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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事的态度极好,但是商谈的内容提出的条件却是毫不让步:中国必须同意法国与越南之间“所有已定与未定各条约”一概不加过问,亦即承认法国对越南的保护权;法国约明“应保全助护”中国与越南毗连的边界,中国须约明“将所驻北圻各防营即行调回边界”;中国须同意中越边界开放通商,并约明将来与法国议定有关的商约税则时,应使之“于法国商务极为有利”。
反正第一次商谈,从来都是各说各话,但是郭嵩焘听到了这样的条件,不免得哑然失笑,“对不起,我忍不住笑出来了,要知道现在战争的阶段性胜利是由我们控制的,您这样的要求,是不是类似在开玩笑,我会这样认为,贵国早就准备好,”他的金丝眼镜后面透出敏锐尖利的眼神,“没有打算和我们谈判,只是想拖延时间继续在越南展开战事?”
上海领事微微一凛,连忙说道,“绝无此事,只是贵国如果不认可,那么我想听听贵国的意见。”
“第一次顺化条约,我们可以认可,但是法国人必须退出北圻中圻,越南国,”郭嵩焘说道,“为两国藩属。”
☆、七十八、升龙大火(一)
郭嵩焘的这个提议,一看就是比较实在的内容,而不是像法国人那样的漫天要价,越南同为两国藩属,平分越南,看上去的确是中国人占据了很大的便宜,毕竟北圻已经泰半陷落,单单如果是红河以北疆土留给越南,这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但是,法国人在北圻战线上遭遇了中国人强烈的袭击,被迫采取守势,所以郭嵩焘的方案也只是稍微要求对一点,但绝不过分。
所以从方案来说,中国人的确想要在外交层面解决这次事情的,上海领事嘴角抹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消弭无踪,两方进行了又一番看上去十分有新意,但实际上却是毫无营养也毫无进展的洽谈,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郭嵩焘坐上了马车,脸上的凝重之色卸了下来,法国股章京自然是要全程参与的,他见到郭嵩焘脸上似乎没有什么急切之色,“大人,法国人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但是看他们的态度,较之以往,却似乎少了素日里的傲慢,似乎可以有这个进一步砍价的可能。”
郭嵩焘摇摇头,“咱们这里尽人事即刻,如果这时候你说北圻哪里尽数歼灭法军,还需要和法国人平分越南?”郭嵩焘微微冷笑,“所谓平分越南也是法人占便宜,到了真正议和签订条约之后,难道咱们还在越南驻军不成。而他们在西贡已经驻军超过了五十年,就这样的条件,法国人还不答应,可见,他们并不是想真正议和。”
“诸国里面,德国人严谨,办事情一丝不苟;奥匈国人文艺,民族甚多,所以看上去性格也很是复杂;俄罗斯人粗鲁却没什么心眼,如果合得来,也够热情;英国乃是天下第一强国,号称日不落帝国,他们的文化教育普及的最高,所以一个个十分彬彬有礼,但是当然了,他们的傲气自然也是最多,国大民骄,只是都掩藏在有礼貌的外表之下了,寻常人不易察觉;而这法国人,天生的浪漫天真,说起来是天真,其实也是蠢,之前普法战争失败,他们倒是受了一会打击,随即就想着奋发图强,但是在欧洲,他没地方发泄,德国人打不过,英国人自然更是打不过,那么自然就要在别的地方来弥补,增强一下自己的自信,所以自然就看中了越南,看中了咱们大清,以为是块肉,没想到险些嗑断了牙齿,法国人是看上去最傲慢的,他们的傲气大约是因为一直是欧洲数一数二的强国,虽然如此没落了一些,他们的傲气从来不屑掩饰,可今日为何如此谦和啊?嘿嘿,如果说其中没有另外的勾当在,我是不信的。”
“难道是法国人等着援军前来,借用谈判拖延咱们新军进攻的节奏吗?”
“**不离十,”郭嵩焘合上了眼睛,“所以我这里的谈判根本不需要和西圣汇报,咱们自己自作主张就成,西圣爷不会在意这里的谈判。新军两镇已经到达广西,整装待发,谁也不是傻子,就等着前线的战局吧。”
法国股章京点点头,“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北洋水师击沉银河丸号的处理报告拿出来了。”
“不是击沉,而是误射,”郭嵩焘悠悠说道,“这可是关键的字眼,不能有用错的地方,兵部那边是怎么处置的?”
“荣尚书那边给出的答复,”法国股章京面带微笑,“管带罚俸一个月,误射火炮的官兵关禁闭十天。”
郭嵩焘哈哈一笑,“这倒像是西圣的脾气,罢了,不过应该没必要这么简单,咱们总理衙门总要背黑锅的吧?”
“大人睿智,日本股章京亲自前往日本大使馆口头道歉。”
“罢了,”郭嵩焘摇摇头,“咱们这一块的差事,就是说好话赔笑脸的时候多,道歉就去道歉一下罢了,原本袁本初在日本经验丰富,不差这么一回,”昔日北洋水师出动日本长崎港等地方的时候,屡次惊扰日本地方,袁本初在担任驻日本大使的时候就经常去收拾烂摊子,“反正不用我出面,再者,”郭嵩焘笑眯眯的说道,“一下子炸了人家几十万两的家当,也不知道日本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蚀本的银子赚回来,赔礼道歉也没关系的,但愿日本大使要坦诚接受才好,日本人这里只是小事儿,经过这么一次,想必也可以安分守己一些时候,咱们要紧对付的是法国人,在越南!”
上海的天气还是有些阴冷,可越南这里的天气差不多是全年最好的时候了,天气温和,降雨也极少,到处都是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不同于元朗前线,升龙府这里一片安静宁和。
中国人已经被驱逐了,之前在反抗法国人的越南义军,杀的杀,抓的抓,也早就不见踪影,留在升龙府里面的越南人老实的如同绵羊,不用在前线和中国人的军队对抗,而能在春日的阳光下温暖的沐浴着,这里的法国守军觉得很满足,虽然前线在不远处,中国人的军队似乎也很厉害,但是,法兰西的勇士也不是吃干饭的,对不对?中国人肯定不行的。
这里的守军步军上尉笃定的说道,“中国人被拦在了北边,他们不可能来到升龙府的,我们只需要好好的准备好运送的物资到前线去,维护好通道就可以了。别的问题,不需要我们担心!”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燃起了笔直冲天的狼烟,他背对着城墙,没看到外面的场景,士兵们拉了拉他的袖子,“上尉,外面有情况!”
“大惊小怪,能有什么情况,”上尉不屑一顾的转过头,看到了半空之中的黑色狼烟,“这是?”他疑惑的眯起眼睛,随即睁大,眼中有气急败坏的神情,“是中国人传递信息的狼烟!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北圻除了中国人的正规军队还有别的,”边上的士兵慌乱的分析说道,他看到了远处飘扬起来的黑色旗帜,“是刘永福那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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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升龙大火(二)
穿着黑色衣服,手持北斗七星黑旗的黑旗军似乎突然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成群结队漫山遍野的从山野之中涌出,夹杂着许多灰色衣服的另外服制士兵,一同涌向了升龙府,那个上尉连忙发号施令要全军戒备,准备守城,虽然仓促之间无法进行有效的动员,但还是有效的组织起了防守,“准备好!士兵们!”他大声的呼喊,“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别想在我们这里夺走升龙府!”
黑旗军的士兵们举着盾牌,拎着土包就往城墙下面丢去,显然是准备好了垒土攻城的准备,城墙上的士兵在扳动火枪,朝着下面射击,但是收效甚微,上尉正准备下达命令,让守军出城冲击一下这些该死又来偷袭的法国佬,但是没等到他下令,黑旗军之中退出了十几门泛着冷光的火炮,黑黢黢的炮口径直朝着城墙上的法军士兵。
“怎么回事!”法军上尉大喊,“他们怎么会有火炮!”
“我们当然有火炮,”刘永福放下了望远镜,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守城士兵的慌乱之情,一直以来法国人在武器上面都是占据优势的,如果在这一点上对他们形成威胁,对于升龙府此处的战役来说,必然有极大的优势,“传令下去,火炮一刻钟射三发,可不能射多了,另外围住升龙府三道城门,留一道让他们去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刘永福这个命令甚是古怪,火炮要停着射,这显然不是为了保证火炮不炸膛,按照刘永福的性子,是不会留一道城门来给法国人去传递消息的,这里面,是有别的心思的。
“是!”
他转过身,对着另外一侧的云南团练大使谭思德说道,“论规矩,我从宣化城借了这么多火炮,也不能派给你差事,只是我黑旗军的兄弟们要围住升龙府,他们城里头大约有四千法军,我不好再分兵,只能是让谭大人您来料理通往元朗一带的后勤通道了。”
谭思德脸上有些畏惧,显然对于法军还是十分畏惧的,刘永福鼓励说道,“这不是决一死战,您只要去骚扰住让他们的补给不要太顺利就成,咱们可是近邻,我一直在保胜城混口饭吃,再怎么坑也不会坑兄弟,请放心去吧。”
“大人既然如此说,下官再推脱就不成人子了,”他下跪抱拳行礼,“一定要扰的法国人吃不好睡不香就是了。”
刘永福把宣光城的云南四川团练都带了过来,云南大使已经领本部兵马准备渡江北上,四川省团练大使毛小虎走了过来,大大咧咧的说道,“****法国鬼子的仙人板板,刘大人,老子要请命,把升龙府里头的龟儿子冲出来!”
“且不急,”刘永福摇摇头,“毛大人,现在不是冲锋的时候,咱们先把升龙府围住,困这些法国鬼子几天再说。”
毛小虎不由得跺脚,“算逑算逑,困在宣光城里头许多时光,到了这里还没的仗打,真是闷煞老子咯。”
“想要撒气,有的是法子,”刘永福今日没有丝毫决战前夕的凝重之感,反而十分轻松写意,“这升龙府左近,我瞧着树木实在太多了,”刘永福微笑道,“毛大人若是得空,不如就在这里放几把火如何?我知道四川汉子最敬重的就是诸葛武侯,武侯昔日最会用就的火攻之计,毛大人也可以试一试嘛。”
毛小虎被说的来了兴致,亲自带着川军团练在升龙府左近扫荡放火,在不远处还剿灭了法国人的一个预备粮仓,大火在升龙府附近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大火映红了红河岸,也烧进了升龙府驻守法军的心里。
光绪十年三月十三日,刘永福和云贵四川团练一起偷袭升龙府,围困住此处,日夜喊杀,大有攻灭升龙府这个法军在北圻的后勤中转站之势,刘永福同时派出小股分队偷袭骚扰升龙府到太原北宁再到朗生一带的后勤补给线,一时间法军震动,军心隐隐有不安之象。
“这个该死的刘永福,这个该死的黑旗军,”在朗生前线和中**队对垒的法军统帅米乐,在刚刚巡视完前线之后回到帐篷,还没来得及休息,喝上一口茶,后方的消息就传递了过来,这是一份书面报告,升龙府那里的局势难道已经危险到无法本人亲自来汇报了吗?米乐有些不悦,他看了看报告,法军的将领们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暴跳如雷,只有这位远东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