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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姨这么做有云姨的道理,你别小孩子心性,不如意就责怪她。”婉柔叹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的女儿是格格,富家子弟的任性脾气一时半会也磨不掉:“不如这样吧,娘亲为你去问问这事。问清楚了,你就别再生闷气了。好不好?”
“……嗯。”玉宁听到这话,终于冷静了下来,乖巧地点点头躲进了母亲的怀里。
“记住,问清楚以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许闹了。”婉柔再次叮嘱道。
“嗯。”玉宁郑重其事地应允道。
当晚,将玉宁哄睡后。婉柔便去了云姐的宅院。
这是勿返阁内最幽深的小庭院,一进拱门,就要走过一条被竹林包裹的小径。在庭院的正房门前,还有一方小水潭,三三两两地种了些荷花,仔细看去,还有些鲤鱼在逍遥自在地游着,不时地触碰到荷花,引得花朵和荷叶一阵轻颤,几滴露水接连滚下。
婉柔站在这样的庭院里头,焦躁不安地心却无法平静。她不知道此番前来,自己算是站在什么立场。本来,她们母女娘而今只不过是寄人篱下,别人总会有别人的安排。
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答应玉宁的这件事还是有些唐突了。可是一想到女儿闷闷不乐的模样,又会觉得自己前来并不是什么蛮横之举。因为被这么矛盾的思绪困扰着,婉柔向前几步,又退了几步。反反复复间,久久都没有敲开那扇门。
房内此刻如往常一样,灯火通明。窗棂上映射出来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婉柔看着那模糊的影子心里仍是踌躇不定。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外,手却握成了拳。
吱呀。
门开了。
走出门来的是已经休假回来的琼儿。
“婉夫人?怎么您站在这儿?”站在门外的婉柔着实让琼儿感到诧异:“您怎么……不敲门呢?”
“哦……我本来是想找云姐来说说话,但是又怕打扰到她。”婉柔没想到琼儿会从里面出来,一时语塞,只好说了些表面话用以平复心情。
“啊,您要找云老板?真不巧,这几日正值咱们勿返阁休假前夕,好多事情要云老板拿主意,所以云老板现在不在这儿呢。”琼儿笑道:“不如您先进来,奴婢给您去奉些茶水糕点,您就在这里慢慢等着?”
“不,不用了。既然云姐事忙,就不好多叨扰了。我还是……还是等到她闲下来之后再来吧。”婉柔摇摇头轻声说道。
“……那,那好吧。婉夫人,奴婢送您回去?”琼儿上前扶住了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婉柔。
“……嗯,有劳你了。”婉柔本来想推拒掉,但是没想到自己由于那场大灾后身子一直弱,刚才只是在雪地里头站了那么一会儿,便有些体力不支了。
今晚的月光又是特别的清澈明亮。
琼儿和婉柔各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踩着细雪慢慢地走着。
“琼儿?告假回乡休息之后,是否感觉好些了?”婉柔的询问让琼儿有些措手不及。
“嗯,琼儿没事了。”琼儿侧脸对婉柔抱以一笑,那一笑里头不见了苦涩,却有些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淡然。
婉柔瞧着琼儿细致的侧脸,月光下琼儿的五官更显得立体。她那略显苍白的脸蛋依然透露出些许少女的稚气与软弱。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琼儿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婉柔紧紧地盯着她,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似的:“我……”
“对不住,是我唐突了。”婉柔看着琼儿回答的如此艰难,心想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了。突然有些恍然,自己曾经以为,嫁给最爱的男人可以幸福一辈子,可是不曾想,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有太多别人造成的不愉快,也是可以抹杀掉真正的那些快乐的。
多少年了?怕是有六七年了吧。自己都不曾这么唐突了,以为自己定了性,却发现自从逃出了那个牢笼之后,原来的自个又回来了。婉柔自嘲地笑了笑,那个唐突冒失的自己啊……
“婉夫人,琼儿打算长留在这儿。”琼儿的回答让婉柔一震,不得不看向她。瞧见的却是一对坚定的眸子。
“不走了?”
“此生不嫁。”
琼儿说了这句话以后,便什么都没再说。婉柔了然地叹了一口气。
她突然想到了以前,在还没有玉宁之前,她的全部都是那个男人。每次,正当那个男人驰骋沙场,远征塞外之时,她在这京城内却是辗转反侧,仓皇不知所措。她害怕,这个世界上如果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该怎么办?当这种恐惧袭来的时候,她就会从梦魇中惊醒。
于是,她的枕下悄悄放了一把匕首。
王爷永远不知道这把匕首的存在,因为它只在王爷出外征战的时候会陪伴着她。如果哪天噩耗传来,她也想陪他一起去。
直到玉宁的出世,她才完全放弃这样的想法。
玉宁……是上天赐给她最珍贵的东西,是她的希望,她的一切。
想到这里,婉柔征住了。
是啊,玉宁是她的一切。但是她却因为一些其他的理由,想将自己对玉宁的承诺搁置起来。
不行,不可以。婉柔不自觉抓紧了手里的帕子。
“琼儿,劳烦你一定记得告诉云姐一声,说我有事情找她商量。劳烦你了。”婉柔在进房前,轻声叮嘱着琼儿。
琼儿默默地点点头,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她慢慢地走在一个人回院子的路上,心里却并不觉得孤单,因为,她有润哥的陪伴。
月光下,一个妙龄女子露出了微笑。
那笑,却让人不忍看。
正文 第五章 女生男相(完结)
让婉柔没想到的是,与云姐见面却是在几天之后,全勿返阁休假之日。
今天正好是元旦,八大胡同的客人本来就很稀少。勿返阁索性关起门来,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来犒劳各位姑娘以及阁内所有辛勤劳动的人们。
玉宁在府邸的时候,顶爱看戏。并不是听那些人唱什么,只爱看台上人演的那些故事。那些比一成不变、步步为营的王府生活要有趣得多的家长里短。可是今天,她一想到要碰到福生哥却胆怯了。
她为了赌气这几天都没有去福生那里,不知道福生他会怎么想?
不知怎的,福生那寂寞的背影又跳进了她的脑子里。
这影子越是清晰她就越后悔自己的冲动。即便再憋屈,福生哥总是没有错的啊。
“哎!”玉宁懊恼地捶了一下桌。
嘭,嘭。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玉宁坐在黑房子里头却没有作声。
“凝心,在里头么?”沉稳的男音让玉宁全身一震,居然是福生?!
“在,在的!”玉宁兴奋地跳下凳子打开门。
只见福生背起一只手含笑站在外头。
“怎么?一个人在屋里头?还不点灯?”福生用手刮了一下玉宁的鼻梁。话语神情间并没有半点责怪玉宁弃他不顾的意思。
“嗯,嗯…娘说要去和云姐说说话,所以,所以我一个人……”玉宁小心翼翼察言观色,虽然福生表现的很平和,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说她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便是出尘,福生,灵书,习琴他们不对她表露真性情了。她害怕福生只是隐藏住自己的不悦而已。
“哦,那边的戏要开演了,出尘她们催我把你带过去呢。”福生点点头,让出身边的位子,并且伸出自己的一只大手给玉宁:“走吧?”
“嗯!”玉宁看着那只长着茧却依然修长不失书卷气的手掌,开心地笑了。她双手握住福生那大大的手掌,随着福生向大院走去。
此刻,云姐和婉柔则在那幽幽庭院品茶聊天。
“妹妹,这茶可好?”云姐轻啜了一口清香扑鼻的茶水,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嗯,真不愧是上好的君山银针,香味恰到好处。”婉柔笑道。意犹未尽地回味着银针那有着些许苦涩的茶香。
“呵呵,这些茶叶我可是藏了一年了。今儿个正赶上放假,就拿出来犒劳犒劳自己。”云姐此刻完全没有平常的威严,谈笑风生的样子居然透露出几分俏皮,她转头对琼儿说:“琼儿,可别愣在那了,我们两个有手有脚的,不用你伺候了,你也去和那些姑娘们听听戏,好好休息休息。”
“是。”琼儿低头行礼,慢慢走出房间。并将房门轻轻关好。
“哎,琼儿说,以后都要在这里。”云姐瞧着琼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这么一句。尔后她打开茶盖,看着那些已经在水中直立起来的茶叶。
“这事我听说了,琼儿亲口跟我说的。”婉柔笑了笑,又品了一口茶:“当时,我也着实惊讶了。”
“妹妹可别误会,她签的可不是卖身契,只是要常年留在这儿。长伴勿返阁。”云姐盖了茶盖,认真地解释道。
婉柔笑道:“我知道,我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清楚你是什么人?就算她要签那卖身契,你也不忍心啊。”
云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婉柔地说法。
“难道,她家里头都没人了?”婉柔倾身看着云姐用指甲一下一下搓着那上好的瓷盖碗。
“有,也可以说是没有。她爹娘在乎的只是她那个小弟弟,所以几年前才把她半送半卖到勿返阁,算是为了以后给她弟弟筹上私塾用的款子……死掉的那个男人,算是她的全部了吧。”
叮,叮。
云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碗盖,脸上的神情平和安详。只是在说起琼儿的时候,语气带着些伤感。
“其实……今天我是想来和你说一件事。”婉柔静静地喝了一会茶,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事?”云姐抬头望着婉柔,手中敲击的动作止住了。
“关于凝心的事。”
玉宁被福生带到大院之后,就被一干女子围住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出尘。
“大老远的就瞧见你了。我还和习琴她们说你来了,她们都不信呢。”出尘咯咯笑着,蹲下来打量着穿着新衣服的玉宁:“哟,给你的簪子还戴着呢?真好。”说着,她动手帮玉宁整理了一下发髻。
站在一旁的福生只是低头瞧着她们俩,静静地没有说话。只是当他抬起头瞧见习琴和灵书过来的时候,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嘻嘻,我道是谁可以把福生哥的注意力引去,原来除了凝心这个小鬼,灵书妹妹更可以呢。”不知什么时候,出尘早就站了起来,她调皮地挽着福生的一只胳膊小声地在福生耳边说道。
福生皱了皱眉,用另一只手敲了敲古灵精怪的出尘的头。算是表达自己的不满。
“凝心,咱们今天特地给你带了两个小玩伴呢。”走上前来的灵书温柔地笑着,并且将牵着的一个女娃拉到了凝心面前。跟在身边的习琴也笑着催促着躲在她身后的一个女娃走上前。
三个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彼此。
“你们是谁?”凝心看着这两个水灵灵的女孩子,心里多了几分兴趣。
“我们……”呆在习琴身边的女孩害羞地退了退,却被灵书领来的那个女娃一把抓住了。
“你躲什么?”女娃的声音脆生生的,中气十足,她转过头来反问凝心道:“你又是谁?”
“我?我姓沈,名凝心。”凝心干脆地回答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了吧?”
“我们……”刚才还挺有精神的女娃语塞了,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我们打算,等咱们各自退隐了,便将名字给她们俩。她们现在还没有名字呢。”灵书上前,搂住了那个女娃的肩膀,以给她鼓励。
“没有名字?”凝心疑惑地重复道。
云姐的庭院内。
“你是要说凝心的什么事?”云姐笑问。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