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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炕前,太后亲昵地摸着同治皇帝的脑门,丽贵妃云贵妃等人哈哈大笑,云贵妃朝着同治皇帝笑道,“当年你皇阿玛在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怕,如今,怎么了,皇上,你倒是怕起你皇额娘了?”
“也不是怕,”同治皇帝剥了个粽子递给大公主,“皇额娘现在忙极了,政事上烦心的事儿多,所以每日里都是板着脸,笑的时候不多,所以朕有些惴惴。”
“皇上可别玩蝈蝈了,”大格格笑道,“日日做贼似的,多不得劲。”
“朕知道了,大姐,吃你的粽子吧,”同治皇帝不以为然却也答应了下来,拿起案上的一个白玉瓷酒盏,就准备喝点,丽贵妃连忙拦住,“我的小祖宗,你才几岁,可不许喝酒,到时候太后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担不起!”
同治皇帝讪讪,放下了酒杯,“这宫里头闷死了,不好玩,就连骑马也不爽利,横竖这端午到了,今年已经晚了,咱们可以去园子里了!”
众人都有点意动,只是拿眼看着慈安,慈安笑道,“这事儿原本也是寻常,不过总要母后皇太后定才是。”
同治皇帝挑唆着大格格,“大姐,您以前可没住过园子,想不想去园子里住?”
大格格诚实得点点头,“想。”
“那你不如和皇额娘去说?”同治皇帝笑道。
大格格还没说话,大公主就朝着同治皇帝刮脸,“皇上羞羞,自己不敢和皇额娘说,倒是叫大姐去说,不要脸皮。”
皇帝窘的脸皮都红了,大家又是哈哈大笑,大格格拉住大公主,“妹妹说得好。”丽贵妃揉了揉眼睛,看着闹成一团的三个小孩子,“阿弥陀佛,这先帝留下来的子嗣少的紧,所幸这三个都健健康康的,总要保佑他们这样太平康乐下去,皇帝有了皇后,两个公主嫁个好人家,咱们也就没别的指望了!”
之前失了二阿哥的玉嫔听到此言,眼中有了泪痕,慈安连忙说道,“这是自然,咱们这些人,日后的指望都靠着他们几个呢!”丽贵妃见到玉嫔的样子,自觉失言,连忙劝酒不提,大家热热闹闹得喝着酒,又有一件锦上添花的喜事来了,丽贵妃的管事太监进来跪着磕头,“恭喜丽主子!”
“怎么说?喜从何来?”丽贵妃连忙说道。
“太后下旨,进封大公主为和硕固伦公主!”
。。。
荣禄带着石达开到了自己的营里头,见到自己的亲兵也跟了进来,就挥手让他们退下,“翼王是英雄,无需如此,退下。”
“哎,”石达开似乎老了十岁,“既然石某已经投降,这翼王之称也就无需再提了,还请大人赐教吧。接下来要如何。”
“你既然来了这里,本官自然就不会让你白来一趟,太后的谕旨里头说的含糊,虽然要你投降,可一应事宜,还未定下,如今本官也不瞒你,就怕骆秉章此人突然又要从中作梗,为今之计,还请速速将旧部收罗,交出枪械,随本官而去,”荣禄笑道,“从头再来,成就一番事业。”荣禄击掌,“请他们两位出来。”(未完待续)
☆、三十八、峰回路转(五)
“请出来吧。(顶—点)小说'X'。 ”
石达开抬起头,听着帐后传来的脚步声,“翼王!”石达开不敢置信得站了起来,看着荣禄,“这??!!?”
荣禄含笑不语,帘布之后转了两人出来,其中一个年轻人眼下有两个黑斑,一个三十出头,两个人脸上都带着郁色,正是英王陈玉成,忠王李秀成,两王见到石达开,连忙跪下磕头,磕头的时候忍不住就痛哭了起来。
石达开也跪了下来,一把搂住了两个人,“听说你们两个和幼天王一起被凌迟处死,我伤心了许久,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这地方重逢,”说到这里,英雄了得的石达开也哽咽了起来,三个人抱头痛哭,想起当年天国风光,再到如今的阶下囚,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事。
荣禄也不说话,只是怜悯得看着,就算心中再有理想,再有追求,但是路错了,怎么能够到达成功的彼岸?三个人哭了一会,石达开又想起了一个人,“幼天王呢?”
李秀成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当日天京城破,我护着幼天王东突西走,但是总是逃不出重围,有个道士指点我往东南角突围,没曾想却落入了李鸿章的手里,我没办法,只好携带了幼天王,降了。”
“你!”石达开怒气勃发,一掌推开了李秀成,正欲骂些什么,想到自己,随即颓然倒地,“我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责问与你呢……”
“三位无需担心,”荣禄这会子插话道,“洪天贵福,死不了。”
“此话当真?”石达开大喜,连忙站了起来,朝着荣禄喝道。
“自然,不过洪天贵福的死活,自然是要看着三位的行止上了。”
“请提督大人放开了洪天贵福,我愿意受那千刀万剐之刑!”李秀成跪在了荣禄的面前,低下来高傲的头颅,“洪天贵福虽然是天王之子,可天国之事与他无关,只不过是十多岁儿童,请大人上奏,让他回乡当一个农夫终老就是!”
“我等愿意一力承当。”石达开、李秀成、陈玉成一起说道。
“这话也是对我说说,三位,”荣禄摇摇头,这三个人都不是纯粹的官场人物,才落得的如此下场,不过如此甚好,太后才能放心将这三人用的上,“此事如何可能?就算三位不再动造反的年头,可担保别的人不会动他的心思?他虽然是个儿童,可他是洪秀全的儿子,这就是最大的罪过了,能留他一条性命,就已经是太后仁德了,三位可知道那句古话:‘斩草除根’?”
。。。
“太后的法子,似乎也有些道理,可这洪天贵福如何处置?若是杀了,怕此三人又是不能安心为我们办事。”恭亲王问道。
“六爷考虑的是,洪秀全其他子嗣已经被曾国藩屠杀殆尽,洪天贵福此人,李鸿章上折子说是怯弱无比,我原本是想让他净身,让他入宫伺候,后来想想若是如此,难保三王又有自立之心,只好放他一马,仿照当年郑克爽,押入京中严加看管便是。”太后说道。
恭亲王觉得裆下凉飕飕的,“太后说的极是,且闻李秀成亦有子嗣,不如一并进京羁绊,作为质子之意。”
“甚好,就如此做吧。”太后对着帘外的恭亲王温言说道,“多谢六爷,我这么多胡闹的想法,只有您支持着我。”
“太后过誉了,太后垂帘听政,我自然是遵旨的。”恭亲王低头说道,殿内弥漫着莫名的气氛,“奴才告退,去把这事发出去。”
“好,六爷,要秘密的做。”太后长长舒了口气,点点头,让恭亲王下去。
“嗻!”
。。
“翼王的儿子,自然要入京陪伴洪天贵福,将来等到翼王年老了,再让他来承袭你的事业,”荣禄摆摆手,“太后决定的事儿,自然就不会再改,亲笔的谕旨你们也瞧到了,洪天贵福虽然一农夫不可得,可接下里的富贵荣华可都有了。”荣禄说道,“虽然太后的意思,未曾说让各位的子嗣入朝为质,这是我自己个的意思,咱们当差,总要全心全意才是,自己少了顾忌,也好让上头免了担心,翼王的儿子,如此千里奔波,自然是不妙,还是入京,好好将养才好。”
“你!”陈玉成有些生气,瞪视荣禄,“幼天王去北京,那不是要被你们这些清妖折磨死了!”
“如今你们以为还有别的选择吗?英王,”荣禄轻描淡写得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也要能认清形势,有句话,叫形势比人强,如今三位已经是沉沦谷底了,太后仁慈,不把你们一把打倒,抛了一根稻草出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接着吧,要知道,”荣禄有些怔怔,“能这样被能决定你生死的人时时惦记着,嘿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的。”(未完待续。。)
☆、三十九、祸水东引(一)
端午节过了,母后皇太后就下诏,起驾圆明园,除却先帝的后宫嫔妃之外,宣宗皇帝留下来的老太妃太嫔们,也一应随驾,不过有些有儿子的太妃太嫔们,比如醇郡王、孚郡王等人的母妃,太后下了旨意,“许其归家,一应供给自宫中出。”“亦可住园中,往来自由。”一时间,各宫人都称颂不已。
同治皇帝住在了九州清晏,慈安住了长春仙馆,慈禧太后没有住原来的碧桐书院,而是住在了芳草从,当年咸丰皇帝最爱呆的地方,到了寝殿,用了午膳,太后脸上有着恹恹之色,唐五福上来请太后歇息,太后也摇摇头,只是要站起来,“咱们出去逛。”
午间阳光正艳,幸好走到了天然图画,看了看那几株巨大的玉兰树,太后抓住安茜的手,“这么些年了,好像还在昨日的样子,这玉兰树,我倒是一次都没瞧见花。”
“太后娘娘若是想看,明年赶早进园子就得了。”
太后嗯了一声,转了身子,朝着南边走去,在牡丹台的外头,杨庆喜也早就候着了,“请娘娘进去瞧瞧吧。”
太后挥手让大家别跟上来,自己拎着裙摆拾阶而上,打开了莺飞草长的宫门,里头风景如故,只是少了那一个人了,慈禧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依旧金碧辉煌的纪恩堂,心里默默喟叹,“没想到,都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
牡丹依旧是无声无息,花期已过,只有青翠繁茂的枝叶,太后一个人穿过小路,发现了一朵晚开的绛紫色牡丹,小小的,丝毫不惧初夏艳阳,太后把它摘了下来,别在了鬓边,抬起头,见到不远处竖着一个太湖石,清瘦隽妙,上面仿佛依稀有几行字,走近了一瞧,太后身子一震,上面赫然是当年和咸丰皇帝在这牡丹台分别时自己做的牡丹诗,“三时惟身寂,且待天下香。”嘴里喃喃自语,脸上没有戚色,眼中的泪却是毫无知觉得流了下来。
过了一盏茶的时候,太后出了镂月开云,朝着众人点头,鼻音闷闷的,“走吧。”已经在外头候着的安德海连忙禀告,“娘娘,吴县署理知县高心夔进园子了,不过下次再见?”
“哦?”太后点点头,“不用了,就今个吧,别再勤政殿就是,找个偏殿,拉着帘子就够了。”太后有些唏嘘,“还记得咱们当年见大臣也不用这么繁琐,如今倒是好,规矩还多了起来,成日里头都要挂着帘子才能见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破相了呢。”
“嗻。”
高心夔跟着太监进了九州清晏的西配殿,许是很久没人进出的缘故,虽然是极为干净的地儿,不见丝毫灰尘,可到底是透着一股陈腐的气息,到了殿内,高心夔甩了马蹄袖,趋步到了殿中间,行礼如仪,“臣吴县署理知县高心夔叩见母后皇太后,母后皇太后万安!”
“起,”拿着浮尘站在珠帘前头的杨庆喜喝道,等到高心夔直起身子,还是垂手跪在垫子上的时候,珠帘之后慢悠悠得响起了一个声音,“高心夔。”
“臣在。”
“你可知本宫为何不在养心殿或是勤政殿召见与你?”
“臣以为,是臣品级低微,未到四品官位。”高心夔回道。
“哦?除此之外呢?”
“微臣和兵部陈尚书原先都属肃顺一党,太后虽然仁慈,免了我等附逆之罪,可京察在即,这既往不咎又似乎成了一句空话,故军机处等人不愿意这些逆党余孽接近太后,坏了京察大计。”高心夔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