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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我说动,说回去之后会好好考虑。就这样,我送陆掌门出了山庄,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韩中誉冷笑道:“一派胡言,那为何玄晨却说,那天清尘来聚义山庄后,就一直没有回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剑派众人感觉不对劲,一齐出去寻找,却在乱石山脚发现了清尘的尸体!”
曲圣州道:“韩老前辈说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当日陆掌门出门离去,是所有人都亲眼所见的。而且当天晚上,我还延请了天阶山庄夏庄主。当时我送走陆掌门后,便与夏庄主饮酒叙旧,一直到子时才散。我怎么可能是杀害陆掌门的凶手呢?韩老前辈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天阶山庄,将夏庄主请来,一问便知!”
韩中誉哼了一声,道:“什么夏庄主冬庄主的,分明是跟你一伙的。找他作证,有什么用?”
怀善却摇摇头,道:“韩施主此言差矣,天阶山庄夏庄主是江湖上有名的老实人。他号称一生从不说谎,若是他真证明曲庄主那天一直在跟他喝酒,那就绝不会错!”
韩中誉见何言痴、白三剑也点了点头,无话可说。他转头看见苏拙好整以暇坐在那里,心里的气便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大声道:“你不是要来解谜么?你倒是说话啊!”
苏拙一愣,叹了口气,起身先问周清平:“周前辈,那天陆掌门与你一同到的聚义山庄,之后可说是不欢而散。而第二天曲庄主又来相邀,为何陆掌门还会去呢?”
周清平叹了口气,道:“其实陆师兄那天与曲庄主闹僵,回来之后一直不安心。他本来去找曲庄主,便是为了拉人入伙,也给自己壮胆。若说自己单干,还是颇多顾虑。因此第二日,曲庄主的信使一到,师兄便欣然前往。”
苏拙又问:“那你为何没有一同前往?”
周清平道:“当时已是午后,师兄估摸着在天黑之前回不来,便没有要我同行。况且,我在派中也无足轻重……”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倒让苏拙有些奇怪。
苏拙问:“我听说乱石岗一带一直有厉鬼传闻,陆掌门独自一个人来回,就没有顾虑么?”
周清平道:“我也听过那些传闻,说是十多年前在乱世山岗的一户大户人家惨死之后,化为厉鬼作祟。师兄也是从不信这些鬼神传言的。”
苏拙点点头,转而对曲圣州道:“曲庄主,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陆掌门离开山庄大概是在什么时辰?”
曲圣州想了想,道:“大约是在酉时初刻。”
苏拙道:“也就是说,陆掌门已经是到了晚饭时分才离去,难道曲庄主没有留他用饭?”
曲圣州到:“那天他来与我商谈,得知我并不是想与他合伙,便生起气来。我几番挽留,陆掌门就是不肯多留,饭也没吃,就走了。”
苏拙点点头,道“陆掌门离去之后,曲庄主一直在跟夏庄主喝酒,一步也没离开过?”
曲圣州大声道:“那是自然,我何必说谎?”
苏拙点点头,又问韩中誉道:“陆掌门尸身是在哪里发现的?”
韩中誉看向周清平,后者说道:“就在乱石山脚下,靠近武夷剑派的那一侧。哦,距离山下那座深巷酒家也就四五里路。”
苏拙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了,那座深巷酒家,就是今日他喝酒的地方。苏拙又问:“武夷剑派弟子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周清平又道:“我们早上都是卯时就起来了,玄晨师侄给掌门师兄请安时,发现掌门师兄一夜未回,这才出门寻找。半个时辰之后,就在山脚发现了掌门师兄的尸体。”
苏拙沉吟了片刻,道:“方才两方说的几个时间,想必大家都已经清楚了。前一天晚上酉时初刻,陆掌门离开聚义山庄。而曲庄主从酉时开始,便与夏庄主喝酒,直到子时。其间有三个多时辰,如果曲庄主所言不假,这段时间内,他是不可能分身杀人的!”
曲圣州大声道:“我自然没有撒谎,你们自可以去问夏庄主!”
韩中誉哼了一声,道:“我自然会找人前去询问的!”他虽然这么说,但瞧曲圣州如此有恃无恐,想必此事必然不假。
苏拙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又道:“陆掌门从酉时离开聚义山庄,三个时辰的时间,能不能走到武夷剑派呢?今天我与这位竹姑娘从深巷酒家出发,也不过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聚义山庄。而以陆掌门的脚力,姑且算上夜路难走,也应该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到武夷剑派才对。那么他为何会死在距离武夷剑派还有四五里地的山脚呢?”
第八卷 第十一章 乱石山脚
苏拙道:“这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陆掌门走到山脚的时候,就被人杀死了。这样一来,陆掌门死亡时间一定是在子时之前,换言之,曲庄主绝没有杀人的时间。第二种情况,就是陆掌门在路上被什么事情耽误了,那他就有可能是在子时之后被杀死的。”
韩中誉忽然道:“一定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苏拙微微一笑,心道:“这老头认定是曲圣州杀的人,自然不管其他了。”
曲圣州怒道:“胡说!”
苏拙拦住两人,道:“第一种情况姑且先不论,我们来看第二种情况。陆掌门在子时之后被杀,那么我就想问韩老前辈,陆掌门武功与老前辈比,谁高谁低?”
韩中誉一愣,道:“清尘自然是青出于蓝!”
苏拙道:“好,方才韩老前辈与曲庄主对过招,自然知道曲庄主的功夫。陆掌门要是跟曲庄主动手,会撑几招才落败?”
韩中誉大声道:“胡说!清尘怎么会败?”
卫秀听到此处,忽然笑了。她已经明白苏拙这一番问话是何意,只是不禁又有些奇怪,苏拙怎么会忽然帮起曲圣州来?
苏拙笑道:“那我们假设陆掌门与曲庄主的功夫在伯仲之间,曲庄主要杀死陆掌门,必然要经过一番苦战。那么这就产生了几个疑问,第一,陆掌门尸身并没有伤痕,不像是与人搏斗身死的。第二,如果曲庄主是在子时之后,赶去杀人的。而这条山道乱石纵横,马匹走夜路反而快不起来。那么曲庄主飞奔到事发地点,也要一个多时辰。那时离天亮,武夷剑派弟子起床也没多久了。两人再激斗一番,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韩中誉一愣,道:“你说的虽然有理,但也不能为曲圣州洗脱嫌疑!他自己不能亲自动手,难道不会指派他庄中的人做案么?”
苏拙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是有可能的。不过我听说陆掌门是被人一招割去了头颅。那么这个人武功得高到何种地步?这样的人,岂会甘心屈居曲庄主之下?”
韩中誉冷哼一声,道:“不能正大光明对清尘下手,那就是使了旁门左道!说不定那定然就是曲圣州在聚义山庄中使奸计,杀害了清尘!”
苏拙沉吟道:“这确实是一个关键!因为当日陆掌门陈尸之处,并没有什么血迹,以致竟有人以为是厉鬼吸干鲜血!这其实说明陆掌门出事的地点并不是在那处山脚。然而也不会是在聚义山庄。因为当日天阶庄主既然在聚义山庄,就可以证明陆掌门确实已经离去了。而陆掌门是没有理由再返回的。”
韩中誉无话可说,怔怔坐了下来,喃喃道:“这么说,就跟聚义山庄一点关系也扯不上了?”
曲圣州哈哈大笑,道:“苏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三言两语,就为曲某洗脱了嫌疑。苏公子说得一点都不错,我根本不可能跟陆掌门的死有关。韩老前辈,这下你还要闹什么?”
苏拙却忽然道:“韩老前辈,你也不必沮丧。曲庄主是个重义之人,试想陆掌门要偷采银矿,曲庄主都要三番两次劝诫。如今陆掌门无缘无故地死了,曲庄主岂能坐视不理?他一定会与我们一道,将真凶找出来的。我说的对不对啊,曲庄主?”
曲圣州一愣,本想打发了韩中誉,就此无事。谁知苏拙来这么一手,而且还让自己拒绝不得。他此刻的表情就仿佛吃了个苍蝇,狠狠瞪了苏拙一眼,道:“是啊,苏公子说得不错。我曲某一定会与各位一道,查出事情真相的!”
韩中誉悠悠叹了口气,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苏拙道:“我想,既然知道了陆掌门有可能是被移尸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真正的作案现场!不如我们就一道去乱石山脚看看如何?”
卫秀忽然起身道:“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还能留下什么线索?况且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是不是先在山庄吃过晚饭,明日一早再去?”
韩中誉断然道:“不必了!既然苏公子要去那里看看,定然有他的道理!曲圣州,你是不是不敢让我们去啊?”
苏拙心里暗笑,这韩中誉开始还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此刻怎么忽然变了脸。而卫秀为何又似乎不愿我们去那里看?
曲圣州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什么事!”
怀善起身合十道:“善哉善哉,既然无人异议,我们还是去事发地点一看究竟吧,否则大家也无心吃饭安眠。”
韩中誉率先向前走去,其他人自然也跟在后面。卫秀落在最后,瞪了苏拙一眼,轻声道:“苏公子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苏拙故作不知,问道:“卫姑娘什么意思,苏某可听不懂了。”
卫秀冷笑道:“我知道你要查清陆清尘的死因,可是却想不明白,为何方才要为曲庄主洗脱嫌疑?”
苏拙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也许我今天说这么几句话,华平就能早点找到了!”说完再不停留,快步跟上。
卫秀站在原地,恨恨地跺了跺脚,也只得跟在人群后面。
韩中誉出了山庄,将宁玄晨叫上。聚义山庄和武夷剑派都跟了好些人,一同举着火把,乘着马匹,朝发现尸体之处迤逦而行。
此时还有些天光,火把又多,大家一路快马加鞭,很快赶到地方。宁玄晨忽然勒住缰绳,指着前方道:“师父的尸体就是在前面不远处找到的!”
众人下马,看着苏拙。苏拙却忽然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没头没脑地问道:“宁玄晨,陆掌门就是看到地上这几块石头,才猜到这山下有银矿的么?”
宁玄晨点点头,道:“没错!这些石头含有银质,师父就是前些时日发现了,才知道的。本来以前谁也没想到这里会有银矿,只因今夏大雨,将乱石岗土石冲刷下来,露出了里层山体,这才被我们发现。”
苏拙点点头,众人定睛细看,果然发现他捡起的那块石块上,有一层银质。苏拙跟着宁玄晨走到当日陆清尘陈尸之处,地上只有一堆碎石,什么也没有。
苏拙站在宁玄晨所指陈尸之处,举着火把,慢慢打量周围。曲圣州阴阳怪气道:“怎么样,找到什么啊?”
苏拙没有理他,一指脚边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自语道:“这是什么?”他皱起眉头,蹲下身子,只见那个洞口似乎很深,里面乱石堆积,漆黑一片。
怀善似乎注意到苏拙的异样,上前道:“似乎是个山洞?”
苏拙将火把凑近一瞧,忽然猛地往后一缩,似乎吓了一大跳。
怀善忙问:“怎么了?”
苏拙惊愕道:“鬼?!”
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