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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亲王奕仁,附逆从事,其恶不知,免去军机大臣一职,先由三法司审问,再做定夺,其余从逆者先行羁押,等三法司一概审问再行刑罚,这事和守卫圆明园的差事,交给武云迪。荣禄,”她吩咐了进殿以来一直没有说话的荣禄,“丰台大营里头异心者颇多!我要你一一清理干净!”
“按照武云迪之诉,丰台大营之中未有明显从逆者,”荣禄回道,“若是大加鞭挞,恐军心不稳。”
这是婉转的拒绝了,群臣无言,慈禧太后凝视荣禄,随即说道,“也好,先等三法司把进园子的逆贼都拷问出来,再做定夺,不过有些人,先开出丰台大营,做别的无关紧要的差事去。”
荣禄应下,慈禧太后环视众人,“若论忠心,再无过恭亲王!恭亲王亲自乔装打扮前来寻找本宫,此恩此德,没齿难忘,复授恭亲王原本之一切差事,食双亲王俸禄,加授宗人令,好好的整一整这亲贵的风气!”
宗人令代表了恭亲王可以处置宗室亲贵子弟的权利,这个权利之前在处置肃顺等人的时候恭亲王也短暂拥有过,如今又是有了,恭亲王微微鞠躬,“奴才遵旨。”
☆、四十五、今又复来(一)
“其余各衙门按照往日处置事务,”皇太后继续吩咐,“有过者可先不罚,有功者必要先赏,田字房伺候的宫人们都被逆贼杀了吗?”
“还有许多,都被逆贼关押在田字房,唐五福及几位太监宫女被杀之后,宫女安茜咬了本格的耳朵,本格惊惧离开田字房,剩下的人才幸免于难。”
慈禧太后点头,“我绝不会亏待忠于我的人,内务府要对死难者厚赏,唐五福和安茜以及死难的侍卫和太监宫女,询问家人,或是归于本家,若是愿意陪葬在我的陵寝的,一律迁入。”
陪葬帝陵乃是臣子极大的荣耀,唐太宗的昭陵就陪葬了大约一百多的功臣,著名的长孙无忌、程咬金、徐世绩、魏征等都长陪李世民于地下长眠。本朝制度,除却关外三陵之外,其余者并无大臣陪葬帝陵之例,太后说要这些人陪葬于自己陵寝之侧,这是极大的荣耀,根本就不能轻易授之,只不过众臣想想,只是陪葬后陵,就算是太监宫女侍卫倒也无妨。于是也就不反对了。
“留下来的,太监赐给蟒袍,宫女赐给贵人的吉服,”慈禧太后说道,“其余的各有封赏,内务府去办就是了。”
“警察署的有功之人,都由兵部进行录名记功。一干人等的犒赏,江忠源你先都统计起来。”
“是。”
“毓和办事不力,撤去九门提督之职,冯三保主持警察署剿灭反贼有功,任九门提督之职,加强关防,严禁贼人惊扰京师。”她看着荣禄。“荣禄加内大臣、领侍卫大臣,主持丰台大营,武云迪也加领侍卫大臣。领侍卫大臣,主管圆明园关防之事。”
一道道的命令发了出去。唯独就没有说到长春仙馆的哪一位要如何处置,但是大家看到了穆扬阿差不多已经被停职的样子,就能猜想到那一位的结局了。
这样的政变看上去是有些儿戏,但是也不得不说,成功的几率很大,只要斩首行动般进了淡泊宁静,先将慈禧太后处死,控制住圆明园。再手握太后印玺号令天下,命群臣进园子,再发布遗诏,有想反抗的人即刻处死,毕竟在殿内手无寸铁,谁也硬不起来腰板来抗衡,到时候关键的几个位置一换,就比如昔日在畅春园即位的世宗皇帝一样,抓住了隆科多和年羹尧,诸位皇子就是心里再有不甘。也不得不俯首称臣。
可惜走漏了风声,让慈禧太后逃了出去,这么一下鳌鱼入海。飞龙腾空,什么人都阻拦不了了,所以武云迪和荣禄有了密诏,就靠着这些乌合之众,就自然是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了。
谋反的事儿从来没有完全筹备一说,靠着两个一直锦衣玉食的亲王能想出如今这样的法子,又勾结内廷,里通外合。闹了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前所未闻了。国朝两百多年,从未见到这样政变的事儿出来。不由得让人又惊又惧,又怒火直冒。特别是害了英宗皇帝的子嗣,这是绝对不能忍的,李鸿章等人,一心念念的就是保住英宗皇帝的血脉和法统,这一点来说,清流们比起恭亲王绝对是和慈禧太后更为亲近的。
军机们下去议事了,亲王大臣勋贵等也一一退下,人心各异,不管有些人心里如何惊惧,现在是绝对不能如同没出息的穆扬阿一般显露出来的,只能是强忍着,或者是前去恭亲王哪里求情,要不就赶紧去慈禧太后的父亲,惠征哪里去磕头求饶了。
武云迪下去防卫,荣禄还是站在殿内,慈禧太后下了丹陛,悄然对着荣禄说道,“你出去,派些人要看住四九城,不许贼人进出,特别是要看住什刹海的西南角那里头,明白吗?”
荣禄骤然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后,太后微微一叹,“我如今能相信的人,也就是你们几个的,别的人,再怎么亲近,我也是不放心的。”
荣禄点点头,“遵旨。”转身大步离去,慈禧太后慢慢的走出了养心殿,看着殿外林立的士兵,这才稍微安定了下来,武云迪差人把在豫亲王那里夺回的慈禧端佑皇太后之宝送了回来,红木匣子上尽是斑斑血迹,慈禧太后不动声色,点点头,叫小夏子收了起来,“别弄丢了,这盒子也不用擦,好叫我看的清楚,记得住教训。”
太后行走到了勤政殿外,外头已经有宫眷等候多时,为首的就是云贵太妃和丽贵太妃,并六宫妃嫔,两个人连忙跪下,“太后。”
“起来吧。”慈禧太后点点头,她有些感慨,又有些唏嘘,“不过才两日不见,就已经仿佛过了好几年,我都觉得自己老了许多。”几个人只是含泪赔笑,太后对着云贵太妃说道,“这一番,多亏你了。”
“我不敢当。”云贵妃微微屈膝,“算起来还是靠了祖宗保佑。”
“你们躲到了哪里?”
云贵太妃的眼中也是泛红,“我们躲在了安佑宫。”
“安佑宫?”
“是的,我见到了园子里头喊杀之声,想着必然有了变故,派了一个太监去偷偷的打听,别的不知道,只是瞧见死了不少侍卫,我想着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就叫起了瑛贵妃,原本是想着趁乱逃出园子去,但是瑛贵妃她大着肚子,行走不方便,这在外头,若是被贼人追赶上,什么都难以挽回,等到了西北角的时候儿,她就走不动了,我瞧着安佑宫就在前头,搀扶着她进了去,夜里无人,两个人依偎在影真之后,不敢动弹,没有什么可吃的,所幸还支持的住,也有人进来搜查过,只是敬畏是列祖列宗祭祀的地方,不敢仔细搜查,我们这才躲过了一劫,到了晚间,臣妾听到了武云迪的声音,这才壮着胆子出来一问,才知道娘娘又回来了。这出来才发现,原来是躲在文宗皇帝的影真之后。”云贵妃有些激动,“先帝还是庇佑着我们的。”
☆、四十五、今又复来(二)
“文宗皇帝的影真吗?”慈禧太后大为惊讶,“果然是皇上保佑的,”随即开心了起来,“没想到文宗皇帝这么多年了,还显灵了。等到瑛贵妃平安诞下皇子,我们带着皇子一起亲自给文宗皇帝谢恩去。”
瑛贵妃肚子中的未知男女啊,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会给太后添堵,大家纷纷点头,于是太后招招手,“咱们去瞧一瞧瑛贵妃。”
一群人坐着轿辇到了瑛贵妃山高水长的住所,瑛贵妃正摸着肚子在廊下看着太湖石下的几尾锦鲤,一脸恬静,太后就着云贵太妃的手站在马头墙下,看着一脸平静的瑛贵妃,心里只觉得欢悦,嘴角不觉上扬,大家相互看看,似乎也只有这一件事儿能让现在留下来的人露出真正的笑容。
柳丝飞扬,桃花如火,不过是一夜之间,满园肃杀变成了春暖花开,太后站在看了看,跨步上前,瑛贵妃听到声响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了太后一行人,准备行礼却被拦住了,“这时候别闹这些了,快坐下,”慈禧太后搀扶着瑛贵妃就着游廊坐下,“你的身子如今是最金贵的了,”慈禧太后毫不顾忌的盯着瑛贵妃深蓝色红石榴五福旗袍下隆起的肚子,“如今只要你一切平安,外头的那些杂碎我都可以不管,凭他们发落。不过,”慈禧太后突然惊觉,这个时候不能给这个唯一的希望太大压力,要知道孕妇孕中原本就是多思,若是皇后不那么胆小,再坚强一些,说不定还能保下龙胎,不至于被敌人钻了空子。“你也别压力太大。凡事顺心就成,你是知道我的,这些礼数都不用讲究。云贵太妃照顾的很好,丽贵太妃也是生养过的。让她们两个照顾你,想要吃什么,玩什么,直接和内务府说就是,先看戏,直接宣就是,不用再请旨,”太后转过头找两个贵太妃。“我就交代给你们了。”
两个人福了福,瑛贵妃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前几日担惊受怕的缘故,但是精神头似乎不错,她点点头,“谢太后的恩典,臣妾的心思虽然没什么出息,英宗皇帝驾崩后,我心里想着不如就一同殉了罢了,也是不辜负先帝的宠爱。只是突然被太医查了出来,有了身孕,我这心思自然就打消了。我也不会做那些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素日吐得多,我只会让自己吃的更多,英宗皇帝和我,”她低着头甜蜜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甜蜜不禁让慈禧太后心里微微一酸,“就留下这么一个血脉,我绝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太后您就放心吧。”
慈禧太后点点头。伸出手抚了抚瑛贵妃鬓边的头发,“我果然是没看错你。你的心气劲儿实在是没错,是我看中的。若不是你能躲起来,我这会子,怕是死了的心都有了,天可怜,还有你这一胎留着!”
众人唏嘘不已,丽贵妃想起自己丧女之痛,云贵妃也想起旧年自己教导同治皇帝骑马射箭的时光,不觉都红了眼睛,几个人都是愁云惨雾,还是慈禧太后率先振作起来,“不管如何,咱们都应该往前看,咱们有了希望,还担心什么。”
几个人也就不再谈此事,只是说来说去,到底是忍不住要说起这几日的变故,丽贵太妃拍拍胸口十分后怕,“我昨日真是吓坏了,晚上我那里头没什么人,早起,突然听到说太后娘娘驾崩了,我还在梳头,象牙的梳子都断成了两半,忍不住就哭了起来,若是太后走了,我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趣味?头也没梳,披头散发的就朝着田字房过来了,在外头被人拦住,就连见一见太后的最后一面都不成,我想着不对劲,后来又听说皇后娘娘流产了,于是连忙去找云妹妹那里,瞧瞧瑛贵妃,没想到那里头也是没人,问了这山高水长的太监宫女,就觉得不妙,于是我就坐在这正殿里头,等着他们来搜,”太后不防丽贵太妃也有这样的胆气,于是连忙问道,“那些贼人可对你无礼了?”
“他们一心念念想要抓住瑛贵妃,没空对我无礼呢,娘娘,”丽贵妃说道,“我就坐在正殿上,那些贼人进来,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刀,我知道这时候也不能硬着来,所以我就慢慢的问他们要做什么,这些人倒是也好意思,”丽贵妃皱起了眉,“说奉皇后的谕旨,要瑛贵妃去牡丹台问话,我问他们的诏书在那里,他们拿不出来,后来又说是东边儿的让他们来的,可还是拿不出来诏书,于是我就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