堆边取暖。他们无不面黄肌瘦，眼睛绿得吓人，看向部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在看食物一般。要不是众人都拿着石矛大弓，这些人说不定就扑上来了。
岩洞最里面的火堆都比外面的要高大些。几个拿着长矛的穿着一身兽皮的男人围在一个老人身边，警惕的看着王川一行。那老人坐在一张宽大的兽皮上，披着一条完整的狼皮。狼皮的头部位置也剥得极为完整，连牙齿都镶在皮子上，顶在老人头上。
老人桀桀怪笑着道：“三人背的肉食换一个人，你们可以从外面那些人里随便挑选。”
王川微笑上前，说道：“你们连我们从哪里来的都不问一声，就和我们交易，难道你们的食物真的已经缺乏到这种地步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老人被冒犯，霎时间变了脸色。
比虎站前一步，傲然而立道：“这是我们部落阿母钦定的下代长老，此次交易，他全权负责。请不要自误。”
比虎给人压力实在太大，他往前一站，什么动作都没有，老人身边的几个男人就把长矛都挺起来了。
老人挥手阻止了众人，道：“女子为长老的，难道是常年和火神部落作对的河部落？听说你们今年连火种都没有去换，难道还没有灭绝？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做下代长老，想必你们离灭绝也不远了吧？桀桀桀桀……这位壮士你不如留在我部落当中，我嗷人氏别的不说，定让你过得饱暖舒畅，岂不比留在那等破灭部落中啃树皮树根的强……”
王川看出来了，这就是个自大无知的老东西，比虎现在一身光鲜，怎么看也不像会啃树皮树根的，他没看出来不说，要是河部落快破灭了，又怎么可能过来跟他交换呢？而且冬熊从这里路过，难道他就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比虎道：“如今我河部落人强肉多，正是饱暖过冬的时候，听说你们饿得狠了，才过来给你们送些肉食，减少你们的分食的人口。我们怎么可能饿得啃树皮树根？”
“你！”老人被呛得不轻。
王川急忙打起圆场来，“长老，我们首领向来脾气火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正所谓人都有为难时候，你现在部落不顺也不过是一时之间的而已。只要过了这个冬，说不定就兴旺发达起来了。现在呢，你正好暂缺粮食，我们也想要几个人回去帮手，这不各取所需吗？”
老人顺驴下坡：“这倒还像话。自己去挑人，三人背的食肉换一个。”
说起来这个价格不算高了，阿母说过，和火神部通亲，都要外加两人背的肉食才能换到一个人。这边直接出三人背的肉食就可以从外围随便挑选。
王川却站着不动，道：“要是我们不要大人呢？”
老人奇怪道：“你们不要大人？”
王川点点头道：“我只要和我一般高或者高一点的孩子。这样价格可不可以便宜些？有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些人又还不能出去狩猎，又吃得多，我挑他们，应该给的更优惠才是。”
老人心中暗喜，若这孩子说话能够算数的话，这最好不过了，于是看着比虎道：“若是和他一般大的，两人背的肉食换一个。”比虎却对王川的谈判全都没有否定。这让老人心中大定。
王川又说道：“我们拿来换的全都是肉，而且都是肉干，你们先看看我们的肉干，再定价格不迟。”
说话间，王川递了一根肉干给老人，比虎等人也把肉干递给了周边的人。这些都是放盐腌过后，放火上烤过的熏肉，据冬熊他们说味道极好。想必刚拿进来的肉他们也没有细看品尝，这下肉一到他们手上，王川就听到了各种肚子骨碌响的声音。
这些人撕扯肉干啃食的样子极为难看，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只怕再贴切不过了。
看来老人是没饿过肚子的，别人都还在撕咬的时候，他尝了尝就抬起头来：“盐？”
王川道：“之前冬熊来我部落中，我们和他换了不少。这加了盐的肉，总不能当一般的肉吧？”
老人也知道盐是好东西，这么好的肉干美味，自然不能等闲视之。他低头沉思起来，不过交换太多人出去，他心中实在不愿。
王川敏感地观察到岩洞中内部和外部的差距实在不是一般的大。他们把肉随手递给外面的人，里面的人居然伸手就夺过来了，外边的人却并不敢说什么。见老人沉思，王川索性靠近些，加了把火：“你看那些人，个个都瘦成这样了，留下也不过浪费你的肉食而已。说不定不到雪停就死了。就算强撑到雪停，也怕也跑不动，不能狩猎了。这等人你留着何用？还不如给了我们。我们阿母第一次让我出来交易，说不定让她满意了，她那条狐狸的皮毛就给我了。而且，你们的肉食确实不多了……”
第75章 埋下祸根
就算在比较平均主义的集体当中，斗争依旧是不可避免的。利益需要不停的调整才能达到大家都能接受的平衡。一旦集体的管理者忽视了这点，或者有意置某方的利益之不理，那么，离这个集体的斗争大爆发就不远了。
王川现在看到嗷人氏的情况就是利益失衡的样子。也许在没入冬前甚至更早一段时间他们就出现了这样利益失衡的情况了。那时候可能外围的那些人还能填饱肚子，对这些还不太在意。不过现在整体食物不够的情况下，他们明显就要被放弃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外围那些人知道部落还有吃的，只是里面的人不给吃而已，他们就不会在这么冷的天出去找吃的。里面的人看到外面的人如此懒惰，那饿死也是活该的。在这种情况下，冲突是必然的。
嗷人氏这个长老盲目自大，想必以为掌握了里面的人就能掌握整个部落，不会对这些做出调整，看来这个部落的灭亡只怕就不远了。
现在不多坑他点人，将来不一定还有机会。
在这个长老看来，半大孩子可能是没什么用的。不过在王川看来，这些人比大人有更强的学习能力，有比较好的可塑性。而且基本的身体机能也比较好，成活率会比较高。只要培养三四年，他们就会成为新部落的中坚力量。这可比那些只会跟着野兽后面跑的成年人强多了。
长老眼中阴晴不定，依旧十分犹豫。他低头又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然后仿佛想到什么一般：“这是嗷嗷的肉？”
王川点头，道：“这是狼肉。就是你说的嗷嗷的肉。”
长老抬头看了看那一大堆肉，再问道：“你们哪里弄来的？”
“我们外出狩猎，嗷嗷袭击了我们的部落。我们就在一场风雪之中，找了狼群，然后用了驱狼冰冻之法，将狼杀尽了。才有了现在这么多肉食。”
老人脸色变得奇怪：“什么是驱狼冰冻之法？”
王川道：“在大风雪来时，把狼群赶入还没有结冰的水塘，然后围在四周不让它们上岸，一夜之后，水塘结冰，那些狼就都冻死在里面了。”
这个方法可不可行王川并不知道，不过这个说法听起来绝对是惊人的。投毒这样的办法当然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这些人学精了，改往别人家溪水里投毒，那就太麻烦了。
王川话音落下，岩洞里就响起了不小惊恐的议论声。
“这么说，是你们杀光了嗷嗷？”
“是他们，不是嗷女的错？”
“怎么会，嗷嗷从没有被击败过……”
老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又变：“我嗷人氏为嗷嗷所生。每到春秋之时，都有婴儿献祭。每每月圆，跪拜不敢不勤。平日狩猎，更是伴随嗷嗷左右，它们狩的猎物也会有我们的一份，我们相伴相亲，比一个部族的人还好，如今它们不再出现，让我们部落的人都饿着肚子，原来是你们把它们全杀了？”
王川倒是没有想到嗷人氏还是一个狼图腾的部落，而且看情况他们还会人狼协作捕猎。岩洞中一股挥之不去的狼粪味道，只怕就是这些人和狼能够协作个关键了。但狼毕竟不是家养的狗，对河部落动手的时候，也完全没有一点和人熟悉的样子。这些人所谓的伴随左右只怕都有水分，也许这些人最多就是跟着狼后面捡腐食的豺狗而已。
而且，这个部落的人只怕过这种日子很久了。最近狼群消失后，他们正好缺少食物，这表示，他们少了狼群，说不定都不会狩猎了。
王川左右看了看，看到那些手捧狼肉的人没有半点放下的意思，也没有后世被人污蔑祖宗的那些举动，心中就大定下来，看来他们并非一开始没有认出这是狼肉，而是这个长老在加筹码而已。
王川对比虎使了一个眼色。
比虎在旁边早就作出不耐烦的模样，接到信号，他立刻拉起强弓“嘣”的一声，将一只竹箭射在岩壁上，大喝道：“不过就换几个人而已，用狼肉换怎么啦？你们身上一个二个的都是狼皮，平时杀的狼还少么？如今换还是不换，给句痛快话！不然……”
比虎这一下威势惊人，他射出的竹箭直接撞碎在岩壁上，溅伤了不少人，岩洞中的气氛猛然间紧张起来，人人都以为这壮汉将要发狂。
“比虎！”王川一声断喝，却立刻将比虎喝住了：“你出去等着！没看我和长老正在谈话嘛？”
比虎还待喝骂，又被王川冷脸骂了一句，便骂骂咧咧的出去了。王川四下陪着不是，又拿出几块肉干来丢给伤者，才站到长老身边，道：“人是万物灵长，利用世间一切都是应该的。你们能利用狼追捕猎物，这点值得在篝火下时时传颂。不过不管怎么说，狼也是野兽而已，没有必要把它们捧得太高。想必你们春秋两个婴儿的敬奉它们都能收到，不过并不能得到它们的信任吧？此后就算利用它们捕猎也没少被它们伤害吧？我刚才就看到有个壮士脸上有抓痕，那想必就是狼的伤害了……以前被它们欺骗过，被伤害过，我们把它们清除了，正是为你们报仇了。今天吃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