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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人也让了不少步,中英舰队联合护送,这样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跪拜之礼,大家却又被张佩伦的折子吸引去了,翁同龢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兼任礼部侍郎,礼部的礼仪改革,他也要主抓,如此轻描淡写,又是把他的注意力分散了,余下一些御史们的小抱怨,众人都不会放在心中,因为毕竟爱德华亲王的船队已经经过了上海,马上就要到大沽口了。
四月是大沽口最好的月份,湛蓝的海水,飞翔的白鸥,雪白的浪花,和飞舞的旗帜,各色旗帜之下,穿着顶戴花翎的各色官员早就已经按照品级排好了长队,候着英国皇太子的来临,其中就有不少翰林院的学士侍读在场,起初许多人还十分惊讶为什么会有翰林院的人在场,翁同龢解释道:“外交之事,礼部亦是有责,翰林院在场,免得失了礼数。”
这又是要给某人好看了,恭亲王推荐左宗棠作为军机大臣前往天津大沽口迎接,左宗棠身上有礼部尚书,更是超品唯一在世的三孤“太子少保”,地位尊崇,最适合迎宾,左宗棠咬牙切齿,却又无法推脱,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慈禧太后又加了惇亲王为迎接正使,命左宗棠为迎接副使,郭嵩焘为迎接参赞,又命鸿胪寺、太仆寺、詹事府御史台等头头脑脑一同迎接,横竖如今天津方便得很,一下子就到了,一来一回,就当做是去郊外春游一般的轻松写意。
两个补服绣獬豸的御史趁着四周无人,低声交谈,“你说,既然是跪拜,怎么拿了这两个人一同来了?之前说行跪拜大礼,四品以上的官员是都不来的,只拿着咱们这些小鱼小虾应付英国人。”
“那英国人肯来?”边上一个人不屑的说道,“西圣去英国,可是爱德华皇太子亲自来码头迎的,咱们大清没有皇太子,那皇上的亲叔叔和一个宰辅,加上总理衙门协理大臣,也是十分尊荣了,给足了洋人们的面子,到时候说不定咱们都要跪下,三位大佬站的笔直呢,或者是微微弯腰鞠躬罢了。”
“那我可不乐意了,”另外一个微微冷笑,“今日我来,就是不乐意,叫我跪拜,原本就是要想了想再说,若是等下英国人无礼,我是乐意当一回海瑞的!”
☆、十二、英人来华(二)
海瑞被称之为海笔架,这是有个故事的,他在担任教谕的时候,他的领导、延平府视学到南平视察工作,在南平县学官署接见学官。两名副手在海瑞带领下进入大厅,一见到视学,一左一右急趋上前,叩头拜见。海瑞夹在二人中间,站而不跪,只拱了拱手。视学先是惊讶,继而羞怒,冷笑一声,对两旁随从说:“哟,你们看这三个人,倒是个山字笔架!”于是海瑞“笔架山”的外号不胫而走,这个御史也说了自己不会跪拜的道理,别的人纷纷起哄,都是翰林御史,“学兄说的极是,都听学兄的,也让英国蛮夷见一见咱们天1朝的骨气!”
“是极是极!”
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终于出现了惇亲王左宗棠和郭嵩焘三人,大家的表情都看在了左宗棠脸上,不知道这位左倔驴会不会也要跪拜于英国皇太子?若是不跪,那就是要闹事端出来了,也就是说你之前在军机说的什么不用太顾及礼仪就是骗人的,首鼠两端反复无常是逃不了的。若是跪下来行礼,那么你对着洋人卑躬屈膝忘了中国根本,失了宰辅身份却又是落实了。
现代人很难理解这些礼仪,但是在古人看来,礼仪是否得当,绝对是比杀头还要严重的问题,恭亲王果然还是老辣,只是让左宗棠出迎,就让他陷入了左右为难的泥潭动弹不得。大家的眼神纷纷看到了左宗棠的脸上,却惊讶的发现左宗棠还是一脸的从容淡定。骄傲自信。
几个人在窃窃私语,“这时候儿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要是我还不如立刻称病,起码躲过了这一劫再说。”
“左季高怎么会如此做?他一向以敢于任事从不推脱的风格著称的,西圣也是看中了他这点才会如此信任他啊。他若是这样躲了去怕是更会让人诟病呢。”
左宗棠环视众人,见到众人脸色各异,不由得微微一笑。“筠仙。”他喊着郭嵩焘,“瞧见了没有,这些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他们岂能知道季高兄却有了破解之法了?”郭嵩焘也颇有敌意的看着这些御史翰林了,之前自己在欧洲当大使,整日里唧唧歪歪的就是这些人,后来,回国担任总理衙门管着各国外交事宜,这些人的嘴巴就从未听过,如今又幸灾乐祸。大约还准备等下闹出什么幺蛾子要丢脸丢到洋人那里去,都是未可知的事儿,郭嵩焘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多亏了西圣啊。”
“多亏了西圣。”左宗棠哈哈一笑,“如此善解人意,又能掌控大局,如何能不敬啊?五爷,您瞧着,等会就您来宣读吧?毕竟您是正使。”
惇亲王拿着一个鼻烟壶出来,擦了擦鼻子。打了个喷嚏,“我今日来,倒是被你们架住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这个小鬼也要遭殃咯。”
“什么话,这不是要五爷来拿总嘛,”左宗棠的性子和惇亲王比较像,说话也直来直去的,“五爷那里是小鬼,明明是神仙呢,这大神仙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中国北洋水师的舰队作为先导慢慢的靠近了码头,分散开来,随即到了的就是英国人的印度舰队,左宗棠虽然和惇亲王在说笑,却也一直注意到了北洋水师和印度舰队的区别,他的神色微微一暗,转过头看着郭嵩焘,郭嵩焘的脸色也是黯然,他们知道,这两者单单从外貌上来看,就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好大的军舰啊。”惇亲王用手遮住阳光,仔细打量着遮天蔽日的巨舰,“我说左大人,是不是比咱们的北洋水师的军舰大啊?”
“是啊,似乎也先进许多,我不懂水师这些东西,但想着军舰总是越大越好的,”左宗棠微微摇头,“咱们的水师原本还以为是够用了,如今看看,和英国人是完全不能比啊。”
惇亲王啧啧称奇,“可惜了,老七没来,他是最喜欢军舰的。”
原本还有些议论声的官员突然都哑了一般,鸦雀无声了,大家都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夹杂着激动嫉妒愤怒艳羡的各种表情望着英国人的舰队,那些冷酷的舰头,泛着灰色的船舷,冒着黑烟的巨大烟囱,和黑黢黢令人发寒的炮口,以及军舰上对着地上的人指指点点调笑不已的英国海军士兵,无一不给在场的官员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人群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再顽固的人都发现了,英国舰队的压倒性胜利。
“咱们的北洋水师比南洋水师还要先进些,北洋水师已经是最好的水师了,”一个总理衙门的章京悄声说道,他的声音悄然说进了每个人的心底,“英国人大约还有两三支比印度舰队还要更好的!”
“还要更好的!”还有什么比**裸的真实更能让人醒悟呢?有一个御史见到了今日之景,回去在自己的日记上只写了这么一句话:“今日方知不能夜郎自大,小觑天下英雄!”随即弃笔从戎,加入水师,十几年后为国征战之中果然大放异彩,被人称之为“今之伏波”,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英国大使阿伯特得意的瞧了瞧这些中国人的反应,脸上露出了矜持的笑容。为首的巨舰放下了长梯,码头上迎接的鼓乐响了起来,穿着红色呢绒制服带着长枪的英国士兵列步走了下来,围在了码头边,形成了警戒之势,为首的三位重臣,惇亲王在前,左宗棠在后左,郭嵩焘在后右,三个人一同走在了前面,阿伯特跟在了后面,上面慢慢的走下来了一个穿着红色制服,斜挂着宝蓝色勋带的留着红胡子脸上带着一丝冷漠微笑的中年男子,正是爱德华亲王。
阿伯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不是说话了要行跪拜大礼吗?为什么这些中国人丝毫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商议好的事情,还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变卦?阿伯特低声用中文和左宗棠喊了一句话,“左大人,贵国可是要跪迎的!”
☆、十二、英人来华(二)
海瑞被称之为海笔架,这是有个故事的,他在担任教谕的时候,他的领导、延平府视学到南平视察工作,在南平县学官署接见学官。两名副手在海瑞带领下进入大厅,一见到视学,一左一右急趋上前,叩头拜见。海瑞夹在二人中间,站而不跪,只拱了拱手。视学先是惊讶,继而羞怒,冷笑一声,对两旁随从说:“哟,你们看这三个人,倒是个山字笔架!”于是海瑞“笔架山”的外号不胫而走,这个御史也说了自己不会跪拜的道理,别的人纷纷起哄,都是翰林御史,“学兄说的极是,都听学兄的,也让英国蛮夷见一见咱们天1朝的骨气!”
“是极是极!”
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终于出现了惇亲王左宗棠和郭嵩焘三人,大家的表情都看在了左宗棠脸上,不知道这位左倔驴会不会也要跪拜于英国皇太子?若是不跪,那就是要闹事端出来了,也就是说你之前在军机说的什么不用太顾及礼仪就是骗人的,首鼠两端反复无常是逃不了的。若是跪下来行礼,那么你对着洋人卑躬屈膝忘了中国根本,失了宰辅身份却又是落实了。
现代人很难理解这些礼仪,但是在古人看来,礼仪是否得当,绝对是比杀头还要严重的问题,恭亲王果然还是老辣,只是让左宗棠出迎,就让他陷入了左右为难的泥潭动弹不得,大家的眼神纷纷看到了左宗棠的脸上,却惊讶的发现左宗棠还是一脸的从容淡定,骄傲自信。
几个人在窃窃私语,“这时候儿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要是我还不如立刻称病,起码躲过了这一劫再说。”
“左季高怎么会如此做?他一向以敢于任事从不推脱的风格著称的,西圣也是看中了他这点才会如此信任他啊。他若是这样躲了去怕是更会让人诟病呢。”
左宗棠环视众人,见到众人脸色各异,不由得微微一笑,“筠仙。”他喊着郭嵩焘,“瞧见了没有,这些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他们岂能知道季高兄却有了破解之法了?”郭嵩焘也颇有敌意的看着这些御史翰林了,之前自己在欧洲当大使。整日里唧唧歪歪的就是这些人,后来,回国担任总理衙门管着各国外交事宜,这些人的嘴巴就从未听过,如今又幸灾乐祸。大约还准备等下闹出什么幺蛾子要丢脸丢到洋人那里去,都是未可知的事儿,郭嵩焘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多亏了西圣啊。”
“多亏了西圣,”左宗棠哈哈一笑,“如此善解人意,又能掌控大局,如何能不敬啊?五爷,您瞧着,等会就您来宣读吧?毕竟您是正使。”
惇亲王拿着一个鼻烟壶出来。擦了擦鼻子,打了个喷嚏,“我今日来,倒是被你们架住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这个小鬼也要遭殃咯。”
“什么话,这不是要五爷来拿总嘛,”左宗棠的性子和惇亲王比较像,说话也直来直去的。“五爷那里是小鬼,明明是神仙呢,这大神仙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中国北洋水师的舰队作为先导慢慢的靠近了码头。分散开来,随即到了的就是英国人的印度舰队,左宗棠虽然和惇亲王在说笑,却也一直注意到了北洋水师和印度舰队的区别,他的神色微微一暗,转过头看着郭嵩焘。郭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