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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小王爷是谁,她嘴里的大爷,应该是宋子桥吧?宋家可就哥两个……李松看那老妪似乎坐着睡着了,他回忆宋府中书房的位置,似乎就在这栋佛堂后面。
李松决定还是先去书房看看,夜色里,到处黑漆漆一片,他悄无声息地绕过这栋佛堂,见后面的书房也黑漆漆的,不由高兴,赶紧把怀里的藏宝图送进去才是正经,到时候自己带人来一搜查,宋子桥纵然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哪知道李松还没等到书房,书房里已然亮起了灯光,李松不免诧异,宋子桥这么晚了还来书房做什么?他轻手轻脚很快就来到了书房的窗户底下,就听见宋子桥说道:“爹,你怎么回来了?万一被人撞见……”
李松大吃一惊,宋子桥的爹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又多出来一个爹?他也不敢捅破窗户纸,只凝神细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以为就算我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还能有谁认识我吗?”
宋子桥半晌没有言语,好半天李松只听见饮茶的声音,就在他等的快不耐烦了,才听见宋子桥问道:“爹爹这次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是缺钱花了吗?”
“哼!爹把这家业交给你,可不是想着有朝一日让你败光的,我一回到青浦县,就听着你的名声可不好,为富不仁、为祸乡里……”
“爹,你都听谁胡说八道的?根本没有的事儿!”
李松听着这番对答,已经大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宋子桥的爹为什么会诈死埋名?李松只觉得这事儿有说不出的荒谬。
“你长大了,爹管不了你了!可是爹当初答应了族长好好抚养信王幼子,教导他成人,爹是发过誓的,你看看你弟弟现在……这都是你纵容的结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根本就是捧杀!要知道咱们家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有了信王留下的钱财,爹虽然不愿意为信王卖命,可是做人要讲信用,若是有一天信王的人找了来,你怎么交代?”
李松听了这段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宋子河就是信王幼子!
却听见宋子桥冷笑“爹,你怎么还如此不识时务?信王,他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否则早就找来了!你怕他作甚?我捧杀他已经很不错了,我恨不能他现在就去死!你应该知道,若是他的身份暴露了,我们全家是什么下场!”
“你……怎么可能暴露?他的身边也不过有一个哑巴奶娘,谁会知道他的身世?”
“是,既然爹爹不怕,你又何必诈死?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在家担惊受怕,你自己在外面又找了小妾逍遥快活?一回来你就要钱,拿回去养你的便宜儿子,然后指责我的不是,请问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宋子桥含着悲愤的话一说出口,他爹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指着宋子桥的鼻子“你……你这个不孝子……”一句话没说完,他忽然“咕咚”一声摔倒了,甚至把他刚坐的椅子也压翻了,屋里的宋子桥和屋外的李松都吓了一跳。
宋子桥慌忙喊道:“爹,爹!你怎么了?”他喊了半天没有动静,伸手推了推“爹,快起来吧,你别吓唬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就是……”他喊了一会儿,他爹还是没有动静,这回宋子桥是真是慌了,这可怎么办?一句话就把爹爹给气死了吗?
宋子桥急得团团转,可也没有办法,别说现在是黑夜,就算是白天,他也不敢去请郎中,他这会儿只觉得心乱如麻。
李松轻轻的将窗户纸捅开,就见宋子桥脸色惨白,他在地上转来转去,又蹲下来伸手在爹爹是鼻子前探了探,这回脸色更差了,他爹爹居然没气了!宋子桥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松此刻却把什么都想清楚了,想来宋子桥的爹既想着发财,又害怕受牵连……李松摸了摸怀中的藏宝图,便是没有这东西,宋家也是大罪!不过有了它就更保险了!
等到宋子桥醒过神来,赶忙去找了家伙跑到房后的一块空地上挖坑去了,李松则趁机赶紧溜到书房,这里的蜡烛还没有熄灭,宋子桥的父亲就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李松艺高胆大,夸过他的尸体来到书架前,在一个角落里翻出一部书,将自己带来的图塞进去……
等到李松看着宋子桥亲手埋了他父亲,天上居然掉起了雨点,李松赶忙往家里赶,走到半路,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大滴的雨点砸了下来,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
等到李松回了家,身上的衣裳已经全湿透了,他一边换衣裳一边还嘀咕,宋子桥的运气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居然赶上了一场大雨,明儿再看他埋葬他父亲的地方,应该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嘿嘿,不过他再怎么也想不到他所做的一切都被自己看到了!
李松觉得这一趟去的非常幸运,看了看从湿衣裳里掏出来的那根金簪子,那上面“青青子衿”四个字已经变成了“送给真真。”后面的“子桥”两个字当然不变,只不过嘛,这东西他打算送给尚氏,王真真,看你到时候怎么解释……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李松一时间睡不着,他手里把玩着这支金簪子,不由想起了桂青青,她现在睡得好吗?有没有想自己?看来女人都喜欢这东西,自己得了空也应该给青青买一支……
桂青青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打了几个喷嚏,陈兰一惊一乍的“青姐姐,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找郎中?”
桂青青笑道:“我好得很,找郎中做什么?”
“那就是姐夫在家里念叨你了!对了青姐姐,今天咱们出去玩吧?大表嫂前些时候开了一座茶楼,我还没去看过呢!”
“好啊,不过,老太太会准许你出去吗?”
“没事儿,大表嫂的茶楼是专供女子饮茶的。”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老太太房间,老太太已经梳洗好了,二人赶忙给老太太问安,老太太忙拉着桂青青在她身边坐下,笑问道:“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
“我虽然眼神不好,也看出来你有黑眼窝了。”
桂青青尴尬的笑了笑“我是有些择席的毛病,下半夜又下了好大的雨……”
“真的是为了这个吗?若是因为那姓宋的担惊害怕,就大可不必,我已经逼着你大舅舅给青浦县那边递话了,那宋家若是再敢纠缠不清,定不饶他。”
桂青青可不敢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秦家的身上,她所需要的不过是这个契机罢了,只要秦知府给马县令递了话就好,桂青青心中欢喜,当即谢了老太太,老太太笑道:“这下放心了吧?好好在青州玩玩吧,遇到了什么难事儿就直接跟我说。”
桂青青连连点头,陈兰在一旁拉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外婆,青姐姐来了你就不疼我了。”
老太太指着她的脑门笑骂了几句,陈兰趁机就提出来要去茶楼玩,这时候,林氏也带着两个儿媳妇麦氏和吴氏来给老太太请安来了,大家相互问了好,老太太对麦氏笑道:“你表妹来了,今儿你带着她们出去逛逛吧,让子瑜和子衿也都跟着去,都是姊妹,以后要多亲近才是。”
麦氏忙笑着答应了,用过了早饭,陈兰便张罗着要出发,桂青青笑道:“这时候出去也太早了吧?再说大表嫂肯定还有家务要忙,还有孩子需要安顿,不如咱们稍等等。”
麦氏感念桂青青体贴,她笑着对陈兰说道:“好妹妹,你就是性子急,总得容我换一身衣裳吧?”
“那好,咱们半个时辰后出发!”陈兰一锤定音。
桂青青得了空,赶紧回屋给李松写一封信,告诉他自己这边一切顺利,正好上街也好顺便将信寄了,她刚把信封好了,陈兰一溜烟儿的跑了进来“青姐姐,你快来。”
“干什么呀?”
桂青青被陈兰拉到了花厅,就见林氏正在看旁边丫鬟拿着的一套衣裳,见桂青青进来了,忙说道:“青青啊,这是昨晚府里的绣娘特意给你赶出来的衣裳,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桂青青惊讶“太太,怎么敢这样劳烦您,我太过意不去了。”
“不要这么客气,快换上试试。”
桂青青现在倒不太喜欢这种华丽的衣裳,可是主人特意为她做的,她总不能不知道好歹,况且老太太年纪大了,以后太太才是这秦府的女主人,桂青青早就知道必须要讨得她的欢心,这会儿她更不能扫了人家的面子。
桂青青换上了新衣裳,大家都夸漂亮,林氏在一旁满脸惊叹“青青穿这一身真是太好看了,怨不得老太太喜欢你,这通身的气派,就跟老太太的亲孙女似地,青青啊,昨晚我还跟老爷商量呢,不如你做我的义女如何?”
桂青青一下子就楞住了,做她的义女?她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这会儿看见桂青青换了这一身衣裳,觉得越发的像女儿了,便又开始抹眼泪,她注意到桂青青看她,不由笑道:“还不快答应了!难道你不喜欢做我的孙女吗?”
第 30 章
桂青青只想着秦家认、或者不认她这个亲戚,却没想到太太居然另辟蹊径想认她做义女,想来是一家人已经商量好了,桂青青自然是求之不得,这下子她真的可以背靠大树有阴凉了!桂青青连忙跪下给太太磕头,又给老太太磕了头。
老太太喜道:“好孩子,快起来吧,等过几天,咱们拣一个好日子再摆一次酒宴,把亲戚朋友们都请来,到时候你就是秦家人,看谁敢欺负你!”
饶是桂青青原本对老太太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这会儿也忍不住落了泪,老人家是真的很关心她。
陈兰一旁笑道:“青姐姐你哭什么?应该高兴才是。”
桂青青嗔道:“谁说高兴就不能哭了,那叫喜极而泣。”
屋子里众人听了都笑起来,陈兰又开始张罗着出门,桂青青不忘拿着信也好邮寄,太太一旁说道:“何必到外面去寄信,说不定就弄丢了,让你义父通过驿站跟公文一起递送就行了。”
桂青青一听大喜“那就麻烦义父了。”这样信到了青浦县,马县令就会第一个知道,更心中有数了。
子瑜和子衿显然也不是经常出门的,一听说出门都很高兴,唯有秦景山的妻子吴氏称不舒服,没有一起去。
几个人挤在一辆车上,路上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因老太太对桂青青青眼有加,倒也没有谁冷落桂青青,眼看快到茶楼了,麦氏说道:“兰儿表妹,你陪着姑父去的地方多,见多识广的,去了我的茶楼可不能白去,总要提点建议才行。”
陈兰笑道:“我只去过江南几次,京中就去的少了。反正我觉得寻常的茶铺只做几文钱的生意,肯定不会赚多少钱。还是要做达官贵人的生意……”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琢磨着一壶茶怎么也得卖一贯钱,哪知道这茶楼开起来,居然没几个人舍得来吃,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桂青青暗自咂舌,居然一贯钱一壶茶!
陈兰忙问道:“表嫂,茶楼的生意不好吗?”
“可不是不好!每天能赚出来开销就不错了,若是再这样下去,非得关门不可,这可是我的嫁妆银子开的。你快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