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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
“是的,是的。”韦德大使不以为忤,似乎从未被郭嵩焘打断一样继续说下去,“我们大英帝国要保证在埃及的利益,这是没有错的,我们也承认贵国在威廉首相在位期间协助大英帝国达成了购买苏伊士运河的行动,对此我们表示感谢,但是由于形势发生了变化,我们经过了长远的思考和政府的决断,还是认为,贵国退出苏伊士运河的经营比较好。”
“我们并不需要经营。我们只是需要收益。”郭嵩焘不悦的说道。
“我们认为,国内的大英帝国子民更为适合投资苏伊士运河,我们的政府投资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进行投资受益。我们很感激贵国当年的行为,但是现在事态发生了改变,我们表示遗憾,但是不得不做。”
边上红头发的傅雷斯参赞对于郭嵩焘的抗议十分不悦,“请大臣先生注意,我们对于贵国帮忙垫付的一千万法郎已经表示要归还并且支付利息,希望贵国能给我们这个机会,不要因为这一千万法郎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我希望大臣您今天先把之前确定好的议程进行好的沟通协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已经确定的事情之上。”
傅雷斯的话皮里阳秋并且隐隐带着威胁之意。郭嵩焘心里大怒,难道中国要是再对此事进行抗议和纠缠的话。难道你们这日不落帝国还要不承认备忘录,将一千万法郎白白笑纳侵吞了不成?已经确定?难道是说你们单方面撕毁协议。还只是拿着一个告知的口气来告诉我们?实在是傲慢无礼,绝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有礼貌。不过郭嵩焘是老外务了,知道轻重,这样的场合绝不能像之前的俄罗斯大使朱格列夫一样大声咆哮,有辱国体,点到为止就可以了,郭嵩焘点点头,“我们会持续表示抗议,并希望沟通协调之后,保证我们在苏伊士运河的经济收益。参赞先生说的对,今日我们时间很紧,需要抓紧。”郭嵩焘戴起了玳瑁框的眼镜,把愤怒悄悄的掩入精光发亮的镜片之后。
“请打开第三页。”郭嵩焘边上的总理衙门章京、英国股主事谢雨农说道。
双方都打开了各自面前的文本,上面用中英文写好了这次爱德华亲王访华的仪注安排,这是第一次不是藩属国的国主或者储君前来中国,和之前理藩院的礼节根本不同,不仅仅是英国人重视,自诩为天p朝礼仪之邦的大清国,朝野对此事也开始纷纷议论,就连日理万机一刻空都没有的恭亲王,居然抽了好几日的功夫都在总理衙门坐班,和沈桂芬一起,就相关礼节进行了确定,可见重视之程度。“爱德华亲王访问中国之护送礼仪,”谢雨农用英语继续说下去,“南洋水师从曾母暗沙界碑之处开始迎接,随扈的工作从上海之前都由南洋水师负责,到达上海之后,改由北洋水师继续护送北上。”
韦德大使放下了文本,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参赞傅雷斯,傅雷斯收到了信号,“对不起,我们不同意这一条,爱德华亲王是大英帝国的皇太子,是女王陛下最器重的皇子,我们必须要保证亲王殿下的绝对安全,不然充满危险的访问行程,我们外交部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郭嵩焘耐心的解释,“南洋水师虽然只是成立了十多年,但是军舰和士兵的素质十分优良,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按照贵国的海军训练流程训练出来的,或者是贵国的教官指导的,更不用说在南洋水师里面大约有百分之六十的军舰都是从贵国处购买的,安全请贵国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不,”傅雷斯摇摇头,翘了翘下巴,“我们需要我们自己的舰队进行护送。”
☆、五、访华仪注(一)
郭嵩焘一时半会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当然,贵国的海军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我们一直相信这一点,在进入中国海域之前,肯定是由贵国的海军来护送爱德华亲王的……”他惯例是奉承了一堆话,这话不需要经过脑子,但是他随即似乎发现了什么,看了看对面的英国人,又转过头看了一下边上的谢雨农,谢雨农满脸怒色,他才明白过来,“?”
“我们对贵国的水师表示不信任,海军不是靠金钱就能建设好的,更需要是头脑和许多年的积累,所以我们认为,”傅雷斯继续高傲的说道,“贵国的水师不足以担当起护送威尔士亲王的重任,所以我们英国外交部认为,还是由我们大英帝国的远东舰队来护送皇k太l子殿下比较合适。”
“对不起,参赞大人,”郭嵩焘扶了扶眼镜,严厉的眼光从眼镜的上头射了出来,“您认为贵国的海军进入到中国的领海是合适的吗?”
“出于外交的目的,当然是合适的,请放心,这不是1840年的时候,我们没有开战的意思,”傅雷斯慢慢的说道,“大英帝国的舰队行驶到中国的近海,只是为了护送亲王殿下。”
郭嵩焘摇摇头,摘下了眼睛,“贵国的舰队是举世无敌的,这点我承认,贵国的海军要来中国的海疆,说实话,我们的水师抵抗不住,”郭嵩焘倒也是老实,说出了事情,“这个事实不需要掩饰,我再次申明一点,中国的水师建设只是为了防御近海。所以贵国的海军舰队经常性的往返中国的南海海域,我们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向贵国的外交部进行抗议。毕竟,”郭嵩焘摊摊手。“我们拦不住你们,而且我们也知道,贵国现在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在大英帝国的海军通过中国南海的时候,我们的水师也只是监督一二,不会有武力相向的动作。但是这次,”郭嵩焘手朝下指了指案上摊开的文本,“是不同的。”
郭嵩焘用流利的英语继续说道。“贵国出于护送爱德华亲王的目的,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我们不能够接受官方行程上,贵国的舰队出现在中国的海域上,起码在护送爱德华亲王的行程上不能出现。”
“这是我们英国的外交部和海军部同时决定的。”傅雷斯强硬的说道。
“请大使先生考虑我们的苦衷,”郭嵩焘转过脸看着大使韦德,“虽然贵国和大清之间如今的关系融洽,也到了两国元首互访的程度了,但是我要提醒几位绅士,贵国已经通过海军和大清发生了两次战争。请问就算我们同意了贵国的海军停靠在天津港,我们的老百姓和臣民看到飞扬的米字旗,会怎么想?不用说。这肯定会造成难以估计的恐慌和骚动,我相信这对两国之间开展的外交事务和这次爱德华亲王访华的目的都存在着不利的影响,我请几位绅士考虑到这一点。”
“那是贵国要考虑的事情,”傅雷斯继续说道,“我们希望这次访华是成功的,所以贵国应该要告知贵国的臣民,来知悉此事,我相信也不会发生什么骚动和不安,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贵国似乎也不用顾忌普通老百姓的意思吧。”
“每一个国家的政府都需要顾忌和考虑到老百姓的意见,我们大清也不例外。”谢雨农接话说道,“我对于贵国的歧视政策表示抗议。在八年之前,我们的皇太后陛下在印度就由贵国的海军护送到英国本土,我们的皇太后陛下都是如此相信贵国的海军,没想到贵国如今居然假借不安全的名义来侵犯中国的主权,我对此表示十分的遗憾,如果是贵国有意为之的话。另外,”他继续冷笑,“贵国认为我们的水师不能够承担护送爱德华亲王的重责,但是要知道我们大清的水师,基本上是由贵国的人员和军舰来组成的,也就是说,是不是贵国对于自己本国的海军军事实力不自信?还是把不好的技术和船只交给了中国?这又是涉及到了两国合作的诚信问题了!”
傅雷斯哑口无言,但是他随即想到了另外一个方面的问题,“中国最近因为越南的事务和法国发生了外交纠纷,我们有理由怀疑,如果中国和法国在南海发生军事冲突或者是战争,被贵国护送的爱德华亲王如何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谢雨农不甘示弱,摇摇头,礼貌的反驳,“军事行动和外交是有区别的,我们既然已经和法国人进行了协商,就不会因为越南的问题在南海发生冲突,而且难道贵国号称日不落帝国,被德国人打败了的法国人,还敢来惊扰贵国的皇太子吗?”
两方开始了辩论和反驳,会议室内火药味十足,这时候又是大使韦德站了出来了,双手抬起,朝着下面虚按了按,“请绅士们都冷静一下,谈判就是如此,需要互相让步互相体谅的,爱德华亲王殿下已经在旅途之中了,我相信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克服,”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要中国方面妥协,不然半途而返,这是严重的外交事故了,“至于怎么让双方满意,还是要听一下大臣您的意见。”
郭嵩焘拿起了眼镜,“贵国的海军这样通过官方的形式,毫无交代的进入中国领海,我无法决定,就像大使先生您的上头还有贵国的外交部和首相一样,我还需要上报到总理衙门大臣处,才能够决定,但是有一点,贵国的海军不能单独出现在官方的行程上,关于这点我自己是可以肯定的,既然两国无法达成一致,我们先把这个问题搁置,留到下次讨论,”郭嵩焘又翻开了文本,傅雷斯和韦德互相看了看,也翻开了桌上的备忘录文本,“请翻到第十五页,有关于中国迎接爱德华亲王的礼节。”
☆、五、访华仪注(二)
不过是过了半个时辰,郭嵩焘面色不豫的带着亲随和扈从们一起出了东交民巷的英国大使馆,他上马车的时候,吩咐谢雨农:“今个的事情都给我闭紧嘴巴,不许一丝消息传出去!我这就去见议政王,这事儿,咱们总理衙门做不了主。”
郭嵩焘也不回总理衙门大堂,坐着马车,一路从崇文门出了京城,朝着西边行来,那马车又快又稳,官道修的干净平整,马车行驶的十分痛快,不过是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圆明园,他径直递牌子进了圆明园,飞云轩外头稍微等候了一会,恭亲王就传召他了。
到了飞云轩,行了礼,还没等恭亲王赐茶,郭嵩焘就忍不住了,“议政王,英国人欺人太甚,他们的态度很差,提出的条件是我们绝对无法接受的,微臣以为,这次根本就不是谈事情的意思,而是来找茬的。”
恭亲王坐在书案之后,放下了手里的折子,奇道,“怎么回事?筠仙你倒是难得发脾气的。”
“英国方面要求英国人自己的舰队护送爱德华来华,”郭嵩焘无奈而且带着窝火的语气禀告道,“这件事就看得出来,英国人并不诚心。”
恭亲王微微皱眉,“这怎么可以?大清之海域,焉能由他*舰出入航行?爱德华访清,乃是两三年前就议定好的,相关礼仪或者随扈的形式想必英国人不会咄咄逼人,如今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恭亲王若有所思,从案后走了出来,“筠仙你先别说,等人来了一起商议一番,”他扬声叫苏拉。“请景廉中堂过来。”
不一会,一个干瘦留着山羊胡子五十多岁老头就进了恭亲王的值房,他先是朝着恭亲王行礼。郭嵩焘朝着他行礼,恭亲王亲热的喊道。“秋坪,英国人的事儿,我叫你来商议一番,你之前在伊犁,也是和英国人打过交道的,大约是知道他们的性子,一同参详参详。”
景廉,颜札氏。字秋坪,隶满洲正黄旗,他是咸丰二年进士,由编修五迁至内阁学士。典福建乡试,擢工部侍郎,赐奠朝鲜。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