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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给法国人也无所谓,”他原本挺直的背有些弯了,气色也有些不好,“若是能缓上一缓,朕召集好国内勤王之师,再命一二大将训练好精兵,卧薪尝胆十年,必然能把法国人赶出大南,把所有的天主教徒尽数斩首!现在么,还是等着看吧。”
“陛下的意思是?”阮文祥追问道,“先等到中国那边官方的消息来吗?”
“是的,且看看中国到底是什么个主意,”嗣德帝有些懒散,“法国人那边还是继续谈着吧,将来若是能有机会,再反悔也不迟。”
陈文定还欲说什么,却被阮文祥拦住了,他拉住了陈文定的手,死命按住,“如此甚好,微臣这就下令西贡,让他继续谈判,臣等告退。”
阮文祥转过身子,退了出去,陈文定追上了阮文祥,“阮师,你怎么会?就这样退了出来,咱们应该再劝谏圣上啊!”
“有什么可劝的,你还没瞧出来?”阮文祥淡然开口,“皇上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他被法国的军舰吓破了胆,一心就想着求和了,什么外交关税,他都可以不在乎,只要法国人没有说叫他退位,他什么事情都可以接受。”阮文祥冷笑连连,“我算是看透了咱们这位皇上的本性了,即位之初,还算是励精图治,现在么,就是一心念念怎么保住自己的皇位了,他也不想想,”阮文祥的话语里没有一点点的尊敬之意,“没有了越南国,他还怎么当这个大南皇帝?文定啊,你觉得我会不会做潘清简?”
潘清简是嗣德帝执政前期的大臣,名声手段都很是不错,法越战争后,潘清简受命与法国谈判,于1862年签订《壬戌和约》,1863年又出使法国,试图收回被割占的南圻三省。回国后继续负责法越交涉,并经略南圻,但是一直不能成功,最后在1867年法军吞并南圻全境后自杀殉国。
史载缔约之后“异论藉藉,以为事由全权大臣,非出于上意,良莠又相激,胥动浮言”,导致宗室阮福洪楫等人发动叛乱,企图杀死潘清简等主和派。南圻的义兵也高举着“潘林卖国,朝廷弃民”八字的旗帜。
“潘清简到底是听了谁的意思才会签订《壬戌和约》的?”阮文祥冷漠的说道,“还不是乾成殿的皇上,‘非特本朝罪人,千古罪人也!’潘清简在法国人面前卑躬屈膝,要求归还三省,如此中心为国,末了还把他拿出来让人羞辱,最后逼迫他自尽身亡。文定,我是做不了潘清简的,我可不想背上这样的千古骂名,走,”阮文祥脸上的阴色一闪而过,“跟我去见一个人。”
☆、七、大南天子(四)
阮文祥也不出午门,绕过乾成殿朝着后宫走去,陈文定见着有些不妙,再走过去,就是到了嗣德帝嫔妃们居住的地方了,“阮师要见谁呢?这可是天子嫔妃的居所。”
“就是要带你见嫔妃的居所,文定,”阮文祥对着陈文定推心置腹,他不仅仅是看中了陈文定的能力,更是看中了陈文定和中国之间的联系,于是他也对着自己的学生淳淳教导,“本朝,可不仅仅就是只有一位皇帝而已,后宫的势力也很大,我们在外朝当官,内宫的风雨不得不要注意躲避,不然什么时候淋湿了就不好了。”
“阮师的意思是,带学生来找三宫?”
三宫是指:嗣德帝的母亲范氏姮、俪天英皇后武氏缘,嗣德帝的皇后、学妃,即阮氏香,嗣德帝的宠妃。“不错,”阮文祥点点头,“皇上这样的固执,我们劝是一定不肯听的,总是要让后宫的人试一试,我带你去见学妃。”
两个人也不带宫人,只是在内廷慢慢走着,阮文祥闲庭信步,似乎来过了不少次,到了顺美院之中,宫人通报,随即把两个人带了进去,一个娇俏的少妇穿着紫色的长袍端坐于榻上,见到两个人进来,款款起身,朝着阮文祥行礼,“首辅大人。”
“学妃娘娘,”阮文祥作揖回礼,陈文定也跟着回礼,阮飞眼波似水,娇滴滴的眼神在陈文定的身上转了转,“这一位倒是面生,却是不知哪位?”
“这位是升龙府总督陈文定大人。”
学妃哎哟一声,“原来是文曲星,实在是失敬。”她又重新行礼,“实在是难得,到底是天1朝中了进士回来的人物,看着就是器宇不凡,快快请坐。”
学妃的一双眼睛就滴溜溜的看着陈文定,陈文定有些尴尬,阮文祥咳嗽一声,学妃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哀怨的说道,“我一听说是总督大人在中国的事迹,羡慕的不得了,我是一介女流,没法子出去,但老是想若是阮福膺祜能有这个福分去天1朝瞧一瞧,这就心满意足了,这不是各国都派了王子去天1朝进学吗?怎么我们大南就这样不行呢?我求了好几次圣上,圣上就是不肯呢。”
“圣上没有亲生儿子,膝下一共收养了三位皇子,”三位一共是瑞国公阮福膺禛、坚江郡公阮福膺祺和阮福膺祜,阮福膺祜是学妃抚养的,年纪也是最小,不过较为聪明伶俐,深得嗣德帝喜爱,“如今还没定下来储位,圣上是不会让公爷去北京的,若是公爷去了北京,有天1朝的支持,其余的人还有什么指望?”
学妃有些失望,“那看来膺祜还不是皇世子的人选啊,圣上还没有想好?”她看到了微笑的阮文祥,白了一眼内阁首辅,“首辅大人,我和膺祜都托付给您了。您可一定要帮着我们呀。”
“微臣自然是帮着娘娘的,这不是请陈大人一同前来了?陈大人是微臣最得意的学生,微臣将来的衣钵是要传承给他的,今日带他来,是给娘娘提个醒。”
“提醒什么?”
“法国人在外面咄咄逼人,圣上有些老了,凡事咱们应该有所准备,将来圣上宾天,若是留下一个顺化城给公爷,想必这大南国皇帝当得也不会有什么趣味。”
学妃显然是听进去了,连连点头,“首辅大人说的极是,请您直接吩咐,我没有什么不遵守的。”
“皇上对着中国人怀有戒心,连带着我这位学生也不信任了,若是不把中国人拉进来,如何是好?我大言不惭,到哪里都是当官的,只是这皇室,嘿嘿,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末代皇帝可以寿终正寝的,皇上已经年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宾天,公爷和学妃娘娘可还是很年轻啊,若是将来,嘿嘿,学妃娘娘还是很漂亮的。”
学妃被阮文祥的嘿嘿嘿吓得毛骨悚然,“首辅大人就别吓奴家了,”学妃娇嗔的喊了一声,“这不是都任凭首辅大人差遣了吗?”
陈文定微微咳嗽一声,阮文祥这才停止了调戏学妃,“微臣刚才已经劝谏过皇上了,奈何皇上不听,娘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若是能劝动皇上就是最好。,若是不能,”阮文祥严肃了起来,“请娘娘拿到皇上的玉玺!”
学妃脸色大变,站了起来,“大人,玉玺可是尚宝监管的,并不是皇上随身携带,我如何能拿到手?”
“不是大南国皇帝之宝,是越南国王之宝!”阮文祥坚定的说道,“若是皇上还不愿意,那就盖上越南国王之宝,把求救的文书发出去,咱们起码能救一下大南国!”
p: 咳咳咳,二十二章全部奉上,今天一天没有休息过,而且把存稿全部用完,原来只是戏谑之言,没想到居然本书还真有土豪读者,谢谢天偌水的盟主!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能是勉力继续写好本书,所以接下去不接受任何的打赏加更了,因为没有存稿了!谢谢大家。
虽然打赏加更只承诺了一天,但是我不会感到羞耻的。啊哈哈
☆、八、三月十五(一)
光绪七年三月十五。
慈禧太后换好了朝服,自己把护甲一个个的戴上,她每日要处理朝政,手指甲根本是留不住,所以她也就把指甲剪得短短,护甲只不过是应付规矩而已,李莲英捧上了朝冠,上面的五只金凤凌空欲飞,李莲英对着慈禧太后笑道:“主子今天真是容光焕发啊。”
慈禧太后戴上了朝冠,在水银落地镜子前看了看,“什么容光焕发,不过是老太婆了,时候差不多了吗?”慈禧太后问小夏子。
“安佑宫那边传来消息,大臣们都已经尽数到了,就等着娘娘。”
慈禧太后点点头,“今天是圣祖爷的寿诞,耽误不得,快起驾吧。”
慈禧太后朝服大妆,坐上了轿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西北方向行去,到了安佑宫前,才落下轿子,慈禧太后就着帕子抬头看了看。
安佑宫有两道宫门。第一道门为琉璃门,上挂“鸿慈永祜”匾额。第二道门才是安佑宫的宫门。它高起于汉白玉石台基之上,朱红的门柱,歇山带脊的屋顶,黄色的琉璃瓦。门前有一对龙头、狮尾、鹿角、遍身鳞甲两米多高的石刻怪兽,这就是传说中的麒麟。它刻工细腻,神采焕发,动态逼真。此兽虽然长得怪异,但在传说中它却象征吉祥富贵。
慈禧太后到了安佑宫正殿之前,群臣都已经到了,见到太后又是行礼如仪,慈禧太后连忙叫大家起来,安佑宫是圆明园之内规格最高的建筑,完全仿照了太庙的格式,慈禧太后慢慢走了上去。恭亲王已经站在安佑宫殿门前候着了。
恭亲王见到慈禧太后只是微微鞠躬,慈禧太后也微微点头,“六爷。”
“太后。”恭亲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李鸿藻昨日已经抵京了。”
“哦。我已经知道了。”慈禧太后进了正殿,上面挂着康熙皇帝影真,和神主牌位,今日是康熙皇帝的诞辰,所以满朝文武一起来安佑宫祭拜行礼。慈禧太后跪了下来,行跪拜大礼,恭亲王就跪在慈禧太后的身后,其余群臣都跪在正殿之外。听着礼部官员的号令起伏跪拜,“他刚刚丁忧回来,应该要安排一个好差事给他,”慈禧太后接过了宗人府司仪的香,凝神祷祝,把三炷香插在了香炉之中,“六爷你觉得,他要不要继续入直军机?”
“论理倒也应该入直,毕竟之前就在军机处的,”恭亲王奉上了清茶三杯。惇亲王、醇亲王、孚郡王捧上了新鲜瓜果,这样的仪式才告结束,慈禧太后走出了安佑宫的正殿。到了偏殿歇息,恭亲王跟了进去,继续说道,“又是皇帝的师傅,资格老,德高望重,入直军机倒也合适,只是左宗棠说,李鸿藻不能通洋务。入直军机,未免太过约束。还不如让他安安心心去内阁修英宗实录比较好。”
“这个左宗棠,”慈禧太后微微摇头失笑。“从来都是这样的心直口快,天天说什么大实话,”慈禧太后端起了茶,请恭亲王也坐下,“六爷也坐吧,小李子,六爷不喝六安瓜片,换碧螺春来。”
恭亲王告了罪,就坐在小几子上,慈禧太后笑道,“今年雨水少,狮峰的雨前龙井不太多,我已经拿了最好的两笼给你,你拿着送人,或者自己用是最好的。”
“也没什么人可送的,满朝文武,太后都有恩赏,就自然不用我借花献佛了,诸国大使里头,大约只有英国人是喝茶的,不过他们不喝龙井,之前日本国大使在我府里做客我把太后赐的雨前龙井泡了一杯给他,他倒是识货,巴巴得问我要雨前龙井,我没给他,”恭亲王笑道,“给他倒是糟蹋了。”
“就是,”慈禧太后笑道,“日本小鬼子懂什么好茶?雨前龙井给他岂不是明珠暗投?不拘什么茶,给他一点就是了。”
“所以上次云南进了的普洱给了他几饼,”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