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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无月怀中抱着那坛酒,望着玉宁推门进屋,不觉间,整个人就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今日,是赫那拉允鎏大婚的日子。
无月心中挂记着玉宁,左思右想,实在按耐不住便在天刚暗下来的时候来到了三清观。
那时的玉宁正蜷缩在走廊上的藤椅里,盖着一方薄被,半梦半醒,眉间,还带着一丝痛。
无月于心不忍她在梦中都是孤苦一个人,便上前叫醒了正在睡着的玉宁。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霎那,他分明是看到了些许泪光的。
果然,感情的事,并不是无动于衷就会真的不为所动。相反,越是淡然理智,被这没有结果的情反噬得越是厉害。
后来,玉宁醒来了。
不仅将眼中的软弱隐去,更是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无月即便是坐在她对面,都觉得她是摸不着的一抹烟,一如海市蜃楼,镜花水月。
他们谈天说地,讲得话题都是不痛不痒,甚至有些不着边际。聊着聊着,终究还是归结到了原点上。
她说,今日虽然是姐姐的大婚之日,可是我也想凑凑热闹,无月表哥,你便替我跑一趟,帮我拿一件属于我的东西回来吧。
无月望着玉宁光华流转的双眸,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了。
这才有了以后偷酒的事情。
月光洒在无月身上,他坐在玉宁先前坐着的椅子上,鼻间似乎还有些余香未散,月光却已经让他感受到了玉宁的一身寂寥。
正在沉默间,玉宁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拿了两只空杯,就放在了走廊的小桌上。无月见状,轻轻揭开尘封多年的酒坛,一股米酒特有的清香喷薄而出。
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初闻此酒,香味如此浓郁,不知喝入口中是个什么滋味,无月这么想着,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坛子将那两只酒杯都倒满了。
满月,映在摆放在一起的杯里。橙黄色的酒水却像是生出了一对神秘的瞳仁,照得见世间万物,看得清儿女情长。
玉宁将杯拿到嘴边,樱唇沾了些许酒水,却没有喝下去。无月却已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些许进杯里。
“好,好酒!真不愧是正宗的江浙女儿红,十九年陈酿,果真名不虚传!”
“你错了。”
玉宁忽然打断了无月的话语。
“怎么就错了?”
无月疑惑地反问。
他看看杯中黄酒,又看看带着笑的玉宁。
“这可是婉姨娘在宁儿你出生那一年亲手为你酿制的,埋在海棠花下,整整十九年,今日才拿出来与你我兄妹二人享用。怎么你倒说错了?”
玉宁淡笑不语,只是将杯中剩余一饮而尽。再倒一杯之时,她才发现,从她的角度来看,那坛子里倒出的不是酒水,而是漫天繁星,那杯里呈着的不是银河,而是她内心的苦涩。
忽然,她的嗓子有些发干,沙哑得很。
“女儿红,是女子嫁人之时才会掘出来与娘家人享用的酒水,甘甜润喉,你说,是不是?”
玉宁问,无月答。
“是,当然是。”
“所以……这坛子酒,已不是女儿红了。它的名字,该是花雕。鲜花凋零,女子已逝,不在嫁娶之时喝,满腹惆怅混入这几两美酒之中,苦了喝酒人,污了这本该纯粹的女儿红……”
玉宁说着,将刚蓄满的那一杯淋到了地上。
“这一杯,就祭奠娘亲,还有十几年前,死去的玉宁吧。”
玉宁刚将空杯放在桌上,又想倒满一杯,杯子却被无月的手给盖住了。
“无月表哥?”
“……既然心里苦,就不要喝。酒不能醉人,只能伤人。况且,你已经有了身孕,还是不喝为妙。”
无月一把将酒坛夺了去,一杯接一杯,只觉得这酒的味道已经从甘甜转成了苦涩。苦到最后,竟然已经淡如清水,食之无味了。
玉宁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苦笑了一声。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若说玉宁先前的自暴自弃已经让无月感到了心痛,那么现下玉宁承认这件事,更是让他痛不欲生。
他又怎么不会知道,那个赫那拉允鎏对宁儿到底是做了什么?
他以为宁儿会有幸福,他以为那人会给宁儿和她孩子幸福。谁知道却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那人在府里喜迎新娘,宁儿却在这儿与他这一个见不得光的朝廷钦犯把酒言欢。
这世道,到底还要怎么不公。
玉宁见无月沉默,越喝越急。突然心里涌起了许多愧疚感。她轻轻扶住了无月还要倒酒的手。
“无月表哥,你说的,酒不能醉人,却能伤人。适可而止吧。”
无月依旧沉默,却没有再重复做着倒酒再一饮而尽的动作。玉宁见他似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才放心地将手抽开。
“你没和他说这件事么?你已有身孕的事。”
“说了……又能如何?他现在能力有限,保不了我的。现下皇上留着我,定然是觉得我还有用。至于大福晋,她若知道我的存在,一定不会容我。”
无月又是一阵无言,因为玉宁说的,在情在理。半晌,他又不解地问道。
“既然不想被人发现行踪,为什么还让我去做那件事情?不是多此一举么?”
“你是说什么事?”
无月举了举酒坛。
“就是去海棠阁的海棠花下挖酒坛,还有,把那个平安符和另一坛酒放一块的事情。”
“呵呵,拿酒,确实是我一己之私。至于那个平安符……是我娘亲一生的宝贝,现下她走了,我不忍心她的真心一片没人知道,更不忍心她到死都不能与我阿玛长相厮守。所以,才托你将她珍藏的这平安符埋在那株海棠花底下,只希望哪一日,若阿玛还记得玉宁与娘亲,就会找到娘的心意了。”
玉宁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将无月焦躁的情绪就这么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他听着玉宁说着婉柔与止戈的相知相识,不自觉地又开始喝起了那坛让人气闷的花雕。
无月微微一皱眉,发现这第一口,味道又仿佛变了回去。为了尝出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无月也开始抿起酒来。玉宁见他已不是牛饮,倒也不阻止他对着当空月色,品酒抒怀。
“……一个人喝太闷,我与表哥你唱支曲吧。”
还没等无月答应与否,玉宁白衣一闪,已是站在了月光之下。
几许莲步轻移,水袖翻转,半掩面容的她成就的便是广寒仙子遥望人间,思念后羿的悲凉。
成仙虽好,不如与夫梦一场。
月桂满天,不见红线系姻缘。
玉兔孤寂已是千年,怎懂形单影只已催妾身忆昔年?
几番踌躇,数次思量。
乍见郎君,泪已千行。
罢,罢,罢。
却道一句,莫失莫忘,莫失莫忘。
玉宁唱着,泪已沾湿了衣襟。
“…莫失莫忘…”
无月望着月下舞着的人,只是不断重复着那最后一次唱词。
内城外,佳人悲戚。
内城里,郎君却在一阵喧闹之中,接过了牵着另一个女人的红绫,不苟言笑之下,藏着的是念着佳人的情。
攥紧着的双手,抓痛了的,是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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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四十六章 错结姻缘(1)
玉蓉大婚次日清晨,在允鎏起身准备前去早朝的时候便已经醒来了。伺候完他的更衣事宜,又忙着张罗允鎏的早餐。等到将允鎏送到府门外再回到屋内,天早就已经亮了。
“鹊儿,为我更衣梳妆。”
玉蓉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坐在梳妆镜前,望着满脸红晕的自己。想着昨晚那瑰丽的夜晚,不觉又多了几分娇俏。
“格格,贝勒爷一早就出去了。您也醒得这么早,就不多睡会儿?”
贴身丫鬟端着脸盆进来,话语间尽是调侃。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已经凑到玉蓉身后为她绾髻。
玉蓉满脸羞红,双手捧着脸颊,还能够感到它在发烫。她的不言不语看在鹊儿眼里,不由得也为自己的主子高兴起来。
“……感觉,就像做梦一般。”
镜中的她,妇人的发髻已经初步成形。衬托着那张圆润的脸,玉蓉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还在回想着昨日大婚的过往。
“格格,可不是做梦呢。这可都是真的呀,您现在是赫那拉王府的少福晋了。等贝勒爷继承了爵位,您就是这王府的嫡福晋了!”
耳边传来鹊儿的确认,喜得玉蓉双手紧紧交缠在一起放于胸前,虔诚地闭上了眼。手里握着的,便是那块允鎏在上元节花灯会上遗落的腰牌。
“鹊儿,我想去月老庙还愿。”
玉蓉忽然转过头来,让鹊儿猝不及防。忙用双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发髻,刚想责怪几句,抬头就瞧见玉蓉的欢呼雀跃。
这样的玉蓉格格,可真是娇俏可人。
“好,好。格格要去还愿还不简单?到时候与管家先生说一声,抬着轿子便去了。”
“不,咱们要步行。这样才虔诚,再说了,我还要……求点别的事情呢……”
说到此,玉蓉耳根一红,她转过头来,只是专注地望着手心里捧着的那个红木腰牌,便不再说话了。
鹊儿眼珠一转,偷偷凑到玉蓉耳边,带着些戏弄的笑容。
“格格,若要求子,该去北城那儿的送子观音处,可不是月老的地界啊。”
“你!”
玉蓉的心思被鹊儿一语道破,恼羞成怒间差点就将手中之物给甩了出去,还好,她忍住了。赶忙又像藏宝贝似的将腰牌放进了怀里。临了,还不甚责怪地对鹊儿说道。
“瞧你没大没小的,都将我给气糊涂了。”
说着,她又将手放在了衣襟处,似乎隔着薄薄的衣物,还能够触摸到那枚普通的牌子。
“我说格格啊,这块牌子,总该还给贝勒爷了吧?”
鹊儿一边认真为玉蓉打理妆容,一边兀自说着。想起今早贝勒爷四处寻找的模样,就有些忍俊不禁。
大概这腰牌遗失,确实让他添了不少麻烦吧。
玉蓉微微一皱眉,显得有些犹豫。
“不是我不想还他,只是总觉得舍不得。”
“一个牌子罢了。即便是还给了贝勒爷,您也是能常常瞧见的。别说牌子了,就是贝勒爷,现下不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么。”
鹊儿满脸不解,她话刚说完,玉蓉却已经在摇头了。
“你不懂……咱们能够真正在一块,多亏了这个牌子。这么说来,它可不就是像红线一样?若是将它还了回去,总觉得……也是将大好的良缘给还回去了……”
“哎……格格,您现在是少福晋了,可别这么胡思乱想的了。好了,请格格起来更衣,我看这时辰,老福晋也起来了,咱们该去请安了。”
“……你说的是。”
玉蓉笑了一笑,于是便踩着花盆子优雅地走到了屏风后,鹊儿在一旁为她选衣,她则站在屏风里无所事事。四处张望间,却发现屏风下有一方织锦,因为只露出了一角,闹不清楚是什么。
玉蓉一时好奇,蹲下身子捡了起来。
只是一眼,脸色忽然就白了。
1、第一更已经到了,第二更要晚上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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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四十六章 错结姻缘(2)
允鎏再回府上,竟然是已经到了晚上。玉蓉从早上请安回来,便一直在等。
早朝下了,等来的却是宫里的一个传话小太监,说是允鎏被皇上留在了内廷,一起商议事宜。
玉蓉淡淡一笑,还是选择等。谁知从午饭后等到了晚饭前,等回来的是布托,满脸公事公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