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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佩伦一路无话,直到了三庆班的大戏园子,下马车的时候这才把宝廷的折子递回给了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件事儿,若是竹坡兄把这个折子送上去,闹出来的风波可不比今日的小,您可要三思啊,七王爷他有万岁爷当着护身牌,万法不侵,您是没有靠山啊。”
“我的靠山日后自然可找,如今这么多人寻求机会,我找个靠山遮风挡雨,难不成还做不到?”宝廷把折子放回到了袖子里,掀起长袍的下摆,慢慢的走上了楼梯,进了包厢一看,原来刚才的《甘露寺》已经演到了一半了,宝廷坐了下来,小二又送了香片和瓜果上来,把之前的旧席撤去,“这件事儿,若是做成了,自然有人给我撑腰。”
带着紫须的孙权大花脸听说刘备来东吴结亲,不由得大怒,要率兵杀了刘备,乔国老唱了一段最精彩的西皮原板,是这出戏的戏眼,“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与主说从头,刘备本是靖王的后,汉帝玄孙一脉留。。。。。。”
“他们闹得这么不像样,我心里火气大的很,今日见到了这样的场景,越发定了我的决心,”宝廷手搭在案上,随着胡琴打着拍子,“要出一把子力了。”
“他三弟翼德威风有,丈八蛇矛惯取咽喉。。。。。。当阳桥前一声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他四弟子龙常山将,盖世英雄冠九州,长坂坡救阿斗,杀得曹兵个个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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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超级战舰回清末》,一位美女写的,意外带感的小清晰。
《倾宋》,主人公选择了一个地狱模式,要在南宋末年贾似道时期求生存,内斗权臣,外拼蒙古人,这样的酸爽……我是不敢想象的,女主还是王清惠,这可是南宋某个皇帝的妃子,大名鼎鼎的才女,抢官家的老婆,啧啧啧,这色胆是要包天了。
☆、三十六、当阳桥头(五)
“。。。。。。这班武将哪国有,还有诸葛用计谋,你杀刘备不要紧,他弟兄闻知是怎肯罢休。”乔国老慷慨激昂的唱完,转过身朝着吴国太弯腰行礼,戏台子下面早就是叫好声连天了,擦脸的热毛巾飞了漫天,宝廷津津有味的看完,转过头喝了一口茶,合上了眼,满足的吐了一口气,“今个可真真是一出好戏,我算是过瘾极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三庆班戏台子里面的,还是说宗人府前头的,“幼樵,”宝廷对着张佩伦笑道,“我的折子你是细细参详过了,你觉得这事儿做的还是做不得?”
“做倒是做的,只是怕如今机会还没到,”张佩伦佩服的点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火候不到,众口难调,这夹生饭反而让人吃不下去的。”
“所以也要等着极好的时候,这事儿难办啊,不过我不在乎,”宝廷挑眉说道,脸上的恬然从容之色隐去,改成了一脸坚定之色,“商鞅是割了惠文王师傅的鼻子来立威,这才成就了秦国一统六国,平定天下的基业,我虽不才,不敢比拟商鞅大才,不过追随其后,奋烈其余威,也是可以的。”
“这事儿,哎可惜了,只能是竹坡兄自己个办,若是小弟得附骥尾,倒叫人以为我们几个串联了起来,要做那逆反之事呢,”张佩伦叹了一口气,边是敬佩,边是有些侥幸,“小弟实在是佩服的紧。”
“也不用羡慕,幼樵若是愿意献力,就一起联名上折就是,”宝廷笑道,“我原本还要仰仗你的大才来给我润色修改呢。”
张佩伦这个时候他那里愿意惹祸上身?翰林四谏里面,最有计谋最爱惜己身的大约就是这位直隶来的张幼樵了,他摆摆手,笑道,“原本倒也应该署名,只是小弟我这些日子也想着要活动一下,倒是不宜得罪别人,先安安静静的读书研究学问一段时间。”
“哦?你也静极思动了?”宝廷问道。
“是,南边的局势看上去倒也有些能建功立业的样子,竹坡兄是知道小弟的,虽然是文人,但对着伏波将军的故事还是十分感兴趣的,您是知道的,我丁忧在家,倒是去浙闽总督府盘桓过一段时日,李大人也和我一般,对着船政十分感兴趣,所以说不得,接下去要去南边一趟。”
不用张佩伦明说,宝廷也知道张佩伦他必然是中了李鸿章的青眼,如今几个总督里头,曾国藩胡林翼仙游,左宗棠在军机处,地方上,昔日的平洪杨之乱功臣只留下来了李鸿章一个人,他从上海起家,现在又在浙闽总督任上洋务办的轰轰烈烈,地位十分显赫,有李鸿章帮忙推荐保举,自然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宝廷点点头,“南边也是好去处,你如今的确是不宜轻动,不过若是动用南洋水师,和法国人打起来,这里头风险就大了。”
“咱们这些人,行的都是险事儿,风险自然是大,不过这法国人再无理,也绝不敢在中国的地方上动手,这点倒也不用担心,就算是法人有这个胆子,想必南洋水师也不会是绣花枕头,”张佩伦自信满满,“竹坡兄就请好吧!”
。。。
宗人府前,谩骂不已的宗室们被一个个“请”进了宗人府,载凌虽然是吓得满头大汗,神思也有些恍惚,但是办事当差还是很得力的,将百多号人顺顺利利的都塞进了宗人府牢房之中,更是按照品级,三六九等的分了起来,醇亲王望着满地的垫子,不屑的歪了歪嘴,“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如今这些国公贝勒们造反,怕是也造不成?老四,你说是吧?”
奕询孤零零的站在地上,脸色铁青,听到了醇亲王的话语,更是有些恼怒了起来,“七王爷,你为什么不把我也一同抓进去。”
“你是这些人的领袖,怎么可能舍得把你抓进去,我原本是要请您去西圣驾前分辩一二的,后来想想看,还是算了,给你留些颜面,西圣辩才无碍,指不定到时候把你说的一个灰头土脸的,更是没面子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家去吧,再怎么说,看在英宗皇帝的面子上,也不能把你发落了不是?”
醇亲王语气轻松,似乎十分为奕询着想,但是奕询却是知道了醇亲王的险恶用意,“七爷!您不能这样,把他们都一股脑儿的抓进去,单单剩了我一个,这叫外头的人怎么想?还以为是我里通外国出卖朋友把他们都抓进去,自己在外头潇洒快活,我虽然不成器,可这样的骂名若是背上了,以后我寸步难行!”奕询双眼通红,“您还是把我抓进去吧!”
醇亲王只是不肯,“这话说得,看在老五太爷的份上,咱们兄弟也不能这样闹掰了呀。”他挥挥手,让那些个警察都散了,自己带着戈什哈准备上轿子离开,只留下了孤零零的一个奕询站在满是垫子的大街上。
轿子已经起来,轿夫们稳稳当当的举起轿子,朝着外头行去,“王爷!”奕询奋不顾身的跑了过来咬牙切的说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是要办好这个八旗的差事对不对?”
醇亲王掀开轿帘,冷然看着奕询,“到现在还来问我这样的废话?老四啊,你以前在御前的那个机灵劲儿呢?这么几年下去,都喂了狗不成?”
“这事儿和我没什么关系,”奕询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会,果决的说道,旗人的颜面是比天还要大的东西,若是这样背上了卑鄙无耻的名声,奕询日后在京中的名声就臭了,这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儿,奕询考虑再三,“当然,我们也是不忿八旗的事儿要改,今日若不是有人起头怂恿,我们是不会来这里的。”
醇亲王喝道,“都给我退下。”轿夫和戈什哈一起退下,只留下了醇亲王和奕询两个人,“你说就是。”
“七哥你何必装糊涂,”奕询苦笑,“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儿了。”
☆、三十七、轻描淡写(一)
“七哥何必明知故问,”奕询苦笑,“能够有这个力气的人,八旗之中不多。”
醇亲王默然,八旗之中,铁1帽1子1之王已经没有几个了,剩余的几个人不知道是主动还是被迫,跟着太后是越发的紧密,宣宗皇帝留下来的皇子们,都跟着在内务府参股,说难听些的话,就是那些亲王的俸禄,一年一万白银,如今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大钱儿,自己的五哥,惇亲王每年拿了这个亲王的俸禄之后,就是开办粥厂,施舍百姓,或者是给医生们出钱,组织义诊,很是得了太后的赞赏。
惇亲王没有这个脑子,太后要办八旗的事儿,别人不知道太后的态度,自己是知道的,绝不可能说左手打右手。自己,当然是不会,那么剩下来就只有一位了,醇亲王摇摇头,“这是你的一家之言,做不得准。”
“这些事儿都是瑞宝帮忙弄的,”奕询到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当一次背叛者了,“王爷你只要抓了他来一问便知。”
醇亲王虽然直率却不是鲁莽之人,抓了瑞宝,自己的六哥那里面子怎么搁?他瞪了奕询一眼,“我怎么当差不需要你教,老四,你要进宗人府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儿,”醇亲王慢慢悠悠,语带蛊惑之意,“答应了这件事儿,你愿意在宗人府呆多久,我都让你呆个够。”
“别的事儿,十件百件我都答应七哥您,”奕询连忙说道,“可这八旗的事儿,我不能答应您,您有万岁爷撑腰,什么事儿都不用怕,我不行,我是旗里的人,若是叛了这些人,没有了立足之地,只怕我这一辈子都有报应承受不完的,西圣她再英明神武,难不成能护住我一辈子?何况我出头,也当不了他们的头头,定不了主意。”
“到这个时候儿还给我打马虎眼,老四你信不信,我明个就上折子,褒奖你在今日之事上,帮助朝廷平息了风波,这就让你提前臭了大街,如何?”
奕询连忙跪下来,也不顾及洋灰路面上的灰尘,“七爷,您高义,您可不能这样把弟弟往火坑里推!”
“我高义,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这八旗的事儿,是必然要改的,你今日也听到我的话儿了,现在我也不和你浪费口水,”醇亲王干净利落的说道,他就坐在轿子里,脸色有些琢磨不透,“今日你要进宗人府和那些废物同甘共苦,可以,不过你们八旗以后有什么事儿要径直来告诉我,不要给我们来杀一个猝不及防。还有,你若是有脑子,就该知道现在外头那些街面上流传的谣言,大部分都是假的,他们要这么传,就是怂恿了你们这些没脑子的东西来折腾,不过你们既然如此弄,将来这个东西里头,也总要拿些东西照顾你们一二,你把这些东西进去和他们说就是。”
“王爷的意思是?”奕询连忙站了起来,靠近了轿门,“说的这事儿还有转机?”
“西圣到底也是八旗出来的,不可能看着你们一味着受委屈,”醇亲王说道,“你们这么一闹,想必也会有让步的。不过有一点,”醇亲王声音转冷,“你要记住一句话,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凡事少掺合,当好凡人的本分。若是以为自己了不起,可以和神仙过过手,那我劝你去菜市口瞧一瞧长一长记性,那里死了几个铁1帽1子1王,不要告诉我这才七八年,你就都忘记了。”
奕询头上冒出了冷汗,他连忙点头,“弟弟我明白了。”
“你进去就是,”醇亲王不再和他废话,他需要赶紧进宫汇报这件事,他放下了帘子,“载凌如何重用,你也猜得到,人生在世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要面子还是要里子,你自己选,起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