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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但是,另外的好消息,让他喜出望外了。
☆、二十二、戮力同心(四)
“前线奏报,诸部联盟顺着色楞格河北上,肃清北海南岸之诸多集市,只是久围北海第一重镇乌兰乌德不下,此地是俄罗斯人用冻土和岩石花费十数年修建而成的,轻易攻克不了。”
“攻克不下?”同治皇帝淡然说道,“诸部出蒙古不过一月有余,就已经有如此的成效,实属不易,别的不能过多苛求。”
恭亲王不以为然,“皇上,若是只有这蒙古诸部出马,咱们也不计较什么,只需打乱俄罗斯人的部署就已经足够,可杨岳斌率领科布多、乌梁海各地总兵都已经陆续到了北疆,十天之前,十二镇开拔北上的人,也已经和大部队会合,伯彦讷谟祜在库伦压阵,官道上连绵不断的物资运到北边,这样的大阵势,虽然明面上似乎还不如新疆那里左宗棠亲自出马,但内里实在是差不多倾其所有了。”恭亲王说道,“如今进展稍微慢了些,若是再拖延下去,倒是叫俄罗斯人见了笑话,以为中国无强兵。”
“这笑话倒也罢了,最紧要的是已经是五月份了,北疆入秋早,大约在八月底就已经入秋,且秋日就已风寒地冻,更别说冬日之地,蒙古诸部都要南下越冬,更不用说不擅寒冷的诸总兵将士了,迟早在八月底,必须要将北海以南之土尽数攻占,并将俄罗斯之军事设施一概摧毁,如此才能避免俄罗斯人明年卷土重来。”
皇帝点点头,“战绩来说,西北新疆的局势,倒是比北边的好,这是为何,难不成俄罗斯人的精锐都在此处?”
塞尚阿有些犹豫,又有些恼火的样子,“理藩院派出的人回报说,因为和俄罗斯交易频繁,很多部族的人和俄罗斯人亲密。对朝廷的命令不以为然,甚至有人阳奉阴违,”皇帝的眉毛树了起来,塞尚阿连忙说道。“理藩院已经下了命令,革了这些心怀他想的爵位,或者是减少草场分与其他部落,作为惩戒。”
“多年未有战事,北边的确是已经和俄罗斯人联系的颇为紧密。”恭亲王说道,“此外西伯利亚十分偏僻,不及土耳其斯坦总督府要三面为战,他可把大军尽数开拔北海,和中国征战,不虞无后路之忧,所以可以守住乌兰乌德。”
“那接下去准备如何?”
“还是以扫荡各地,肃清军事设施为主,”恭亲王说道,“乌梁海总兵从自己的辖区北上。目的地是厄尔口城,此城和乌兰乌德隔着北海相望,也是十分紧要,到时候围点打援,胡,或者是两面开花,都可顺势而变,诸部让其自由出击,所得草场经过登记之后,尽数各部自己所有。”
“俄罗斯人是什么态度?”皇帝问道。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也和我们一般,朝廷不说话,下头的人自己动手吗?”
说起来。同治十三年这次中俄发生的军事纠纷,十分的吊诡,不仅是大清没有宣战,而且俄罗斯也是如此,似乎俄土战争占据了英武的沙皇大部分的时间,而国内此起彼伏变成农民的农奴暴动。让他无暇东顾,只有俄罗斯的外交部和总理衙门不停的打嘴仗,两国的交往还是在继续,就连两国的大使也依旧在中俄大使馆里当差,没有被驱逐出境,这不得不让恭亲王觉得十分幸运,从来没有见俄罗斯人如此忍气吞声过。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幸运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必须抓紧时间。
“微臣以为,应速速下旨,命各镇总兵立刻出击,不求要占领多少城池,而是要消灭俄罗斯人在此地的兵力,为日后蒙古诸部渐渐蚕食北海之地打好基础,故此不宜久拖,咱们是去到他国,百余年来未有之例子,且经验不够,如今军势稍强,若是有了挫折,怕是这士气下去的也快。”
“好,用电报发出去,现在是五月份了,再辛苦几个月,等到秋凉就回京,不过这之前,朕要见到北海四周见不到一个俄罗斯人,”同治皇帝笑道,“除了北海之外,草场土地尽数赐给一同出兵出力的各部,也算是他们的酬劳。”
“是。”
“还有承化寺大喇嘛和白莲教的功劳,也要厚赏。”皇帝下旨,“兵部说要各镇总兵提督派遣各省镇精英前往漠北观察,一并准了,并可携带不多于五百人的士兵前往。”
“嗻。”
。。。
“是的,我是要北海!”慈禧太后听到了桂祥的询问,不由笑的打跌,桂祥尴尬的垂着手站在地上,慈禧太后笑了好一会,这才止住了笑,“天子富有四海,我又是天子之母,要一个北海,算不得什么。”
桂祥笑道,“皇太后说笑啦,和臣弟开开玩笑没事儿,外头的人听起来,还以为是皇太后要兴兵呢。”
“这话是你自己个来问我呢?还是别的人呀?”太后喝了一口茶,看了桂祥一眼。
“皇太后睿智,”桂祥笑道,“倒也不是别的人,只是几个八旗之中武艺还算可以的,在讲武堂学了不少,静极思动,想着若是中枢有了主见,是要和俄罗斯人干上,那就申请着去北边赚些军功。若是这只是地方的毛毛雨那也就不动了。”
“这事儿自然是中枢的定夺,”太后凝思,“为何有人说毛毛雨?”
“这不是没宣战吗?”桂祥笑道,“昔日和英法对战,是下了宣召诏书的,这才举国皆知。”
太后把玩着乾隆粉彩碧色的画绛红色万寿无疆字的盖碗,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倒也对。师出无名啊,不过说起来,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能传起来的,说我要北海的狮子油……你若是为了什么北海的大虾肥鱼倒也值当。”
“那也是皇上的孝心么,为了皇太后而举兵北上,求北海狮子油,这也是一段佳话了。”桂祥笑道,“虽然是谣言无忌,不过报纸上头,说的明明白白,这北海左近之地的重要性,想必大家是都知道这里头的深意的,些许谣言,无伤大雅,倒也不必萦怀于心了。”
☆、二十二、戮力同心(五)
“你说的对,其实有些话,也不必在意,就算是有心人的谣言么,也可以当做笑话听听过去罢了,”太后笑道,长春仙馆里头最多的就是香花,太后甚少涂脂抹粉,就算用了,也多是用没香味的脂粉,但是素喜鲜花,且又不甚喜欢花房折了来供瓶的花朵儿,所以都是每几日就换新鲜盆栽的花草竹木来供奉,今日是上好的栀子花,叫做“白龙吐珠”,白色的栀子花瓣之中有红色的花蕊,故得此名,花香浓而不腻,散漫了整个暖阁,太后坐在炕上,对着坐在凳子上的桂祥笑道,“若是外头有议论,我就把这事儿担了过去,太后贪图享乐,总比皇帝耽于玩乐这消息要好听些。”
“桂祥,你觉得北海,有什么用?”
“四周牧草肥美,放牧者视为天堂,若是给蒙古诸部争些草场,再者就是练兵,把这几年新军的样子都拉出去历练历练,别的嘛到是罢了,”桂祥笑道,“至于想要什么狮子油,臣弟也是不信的。”
“你说不信?我倒是反而要叫他们信了。”太后笑道,叫了一声安德海,安德海走了进来,后头跟着几个太监,每个太监手里都托了一个红漆楠木托盘,太后扬了扬脸,“你给桂祥看看这些,嘿嘿,新出产的东西。”
“是,”安德海笑眯眯的说道,指了指第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张白色的毛皮,“这是玉熊皮,穿在身上,有安神定魂的功效,保暖轻便,比貂裘什么的更好。色彩也好,”安德海拿起了那个什么玉熊皮抖了抖,“您瞧瞧。可是一点别的毛色都没有的!”
桂祥有些尴尬,看了看在吃水蜜桃吃的开心无比的太后。安德海放下了那个玉熊皮,让桂祥看第二个托盘,“这是北海鱼,鱼大无鳞多脂味美;这是北海水,”
安德海拿起了一个木罐样子的器具,“北海之水,远胜中原之水,轻浮无比。比玉泉山的水好上百倍,内务府日后供给太后和各位主子的用于烹茶的水,就用这个了。”
最后他又拿起了一个玉匣子,“这便是外头传的神乎其神的狮子油,最好的自然是供给大内,次等的,和北海水、北海鱼、北海玉熊皮一同发售。至于北海珍珠、珊瑚还有北海出产的羊羔什么的,都会在内务府的大市场里发售。”
桂祥尴尬的朝着太后笑笑,扯了扯嘴角,“这北海还没打下来呢。太后这些东西……怕不是真的吧?”
“谁说不是真的呢?”太后笑道,“我说这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只要从北海运回来的,那就是真的。不过这些是样品而已,真正的东西,是要把北海拿下来,起码要把北海一半的水岸要占下来,这些东西卖得出去了,才算是发挥上用场。”
桂祥知道这些东西的“用场”在那里,太后问安德海,“不过说起来。日后都要用这北海的水?”
“回主子的话,是的呢。这还是主子教导奴才的,以前万岁爷用的那个新马车。外头的王公贵族和有钱的商人,都要用这个同款的,上行下效,若是太后都用这些,想必这风气一下子就能学起来了。”
“好吧,好吧,”太后有些无奈,“还好只用北海水烹茶,若是用在日常所有,比如洗澡洗衣服什么的,这么兴师动众,千里取水,怕是要被言官的口水淹死。”
“此外,赏赐的也可以从这几样里头选,”安德海笑眯眯的说道,“还不能大肆封赏,只能是选择最优一等的才可用北海之物赏赐,非如此,不得彰显北海出产之物的珍贵。”
“那今日就最好,被桂祥抢了先,”太后笑道,“把那个什么玉熊皮,做了坎肩给母亲,剩下的,做一个围脖,给你媳妇,这可是要经常穿着出去的,要给内务府打广告。”
桂祥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谢了恩,太后知道如今桂祥在御前伺候,和内奏事处颇为紧密,问,“这些日子的折子,皇帝看的怎么样?”
“也是如同往日一般,除了别的事儿看了一遍就交给军机处酌情办之外,只看新疆和乌里雅苏台来的消息,”桂祥说道,“有时候半夜得了消息,也会起来看着地图,或者就叫值班的军机大臣,我也劝过几次,无需这样辛苦,毕竟这两地不算什么大战事——只是小冲突而已,皇上只是不听,今日又在看北海左近的地图了。”
小朱子拿了一叠黄色封皮的册子进来,行礼之后放在了炕桌上,“这是这几日的折子。”
太后点点头,小朱子退了出去,桂祥有些不可思议,“太后……怎么又看起折子了?”
“皇帝叫我帮着看看,”太后不以为然的笑道,“也不是看别的,就看他关心的这些事儿,战事连绵,倒是劳累我又要看这些烦死人的东西。”
桂祥眼神一闪,“皇上到底是信任太后娘娘的,不然也不会请太后娘娘把关了。”
“不是把关,只是防漏补缺而已,免得有遗漏,哎,不说这些了,听说你的大姐儿也生了?上个月的事儿?”
“是,”桂祥笑道,“刚刚满月,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阿玛让我进园子,来问太后的意思,要请太后赐名。”
“好呀,”太后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不能委屈了我们家的大姐儿,过些日子,等到天气凉爽些,你把你媳妇和大姐儿大哥儿一起带进来,我好好瞧瞧,”太后又叹道,“宫里头都没小孩子,这可不太好,你们进来走动走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