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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叫太医来!兰儿你快坐下,”咸丰皇帝连忙招手,还好因为丽嫔的生产,太医早就候在殿外了,一个干瘦老太医过来跪下给杏贞请脉,那老太医按着杏贞的手腕好一阵子,杏贞的心紧张地扑通直跳,另外只手死命地捏着手绢。
太医终于放下了手,这才跪着转向皇帝,磕头磕下,“恭喜皇上,恭喜懿妃娘娘!皇上,懿妃娘娘已然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杏贞一阵呆滞,自己居然还真的有了身孕了,自己马上要做母亲,要生孩子了,杏贞的嘴巴无声地张开,嘴型看上去是说了一句:草——泥——马。。。。。。
帆儿一声惊叫!差点打飞了杨庆喜的帽子,杨庆喜连忙扶住帽子躲到了一遍,皇上的神色慢慢的舒展开来,转眼间变成了狂喜之色,咸丰皇帝连连拍手,“好好好!兰儿,你让朕真是惊喜太大了!杨庆喜,快快赏太医!就你,”皇帝指着那个老太医,“你在太医院也最善妇科,就安排着你照料懿妃的胎,御药房里头什么药你尽管着用,照顾好了,便升你做太医院院正!若是有半点闪失,朕必然要了你的狗头!”那太医连连磕头,口里说着不敢。
咸丰皇帝转过头满脸欢容地朝着杏贞,双手扶住杏贞的肩膀,欣喜的不得了,又开口道:“杨庆喜,传旨,即日封储秀宫懿妃为懿贵妃!六月初一行册封礼!”杏贞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无妨,祖制嫔妃有孕即可晋升,兰儿你这贵妃也是担得起的!”
杏贞转念一想,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英嫔,开口哀求道:“皇上,看在臣妾和肚子孩儿的份上,您就饶了英嫔姐姐吧。”
“也罢,”咸丰皇帝现在是一点也不郁闷了,“看在我们懿贵妃的份上,暂且饶了她,就褫夺封号,嫔位还给她留着罢了。”
“皇上仁德,必定能保佑六宫,延绵子嗣!”杏贞连忙拍上一记马屁。
“兰儿说的好,伊嫔你还不退下?”
“是,臣妾告退。”伊嫔连忙行礼,含泪感激地看了懿贵妃一眼,只见懿贵妃调皮地朝着她眨了一眼,这才转身退下了。
“兰儿,朕扶着你回宫,杨庆喜,赶紧传轿辇!”
“喳!”
永和宫正殿里头,丽贵人,不,现在是丽嫔的他他拉氏,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几缕青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外头的春儿进到里头,强笑着恭喜丽嫔:“恭喜娘娘,娘娘诞下公主,皇上已然封了您丽嫔了!”
丽嫔咬了咬下嘴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侧过脸看着襁褓中皱皱小小香甜地在睡觉的女儿,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地流下来了,过了一会,还充斥着血腥味的殿内飘出了低低的声音。
“储秀宫那位。。。。。。已经是懿贵妃了?”
春儿低着头不敢去看丽嫔的脸色,“是,刚才在外头太医请了脉,懿贵妃已然有三个月身孕了。。。。。。”
殿里半响无声,春儿退出了里间,只听得丽嫔哀哀地叹了一声,春儿不忍听到丽嫔的哀声,连忙和上门出了正殿。
钟粹宫。
贞嫔刷的站了起来,碰倒了边上的佛手炕架都不自知,脸色苍白地看着报信的梅馨,梅馨哆嗦了一下,连忙垂下头。
“你说的是真的?储秀宫那位已经有了身孕?还封了懿贵妃!?!?!?!?”
“是的,娘娘,皇上在永和宫里头封的,准备着六月初一册封礼,方才已经晓谕六宫了。。。。。”梅馨勉强地说完了。
贞嫔碰的一下重重坐下,梅馨低低叫了句“主子”就不敢多说话了。
储秀宫里头死寂一片,过了良久,贞嫔的声音才在梅馨耳边幽幽响起。
“叫人看着储秀宫,皇上一走,本宫就去拜见懿贵妃。”
“是。”
“下去吧。”
贞嫔用手支撑着突然变重的旗头,挥了挥手让梅馨退下。
如今已然难分庭抗礼了,还是早日臣服吧。
寿康宫,康慈皇太贵妃面带喜色地点着头听德龄的禀告,“好,不错,这有了身孕,又马上封了贵妃,过段时间,哀家到时候要让她出些力了,把先帝给哀家的和合二仙金步摇拿去赐给懿贵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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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乱象四起(四)
惠征的马车辚辚地从定安门外头进了北京城,随行的不过老仆丫鬟几个,并三辆马车而已,新的承恩公倒是低调的很,跟着人流通过关防,进了洪洪人流之中。惠征端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正在摇摇晃晃之间,突然听到了一阵鼓乐并鞭炮声,外头的老仆轻轻扣了扣车窗,大声说道:“老爷,到了劈材胡同巷子口了,可是里头估摸着那家嫁娶呢,热闹的紧,人山人海的,咱们的马车进不去。”
惠征掀开车帘,望着胡同里头,那里头果然是人山人海,老仆拉过了一个正准备涌入劈材胡同的年轻人,发问道:“这位小哥,这里头是怎么了,哪家这么气派的嫁娶呢?”
“嗨,什么嫁娶啊,这是胡同里头叶赫那拉家的大小姐在宫里封了懿贵妃了!几个堂官的太太来道喜呢,大家都抢着去要喜钱!嗨嗨嗨,老头儿,你别耽误我去粘粘喜气。走了您!”那年轻人匆忙说完,就甩开老仆的手,急急忙忙地挤进了巷子。
老仆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家的老爷,只见老爷也忍不住哆嗦了几下,立马跳下了马车,老仆连忙扶着惠征,自家老爷的箭伤还没好利索呢,伤口要是再裂开那就不好了。
惠征一把甩开老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过了人群,站在自家大门口拱手向大家行礼的家仆眼尖,看到了在人群中的惠征,大声叫道:“老爷?老爷回来了!太太,老爷回来了!”
一群人簇拥着惠征进了家,到了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只见夫人富察氏小跑着出来,扑到了惠征跟前,不顾体统地哭着和惠征说道:“老爷,娘娘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封了懿贵妃!”
惠征紧紧握住了自家夫人的手,不禁喜极而泣,三代为宦,家中还是不黑不紫,留下的就是这个一个宅子而已,没想到自家的女儿如此争气,已然怀孕封了贵妃,叶赫那拉家的好日子马上要到了!
富察氏陪着惠征哭了一会,方才想起了什么,连忙用绢子擦了擦眼角,急切地对着惠征说道:“老爷,我光顾着高兴,里头厅里来了天使,说有诏书给老爷的,若是老爷今个不回来,他们就赶着去南边的官道上给你宣旨呢。”
“快快进去,切莫叫天使久等了。”惠征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连忙走进正厅。
“。。。。。。惠征升任光禄寺卿。钦此。”
传旨的礼部官员将明黄色的圣旨递给了自己,惠征激动地不能自已,连连叩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儿啊,父亲的荣耀都是来自你啊。
咸丰皇帝搭着懿贵妃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杏贞从轿辇上扶下来,紧紧地握着杏贞的手,储秀宫里的人早就得了这天大的喜讯,齐齐地跪在储秀宫里头,喜气洋洋地山呼:“恭喜懿贵妃、贺喜懿贵妃!”皇帝哈哈大笑,连忙视若珍宝地把懿贵妃送入殿内,还忙不迭的指挥着宫人们:“快,给懿贵妃搭把手,那织金的垫子不够软,马上换了松软的来!今日的燕窝得了吗?马上献上来。”杏贞看着皇帝的兴奋样子,不由开口笑道:“臣妾那里就这么娇贵了。”
“如今你有了身子,自然与以往不同,要分外照顾着先,”咸丰皇帝又想起了什么,“从今往后你那球可就不许踢了,原本说要去骑马,如今也先搁下吧,”看到杏贞正欲说些什么,“过些天等你册封礼好了,朕陪你去园子里头,你就远远地看着云贵人骑马看看罢了,日后朕与你的时光长久,凭他什么时候骑都无妨。”
杏贞看到皇帝对着自己如此细心,那心里的感动说没有是骗人的。“多谢皇上费心了。”
“这是自然,就算不为了你这肚子,也要为了咱们女诸葛出谋划策保大清平安呢!”咸丰皇帝依偎着杏贞,开口说起了笑话。
“主公,且让孔明猜猜主公的心思~”杏贞假装捋着胡须,学着戏文里诸葛亮,另外一只手还挥了挥扇子。
“哈哈哈哈,兰儿真是朕的解语花啊。”咸丰皇帝被逗笑了。站在地下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也纷纷掩嘴窃笑不已。
“叫内务府把那只八百年的白山老参拿来给懿贵妃补身子。”
“皇上,臣妾体热,不敢吃那大燥之物,吃了恐怕会流鼻血呢。”
“那朕就赐给你父亲,横竖他受了伤,也要补身子。”
“皇上体恤臣下,真乃仁君呢。”
室内一团喜气,杨庆喜掀开储秀宫正殿的门帘,木着脸进来打了个千,站了起来,咸丰皇帝看到杨庆喜的脸色,知道又是什么坏消息来了,眉毛一拧,不耐烦地朝着杨庆喜问道:“什么事,说!”
杨庆喜懦懦地开了口,又给皇帝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坏到咸丰皇帝都忍不住想掐死自己的养心殿总管太监,“两江陆总督六百里加急,说,说,”咸丰皇帝一声怒喝:“说什么!”杨庆喜扑通跪下,颤着声说道:“江宁的发贼五月二十四日已然派了林凤祥、李开芳在扬州附近的浦口率师北伐,逆贼说要打到京师!”
室内寂静一片,咸丰皇帝不敢置信地腾的站了起来,口里复述着杨庆喜说的“北伐?北伐!这等贼子真是,真是丧心病狂!”脸上铁青一片,眼睛里头似乎就要喷出火来。“五月一日洪秀全居然登极江宁,还将江宁改名天京,国号太平天国!陆剑瀛的江北大营是干嘛的!朕就要他在看着逆贼到处流窜吗!”
☆、二十三、乱象四起(五)
杏贞心里冷笑了一声,太平军还是按照了历史上来,未曾稳住南方的根据地就敢分兵各地,真以为哪里的清军都是不堪一击的?
杏贞拿着手抚了抚咸丰皇帝起伏不定的胸膛,悄然说道:“皇上别生气,”靠着咸丰皇帝冷然对着杨庆喜说道:“陆总督的军报里有没有说逆贼多少人马?”
杨庆喜看了一眼咸丰皇帝,皇帝也瞪着自己,连忙又垂着头回答道:“发贼号称十万大军,据陆总督来报,大约在三万之数。”
杏贞劝着咸丰皇帝坐回到炕上去,这才冷笑道:“哼,逆贼靠着三万人马就想北伐?轻取中原?杨秀清真以为是自己的岳武穆转世吗?”想了一会,杨秀清若是岳飞,清廷不就是金兀术吗,连忙尴尬地转过脸,对着咸丰皇帝说,“皇上,别担心,这逆贼来着北边,就是自寻死路。”
杨庆喜擦了擦汗,嘘了一口气,连忙站了起来,咸丰皇帝苦恼地道:“这逆贼北上流窜,这眼看和山东河南一地的捻贼又要同流合污了,南边局势烂了,这中原也要烂了,朕如何不恼!”
“逆贼原本仗着水师才能纵横江南,如今逆贼居然敢弃水师大船不顾,仗着步兵想来中原平坦之地与皇上一决胜负,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况且逆贼居然敢弃江南江北两座大营这心腹之患不顾,而远征千里,咱们刚好可以以逸待劳,一举击破!”咸丰皇帝闻言神色舒缓不少,看着杏贞问道:“兰儿你觉得如何是好。”“臣妾想着山东江苏一带有着捻军作乱,皇上您是不是又在山东一带布防了?那自然逆贼不会去咱们准备好的地方,”
咸丰皇帝疑惑的问道:“逆贼为何不去与捻贼同流一处?”
“两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