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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的起身换衣服去了,戏台上自然是要停住等着皇太后回来再开戏,众命妇也趁着这个时候偷个懒,吃点东西,或者是更衣,过了一会,皇太后这才又回来,看了一出《安天会》见了孙悟空大闹天宫之后,下了旨意:“这些日子锣鼓喧天,闹得头疼,只择了别致有趣的小戏来就成。”
于是先演了《狮吼记。跪池》,说是河东狮吼柳氏程季常和苏东坡的故事,苏东坡到了程府,探望昨日和他一起在外寻欢作乐的程季常,发现程季常被柳氏罚跪在后花园池前,苏东坡不由挖苦,程季常却还是掩饰道:“我这是见池水清澈,故此来醒目,和夫人无干。”
苏东坡虽然取笑好友,却还是找柳氏理论,没想到被柳氏揪着胡须拉出了门外,柳氏又拿起了大棒要打程季常,三人十分诙谐,倒是一出好戏。
又演了一处《牡丹亭。游园惊梦》,这是最好的唱段了,“姹紫嫣红开遍,都这般付与断井颓垣,”无人不摇头晃脑,双手轻轻打着拍子附和着,杜丽娘在台上一笑一颦无不勾人魂魄,极具美艳。
之后又陆续上了《单刀会》这是讲关云长单刀赴会的故事,《宝剑记。夜奔》讲林冲夜奔上梁山,那个武生边唱边打,唱词之间丝毫不见气喘音,可见是海内昆曲大拿了。《长生殿。密誓》七夕节唐明皇和杨贵妃在长生殿内向上天盟誓永为夫妻,看到这里,倒是触动了几个嫔妃的愁肠,一时间就呆在了原地,听着“若得一个久长时,死也应;若得一个到头时,死也暝。抵多少平阳歌舞,恩移爱更;长门孤寂,魂消泪零,断肠枉泣红颜命!”瑜嫔倒是红了眼眶。
昆曲之韵就在愁肠百转,缠绵悱恻,尽得一个愁字之妙,《密誓》演完,又连续上了《南柯梦》、《荆钗记》、《玉钗记》等精彩折子戏,最后演了《绣孺记。教歌》,扮作乞丐的丑角准备教落魄的书生乞讨的营生,免得书生饿死,这个丑角倒也乖觉,砸了一个现挂:“我说读书相公诶,今个咱们到了这宫里头,怎么着也要露一手,不然可要被小瞧去咯。”一时间众人又纷纷笑了起来。
☆、二十九、圣寿庆典(五)
这一日十分尽兴,且十分轻快,不到黄昏,就已经散了筵席各自出宫去不提,第二日又往西苑游玩,总之这几日是十分的热闹,庆典一直持续到了十月十五日,已经对鼓乐有些厌烦的慈禧皇太后终于可以解脱了。
“终于跟前没有这么多人了,”慈禧太后坐在炕上,沐浴着阳光发呆,“这几日闹得头晕,今天终于清净了。”
安茜拿了一盘处州白梨进来,放在了炕桌上,“娘娘惯会躲懒,今个不是还要去钦安宫进香吗?”
“进香让她们去就完了,昨天听着那秦腔,唱的我的头疼,今个刚好静一静。”
“只怕没的静,”安茜笑道:“七福晋今日要进宫来了。”
“自家人嘛,又不是敲锣打鼓的来,有什么关系。”慈禧笑道,“前些日子赐宴,倒是没和婉贞好好说话,今天倒是要好好聊聊。她有没有带人进来?”
“带了二阿哥。”
醇王福晋第一子在同治四年出生,却在两岁的时候早夭,现在的二阿哥就是醇王的二子,载湉。
婉贞穿着朝服,按品大妆,牵着一个三岁的孩童进了东次间,朝着炕上盘膝端坐的皇太后行礼参拜,那个孩童才总角懵懵懂懂的跟着自己母亲跪拜,慈禧太后连忙叫他们起来,“都是自家人,又不在大场面,行什么礼呢,快起来吧。”
淳王福晋笑着说是,搂住了那个孩童站了起来,慈禧太后叫安茜“伺候福晋换衣裳,又不是朝会,穿这么整齐做什么。”自己却俯下身子,看着那个小孩。载湉看上去小小个,有些体弱的样子,看着炕上满头珠翠的妇人朝着自己靠近。有些害怕的朝着后头缩了缩,奶娘连忙拦住。“这是太后娘娘。”
太后面带慈祥笑容朝着载湉招手,“你来,”载湉有些怕生,但是被奶娘推着往前,嘴巴一瘪就要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慈禧太后抱起了载湉,把他放在了炕上自己的怀中,又拿了一个白梨给载湉玩。那白梨个头不大,看上去似玉一般,还透着隐隐的香气,载湉于是就不哭了,抱着那个白梨顽,慈禧太后又叫宫女雪儿把梨去了皮,用小刀切成一片片的,拿来喂二阿哥。载湉见到有吃的,自然就放下戒备,又看中了慈禧太后的青色猫眼石赤金护甲。太后就把猫眼石护甲摘了下来,“这个玩意尖,小心别戳到。”
醇王福晋换了吉服出来。见到载湉在皇太后跟前玩着正好,笑道:“这孩子倒是和太后亲近。”
载湉嬉笑着把护甲丢在桌子上,发出剥落的声音,慈禧太后说道,“以后多带他进宫,他和皇帝又是堂兄弟,又是表兄弟,要多亲近亲近,我在宫里头。外头的人少见。你来是无妨的,”又吩咐唐五福。“把偏殿收拾出来,让七福晋住上几日。”
淳王福晋坐下。两个人就在炕上说了些家里的话,太后问:“父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母亲倒是还好,只是父亲不算太好,旧日在南边的箭伤,到了冬日总是要时常发作,”婉贞担忧的说道,“加上年纪也大了……”
“哎,那就只能让太医时常去瞧瞧了,”慈禧太后叹道,“要不过年前,就让阿玛退下来罢了,横竖也不用他当什么差事,只正旦的节庆上有些繁忙,等皇帝来了我和他说便是。”
又说到了醇郡王,“他从北边回来,如今可还好?”
“跟着去北海见了见市面,回来激动的不得了,”醇王福晋笑道,“去北边伴驾的王公们不少去了北海,出了国境,跟着大军荡了一圈,说这下可算是见到真场面了,以后也不要皇上派别的差事,把他放在兵堆里头,征讨外国就心满意足了,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一心要重新捡起这些东西呢。”
“这还不简单,之前让他管着神机营,不是就看中他这点?”慈禧太后笑道,“他是皇帝的皇叔,帮衬着自然是好的,他六叔在朝中,七叔在军中,一文一武,这样才是最好了。”
淳王福晋笑道,“他能给皇上当差效力,这就是最好。”
“他在北边,可是见到什么新鲜事儿了?”保姆把载湉抱了下去,猫眼石护甲被载湉拿着不肯放手,太后端起了盖碗,撇了撇茶末,“我在宫里头,想着北边,倒是真热闹,什么时候咱们,也去看一看就好了。”
“听说北海之地草原雪山海水十分美丽,倒是比乌里雅苏台风景还要好,只是尚在前线,战火纷飞的,不然大家伙都说要在那里头建宅子了,日后可以去避暑,”醇王福晋笑道,“北海之冰都是湛蓝色,十分炫目,豫王还带了不少回来,藏在地窖里头,倒是被我们家的笑话,说这东西到了夏天就要化了,千里迢迢的运回来做什么。”
“有不少王公都去了北海?”
“是啊,豫亲王、几个郡王还有国公都去了北海,在海边逛了一圈,”淳王福晋说道,“听说是豫亲王朝着皇上请命,要带兵出去和俄罗斯打一仗,皇上十分高兴,让几个王爷带着兵出去逛了逛,听说还攻克下了一个小集镇,算是见过血了,我这心里倒是担惊受怕的,只是醇王到底是兴奋,回来一禀告,皇上也十分高兴,说是八旗子弟原应该就要这样武勇才对。”
太后笑道,“若是这些几万两银子一年俸禄的亲王郡王国公们都出来给皇帝效力,咱们倒是不用担心什么了,如今听说还是那些八旗的破落户才肯出去当兵,家事好的办洋务建工厂,这可不太对,我要的是大家都乐意去当兵,去讲武堂学习才好。”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皇帝又到了,淳王福晋连忙起身,皇帝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了醇王福晋行礼,笑道:“七婶来了。”
“你七婶带着你二弟弟进宫,我让他们多陪着我几天,”慈禧太后说道,“你也带着二弟弟到处逛逛才好。”
☆、二十九、圣寿庆典(六)
“宫里头就是二弟弟的家一般,没什么可拘谨的,”皇帝笑道,“七叔的孩子最小,叫载澄带着他到处玩玩,西苑这些日子秋景甚好,最适宜逛一逛了。”皇帝说道,这时候奶妈抱了载湉进来,皇帝低着头摸了摸载湉的虎头帽,“几日不见,湉哥儿这么大了。”
载湉也不理会皇帝,只是拿着那个猫眼石护甲在玩着,猫眼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好看,淳王福晋见到皇帝来请安,也不坐下,知道大概两个人有事儿要谈,于是就笑道,“入宫来,还未曾去钟粹宫请安,如今趁着天色尚早,不如我先过去请安。”
慈禧太后点点头,母子两个走了出去,她看着载湉的的背影,不免的有些发怔,这个孩子,就是日后的光绪皇帝?
不过自己穿越以来,历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想必接下去,也不会有这个身份的光绪皇帝存在吧。
皇帝坐下,对着太后笑道,“皇额娘,今个儿子自己个独坐,有件烦心事儿想起来,也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特来问一问皇额娘的意思。”
“什么事儿?”太后说道,“说来听听,皇额娘也是普通人,不是什么诸葛亮,”太后笑道,“不过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说出来大家一同听听说不定能想出事儿来。”
“还是八旗丁银的事儿……”皇帝刚一开口,就被皇太后止住了,她扬扬脸,对着里头伺候的人喝道:“皇帝和我说话,你们都退出去,不许偷听!”
檐下的脚步轻轻走远,皇太后这才转过脸对着皇帝说道,“怎么好端端又提起这件事儿了?”
“这些日子,我看了户部的折子,旧岁八旗丁银所占支出之比率,实在是太大了。”皇帝斗志昂扬,目光炯炯,“若是如同新军一般,这些人能排上用场。这也不免算是物有所值,可大部分之人,只是混吃等死罢了,有不少人素日只是借贷过日子,然后每年一次拿着丁银来填以前的旧窟窿。可这些人偏偏还心高气傲,什么事儿都不愿意去做,只是逛戏园子泡茶馆斗鸡养鸟,整日把京中闹得乌烟瘴气,八旗都统哪里,全是他们的不法之事,在京中,天子脚下,就是如此,在外界还能好的了?”
“儿子看史书。单单这前明之鉴,就足够触目惊心,宗室藩王就如吸血鬼一般攀在国家的身上吸血吃肉,如今我们也有这些废物,”皇帝厌恶的说道,“这几年来,大开商贸,每年户部的收入大为增加,远超以前,不然这丁银早就拖死了咱们。不用说什么平叛,自然也不用说北伐俄人了。再者,丁银颇多弊端,发米发钱都是不好。”皇帝焦躁的说道,“算来算去,只是肥了那些主事的人,地下的人还是穷的叮当响。”
太后站了起来,在地上慢慢踱步,“旧岁要八旗子弟入学。参军或者当差,这似乎也只是杯水车薪,位置就那么几个,八旗子弟,到底是人多,有品级的不愿外放为官,这些爵位与国同休,死脑筋的人,更是抱着那些丁银不肯放。你这个意思我明白,我没有不赞成的,治国理政就像是做生意,在生意兴隆的时候要居安思危,不要到不赚钱的时候再考虑这些就不好了,八旗犹如做生意的成本,趁着有钱,要想想,怎么把成本降下去。”
“年轻的人也好办些,”慈禧太后说道,“叫他们自谋生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