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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晏卿”是白子洲的后人,不可能看不出这两个字中藏着的秘密。
白氏既然擅长模仿他人,自然有一套不容易被他人模仿的诀窍。“阿倾”二字,看似普通,实则一横一撇都用了技巧,外人即便是模仿了母亲字迹中的“形”,也仿不出那“神”来。就算是她晏倾君尽得母亲真传,也写不出一模一样的两个字来。
倘若白玄景与“晏卿”关系匪浅,既然将那么重要的逆天刀交给他,为何会连最基本的“仿字”晏卿都不知道……
莫非那刀真是捡的?
思及此,晏倾君心中一阵烦闷,又断了一条线索!
“二位,宁城到了。”未等晏倾君答话,年老的车夫掀开车帘,一眼瞧见二人正并卧于榻上,老脸刷的红了一片,忙放下车帘低声道,“前面便是港口,但是人员盘查向来严格,没有东昭或是南临的行商证,是不会让外人上船的,二位可以下马车了。”
晏倾君无谓的起身,理了理衣物。与晏卿讲所谓礼仪廉耻,那是让自己吃亏,这么远的路,马车上只有一张小榻,若是一路硬坐着,到如今骨头恐怕都散架了。
晏卿嘴角挂着笑,先行下车,随即转身,扬手将晏倾君抱下马车。
老车夫再次转过脸,晏卿在他手心塞了一锭银子,便笑吟吟地拉着晏倾君往港口的方向走去。
南临能“与世无争”,外界少闻消息,与其“与世隔绝”的对外政策是息息相关的。南临的每个边界入口处,守卫极为森严,他国人口,除非从商者,决不放入,而本国人口,除非从商者,决不放出。
即便是“商者”,南临的控制也很是严格,商人皆是经过筛选,出国门只“从商”,不涉外事,而入得国门的商者,也因为南临的排外,探不出多少消息来。
晏倾君想着晏卿既然早便打算去南临,应该是安排好了一切,也便没有过多担心。可是到了港口,见他只是在那领头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随即那人看向自己,上上下下扫了一眼,随即恭敬的弯身,请他二人上船,晏倾君还是唏嘘了一把,这未免……太过容易了?
“喂,你是南临人?”晏倾君在晏卿身后,扯了扯他的袖角。
晏卿这次倒未打太极,很是大方地承认,“不错。”
“你从商?”晏倾君继续问。
“你看我像商人?”晏卿回头,笑得雍容,一身墨绿色的袍子在阳光下衬得他面相愈发儒雅,眸子里滑过的一丝狡猾却逃不过晏倾君的双眼。
她剜了晏卿一眼,不与他多说,他是什么人,与她无关。
晏倾君一上船便见到数十名黝黑的壮汉不畏辛苦地来回搬着货物,不用看就知道是云锦无疑。除了她所上的船只,港口还停了近十艘大船,数十艘小船,有上货也有卸货的,还有空船停置的,来来往往的人,瞅见晏倾君的时候,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滞了滞。
在这港口见到女子,还是第一次。
晏倾君埋下脑袋垂着眼睑,暗想早知应该换一身男装,随着晏卿的步子快速离开那群人的视线。
正午时分大船离开港口,一切比晏倾君想象中要顺利得多。无需骗到行商证,无需掩藏身份,无需编造谎言,她就这么光明正大顺顺利利地迈出了了踏上南临之路的第一步。
船上有厢房,但据晏卿说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人,于是只订了一间。晏倾君很是怀疑地扫了他一眼,却并未抗议,反正在马车上二人也算是日夜相对,晏卿流氓归流氓,还从未强迫她做过什么事。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碧色蓝染,海天一线。
晏倾君伫立船头,迎着西南看去,快则十日,慢则半月,她便能到南临惠城,再向西北方向行上十日,便可到南临都城。
虽说她不确定那纸笺是否来自都城,可是东昭和祁国皇宫都没有的纸张,在她看来,只有南临皇宫会有了。而且,母亲既然引她到南临,届时定会再给她下一步的暗示。
晏倾君瞥了一眼正眯眼看着远方斜阳的晏卿,挪着步子往他身边靠了靠,柔声道:“哥哥,最近南临有何要事?”
“发现了?”晏卿低笑道。
晏倾君颔首,同船的所谓“商者”,个个年轻貌美,面带贵气,倨傲逼人,且稍稍观察得仔细一些便会发现,他们并不全是来自东昭。
“南临只有一名小公主。”晏卿垂首在晏倾君耳边低语道。
晏倾君了然颔首,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无聊。”
五国之间的往来方式,不是战争便是和亲。除去南临,四国内,每年都会互送美人,廉价点的公主,譬如东昭,晏玺有五个女儿,送出一两个到他国和亲再正常不过。尊贵点的公主,譬如南临,恐怕是……招婿吧?
“皇位虚置十年,只待公主长大,招婿为皇!”
晏卿后面一句话才让晏倾君心头一惊。
皇位虚置十年?换在他国,皇帝一月不早朝朝廷便该大乱了,南临的皇位……居然可以虚置十年,而国内仍是风平浪静?凭什么?
且,招婿为皇?即便是只有一名公主,也只听过立女皇,招皇夫,还未听过有人将皇族地位拱手相让,使得江山易姓的!
“你想去娶公主啊,难怪丢下经营了这么些年东昭五皇子身份。”晏倾君虽是惊诧,情绪却未流于表面,只是懒懒地睨了晏卿一眼,淡淡地道,“五国内多少真英雄佳公子,你丢掉八年的经营孤注一掷,无身份无地位,不怕娶不到公主前功尽弃?”
说到这里,晏倾君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更何况,我可不信南临朝廷会如表面那般平静,没有一两个势力惊人的,不是有个什么南临殊家么?那位公子殊言,他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权旁落在一个外人手里?”
晏卿听着她的话,眸光闪烁,笑容愈甚,正要回答,船尾处突然传来大叫声:“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快来救人快来救人!”
晏卿神色一变,拧着晏倾君便往船尾赶去。
数十名水手动作自是赶不上晏卿,晏倾君睁眼,只见到一名华服男子在海中扑腾了几下便不见了踪影,一名书童模样的男子急得面色发白,大喊道:“快来人啊!救人啊!”
晏卿对着晏倾君低声道:“救他。”
“要救自己去,这深海可不比沣水湖,我……”晏倾君本非良善之人,自然不肯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可话未说完,便被晏卿一手扔到了海里。
水手们这才赶了过来,看着被扔到海里的女子和船上一脸无谓的男子面面相觑。
晏倾君入海便吞了口咸水,全身的怒气都被晏卿这一动作激发了出来,偏偏对他无可奈何,只能将怒气转为游水的力气,往刚刚那男子落水的地方游了过去。
怒归怒,晏倾君的理智还是在的,晏卿比起她,恐怕更为凉薄无情,那落水人若是没用,恐怕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不提让她下海来救了。
***
日落,暮色沉沉,碧蓝的海水被洒上一层耀眼的金色。
“阿嚏!”虽说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夜晚的寒气仍是爬过晏倾君濡湿的长发浸入体内,这是她救起那名男子后打的第九个喷嚏。
相对晏倾君,那落水男子的身体显然要好得多,虽是湿漉漉的一身,却面色红润,很是抱歉地看着晏倾君,拱手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阿嚏!”晏倾君又打了个喷嚏。
晏卿坐在一边笑得温润,拱手道:“公子多礼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哪里哪里,今日若非姑娘,在下可要葬身雪海了!姑娘此番怕是要病一场,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那男子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串珠玉放在桌上,推到晏倾君眼前。
玉串珠圆玉润,色泽纯净透亮,晏倾君正想着可以卖一比不少的银子,以后便不用依赖于晏卿,还未伸手去拿,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再睁眼,玉串已经被晏卿拿了去。
“公子这般,可是小看这位姑娘了。”晏卿轻柔一笑,“此番,便当是我三人交了朋友,相交一场,怎可染上铜臭?”
那玉面公子一听,很是同意的点头。他收回玉串,拱手道:“今日有幸结识两位,在下之福!这位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更是没齿难忘。可否请教芳名?”
晏倾君不着痕迹地睨了他一眼,这公子,模样还算清秀,虽比不得晏卿,却胜在看起来敦厚老实,踏实可靠。好吧,这敦厚老实踏实可靠,在她看来,就是透着一股……傻劲儿。
不过晏卿煞费苦心的攀上关系,必定是有缘由的。
晏倾君吸了口气,正要回答,晏卿已经淡笑道:“这位是穆姑娘。穆护梨。”
晏倾君一听,就差眉头打结了,母狐狸?
“护梨?”那公子问了一句。
“嗯,她从小爱吃梨。”晏卿回答得一本正经。
晏倾君捏紧了拳头。
玉面公子了然地点头,接着问道:“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他姓秦。”这次晏倾君没有给晏卿说话的机会,快速接过话来,笑吟吟地道,“单名一个字——受!”
41、第四十章(修) 。。。
“他姓秦,单名一个字——受!”
晏倾君说话间,弯着眉眼笑眯眯地看着晏卿,得意的扬了扬眉尖。
晏卿一口茶正送到嘴边,闻言,怔了怔,眼底含笑地看了一眼晏倾君,唇角勾起,反倒笑得愈加开心。倒是那玉面公子,很是不解地拧起眉头,片刻后恍然大悟道:“秦公子的爹娘定是希望秦公子健康长寿,是以犬寿’为名。”
“阿嚏……”晏倾君一个喷嚏,晏卿接着赞道,“公子真是才思敏捷!”
“在下姓……呃。”玉面公子顿了顿,方才缓缓道,“在下冉升,今日有幸结识穆姑娘,秦公子,二位可是去南临?不若一路同行?”
晏倾君眸光一亮,扫过他腰间还沾着水渍的新月状的清透白玉,有那么一刹,忘记了晏卿之前的种种恶行,笑意盈盈地眸子里闪过一丝狡猾,与晏卿对视了一眼。
“如此甚好,我三人互有照应,一路也不会烦闷。”
晏卿兴致盎然地回答,晏倾君笑容温柔,赞同地颔首,冉升见二人如此和气易处,露出一个憨厚而明朗的笑。
***
除了冉升这个意外,船上的日子安逸而怡然,一切顺风顺水,直至十余日后抵达惠城。
冉升这些日子与晏卿晏倾君相处甚欢,时常没事便找晏卿下下棋,说些对南临的了解。在他看来,“穆姑娘”是位极其温柔安静而羞涩的姑娘,譬如每每他与“秦公子”对话,她都会静静地在一边听着,偶尔忍不住插上两句,“秦公子”一说话,她便温柔的笑笑,随即羞涩的不再出声。
可是,他的一条命是这位姑娘救的,不能因为人家温柔善良便就此不提。
因此,一到了惠城,冉升便毫不犹豫地请二位到他所知晓的惠城最大的酒楼,欲要好好地答谢一番。
“原来公子是只身一人啊,那日唤着救你的小公子呢?”晏倾君缓步而行,下船时低声问了一句。
冉升怔了怔,干笑了两声,摸了摸脑袋道:“那是我的书童,不过我带着他,好生无趣,既然二位刚好也是去都城,又不嫌弃在下同行,我便将他打发走了。”
晏倾君微微一笑,再不多语。
惠城算是南临的南方大城,最大的酒楼也建得很是气派,又赶上了“选婿”这个非常时期,酒楼内很是热闹。
三人在一间包间落座,晏倾君很是温柔地让冉升自己点菜,晏卿微笑着不语。
“棒打莱阳梨,百花蜜渍梨球,五禽戏宝珠梨,紫糯酿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