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五、补入军机(四)
孙毓文回到了军机处的值房,这会子事儿商议好了,倒也不用大家伙坐一块会签什么,各自回到了自己单独的值房,各自该发下去的折子或者是军机处的命令发下去,交给章京再给礼亲王一同画押,这事儿就完结了,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晚间可以回家的时候,今日不是孙毓文当值,所以他收拾了一番准备出宫去,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走了过来,“莱山公,”来人喊了一声,孙毓文转过头来,看到了是董元醇笑容满脸站在值房门口,“这会子预备着出宫了?”
两个人之前的关系倒也没有很坏,但是也没有很好的地步,算起来两个人都是慈禧太后的亲信,只是这亲信也是有分别的,谁更比谁更得圣宠,这是有差异的,所以董元醇和庆海的关系更好,毕竟庆海是后戚,而董元醇和孙毓文的关系,存在了竞争,那么就不见得有多好了,所以董元醇此番不告而来,倒是让孙毓文有些诧异,“时候不早了,是要出宫了,不然等会宫门下钥,就出不去了,董中堂,今日不是你夜班吧?”
“不是,故此前来邀莱山公一同出宫去,”董元醇笑眯眯的说道,“不知道莱山公意下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孙毓文转念一想,笑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吧。”
两个人从隆宗门走出,朝着西华门走去,宰辅当差是可以带一个伴当的,所以两个人的身后不近不远的缀着两个家人,不至于太远让人怀疑,也不至于太近听到两位中堂大人的交谈,过了崇楼,就到了慈宁宫和武英殿之间的广场,这里头辽阔空荡,除却把守各处的侍卫外,就没有别的人了,之前孙毓文耐心的东拉西扯,说一些闲话,到了此处,果然清净之地,董元醇开口说话了,“莱山公,您是最心明眼亮的,今日叫起的样子,您瞧见了吗?”
“中堂,有什么事儿,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不必说这些别的,”孙毓文笑眯眯的说道,“咱们都是西圣的人马,虽然往日没什么交情,可相互扶持这个词,孙某还是记得的。”
“如此说就是极好,那我就也直说了吧,”董元醇捻须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今天的场景,咱们大家都瞧见了,不管如何,也不管外头人怎么说,西圣如今的意思,已经是铁了心,不用别人多说什么,她就预备着撤帘归政了。”
“恩,这我瞧见了,英宗时候,我还是当着小京官,听说,英宗皇帝当军机大臣的面给西圣爷没法子下台阶,要西圣撤帘子,如今大约是以防万一,故此要先做好准备,提早着说,预备着将来撤帘子归政有个时间,就是让皇上大婚之后就亲政,这倒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西圣爷是未雨绸缪了,咱们有没有?”董元醇追问道,“孙大人,您想过这事儿了没有?”
“董大人的意思是?”孙毓文慢慢的说道,“咱们也要未雨绸缪吗?”
“难道不是?皇上的心意如何,咱们还不知道,到底是向着旧党,还是洋务党,这是琢磨不透的,咱们跟着西圣,西圣是洋务党人,这总是没错的?自然咱们也就是洋务中人,”夕阳慢慢掉了下去,给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抹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晕光,“新旧党争如何,前宋瞧得很分明,您是翰林出身,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就不多说了,咱们第一个自然是为了自己,我也不说什么正义凛然的话,自然要先为了自己个,那么也是为了国家大政着想,西圣这么一下子就放了手,将来朝政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靠着咱们这些当差的臣子,拦得住皇上嘛?”
“自然是拦不住,本朝君臣分隔之严,远胜前朝,”孙毓文凝重的点点头,“中堂您说的是这个理儿,没错!”孙毓文是一个极为醉心权势的人,从他居然愿意请求和李莲英拜把子的这件事儿就看得出来,他是那种为了权势会不择手段的人,于是他问董元醇,“可咱们该怎么办呢?皇太后的圣意,如今瞧着已经是定下来无法再改的。”
董元醇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孙毓文的话,只是继续谈起现在的局势起来,“军机处礼亲王当家,他是不会反对君上的,咱们自然现在,也不会反对西圣,可京中的许多人,已经对着西圣的一些事儿有意见了,”他这个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你和李总管关系好,自然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对着西圣建园子的事儿议论纷纷的。”
“这是从何说起?”孙毓文连忙说道,“要知道西圣建园子可不是为了自己个玩乐用的,怎么还有人议论纷纷,他们议论些什么?”
这个事儿不由得孙毓文不提起了心弦,要知道他是分管工部和交通部的,营造的事儿,大部分都是他来管,建新园子的事情,是他总负责的,将来若是倒霉,第一个就是会轮到他的头上。
“不了解的说是挥霍享乐,知道这建园子用途的,说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总是反复就是这些话,若是学堂里头的学生议论也就罢了,可如今是朝中的官员不少也嘴碎说着这些。”
“嘴碎的自然就是那些御史詹事府科道官了,”孙毓文说道,“别的官没有这样的闲工夫。”
“都察院那里倒是清闲,没人说这些话,肃顺这个人管理的很严,都察院现在都不太过问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第一个不是詹事府也不是六科给事中,而是翰林院!还有太学!”董元醇摇摇头说道,“翰林院是谁在那里?那些人管着太学?这若是您莱山公还不知道是那些人捣的鬼,那您可真是天上人了!”
天上人意思是不识民间疾苦,不接地气,自然不知道底下人的动静,只适宜当一尊神仙,孙毓文悚然而惊,他自然知道,是哪些人的手笔。
☆、六、法人之请(一)
这下孙毓文也知道了,毕竟他和李莲英关系甚好,虽然李莲英从不透露宣礼处的相关机密,但是总能接触到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事情,这件事情往小里说只是牢骚,往大里说,就是对于皇太后许多事情的不满,借修园子的事情发作出来了。
“董翁,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孙毓文也是当机立断的主,“您说的极是,只是在军机处里头,就咱们两个人,也是难为,其余的人大多数,估摸着也只是壁上观,两不相帮,礼王是绝不会得罪任何一位的,等到新的军机大臣进来,这三位,起码是两位会帮着咱们的,”说到这里孙毓文不免还是十分得意,“且不说今个的入选名单如何,就看着六个人的备选名单,几个是太后的人?有皇上的人吗?”
“现如今自然是没有,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的人都等着将来进军机呢,您还不知道两位师傅在等着不耐烦了。”
“将来进军机?将来的事儿,到底如何,还不知道呢,”孙毓文冷笑一声,两个人边走边谈,不多会就走到了西华门,“西圣预备着皇上亲政,是再仁心不过了,可不是我说句什么讨人嫌的话,西圣和英宗皇帝是亲生母子,就算有些小矛盾,也不至于母子闹僵,可今上,又非西圣亲子,脾气如今瞧着还好,可将来如何?谁也不清楚,可我知道一点啊,知道这天下的权柄,”孙毓文停下了脚步,朝着董元醇伸出了食指,摇了摇,“只能在一个人的手上,若是西圣不管外头的事儿,咱们也就死心罢了,可西圣那样要强的性子,是不会就此完全不理朝政的,无论是谁,”他似乎有些唏嘘,在说自己,也在说别人,“大权在手,谁都不愿意放弃的,不是吗?董翁?”
“正是此理。”
“走吧,”孙毓文转过头看了看西华门外的余晖,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西华门外的侍卫开始挂灯笼了,“不管怎么着,咱们深受西圣大恩,不能就这样让西圣简简单单的退下去,总是要有个说法的,您说的不错,不仅仅是为了咱们自个,更是为了西圣的大业。”
一下子就到了晚间,储秀宫内已经上灯,小太监们把角落里的开关一开,明晃晃的电灯就点亮了整个储秀宫,到了用膳的时候了,皇帝没有留下来作陪,所以只有慈禧太后一个人,今天有一道松江送上来的四腮鲈鱼,只是抹了粗盐,然后配上姜丝黄酒,大火蒸熟献了上来,如此烧最是美味,她也不需要别人伺候,拿起银勺子,把鱼腹拨开,然后先喝了一口鱼肚子里的汤,再用银质的小匕首,将鱼肉割碎,将里面的鱼刺挑出来,放在了一边,然后最后用筷子夹起鱼肉,沾着镇江陈醋吃,饶是如此安逸从容自得的时候,李莲英还是站在一边小声的汇报宣礼处的事情。
“英国方面,他们已经开始研制了一种新型的军舰,军舰新在何处,眼下还不知道,英国海军部门看管的很严。我们的人现在还没有进展。”
“英国皇家海军去年通过扩军案,要继续扩大他在海军上的优势,既然是要扩大优势,那么必然要创新继续发明新的军舰,咱们虽然不想和英国人在海面上别什么苗头,可也不能落后太多,法国人的东西咱们慢慢消化还来得及,英国这里,也要抓紧时间挖到东西,不惜一切代价。”慈禧太后说道,“必须要让他们研制的新型军舰,及时的让我们知道。”
这个时候只能痛恨自己是个军事白痴了,特别是海军上的知识完全不懂,所以在这个角度上来说,文科生似乎不适合穿越,不然若是知道前面发生的一点点海军技术的革新,然后冲到英国人的前面去,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成就啊不至于现在都还跟在英国人后面捡他们的牙慧。
李莲英称是,“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跟在洋人们身后捡便宜就好,听说有些人已经在酸溜溜说什么,中国最喜欢做的就是搭顺风车吗?”
搭顺风车的意思就是说中国人已经习惯去购买西方已经成熟的技术和机器,来迅速的运用到他们的国内,这样的话,他们就免去了大量时间和资金投入来自行研发,这种腔调当然是很让人不舒服的,但是当然是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毕竟英国号称还需要领导世界一百年,那么中国就继续搭顺风车一百年好了。
英国的事儿还有一件,“伦敦来报,说是女王的身体最近不太好,肺部出现了问题。”
“这个无需管她,”慈禧太后说道,“女王的身子好的很,大约还有许多年可以活,现在不用准备女王会不会驾崩,或者是驾崩之后的布局,就先盯着,若是有人在里面动手脚,咱们也要快着些知道。”
说完了英国的事儿,就接下去谈法国,“法国总理巴蒂斯特联系了我们的人,说他在国内的选举有些问题,要求我们帮助。”
“他有什么问题?”慈禧太后也不停下筷子,还在大快朵颐,“他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理了,还没搞定国内的事儿呢?”
巴蒂斯特从顺利的解决好中法战争后续谈判之后,就藉此功劳坐稳了总理的宝座,这么一当就当了三年,虽然在后面一次选举之中因为议会的大佬们合力,他被赶下了总理的位置,但是随即中国方面配合着他的势力,使得巴黎的民生,比如商品价格的暴涨等等,又逼得尔比和沙比联合组成的内阁倒台,巴蒂斯特重新又上台执政至今,这真是难得的奇迹,要知道单单在中法战争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就已经换了三个首相而巴蒂斯特可以长时间执政,可见其的才干和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