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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兆……”自己一番思量,皱了皱眉:“如此说来,先前金兆派人到我府上提亲,闻得我幼妹生得美貌,欲送他的庶子上门做我府上倒插门的女婿。父母与我素来看不上金家平日作为,更加上好端端让他的儿子倒插门怕也是没安好心觊觎我洪家的家财,故而便一口回绝了。”犯下那污秽罪行的答案呼之欲出,自己忍住撞上顶梁的熊熊怒火:“言弟的意思是,是金兆指使人所为?我家不过拒了亲事而已,他怎能如此赶尽杀绝!”
“洪兄有所不知,那金兆乃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你扫了他的颜面拂了他的意,他自然不肯放过你。再说,洪家富庶他必已眼馋多时志在必得了。师兄救下你后遣了霜剑去查,那伙人的确是附近的一伙山匪,收了金兆不少银子,金兆又许诺他们将得来的洪府家财分于他们一半,他们这才答应的。”
“啪”的一声,自己将手中的茶盅掼在地上,但觉胸中气血翻涌,亲人皆死在那奸佞小人之手,好端端一个家就这么毁了,强按不住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洪兄!” 谢澜清见自己吐血,眉目间满是痛色,忙一手扶住自己一手抵住自己后心为自己渡些真气。
自己好容易缓过来,双目赤红淹没在如巨浪般涌来的仇恨中:“金兆!不报此仇,洪璘誓不为人!”
“洪兄且听非言说完。”柳非言亦面有忧色地看着自己惨白的脸,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此仇的确不可不报,既如今你我兄弟结义金兰,我和师兄自不会放着洪兄不管。只是此事错综,需要你我兄弟三人从长计议。”
“是,言弟说的对。”自己努力平和了一下心境,在谢澜清的搀扶下坐了下来,目光如剑、声音浸霜:“但不知言弟有什么打算。”
“最简单省事的法子自然是直接要了那些匪人和金兆的命。取那伙匪人的命有师兄在易如反掌,就算是金兆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非言觉得让那奸人只受一刀之苦太便宜他了不是?”柳非言清稚的声音此时听来有些与之不称的耍抗庀绫�
“依言弟之见呢?”
“金兆惜财如命好大喜功,对于这种人,让他倾家荡产一点点品尝从云端上跌下来的滋味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洪兄深谙经商之道,非言想,若是洪兄可以与他同台而争,处处压他一等,直逼到他家败求饶,到那时,洪兄再想要他的命也不迟。”
自己沉吟片刻,眼中光芒不定,最终下定决心:“如此,甚好。只是事业初起需要一定钱财,如今洪某身无分文。”
“这个洪兄不必忧心,我可修书一封,洪兄只管去柳家取便是。”一直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的谢澜清此时插言。
“还有,洪兄不能再用真名了。”柳非言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洪兄着这一身素衣更显清俊,日后就叫林素泓罢。”
“林素泓。”自己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微合二目将心中一切杂念抛开,再睁开眼时已清淡如泉。从嘴角牵起一丝淡笑:“澜清,言弟,以后唤我林兄罢。”
第十章:终有一别
“言弟。”林素泓挪动与柳非言相触的目光,移到他喉间突起处,有些没头没脑地感慨:“知道么,若不是明明白白看到,知道不可能,否则我真的会以为你是女扮男装呢。”
“咳咳……”柳非言明知两年前乃是他记忆的禁忌却提了出来,原本心中有一丝淡淡的愧疚,谁知他发呆多时却冒出这么一句,一时气不得笑不得:“林兄,人家在跟你说正事,正事!”
“不单是这一点,还有,若是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林素泓的目光中有一瞬的深邃,旋即正色问道:“言弟想如何用今冬的雪呢?”
清晨的空气有一丝微薄的凉意,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照进屋中。湘泪、扶扇和霜袖相继掀了缎被坐起了身。扶扇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莫不是昨日累了,怎么睡得这样沉,也不知小姐夜里歇得怎样。”
“霜袖,我们去小姐屋里看看吧。”湘泪一边穿戴一边向霜袖说道。
霜袖应了,回头嘱咐扶扇:“你去打好洗脸水,一会送到小姐房里。”
才刚站在绣幕边问了声:“小姐,起了么?”就听里面谢澜冰淡淡应道:“湘泪姐姐,袖姐姐,进来罢。”
二人掀幕进屋,只见谢澜冰半披了雪缎锦衾半坐在床上,见她们进来展颜一笑:“昨日辛苦二位姐姐了,晚上睡得可好?”
二人答了上前服侍她穿戴梳洗,扶扇也打了水进来。谢澜冰见了她回头向湘泪一笑:“这里有她们两个在就行了,烦劳姐姐替我去二哥哥那告诉一声,请他一个时辰后到绿绮亭,我有事与他相商。”
还没等湘泪答应,扶扇早一把推了她的后腰,笑道:“湘泪姐姐快去快去,切不可负了小姐一片心意。”
湘泪不防她这么一闹,红了脸啐道:“多嘴的丫头,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这倒不怕,姐姐一会见了二少爷心情大好,哪还有闲心惦着我。”
“好啦扶扇,别闹湘泪姐姐了。”谢澜冰见湘泪一张俏脸红可滴血,出言轻斥扶扇:“怪我平日里纵得你越发没规矩了。”
扶扇笑嘻嘻扮了个鬼脸,这才安分下来。湘泪也转身出了屋。
绿绮亭面对着镜湖,亭子四周栽了不少柳树。可惜此时正值深秋,柳叶尽脱,唯留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飘荡着,有几分难描的萧瑟意味。
谢澜清得了湘泪送的信,心中有些不安。想到自己瞒了妹妹即将领兵赶赴边州的事情也是时候要和妹妹说清了,他满腹心事地踱到绿绮亭边。亭中阑干边早已倚了一抹淡绿身影。一袭淡绿烟纱广袖束腰罗裙,谢澜冰手中攥了罗带亭亭玉立,回眸一笑:“哥哥。”
谢澜清有一瞬的失神。相似的绿衣,相似的清颜,唯一不同的是记忆中的那个女子脸上总有一抹柔和的笑意,看着自己的眼中也尽是温慈。摇了摇头拨开往事,谢澜清面色柔和:“璧儿,我恰巧也有事要告诉你。”
二人一起在亭中坐下。谢澜冰开口便问:“定下走的日子了么?” 那语气寻常得听不出什么。
谢澜清闻言却不由呆了,一时讶然只下意识“啊”了一声。
“洛冥节那天爹爹和你商量的,你后来去洛水找我,为的不都是这件事?何必瞒我呢?”谢澜冰有些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如何知道我去过洛水?”谢澜清仍有些不解。
“染尽霜林随风醉。哥哥会撒谎,霜林醉却是不会骗人的。”谢澜冰眸中映水愈发显得水光潋滟。“我知哥哥那晚有事却不欲告诉我,干脆去爹爹的书房坐了一会,碰巧看到了爹爹荐你去边州的奏章。”早就有所预料爹爹早有打算,在洛冥节那天前自己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谢轩祈处理朝务,书房乃机要之地,一向不允许外人接近。就连谢澜钰也是在中了状元之后才被允许进入书房接触策论文书,若说有一人特别那便是谢澜冰了。谢澜冰自小最受谢轩祈疼宠,年幼时谢轩祈经常一边抱着她逗弄一边处理朝务。她也极为乖巧,谢轩祈忙碌时便安安静静坐在一边自己玩耍,有时来了兴致还常常在谢轩祈闲暇时缠着要他解释几句公文的意思。谢轩祈对幼女一向有求必应,尽量说得让女儿能稍许听懂一些。孰料这个孩子悟性极高,年岁稍长每每见地独特,虽嫩声稚气说起问题来确是一针见血。七岁时更在他与昭帝谈论政事时语出惊人,只叫昭帝刮目相看赞叹不绝,他担忧之余也有几分自豪的欣喜。昭帝执意要替叶君镆娶谢澜冰为妻,怕也与这些不无关系。
谢澜清释然。妹妹一向冰雪聪明,岂是他能瞒得住的!那日他与爹爹谈完就想找她告知,却在洛水边正看见她和卫谦相拥而立,他不忍打扰便直接去找了师父。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妹都不曾分开过,是以如今他不知如何向妹妹开口,也就拖着一直没说。
“还不知,大约也就是这几天罢。”
“哥哥。”谢澜冰伸手抱住谢澜清,把脸轻轻贴在他胸前,小声呓语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有哥哥的地方才是家。
谢澜清抬手抚着妹妹的长发,她一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此时露出与年龄相称的柔弱格外让自己心酸。许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璧儿,你不能走。”不想和你分开,但我不能不离开,而你不能离开啊。
“且不说爹娘大哥必不舍得你跟着我去那荒苦之地,你的身子一向不好,怎么受得了?再者如今英王、恭王明争暗斗,正值多事之时。我在边州可保得我风圻国土平安,而京中的安定,就交给你和师父了。”
因着即将离开的缘故,一向寡言少语的谢澜清话不由多了起来:“你知道哥哥不擅与人周旋,朝中之事总不及你和大哥看得透彻,然而领兵治军却是哥哥的专长。此去边州也是我自己愿意的,卫我风圻,是爹从未改变的愿望,我一定要做到!”横波笛从不离身,手抚过笛身的时候仿佛那张刚毅的脸、那道慈爱的目光就在眼前。
“宛京有我,还有师父和爹、大哥,哥哥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松开手,谢澜冰的神色已然如常,目光灼灼地看着哥哥,展颜笑道。
“哥哥与霜剑、霜蘅、霜风、霜月、霜宛同去,料想很是稳妥,到了边州城后只管和萧允明多交往,他对两国界上的情形十分熟悉,哥哥性子与他应该相投。玉凉元帅苏淡离在他国内也有‘战神’之称,与哥哥年纪相仿,师承不明,这些年师父多次派人去查总没有眉目,哥哥多加小心切莫大意。”淡淡的嘱咐背后,却是几夜未曾合眼将一切都打点妥帖。
“还有。”谢澜冰明目一眨:“烦劳哥哥把湘泪姐姐一起带走罢,有她在哥哥身边照料,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哥哥可不许负了人家,否则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谢澜清动了动唇,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方执起谢澜冰寒玉般的柔荑:“好好照顾自己。”
十一月十九日,是谢澜清带领宛京五万将士起程赴边州的日子。
谢澜钰一大早便与卫谦、沈式微、纪翔等平日里与谢澜清交好的公子们前来城外十里长亭送行。
五万男儿整装待发。旌旗招展,盔甲鲜明,风鸣萧萧,马嘶阵阵,豪气冲天,势不可当!
众公子脸上神情肃穆,谢澜钰命人端来酒盏,佳酿斟入杯中分给众人。亲自端了酒盅走到谢澜清近前:“二弟,为兄敬你。愿你此去边州旗开得胜,鞭敲金蹬响、齐唱凯歌还,卫我风圻河山!家中事宜有我和爹在,你无需挂念。切记,保重!”说罢,以袖相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澜清素来话少,亦取过酒杯一饮而尽:“大哥,放心!”
众公子一一上前敬酒。
到了卫谦这,谢澜清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声道:“少庄,我把妹妹托付给你了,你,万万不能辜负……”
对挚友的重托以及身为兄长的祝福,那诚挚的眼神让卫谦极是动容。重重握住了他的手:“保重!”其余的,再不必多言。
秋风瑟瑟。天高云淡。城楼上飘来苍劲的曲声。
“是她来了?”谢澜清向着城楼方向看去。
“是她。”卫谦在他身侧负手而立。
众公子抬头观瞧——城楼之上,面戴薄纱,白衣迎风飘动;若遗世独立、似广寒飞仙,不是谢澜冰却又是谁?
女子低沉的清唱攀上风儿环绕着这城楼最终到达众人耳边:
“一去边州远,秋风人离乡。君王一夕令起,将士数宿�